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话没落音，就见谢云徵起身朝楼下走去……

一楼大堂，裴清衍怒气已到了极限，举起手，一双眸子又凶又狠。

我惧怕到睫毛发颤。

却没想到，一股檀香涌入了鼻腔，紧接着便稳稳落入一个檀木香的怀抱。

那味道让我心渐渐安定下来。

而裴清衍也气焰消了瞬：“帝师……”

谢云徵视线扫过他，淡淡开口：“殿下，注意你的身份。”

话落，就带着江凝烟离开。

身后，裴清衍眸光幽暗，双拳紧握。

酒馆外，天已黑了。

借着月色，我仰头看着谢云徵。

他墨色双眸中好似浮起了担忧，我心头的痛又涌了上来。

“谢云徵，你说你不染红尘，端坐莲台我认！”

“可现在你为什么又走下莲台，要娶妻生子了？”

说着说着，心口窝心的疼，眼里的泪也决堤般涌出。

谢云徵却避而不答，只是淡淡的回：“夜深了，我送你回府。”

说完，就抓着我上马车。

我心里难受，愤然甩开他：“不劳烦帝师了。”

既然都要娶别人了，又何必还来对我好？

我擦去眼角的泪，绕开他踉跄朝前走。

谢云徵眉头轻蹙，眸色也变得深沉。

紧接着，他上前一把抱女人，上了车。

我看着这样举动的谢云徵，才平复的情绪又翻涌上来。

满腹委屈脱口而出：“世人皆说，佛渡世人，帝师，你信佛，那为何不渡我？”

我往他的怀中蹭去，像一只被遗弃的猫，渴望得到主人的拥抱。

谢云徽手指一顿，没说话。

我们靠的很近，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。

上辈子，就是这个怀抱，在我死后紧紧抱着我，为我报仇，又随我而去。

我心念一动，慢慢靠近了那张清冷的唇。

越靠近，檀香味便愈发浓厚，心跳也愈发猛烈。

就在嘴唇只差一厘米时，谢云徵睁开双眼，薄唇轻吐：“江凝烟，我知你没醉。”

夜色凄凉，暧昧的气息戛然而止。

迎着谢云徵那道寡淡的目光，我的心裂成了碎片。

我声音泛着苦涩：“谢云徽，你若不喜欢我，为什么要对我好，让我误会……”

我是没醉，可心早就醉了，醉在了谢云徽那，收不回来。

谢云徵将我眼底的的悲伤看在眼底，却只说了一句：“送江小姐回府。”

我想要一个答案，而不是他的避而不答。

我不死心的问：“你想我死心，就得告诉我原因，否则我不会放手的！”

一直守在车外的侍卫忍不住出声：“江小姐，你以前也经常说，可都是为了从帝师这谋利给六皇子！”

我呼吸一窒，被遗忘的记忆涌进脑海。

这些年，我为了帮助裴清衍，对谢云徵做了太多错事。

引诱他，欺骗他，利用他。

一次次信任的崩塌，重建，再崩塌，到最后灰飞烟灭一点不剩。

那些情意可能也随之消散了。

一想到这，我的心像是被人用手攥着，有些窒息。

我抓着他的胳膊：“谢云徽，往事是我识人不清犯了错，可我现在已经痛改前非。”

“现在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，你相信我好不好？”

谢云徵淡淡抽出胳膊：“我从未放在心上，你也无需介怀。”

我心里有了一瞬的欢喜。

未放在心上，那是不是说明我和他之间还有可能？

“我现在已有婚约，还请江小姐自重。”

可下一秒，谢云徽的话就犹如一盆冰水，浇的我透心凉。

一路缄默。

丞相府，我起身下了马车，还准备说些什么。

马车就疾驰而去，扬起一片灰尘。

我的话在哽在喉间辗转，失落如刀在胸口搅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