我住的这栋楼,叫福安大厦。名字挺好,楼不行。破得跟马上要拆迁似的,电梯是摆设,
楼道灯常年不亮,墙皮一摸一手灰。唯一的优点,就是租金便宜。对我这种跑腿小哥来说,
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。我住403,对门404空了小半年。直到上周,
404搬来个新邻居。是个女的。很漂亮。我第一次见她,是半夜送完最后一单回来,
累得跟狗一样爬楼。四楼的声控灯是坏的,我只能摸黑掏钥匙。手抖了半天,钥匙掉地上了。
我蹲下去摸,手指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。不是我的钥匙。是个高跟鞋的鞋跟。我一抬头,
借着手机电筒的光,看见一张脸。很白的脸,眼睛很大,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。
我吓得一**坐地上。她没出声,也没动,就那么站着。好像我不是活人,是个垃圾桶。
“你……你好,”我结结巴巴地开口,“新来的?”她点点头,算是回答。
然后她就掏出钥匙,开了404的门,进去了。全程没再看我一眼,门“咔哒”一声关上,
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我捡起自己的钥匙,手还在抖。这女人,有点怪。接下来的几天,
我证实了我的想法。她太安静了。安静得像404根本没人住。我早上六点出门,她门关着。
晚上十一二点回来,她门也关着。我从来没见过她出门,也没听见她屋里有任何声音。
电视声、说话声、走路声,全都没有。最怪的是,她不扔垃圾。我们这栋楼,
垃圾都得自己提到一楼的垃圾桶。每天早晚,楼道里都是拖垃圾袋的声音。唯独404门口,
永远干干净净。一个住了快一个星期的女人,不产生任何生活垃圾?我心里发毛。
这天我休息,在家打了半天游戏,下午饿了,准备下楼买泡面。一开门,
就看见她站在404门口。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,赤着脚,就那么站着,脸对着门,
一动不动。我吓了一跳。“那个……”我清了清嗓子,“你没事吧?忘带钥匙了?
”她慢慢地转过头。还是那张白得过分的脸,大眼睛里没什么情绪。她看了我几秒钟,
然后摇了摇头。她没说话,就用口型比了两个字。“等他。”等谁?我正想问,
她突然把头转了回去,继续面朝大门,跟个蜡像一样。我浑身不自在,赶紧“哦”了一声,
快步下了楼。等我拎着泡面回来,她还在那站着。姿势都没变。我头皮发麻,
不敢再跟她搭话,飞快地钻进自己屋里,把门反锁了。我趴在猫眼上往外看。
楼道里黑漆漆的,什么也看不见。我把耳朵贴在门上,也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她就这么一直站着?那天晚上,我做了个梦。梦见我半夜渴醒,开门想去接水。门一开,
她就站在我门口。穿着那条黑裙子,赤着脚,脸贴着我的门,眼睛从猫眼里死死地盯着我。
我吓醒了,一身冷汗。看了眼手机,凌晨三点。我不敢再睡,开了灯,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,
就这么坐到了天亮。第二天,我顶着黑眼圈出门跑单。404的门口,没人。我松了口气,
觉得自己可能是太累了,产生了幻觉。可就在我走到三楼半的楼梯拐角时,
我踩到了一个东西。低头一看,是部手机。最新款的水果手机,粉色的壳。
我猜是哪个住户掉的。捡起来一看,屏幕还亮着,没有锁屏。屏幕上是微信的聊天界面。
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头像。一张**,脸很白,眼睛很大。是住我隔壁的那个女人。
手机是她的。我本来想直接去敲门还给她,但鬼使神差地,
我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条聊天记录上。发信人,是她自己。她给自己发了条微信。时间是,
凌晨三点。我吓醒的那个时间。内容只有三个字。“救救我。”我捏着手机,手心全是汗。
“救救我。”这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眼睛里。她给自己发的?这是什么操作?精神分裂?
还是……某种求救信号?我脑子里一团乱麻。手机还给她?还是假装没看见?
