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需要时间评估。”陆沉舟压下喉头的腥甜，艰难地维持着最后的体面。

“当然。”沈灼华优雅起身，涅槃团队的成员也随之站起，“意向书留给各位。希望能在七十二小时内，得到陆氏的答复。”

她不再多看陆沉舟一眼，在一众或复杂或敬畏的目光中，率先向会议室门口走去。

刚走出会议室，迎面便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苏晚晴一身香奈儿套装，妆容精致，手里捧着文件夹，似乎正要向陆沉舟汇报工作。看到沈灼华，她脸上瞬间堆起恰到好处的惊讶与热情。

“灼华?真的是你!”她上前一步，语气亲昵得仿佛她们是久别重逢的挚友，“刚才就听说你来了，我还有点不敢相信呢。这几年你去了哪里?过得好吗?我们都很担心你。”

沈灼华停下脚步，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晚晴脸上，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精心维持的假面，直抵内核。

苏晚晴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，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。

片刻，沈灼华才缓缓勾起唇角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、几乎称得上优雅的微笑。

“苏副总，”她开口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，“别来无恙。”

“别来无恙”四个字，轻飘飘的，却像一把淬了冰的软刀，精准地挑开了苏晚晴试图粉饰的太平。

苏晚晴的瞳孔几不可见地收缩了一下，捧着文件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，指节泛白。那强装出来的镇定和热情，在这一刻出现了细微的裂痕。她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发现喉咙有些发干。

沈灼华却没有再给她表演的机会，微微颔首，便带着人从容离去，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，稳定而清晰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晚晴骤然失衡的心跳上。

苏晚晴站在原地，看着那抹渐行渐远的黑色背影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。

她回来了。

而且，和五年前那个轻易就能被拿捏的少女，完全不同了。

会议室门口，陆沉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，眉头深深蹙起。苏晚晴那一瞬间的慌乱，没有逃过他的眼睛。

怀疑的种子，一旦落下，便会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。

棋局，已然开盘。

而他，似乎从一开始，就落在了下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