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撕裂“为什么?”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,像破旧的风箱。林朝露举着手术刀,
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她脸上的笑容天真又恶毒。“姐姐,你这么聪明,
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?”“当然是因为,我不想再每周都闻你身上那股廉价的血腥味了呀。
”她歪着头,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“梵音说,只要换上你的皮,
我就能拥有你这身药人血脉,再也不会生病了。”“一劳永逸,多好。”我的目光越过她,
死死钉在她身后的谢梵音身上。那个我爱了三年,以为是救赎的男人。
他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僧衣,眉眼低垂,手中捻着一串星月菩提。
仿佛眼前这场活剥人皮的血腥场景,不过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法事。“谢梵音,你看着我。
”我用尽全身力气,一字一句地喊他的名字。他终于掀开眼皮,
那双曾令我沉溺的、悲悯众生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。“知愿,三年前,
我救你于污泥。”“这三年,你吃穿用度,皆是我谢家所赠。”“如今,
不过是让你用这身皮囊,报答我与朝露的恩情,全了你的功德。”“你不该怨。”功德?
恩情?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原来我这三年所谓的“新生”,
不过是他们精心饲养的一场骗局。我不是他的例外。我只是一件待取的药材。林朝露见我笑,
不耐烦地皱起眉:“梵音,跟她废话什么,快按住她!”谢梵音闻言,抬步向我走来。
那双曾为我抚琴、教我写字的手,此刻却要亲手将我按在砧板上。我心里的最后一丝光,
彻底熄灭了。在他靠近的瞬间,我猛地从床头柜上抓起那把他送我的防身匕首,
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胸口。谢梵音大概没料到我敢反抗。他闷哼一声,踉跄着后退。
鲜血瞬间染红了他洁白的僧衣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。“啊!梵音!
”林朝露尖叫着扑过去扶住他。趁着这个空档,我赤着脚,发了疯似的冲出卧室,
冲出这座囚禁了我三年的金色牢笼。
身后传来林朝露气急败坏的尖叫和谢梵音压抑着痛苦的命令。“抓住她!死活不论!
”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单薄的睡裙上。我什么都顾不上了,只有一个念头。活下去。
我要活下去,我要让他们,血债血偿!第二章仇人冬夜的京市,寒风刺骨。
我像一只无头苍蝇,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狂奔。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,
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催命的符咒。我太虚弱了。长期的抽血让我贫血严重,
刚才又失血过多,眼前阵阵发黑。就在我快要倒下的瞬间,
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,猛地停在我面前。车门打开,
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。他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,先是愣了一下,
随即吹了声口哨。“哟,这不是谢梵音养在笼子里的小金丝雀吗?”“怎么,玩离家出走?
”我认得他,沈暮舟。京市有名的混世魔王,谢梵音的死对头。
据说两人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不对付,成年后更是明争暗斗,恨不得弄死对方。此刻,
他看着我的眼神,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戏谑和探究。我顾不上他的无礼,抓着他的衣袖,
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“救我。”“谢梵音要杀我。”沈暮舟挑了挑眉,
似乎觉得很有趣。“他要杀你?为什么?你不是他的心肝宝贝吗?
”他的目光落在我睡裙上的血迹,还有我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。“啧,玩得还挺大。
”他非但没有立刻救我,反而抱起手臂,一副看好戏的模样。“给我个救你的理由。
”“谢梵音的死对头,就是我的朋友。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,“我可以帮你,
对付谢梵音。”沈暮舟笑了。他笑起来的时候,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勾人。“小金丝雀,
口气不小。”“不过,我喜欢。”他拉开车门,将我塞了进去。“坐稳了。
”库里南发出一声咆哮,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。我从后视镜里,
看到谢梵音的保镖们被远远甩在身后,最终消失在夜色中。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,
整个人瘫软在座椅上。沈暮舟从后座扔过来一条毯子,盖在我身上。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?
”“谢梵音那个假菩萨,怎么舍得对你下死手了?”我裹紧了毯子,身体依旧在发抖,
却不是因为冷。而是因为恨。我将三年的饲养,每周的抽血,以及今晚那场未遂的活剥人皮,
用最平静的语调,全部告诉了他。车厢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过了很久,
我听到沈暮舟低低地骂了一句。“操。”“谢梵音这个变态,**不是人。
”他猛地一打方向盘,车子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。最终,停在了一栋戒备森严的别墅前。
“到了。”他熄了火,转过头看我。“从今天起,你就住在这里。”“谢梵音再手眼通天,
也伸不进我的地盘。”“至于你的血海深仇……”他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痞气的笑。
“我帮你一起报。”第三章真相沈暮舟的别墅很大,也很冷清。
他把我安顿在二楼的一间客房,找来了家庭医生为我处理伤口。
医生看到我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时,眼神都变了。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弄的?