万一她真的有危险呢?我咬咬牙,把手机揣进兜里。决定先看看情况。
我不敢直接看聊天记录,那是侵犯隐私。我点开了她的通讯录。里面空空如也。
我又点开通话记录。也是空的。一个正常人的手机,不可能这么干净。我心里越来越不安。
最后,我还是没忍住,点开了微信。置顶的联系人,是一个叫“阿哲”的人。我点了进去。
聊天记录不多,但内容让我脊背发凉。阿哲:“东西收到了吗?”她:“嗯。
”阿哲:“记得每天都要用。不要停。”她:“知道了。”这是半个月前的记录。再往下,
就是每天重复的对话。阿哲:“用了吗?”她:“用了。”阿哲:“乖。”什么东西?
要每天都用?我继续往下翻,翻到了昨天晚上。阿哲:“今天感觉怎么样?
”她:“他好像……快回来了。”阿哲:“别怕。记住我说的,你是季晓,你才是季晓。
”季晓。原来她叫季晓。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“你是季晓”?难道她不是吗?
我的心脏砰砰直跳。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新的微信消息。
是“阿哲”发来的。“醒了吗?今天的药记得吃。”药?不是“东西”吗?怎么又变成药了?
我手指一滑,不小心点进了阿哲的朋友圈。他朋友圈很干净,只有一张照片。是一张合影。
照片里,一个阳光帅气的男人搂着一个女孩。女孩笑得很甜,眼睛弯弯的,
脸上还有点婴儿肥。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,是阿哲。可那个女孩……不是季晓。
虽然有几分相像,但绝对不是我隔壁那个女人。照片里的女孩更活泼,气色也更好。而季晓,
白得像纸,眼神空洞得像个娃娃。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。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。替身。
隔壁的季晓,是个替身。那照片里这个笑得很甜的女孩,才是真正的季晓?她去哪了?
“他好像快回来了”……这个“他”,又是谁?我感觉自己卷进了一个巨大的麻烦里。
我把手机揣好,决定先去跑单,冷静一下。可一整天,我都心神不宁。
送餐的时候好几次差点走错路。那个叫阿哲的男人,那个真正的季晓,
还有隔壁那个假的“季晓”,三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?还有那句“救救我”。
是假的“季晓”发的,还是……真的季晓通过某种方式,用这部手机发出来的?晚上回到家,
我站在403门口,犹豫了很久。要不要去敲404的门?把手机还给她,
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?就在这时,我听见楼下传来脚步声。很沉重的脚步声,一步一步,
不紧不慢。我们这栋楼隔音很差,我能听出是个男人。脚步声停在了四楼。
我赶紧趴到猫眼上往外看。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404门口。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,
背对着我,看不清长相。他没有敲门,而是直接掏出钥匙,**了锁孔。门开了。
男人走了进去。门,又“咔哒”一声关上了。我浑身的血都凉了。是他。那个“他”,
回来了。我大气都不敢喘,耳朵贴在门上,想听听里面的动静。可里面,和之前一样,
死一般的寂静。没有争吵,没有说话,什么都没有。这种安静,比任何声音都让我感到恐惧。
我回到客厅,坐立不安。那个男人是谁?他和季晓是什么关系?我再次拿出那部手机。
我必须搞清楚。我点开微信,找到那个叫“阿哲”的人,点开了他的个人信息。
微信号是一串字母。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在支付宝的“通过手机号/微信号转账”功能里,
输入了这串字母。页面跳转。收款人的真实姓名,显示了出来。两个字。周哲。
下面还有一行小字,是实名认证的信息。我看着那行小字,脑子一片空白。“该用户已注销。
”一个已经注销了账号的人,怎么可能还在发微信?我反复刷新了好几遍,结果都一样。
周哲,已注销。那每天给“季晓”发信息的“阿哲”,到底是谁?
