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“再废话,”我打断她,“下次泼的就是你的脸。”她冷笑:“装什么清高?你以为衡哥哥真在乎你?”
我抄起水果刀,“咚”地扎进桌面:“试试?”
刀柄晃了晃。白灀退后一步,摔门走了。
我熬了几夜都没睡着,听说衡宴一直在派人找我。
我离开这几天,手里没什么头绪,想要还父亲清白必须揭开真相,不然衡宴永远都不会放过我们父女。
我顺着导航找到白家工厂。
但白灀却站在我面前,脸上挂着假惺惺笑。
“姐姐最近很忙啊。”她凑近,香水味刺鼻,“在查什么呢?”
我抬眼,笑了一下:“关你什么事?”
她脸色一僵,很快又恢复甜腻的笑,伸手搭在我肩上:“我们是一家人,关心你嘛。”
我甩开她的手,她却突然扣住我的手腕,指甲狠狠掐进肉里。我皱眉,还没反应过来,后颈猛地一痛,有人从背后打晕了我。
8
再醒来时,四周漆黑,手脚被绑。白灀站在阴影里,声音轻柔:“姐姐,别怪我,要怪就怪你碍事。”她转身对门外吩咐,“进来吧,好好伺候她。”
哗啦一声,东西散落一地。白灀惊叫一声,冲过来想按住我,却在混乱中被我扯断了脖子上的项链。我咬牙挣扎,绳子磨得手腕生疼。门开了,几个男人走进来,我猛地撞向最近的柜子,
银链坠地,我趁机捡起,指腹摸到暗扣,轻轻一按,里面藏着暗格,细白的粉末沾上指尖。
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白灀立刻变脸,扑进他怀里哭诉:“她要害我!”
“你来救我了...衡宴。”
衡宴眼神冰冷地看向我,伸手:“离家这么久呆够了吧,跟我回去,我就不追究。”
我的心一落千丈还以为他是什么好人,攥紧项链没动。这时,门外车灯骤亮,严景珩的车横在门口。
他推门下车,眼神扫过屋内,径直走向我:“走。”衡宴脸色骤沉:“你敢?”
我没犹豫,转身跟着严景珩上了车。后视镜里,衡宴的眼神阴沉得可怕。
项链在我掌心发烫。
副驾驶上,我主动打电话和衡宴提出离婚,不仅财产要分我一半,还要把我当年压在他拿的东西交换给我。
他不屑道“那你来找我?”
我立马让严景珩掉头,再次站在这个家的门口,只有恶心。
我推开衡宴书房的门,他抬眼瞥了我一下,又低头继续签文件。”离婚协议。”我把纸拍在他桌上。
他笑了,笔尖没停:“闹什么呢?”我盯着他:“这是真的。”
他终于放下笔,靠进椅背:“你离得开我?”
我手指掐进掌心:“早该离了。”
他忽然起身逼近,气息喷在我脸上:“那你抖什么?”我后退撞到书架,文件哗啦散了一地。他弯腰捡起协议书,当着我面撕成两半。
“滚回去想清楚,”碎纸片雪花般落在我脚边,"每次一叫你不就屁颠屁颠过来了?"
我转身时听见他拨通电话:“晚上订两人位,我太太爱吃的那家。”
哄女人真是一套一套的。
我转身收到严景珩发来的邀请,和他共度晚餐。
9
在餐厅碰到他们时。
白灀挽着衡宴的手臂,故意贴得很近,红唇凑在他耳边低语,眼睛却挑衅地瞟向我。衡宴任由她动作,目光死死钉在我脸上,仿佛在等我崩溃。
衡宴冷笑,“装什么?”他手指收紧,白灀娇呼一声,顺势靠在他肩上。
“衡宴!”白灀嗔怪地推他,眼里却全是得意。
我懒得看他们演戏,转身要走,衡宴突然一把拽住我手腕,“这就受不了了?当初是谁说非我不嫁?”他嗓音压得极低,带着尖锐的嘲讽。
我甩开他的手,笑了,“你记性真差,这话我早忘了。”
他脸色骤变,白灀趁机插话,“宴哥,别理她了,我们去试礼服吧?”
“好啊。”衡宴盯着我,一字一顿,“正好,我们也该挑婚服了。”
“巧了,我也是。”我朝不远处招手,严景珩快步走来,自然而然地搂住我的腰,“婚纱店约好了,吃完饭去?”
