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寒夜血泪寒夜,紫奥城被狂风裹挟着碎雪,肆意地席卷着。朱红的宫墙在风中矗立,
却也被这寒冷的风,吹得仿佛带上了几分萧索。瑶华宫,
这座曾经承载着先帝最宠爱柔则皇后的荣耀之地,如今却成了一座冰冷的牢笼。
窗棂冰冷剥落,在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,像是在低低诉说着往昔的繁华与今日的凄凉。
甄玉隐,这位被遗忘的废妃,此刻正蜷缩在硬榻之上。旧褥薄得如同纸张,
根本无法抵御这彻骨的寒冷。可她腹中却似有熊熊炭火在燃烧,
一阵紧过一阵的绞痛几乎要将她撕裂。汗水与泪水糊满了她的脸庞,她贝齿死死咬住破布,
将所有的嘶喊都咽了回去。她清楚,外面看守的侍卫是新帝玄凌的人,玄凌,
这个她曾经的夫君,如今对她恨之入骨。记忆如碎片般刺入她的脑海。数月前,
她还是甄家旁支那个不起眼的“玉隐”。只因她酷似已故的纯元皇后,便被选入宫中。
本以为是命运的转折,却不想是噩梦的开端。一夜恩宠后,等待她的却是无边地狱。
玄凌那猩红的双眼,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。龙凤喜烛被他摔碎在她面前,那碎裂的烛火,
就如同她破碎的人生。“毒妇!竟敢借纯元故影行巫蛊厌胜之术,咒朕与皇额娘!
”他的怒吼在她耳边回响,可那木偶分明是被人栽赃陷害,她纵有百口也难辩清白。
家族在顷刻间倾覆,她从云端重重地跌落泥沼。唯一留下的,是那夜疯狂后,
在她腹中悄然萌发的生命,那是孽种,却也是她唯一的希望。
“呃啊——”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,打破了瑶华宫的死寂。第一个婴孩滑出了体外,
她颤抖着手,用牙齿咬断脐带,扯过早已备好的旧衣,将孩子包裹起来。还未等她喘息片刻,
第二次剧痛便接踵而至。血污弥漫中,一对皱红的婴孩微弱地啼哭着。
玉隐虚弱得几乎昏死过去,却强撑起身体,将一对儿女紧紧搂在怀里。他们的眉眼,
竟像极了盛怒时的玄凌,也有一丝她故去姐姐纯元的影子。不能留在这里!
她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,玄凌绝不会让他们活,那个取代她位置、宠冠后宫的华妃,
更会将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!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
从墙砖下摸出早已藏好的、一枚属于昔日甄家暗卫的令牌。风雪夜中,
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。黑影的出现,让这死寂的瑶华宫多了一丝诡异的气息。
黑影接过血泊中的母子三人,又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。
瑶华宫只剩下一滩凝固的血和一件染血的囚衣,如同一个彻底结束的噩梦。
2六年后的围场风云(一)围场春狩,华妃伴驾六年时光,如白驹过隙,转瞬即逝。
紫奥城在岁月的更迭中,早已换了一番模样。玄凌凭借着他的铁腕统治,让国势日益昌盛,
一片繁荣之景。华妃,这位在后宫中独占鳌头的女子,虽未登上皇后之位,却手握六宫大权。
她的恩宠,如那炽热的火焰,在这深宫中燃烧得愈发旺盛。她性格骄纵,又善妒,
这些年将后宫整治得犹如一潭死水,再无其他女子能分得皇帝的半分雨露。然而,
民间却渐渐有了流言蜚语,说皇帝子嗣不丰,仅有的两位皇子也是体弱多病,
难以肩负起社稷的重任,这让众人对未来的国势隐隐担忧。这一日,阳光明媚,春风拂面。
玄凌率领着群臣来到围场,举行春狩。此次春狩,一来是为了放松身心,
在这广阔的天地间寻得一丝惬意;二来也是为了向众人展示天威,彰显皇家的威严。
华妃身着一袭火红的骑装,那鲜艳的颜色,如同燃烧的烈火,在人群中格外夺目。
她身姿矫健,策马紧随在玄凌的身旁。她巧笑倩兮,顾盼之间皆是万种风情,
引得众人纷纷侧目。马蹄声疾,踏破了围场的宁静。众人在这春日的围场中尽情驰骋,
享受着这难得的自由与畅快。玄凌的脸上,也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,
仿佛暂时忘却了朝堂上的纷争与烦恼。3神秘利箭,
惊驾之危正当众人沉浸在春狩的喜悦之中时,林间突然窜出一头硕大的麋鹿。
这麋鹿身姿矫健,奔跑起来如一阵疾风。玄凌见此,兴致顿时被点燃,他张弓搭箭,
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,欲将这麋鹿射于马下。就在他即将射出那一箭之时,
冷不防斜刺里一支利箭如闪电般破空而来。那利箭速度极快,带着呼呼的风声,
精准无比地没入了麋鹿的咽喉。“何人惊驾!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
让侍卫们瞬间警觉起来。他们大声呼喊,刀剑出鞘,寒光闪烁。
众人迅速将那片区域包围起来,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,仿佛一张拉满的弓,一触即发。
矛头,直指那个放箭之人。4神秘少年现身(一)少年露面,
不惧天威在众人如临大敌的包围之中,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年,缓缓从林中走了出来。
他身姿挺拔,步伐沉稳,丝毫没有因为被众多侍卫刀剑相向而露出一丝畏惧之色。
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,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,坦然地迎接着众人的审视。
少年的衣着虽不华丽,却干净整洁,透着一股别样的质朴。他的脸庞轮廓分明,五官精致,
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冷静。“你是何人?为何在此放箭惊驾?