我感觉自己像在看一部恐怖片,而我就住在主角的隔壁。不行,我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这地方太邪门了。我立刻打开租房软件,开始找新的房子。可看看银行卡余额,我泄了气。
搬家要钱,押金要钱,我这点钱,根本不够折腾。只能再熬一个月,等下个月工资发了再说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刻意躲着404。出门蹑手蹑脚,回来也是用最快的速度开门、锁门。
那个穿西装的男人,我再也没见过。404又恢复了那种死寂的状态。
好像那个男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。而那部粉色的手机,就像个烫手的山芋,
被我藏在床垫底下。我不敢再看,也不敢扔。我以为,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
就能相安无事。我错了。这天晚上,我加了个班,送完最后一单,快凌晨一点了。
拖着疲惫的身体爬上四楼,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我掏出手机,打开手电筒,
照着去找钥匙孔。光束扫过404的门。门上,好像有什么东西。红色的。我凑过去一看,
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。门上用红色的油漆,画了一个叉。一个巨大、鲜红的叉。
像是某种标记。白天还没有的。我头皮都炸了,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打开门,闪身进去,反锁,
把所有能抵住门的东西都堆了过去。**在门上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是谁干的?
是那个西装男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人?“咚。”一声轻响。是从墙壁传来的。
我住的403和404,卧室是挨着的。声音就是从那面墙传来的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”又响了两下。不像是敲门,更像是用指甲在挠墙。很有节奏,不紧不慢。
一下,又一下。我僵在原地,一动不敢动。是她。是季晓。她在隔壁敲墙。她想干什么?
我壮着胆子,走到卧室,耳朵贴在冰冷的墙上。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声音更清晰了。
伴随着敲击声,我还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。像是……呜咽。被压抑着的,极度痛苦的哭声。
她在哭?为什么?是因为那个男人?还是因为别的?我脑子里闪过她给自己发的那条微信,
“救救我”。她是在向我求救吗?我的手心冒出冷汗。理智告诉我,别多管闲事,赶紧搬走。
可我做不到。如果她真的身处危险,我见死不救,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。我深吸一口气,
也抬起手,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。算作回应。对面的声音,停了。呜咽声也消失了。楼道里,
突然传来“滴”的一声。是密码锁开门的声音。我浑身一僵。我们这破楼,
除了我这个图便宜自己换了密码锁的,就只有……404。是那个男人回来了?
我立刻冲到客厅,趴在猫眼上往外看。楼道里一片漆黑,什么也看不见。但我能听见。
404的门被打开了。然后是脚步声。那个男人的脚步声。他进了屋。过了大概十几秒,
我听见404的门,又被打开了。男人走了出来。他的手上,好像拖着什么东西。
一个黑色的,长条形的大袋子。很沉。他拖着那个袋子,一步一步地,往楼下走去。
我死死地盯着那个袋子,一个极其恐怖的猜测,在我脑海里成型。
那个袋子里装的……是季晓吗?我不敢想下去。我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楼梯的拐角,
浑身抖得像筛糠。报警。必须报警。我摸出手机,手指颤抖着,正要拨打110。我的手机,
突然自己亮了。屏幕上,是一条短信。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。“想救她,就来地下室。
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谁?谁发的短信?是那个西装男?他在试探我?还是……另有其人?
去,还是不去?去了,可能是个陷阱。不去,季晓可能真的就没命了。我看着那条短信,
咬碎了后槽牙。去!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在我面前消失。
我从厨房拿了把水果刀揣在兜里,又抄起一根晾衣杆。这是我全部的武器。我打开门,
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。楼道里很安静,那个男人已经走了。我一路摸黑下到一楼。
福安大厦的地下室入口,就在一楼楼梯的下面,一扇很破旧的铁门。门上挂着一把大锁,
但此刻,锁是开着的。门虚掩着,留着一条缝。一股阴冷、潮湿,还带着点铁锈味的气息,
从门缝里钻了出来。我推开门。里面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见。我打开手机手电筒,
光柱照进去,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光束,能看见无数飞舞的灰尘。一条狭窄的水泥台阶,
通往更深的黑暗。我握紧手里的晾衣杆,一步一步地往下走。地下室很大,空空荡荡的,
堆着一些废弃的家具和杂物,上面盖着厚厚的灰。空气里那股铁锈味更浓了。“有人吗?