”沈暮舟站在一旁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。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医生噤了声,
手脚麻利地为我包扎好。临走前,他低声对沈暮舟说:“病人长期失血,严重贫血,
身体亏空得厉害,需要好好静养。”沈暮舟点了支烟,烟雾缭绕中,我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医生走后,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我躺在床上,
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,感觉像做了一场荒诞的噩梦。“你不好奇吗?”我轻声问。
“好奇什么?”“好奇我的血为什么能救林朝露。”沈暮舟掐了烟,走到我床边坐下。
“不好奇。”“我只知道,谢梵音是个伪君子,他做的事,没什么好奇怪的。”他顿了顿,
又说:“不过,关于林朝露的病,我倒是知道一些内情。”我猛地转过头看他。“什么内情?
”“林朝露根本没病。”沈暮舟的话,像一颗炸雷,在我脑中轰然炸响。“不可能!
”我下意识地反驳,“我亲眼看到她咳血,看到她虚弱得走不动路!”“那是假的。
”沈暮舟的语气很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。“林家和谢家是世交,
林朝露从小就喜欢跟在谢梵音**后面。”“可谢梵音那个人,天生性子冷,对谁都一样。
”“后来,林朝露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谢家祖上的一些秘闻,就想出了这么一招‘苦肉计’。
”“她吃的药,是一种能让人呈现出重病体征,却不伤及性命的禁药。
”“她赌谢梵音会因为怜悯和愧疚,对她另眼相看。”“她赌对了。”我怔怔地听着,
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凉了。原来,我这三年被抽走的血,喂养的根本不是一个垂死的病人。
而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。我和谢梵音,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。不。不对。
谢梵音真的不知道吗?那个心思缜密、步步为营的谢梵音,会被林朝露这种拙劣的演技骗过?
一个可怕的念头,在我心中油然而生。“沈暮舟。”我抓住他的手,指尖冰凉,
“你说的谢家秘闻,是什么?”沈暮舟看着我,眼神变得复杂起来。“知愿,有些事,
你还是不知道的好。”“不,我要知道!”我的情绪有些激动,“求你,告诉我!
”沈暮舟沉默了很久,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。他才缓缓说道:“谢家有一种遗传病。
”“一种会让人皮肤、血肉、乃至骨骼都慢慢腐烂的病。”“发病时,状如厉鬼,痛不欲生。
”“而唯一能延缓,甚至根治这种病的方法,就是找到一个拥有‘凤凰血脉’的药人。
”“将药人的血肉,一寸寸,移植到自己身上。”“完成一场……换皮。
”第四章醒悟“换皮?”我的脑子嗡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沈暮舟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,
将我脑海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捅碎。“‘凤凰血脉’是什么?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。
沈暮舟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怜悯。“就是你,宋知愿。
”“你不是什么天生能解百毒的药人。”“你是谢家找了上百年,才找到的,
唯一一个拥有‘凤凰血脉’的容器。”“你的血,不能解百毒,它唯一的作用,
就是与谢家人的血脉完美融合,成为他们新的皮囊。”我呆呆地坐在床上,
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三年前,人贩子手中那场惊心动魄的“英雄救美”。三年里,
他对我无微不至的“悉心教导”。他教我读书写字,教我琴棋书画,
把我从一个目不识丁的孤女,养成一个知书达理的名媛。他说:“知愿,
你天生就该站在光里。”他说:“知愿,有我在,没人敢再欺负你。”他说:“知愿,
等我处理好一切,就娶你。”那些温柔的言语,宠溺的眼神,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刃,
将我的心凌迟得血肉模糊。原来,我不是被拯救。我只是从一个人贩子手里,
被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贩子手里。一个更高级,更会伪装的人贩子。他对我所有的好,
所有的偏爱,都只是为了更好地“饲养”我这副皮囊。让我心甘情愿地,为他献上一切。
林朝露的出现,她拙劣的病,都只是一个幌子。一场为了让我“合理”献血,
为了让我习惯“奉献”的漫长铺垫。甚至,他对我流露出的愧疚和爱意,
都是算计好的一部分。他要让我爱上他,死心塌地地爱上他。这样,
当他最后提出那个残忍的要求时,我才会因为爱,而放弃抵抗。“知愿,
这是你报答我的最后一次。”他冰冷的声音,仿佛还在耳边回响。报答?我拿什么报答?
