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录音停了,芩方仪哭红的眼有些痛,手更是颤抖得厉害。
原来当年她生孩子难产时,他正在大洋彼岸给何轻云捐肾。
原来,他的爱和性是分开的。
五年的美好在此刻碎成了渣滓刺进她的心。
指甲深深嵌在掌心,密密麻麻的痛却抵不过心痛。
睁眼到天色大亮,她洗了把脸,拨通了婆婆的电话:“妈,我要离婚。”
芩方仪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,可讲到最后,声音还是哽咽住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:“是景鸿的错,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你放心,江家的继承人只会是江盼盼,去做你想做的吧。”
听到这句话,芩方仪强忍的泪水瞬间掉了下来:“谢谢妈,那就拜托您了。”
挂断电话,她直接推开门,对着门口保镖开口:“让你们江总过来,我们谈谈。”
等了三个小时,芩方仪终于见到了江景鸿。
他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,踉跄地钻了进来。
眼底是肉眼可见的青黑,不见平日里的半分矜持和优雅。
“方仪,我就知道,你舍不得我,这些天我担惊受怕,没睡过一天好觉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和狼狈。
可领口却蹭着一抹红,刺得芩方仪眼睛疼。
她咽下翻腾的情绪,拿出那份同意书:“离婚吧,我不需要身体有残缺的丈夫。”
一瞬间,空气凝固下来。
江景鸿的脸瞬间白了下来,嘴唇颤抖到了极点。
他干涩地开口:“你知道了?”
一句话,彻底击碎了芩方仪仅剩无几的侥幸。
她以为至死不渝的爱情,真的从五年前就已经千疮百孔了。
她垂眸,忍着心中的绞痛,平静开口:“离婚吧。”
江景鸿沉默片刻,避而不谈:“老婆,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家宴,我下午来接你,这是最新款礼服,我特意挑的,你穿一定很漂亮。”
芩方仪打掉他手里的盒子,眉宇间是不耐和愤怒:“我不去......”
话未说完,江景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,整个人压上去,将她抵在书架上。
他垂眸,眼神阴翳地看着她,脸色沉得吓人,声音却柔了下来,手指轻轻勾住她的鬓角放在耳后。
“方仪,你离开我活不下去的。不会有人敢接受你的,你只能乖乖回到我身边。”
“再说盼盼那么小,要是没人陪着,在小黑屋里哭到天亮多可怜。”
“还有,你的朋友,你的弟弟,你家人,你不会舍得让他们一辈子活在江家阴影下,担惊受怕对不对?”
此刻,他这算计的嘴脸,与当年跪在雨地里求她不要分手的少年,判若两人。
芩方仪撞进幽深冷漠的眼里,忍不住颤抖:“你疯了!”
江景鸿轻笑,气息洒在她耳廓:“我自爱上你那一刻就疯了,你忘了我的手段了吗?”
芩方仪被激得躲闪,心中却是苦涩。
当时,富家公子只说一句追求,便被他撞断双腿,至今离不开轮椅。
结婚前,她怕他绝食死掉,忍痛说分手,他当天割腕自尽。
“我去。”
她看着他眼中翻腾的占有欲和偏执,最终还是暂退一步。
男人心情甚好地勾起嘴角,轻轻捏着她的脸:“乖一点,我最爱你了,晚上见。”
房门关上,恐惧如潮水退去,芩方仪脱力地跪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。
泪水控制不住地掉,她捂住嘴,小声呜咽。
下午,芩方仪如同木偶一般被化妆师打扮好,送上了去江家的车。
她挂起虚假的笑,一如之前的五年,主持宴会,招待各路商人,做好一个江家太太应该做的一切。
“江太太真是太贴心了,谁对什么过敏你都一清二楚。”傅老总笑呵呵接过特制的酒水,开口打趣,“现在江家离了你都要转不开了吧?”
芩方仪笑得得体:“您说笑了,这是分内之事。”
也是最后一次。
两人正谈笑着,突然,门口传来一阵惊扰。
原是江景鸿带进来一对母子。
一时间,整个宴会厅所有人脸上神色古怪,窃窃私语。
“江总说,这是朋友的孩子,哪儿有朋友孩子带到家宴的?”
“对啊,你看那小的,长得可跟江景鸿一模一样,不是说江家夫妇很恩爱吗?这什么意思?”
“男人嘛,都那个样子,就是江太太啊,啧啧啧,看她那勤快样,我以为早就拿下了呢,原来是自作多情啊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