衡宴瞳孔猛地一缩,刚才的狠戾瞬间僵在脸上。我冲他笑笑,挽着严景珩离开,背后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。
10
原本这是我策划的一场游戏而已,故意恶心衡宴,才说的选婚纱。
为了更像一点,我在更衣室穿好婚纱后,严景珩却从背后掏出鸽子蛋的钻戒。
他这是来真的。
“嫁给我,温素素。”他眼神坚定。
我下意识伸出手。
所以我再一次见到衡宴,是在民政局门口,我去找他的时候大吵一架,无名指带着的钻戒很晃眼。
他捏着离婚证,我懒得争辩,只是伸手“我的护照,身份证,还有我妈留给我爸的镯子。”
他盯住我的眼睛,这个从前满眼是他的女人,眼里的爱意再也不复存在了。
“别忘了你们家对我妈做过的事,我不会放过你们的,别以为离婚就能摆脱。”
我回眸一笑。
白灀如愿当上了衡太太。
离婚后第三个月,我在商场撞见衡宴。
我转身要走,他却叫住我,眼神复杂地盯着我手里的购物袋,那是严景珩公司的标志。
“看来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,和我离婚。”他讥讽道。
我笑了笑,没接话。他忽然压低声音:“你以为严景珩是什么好人?他接近你,不过是为了”
“为了什么?”我打断他,“报复你?利用我?”我上前一步,直视他的眼睛,“衡宴,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。”
他脸色骤变,而我已转身离开。
手机震动,严景珩发来消息:“晚上想吃什么?”我回得很快,像甩掉最后一点犹豫。
“你亲手做的饭。”
11
我和严景珩在一起的日子像一杯温开水,平淡却舒服。
他第一次来我家,带了盆绿萝,说是能吸甲醛。
我说房子空了半年,早散干净了。
他笑笑,还是把绿萝摆在窗台上,后来它长得垂了满地。
周末我们常去城郊水库钓鱼。
他技术很差,总是空手而归,却坚持带两把折叠椅。
太阳晒得人发晕时,他会突然哼两句走调的老歌,我笑得鱼竿都在抖。
有次终于钓到条鲫鱼,他手忙脚乱收线,最后连人带桶栽进浅滩。回家路上,湿透的裤管黏在腿上,车载电台放着《加州旅馆》,我们跟着嚎了一路。
他总记错我的咖啡口味。第三次买成美式时,我直接往杯子里倒了半包糖。他愣了下,突然凑过来舔我嘴角的糖粒,“这样更甜。”后来他再没买错过。
深秋夜里加班,他裹着大衣在办公楼底下等我,手里举着烤红薯。我们蹲在花坛边分食,热气糊了眼镜。
他突然说:“你前夫电话打到我这了。”我掰红薯的手没停,“你说了什么?”他咬了一大口,“我说你在吃爱心夜宵,没空理他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!爽!”
我生日那晚,我们在阳台上看远处烟花。
他还在楼顶给我准备了私人直升飞机。
他低头帮我系围巾时,手指蹭到下巴的冻疮,疼得“嘶”了一声,他低头给我吹吹。
我拽住他衣领吻上去,背后突然炸开漫天金雨。
冰箱上贴满了他写的便利贴,最新一张是:“花园的秋千我修好了,这次保证稳当。”下面画了个歪脸笑脸。
我摸着膝盖上昨晚他刚给我换的纱布,其实早就不疼了。
12
温素素常坐的藤椅上落了灰。
我盯着空荡的卧室。
“衡宴,领带。”她总这样提醒,手指却已经缠上来。
现在衣柜里十二条领带像上吊的绳索。
下雨天偷偷过来送伞,自己都淋湿了,眼里亮晶晶的看着我,后来我又碰见服务员的她,其实不仅是契约,我早该看清我的心了。
因为无法接受母亲的死,所以把所有矛头指向素素。
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离开我,因为她还欠我的。
可如今她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酒柜最下层有瓶喝剩的梅子酒。
去年生日她偷喝半瓶。
我冷着脸收拾碎片,她却把冰凉的手贴在他后颈:“砚之,你这里绷得好紧。”
脑子里想起她的话,心头一抖。
我仰头灌下剩余的酒,酸涩漫过喉管。
我突然疯了一样跑去她的卧室,打开衣柜最下面竟然什么都没有了。
那么厚一沓的信,还有小纸条,怎么都不见了。
保险柜放在我抽屉最里面都忘了,密码还是她的生日。
打开时一枚钻戒滚出来,内圈刻着“素素”的缩写。
刚结婚他路过珠宝店,她吵着要买下来,我不耐烦的结账,还说她败家。
现在戒指在掌心发烫,他忽然笑出声,原来最畜生的一直是我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