拿我的血,我的肉,我的皮,我的人生吗?“哈哈……”我突然笑了起来,越笑越大声,
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。我真是个傻子。彻头彻尾的傻子!我竟然会爱上一个,
从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一件“备用零件”的怪物!沈暮舟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,
伸手想要按住我。“知愿,你冷静点!”我一把挥开他的手,赤脚跳下床,冲到镜子前。
镜子里的人,面色苍白,眼神空洞,瘦得像一具行走的骨架。这就是我。宋知愿。
谢梵音精心饲养了三年的“药”。我看着镜中的自己,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。冷静?
我为什么要冷静?我所有的天真和爱意,都已经在今晚被碾碎成泥。从现在起,
我不再是那个柔弱可欺的宋知愿。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。我抬起手,
轻轻抚摸着自己脸颊的皮肤。谢梵音。林朝露。你们不是想要我这身皮吗?好啊。我给你们。
但不是现在。我要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,我如何用你们最想要的东西,把你们拖进无间地狱。
我要让你们跪在我面前,求我。求我……杀了你们。第五章布局我花了三天时间,
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真相。这三天里,我没有哭,也没有闹。我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,
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复盘这三年的点点滴滴。那些被我当成甜蜜回忆的瞬间,
如今都变成了淬毒的钢针,扎得我千疮百孔。我开始强迫自己吃饭,睡觉。医生开的补药,
我一滴不剩地喝掉。沈暮舟来看我的时候,我正在院子里晒太阳。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温度,
但照在身上,却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。“想通了?”他递给我一杯热牛奶。我接过,
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里。“想通了。”“你想怎么做?”我看着他,
平静地说:“我要他们身败名裂。”沈暮舟挑了挑眉:“只这样?”“不。”我摇了摇头,
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我要谢梵音,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。
”我要他尝遍我受过的所有苦。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一切,化为泡影。
沈暮舟看着我眼里的恨意,非但没有害怕,反而笑了起来。“有意思。”“说吧,
需要我做什么?”“我需要钱,需要人,还需要一个身份。
”“一个能让我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,而他们却认不出我的身份。”沈暮舟打了个响指。
“简单。”“钱和人,我管够。至于身份……”他摸着下巴,思索了片刻。“下个月,
我有个堂妹要从国外回来,她叫沈知星,从小在国外长大,京圈没人认识她。
”“你就用她的身份。”“可是,我的脸……”“这也不是问题。”沈暮舟笑得像只狐狸,
“我认识一个顶级的特效化妆师,别说换张脸,就算把你变成男人都行。”我看着他,
郑重地说道:“沈暮舟,谢谢你。”“这份恩情,我记下了。”沈暮舟摆了摆手,
一脸无所谓。“别跟我来这套。”“帮你就是帮我自己,能看到谢梵音吃瘪,
我做梦都能笑醒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不过,你打算怎么做?”“谢梵音那个人,
警惕心很强,不好对付。”我垂下眼眸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算计。“最坚固的堡垒,
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。”“而谢梵音和林朝露之间,最薄弱的环节,就是林朝露。
”那个愚蠢又贪婪的女人。她以为换了我的皮,就能拥有一切。她根本不知道,
自己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枚棋子。一枚用来稳住我,并且在最后关头,
替谢梵音背上“活剥人皮”这口黑锅的棋子。谢梵音的计划,一定是在换皮成功后,
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林朝露身上。以他京圈佛子的身份,和他谢家的势力,
谁会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?所有人都会以为,是林朝露因爱生恨,嫉妒成狂,
才做出了伤害我的举动。而他谢梵音,依旧是那个圣洁无暇的佛子。好一招金蝉脱壳。
只可惜,他算错了一步。我,宋知愿,还活着。“我要让林朝露相信,
谢梵音真正想换皮的人,不是她。”“而是另一个女人。”沈暮舟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。
“你要……挑拨离间?”“没错。”我冷笑一声,“一个自以为胜券在握的女人,
当她发现自己可能被抛弃时,你猜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?”第六章登场一个月后。
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“云顶”,正在举办一场慈善晚宴。能到场的,非富即贵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