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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场瞬间乱作一团,刚刚还看热闹的记者如受惊的鸟群般散去,匆匆离开。
江母赶过来,命令保镖将她手中的刀拿掉。
可芩方仪却后退一步,手中刀逼着脖子更进一步,更多的鲜血顺着刀口涌出来,洒在地上,触目惊心。
她抽出之前没用的离婚协议,声音平静至极。
“签字,不签我就死这里!”
芩方仪死死盯着江景鸿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。
不就是死吗?谁怕谁?
她说:“江景鸿,你不是爱我吗?你的爱就是看着我去死是吗?”
江景鸿仓皇地摇头,他手足无措地跪在病床上,将求救的目光望向江母。
江母无力地摇了摇头。
最后,江景鸿是抵着芩方仪的手签的字。
那字丑极了,歪歪扭扭,没有江总平日的半分锐气和冷静。
刀子和笔是同时掉在了地上的。
芩方仪抽回离婚协议,手指颤抖到将薄薄的纸装了三次,才勉强塞入口袋。
之后,全身脱力,她瘫软地晕了过去。
耳边是医生焦急的声音:“失血过多,快输血!”
浑噩间,又冷又笃定的声音再次缠了上来,让她忍不住颤抖:“方仪,我一定会让你回心转意的。”
再睁眼,入目是医院病房,刚想起身,便被江景鸿心疼地按了回去:“你需要休息,我来吧。”
之后的五天,两人没有任何对话,病房里静得可怕。
她像是个瓷娃娃一般被江景鸿照顾,连吃饭都是他一勺勺喂的。
五天来,男人就守在她身旁的椅子上,静静地温柔地看着她,仿佛生怕她消失一般。
眼前的人在短短几天内,瘦了两圈,芩方仪受不了了,让母亲替他。
临走前,江景鸿依依不舍地看着她:“我收拾好就回来,你不许走。”
芩方仪没应,只是催促:“回去吧。”
下午,芩母来了,见到她虚弱的模样,眼眶瞬间红了:“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?我听到电话时差点被吓死!”
芩方仪看着母亲焦急的样子,想要扯起一抹笑来安抚:“没事的妈,我......”
“没事就不要和景鸿闹了,这五天你也看在眼里,你就原谅他吧,要妈说啊,男人不都是这个样子,江家正扶持着你弟弟,别再耍小性子了。”
芩母叹气:“再说,你现在让位不就是输了?把一切都给那个女人你真的舍得?”
一句句看似为她想其实是逼迫的言语从至亲的口中说了出来。
芩方仪还未回暖的心瞬间坠到冰谷。
身上的被像是大山一般压在身上,让她喘不过来气。
许久,久到芩母说得口干舌燥:“总之,我不同意你离婚......”
“妈。”芩方仪轻轻开口,声音有些空洞:“要是我爸出轨了有个和弟弟一般大的孩子,你......”
“他敢!”未等她说完,芩母尖锐又刻薄地怒骂道,“我不把他腿打断,让他净身出户就算我没本事,我......”
注意到芩方仪讽刺地笑,芩母瞬间没了声,半晌才心虚地移开视线,咳了咳:“那不一样,江家是咱家能比的吗?好了,你弟快回来了,我要给他去做饭,你安心待着吧。”
说罢,像是逃一般,她急匆匆地走了。
胸口堵得发闷,胃里也翻腾得不行。
芩方仪拖着身体进了卫生间狂吐,却只是干呕,什么都吐不出来。
她撑着身体,看着镜子中惨白又瘦弱的女人,苦笑一声。
她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了,他们一直都是这样不爱她。
可母亲的话却像是又一次把腐烂的肉翻开,在上面捅了一刀。
手机传来震动,是江景鸿那群好哥们秘密组建的群,一次意外把她不小心加了进去,但许久没有消息,也就无人在意。
现在,突兀地弹了条消息,是江景鸿发的,一张她们母子和江景鸿一家三口过生日的合照,和一句“儿子过生日,大家一起开心一下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