”我压低声音喊了一句。没人回答。只有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。短信是骗我的?
我用手电筒四处照射,想找到一点线索。光束扫过一个角落时,我停住了。
那里放着一个东西。一个老式的,单开门的旧冰箱。白色的外壳已经泛黄,
上面还有很多划痕。在这种地方,放一个冰箱,太违和了。我心里咯噔一下,慢慢走了过去。
冰箱没有插电。我站定在冰箱前,犹豫着要不要打开。直觉告诉我,这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,
也可能有我无法承受的恐惧。我把晾衣á杆杵在地上,空出右手,搭在了冰箱的门把手上。
门把手很凉。我深吸一口气,猛地把门拉开。“砰。”一个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,
砸在我脚边。是一只手。一只断手。皮肤惨白,手指纤长,指甲上还涂着红色的指甲油。
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差点吐出来。我强忍着恶心,把手电筒往冰箱里照去。冰箱里,
塞满了被肢解的……人体。头,胳膊,腿……我看到了那张脸。白得像纸,眼睛睁得大大的,
空洞地望着冰箱顶部。是季晓。她死了。被分尸了。我脑子“嗡”的一声,腿一软,
瘫坐在地上。我来晚了。我捂着嘴,不让自己叫出声。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,往下直流。
我杀了她。如果我早点报警,如果我没有犹豫……就在我陷入巨大的自责和恐惧时,
我口袋里的手机,又震动了一下。还是那个陌生号码。“现在,报警吧。”我愣住了。
什么意思?先把我引过来,让我发现尸体,然后再让我报警?这是一个圈套!
凶手想嫁祸给我!我发现尸体,现场肯定留下了我的指纹和脚印。我身上还带着刀。我报警,
警察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!我不能报警。我必须在警察来之前,找到能证明我清白的证据。
我从地上爬起来,强迫自己冷静。凶手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里?只是为了嫁祸我?
还是有别的原因?我再次把手电筒照向冰箱里的尸体。突然,我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。
季晓的脖子上,有一道很深的勒痕。但在她的手腕上,干干净净,没有任何被捆绑过的痕迹。
这不合理。如果她是被人杀害的,在被勒死前,肯定会挣扎,手腕上应该有伤痕才对。
除非……除非她被杀的时候,是自愿的,或者,是无法反抗的。我把光束移到她的脸上。
那双空洞的眼睛,好像在看着我。我忽然想起“阿哲”和她的聊天记录。“记得每天都要用。
”“用了吗?”“用了。”那个东西,或者说那个药,到底是什么?我壮着胆子,
伸手去探她的口袋。她的裙子很简单,只有一个口袋。我把手伸进去,
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小瓶子。是个药瓶。我拿出来,借着光一看。瓶身上没有标签。
是那种医院里自己分装药品的白色塑料瓶。我拧开瓶盖,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品味冲了出来。
里面还有几颗白色的药片。这到底是什么药?我正想把药瓶收起来,突然,地下室的入口处,
传来了脚步声。有人下来了!我吓得魂飞魄散,赶紧关掉手机手电筒,
一头钻进旁边一个破旧的衣柜里,从门缝往外看。脚步声越来越近。一个高大的身影,
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。是那个西装男。他没有打手电,却像对自己家一样熟悉,
径直走到了冰箱前。他看着敞开的冰箱门,和地上的断手,没有任何反应。然后,他弯下腰,
把地上的断手捡了起来,像扔垃圾一样,扔回了冰箱里。接着,他拿出手机,
拨通了一个电话。他压低了声音,但我还是听清了。“处理好了。”“嗯,他看到了。
跟计划的一样。”“放心,他跑不了。”挂了电话,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,
扔在了冰箱旁边的地上。是一部手机。粉色的壳。是季晓的那部手机!做完这一切,他转身,
朝楼梯口走去。我躲在衣柜里,心脏都快停了。等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,
我才敢从衣柜里出来。我看着地上的那部手机,又看了看冰箱。一个更可怕的念头,
浮现在我的脑海。季晓……真的死了吗?或者说,死的这个……真的是季晓吗?