”玄凌坐在马上,脸色阴沉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向少年质问道。
面对皇帝的质问,少年不慌不忙,他先是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,然后抬起头,
声音清脆而响亮地回答道:“草民无意惊驾,只是见这麋鹿奔跑甚快,陛下怕是难以射中,
便忍不住出手相助了。”他的语气轻松随意,仿佛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,
只是一个寻常之人。他的回答,让众人皆是一愣。这少年,竟然敢如此直言,
说皇帝难以射中麋鹿,这简直是大逆不道!侍卫们手中的刀剑握得更紧了,
只要皇帝一声令下,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少年斩杀。5特殊身份,引发波澜然而,
玄凌并没有立刻下令动手。他眯起眼睛,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,心中暗自思忖,
这少年的胆量和气质,绝非寻常百姓可比。他到底是什么来历?“你这小儿,好大的胆子!
竟敢对陛下如此说话,你可知这是何罪?”华妃在一旁,柳眉倒竖,愤怒地呵斥道。
她绝不容许有人在皇帝面前如此放肆,更何况,这个少年的出现,
打破了她与皇帝之间的美好氛围。少年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华妃一眼,没有丝毫的畏惧,
反而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:“娘娘息怒,草民并无冒犯之意。
只是草民生性直爽,想到什么便说什么,还望娘娘海涵。”他的话语,看似谦逊有礼,
实则暗藏锋芒,让华妃心中更加恼怒。“哼,看你这模样,不像是普通的山野村夫,
你到底是什么人?从实招来,否则,休怪本宫不客气!”华妃冷哼一声,继续逼问道。
少年沉默了片刻,他的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,最后落在玄凌的身上。他深吸一口气,
缓缓说道:“既然陛下和娘娘想知道,那草民便实言相告。草民的母亲,
曾经也是这宫中之人。”他的话,如同一颗重磅炸弹,在众人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“什么?
你的母亲是宫中之人?她是谁?为何从未听闻?”玄凌的脸色骤变,
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他在宫中多年,对后宫之事了如指掌,
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宫女或妃嫔有这样一个儿子流落在外。“我的母亲,是甄玉隐。
”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大,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众人的耳中。“甄玉隐?
那个被废的甄玉隐?她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华妃失声惊呼,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。
甄玉隐的事情,她是知道的,当年甄玉隐被废,打入冷宫,
众人都以为她早已死在那冰冷的冷宫之中,没想到,她竟然还活着,而且还有了一个儿子。
玄凌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甄玉隐这个名字,如同一个噩梦,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。他以为,
将甄玉隐打入冷宫,就可以彻底摆脱她,没想到,多年之后,
她的儿子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。“你说你是甄玉隐的儿子,可有什么证据?
”玄凌强压着心中的怒火,冷冷地问道。6华妃的猜疑与刁难(一)华妃生疑,
恶意试探华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,她绝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。在她看来,
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,必定是有人故意安排,来威胁她在宫中的地位。“哼,
这其中必定有诈!”华妃冷哼一声,眼中满是怀疑,“一个山野小子,
怎么可能有如此精准的箭术?又怎么会如此大胆,敢在陛下狩猎之时抢风头?说,
你背后到底是谁在指使你?”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,仿佛一把利刃,
划破了这原本平静的围场。少年心中暗笑,这华妃果然是个难缠的角色,不过,他早有准备。
他不紧不慢地回答道:“娘娘说笑了,草民自幼在山林中长大,以打猎为生,
箭术自然还算娴熟。今日见到陛下狩猎,一时技痒,便忍不住出手了,绝无任何恶意,
更没有什么人指使。”他的语气诚恳,表情坦然,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。然而,
华妃却并不相信他的话。她围着少年转了一圈,上下打量着他,
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破绽。突然,她停下脚步,
指着少年的衣服说道:“你说你是山野村夫,那为何你的衣服如此干净整洁,
丝毫没有半点在山林中生活的痕迹?你分明是在撒谎!”华妃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
她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少年的把柄。7少年应对,机智周旋少年心中一惊,
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。他灵机一动,说道:“娘娘有所不知,
草民今日听闻陛下前来围场春狩,心中敬仰,便特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
想要以最好的面貌见陛下。没想到,却因此引起了娘娘的误会,还望娘娘恕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