那个男人把手机扔在现场,目的很明显。警察来了,发现尸体,旁边是死者的手机。
手机里有我和她的联系(虽然我没联系过,但只要他操作一下,就能伪造出来),
而我又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。完美的人赃并获。我死定了。不行,我不能坐以待毙。
我跑出地下室,一口气冲回四楼。我没有回自己家,而是站在了404门口。我想进去看看。
里面一定有线索。可门是密码锁,我不知道密码。我急得团团转,忽然想到了一个人。房东。
我们这栋楼的房东,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,姓王,有点秃顶,平时看着挺和善,
但眼神里总透着一股精明。最重要的是,我听老住户说过,
王房东有所有房间的备用钥匙和密码。我立刻跑到一楼的管理室。王房东果然在,
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。“小陈啊,这么晚了什么事?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。“王叔,
”我喘着气,编了个谎话,“我邻居,404那个女的,好像出事了。
我刚才听见她屋里有响动,还有人哭,现在又没声了,我怕她出意外。”王房东放下报纸,
皱了皱眉:“有这种事?”“真的,您有备用密码吗?咱们进去看看,万一真出事了呢?
”我装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。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个小本子。
“行吧,人命关天。”他带着我上了四楼,翻开小本子,找到了404的密码。“滴滴滴滴,
咔。”门开了。王房东推开门,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。屋里很黑,
他摸索着打开了灯。我愣住了。屋子里,空空荡荡。不能说完全空,有一张床,一张桌子,
一把椅子。但除此之外,什么都没有。没有衣服,没有化妆品,没有任何生活用品。
这根本不像一个年轻女孩住的地方。更像一个……临时的囚牢。“没人啊,
”王房东四处看了看,“小陈,你是不是听错了?”我也懵了。人呢?那个男人呢?
难道他们在我找房东的这么短时间里,就把整个屋子都清空了?不可能。我走到床边,
伸手摸了一下床单。凉的。没有人睡过的痕迹。我又走到桌子前。桌上很干净,一尘不染。
等等。桌角的位置,有一道很浅的划痕。像是……被什么东西反复摩擦留下的。我蹲下来,
仔细看那个位置。在桌子腿的内侧,我发现了一行用指甲刻出来的小字。字很小,很潦草,
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“救救周哲。”周哲!又是这个名字!那个微信号“阿哲”的本人!
季晓刻下这行字,是想告诉我,真正需要被救的,不是她,而是周哲?周哲在哪?
他发生了什么?“小陈?发什么呆呢?”王房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。“哦,没事,
”我赶紧站起来,“可能真是我听错了,不好意思啊王叔,大半夜麻烦你。”“没事没事,
确认安全就好。”王房东摆摆手,准备关门走人。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,我眼角的余光,
瞥到了墙角的一个东西。一个非常不起眼的,黑色的,小小的圆点。正对着床。
是针孔摄像头!我心里一动,立刻叫住房东:“王叔,等一下!”“怎么了?
”“我……我怀疑我邻居被人监视了,”我指着那个摄像头,“你看那是什么?
”王房东凑过去一看,脸色也变了。“嘿,这小姑娘,自己装的?”“不可能,
”我立刻否定,“她刚搬来,而且你看这位置,这么隐蔽,肯定是早就装好的。
”我盯着王房东,意有所指地说:“王叔,咱们这楼里,是不是不太安全啊?您说,
这摄像头是谁装的?总不能是您吧?”王房东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“胡说八道什么!
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!”他眼神有点躲闪,“肯定是以前的租客留下的。”“那您这儿,
有监控吗?”我追问,“楼道里或者大门口的,我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出事。
”“楼道里没有,大门口的坏了。”王房东不耐烦地说。他在撒谎。我刚搬来的时候,
亲眼看见他对着管理室的一排小屏幕指指点点。他有监控。而且,不止大门口的。“王叔,
”我往前一步,压低声音,“我知道您有。您这儿是不是每层楼,每个房间,都有?
”王房东的脸色彻底变了。“你……你别瞎说!”“我没有瞎说,”我指了指404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