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出去一趟。”方初把大铁盆放下,转身往外走。
“干嘛去啊?”苏明月抬起头问了一句。
“我出去找找有没有铁桶或者木桶啥的,打水用。”
“我跟你一起吧。”
“不用,你俩在家做饭,我去去就回。”
“行吧,那你要小心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
七八点钟的夜晚,废土上的村落显得异常的安静,只有时断时续的风声,和方初的脚步声。
方初先去了就近的一家青砖瓦房,这家院子里有个拖拉机。
于是伸手触摸车体。
一个58积分到手。
在砖瓦房里还真让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,一个黑色的小胶皮桶。
她拿起来,把里面的垃圾倒干净,又敲了敲灰,仔细检查了一番,没有坏的地方,应该是好的,一会好好洗一洗,用开水烫一烫。
有了这个东西,打水的问题就解决了。
一只手拿着胶皮桶,又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通。
实在没有啥可用的东西。
提着桶便回去了。
回到小二楼。
客厅的火已经烧了起来,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,里面煮着三个铁碗、铁勺、铁筷子。
朱洪用碎砖块垒起来的简易灶台,灶台上面还放了一块铁皮垫着,小煮锅放在铁皮上,这样锅底就不会被烧黑。
“吃完饭再烧几锅开水,把这个大铁盆烫一烫消消毒,今天用水方便,咱们都洗洗澡,也干净干净。”
朱洪扔进火堆里一个纸壳说道,“好,烧水的活就交给我,”
这里有一口井,吃水真的很方便,如果附近生存资源再多些,几人都想定居在此。
不过三人还是想前往基地生活。
碗筷已经咕嘟咕嘟煮了二十多分钟,苏明月便把小锅从火上拿下来,兑了一些凉水进去,把碗筷以及小锅清洗干净,便准备煮粥。
方初也没闲着,她把大铁盆跟胶皮桶拿到井边,把大铁盆以及胶皮桶清洗的干干净净,先放在一边。
等她把活干完,锅里的粥也差不多好了。
香气充斥着每个人的味蕾,同时她们的肚子也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共鸣。
很快香喷喷的大米粥出锅,里面还放了一些肉干。
三个人一人一碗浓稠的米粥,锅里甚至还有剩余。
米虽然是陈米,但没有生虫发霉,也一样可口。
细腻的粥汁裹着肉香在舌尖翻滚跳跃,那滋味瞬间在口腔充盈开来。
一时间没有人说话,只有此起彼伏的,吸溜声和勺碗相碰的轻响。一口接着一口,香甜得根本停不下来。
很快,碗空了,锅也见了底,连锅壁上最后一点粘稠的米浆都被仔细刮下,吃进肚子。
苏明月拿着空碗意犹未尽。
而朱洪好似吃醉了,发着呆,感受着那眩晕的幸福感。
在这片荒凉的废土上,似乎只有胃袋充实,才能抚慰干枯的灵魂。
方初将水囊里的水倒进锅里一些,准备洗碗。
她的动作惊醒了俩人,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。
朱洪立刻站起身,出去找了一些能烧火的纸壳或者木棍木柴之类的。
方初的动作很快,碗筷被清洗的干干净净。
又烧了几锅水开始给大铁盆橡胶桶消毒。
三个人都在各自忙碌。
烧水声,咕嘟咕嘟。
柴火声,噼啪噼啪。
刷盆声,唰唰唰。
在这废土之上,竟然有几分岁月静好的错觉。
很快大铁盆跟橡胶桶都被开水烫过消毒后,方初把橡胶桶用接起来的绳子绑结实,扔进了井里。
方初手里紧紧拽着另一头,看着长长的绳子在手心里慢慢变短。
窟嗵。
胶桶很快落入水面之中,等胶桶装满了水,朱洪上前,“我来拽。”
朱洪纤细的手臂发力,拽紧手里的绳子开始一点一点向上提拉着胶桶。
一桶又一桶的水被打上来,灌满了大铁盆。
方初又跟朱洪俩人一起抬进一楼的一间早就收拾好的卧室内。
又往大盆里面兑了一锅的开水,使井水不再那么冰凉。
朱洪出了卧室,把门带好,又回到灶台前继续烧水。
方初跟苏明月俩人一个洗,一个帮着搓,苏明月把一块棉布一圈一圈缠在手掌上,给方初搓着后背。
没有香皂,于是就干搓。
方初**坐在盆里,两条腿只能搭在外面。
她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,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瘦。
根本没有二两肉,摸着硌手,看着骇人。
黑黑的皮紧紧包着骨头,形如骷髅一般。
要赶紧把身体吃的胖一点才行。
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,一盆水已经变得黑黑的,方初才终于将自己洗干净,但露出来的皮肤依然是黑色的。
黑瘦黑瘦说的就是她。
除了黑,身体多处都有伤疤,肩膀、手臂、大腿、后背,都是受伤后留下的疤痕。
对于这些疤痕她也只是看了看,并不在意。
她用白天找到的枕巾,擦干身体上的水份,然后再把头发用枕巾包起。
跟苏明月俩人一起将水抬至外面倒掉。
又重新打了一盆干净的水,再次抬回到卧室内。
换方初给苏明月搓澡。
苏明月也是瘦干干的一只。
苏明月坐进大盆里,感受着井水的温度,嘴角始终都是笑着的。
她总感觉这一天如同做梦一般的不真实。
有水洗澡,有米进肚。
这日子是她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。
如果自己的妈妈能有一口水喝,会不会就不会死,她的妈妈把最后一口吃食给了她,她活下来了,而她的妈妈却死了。
她恨自己,为什么她要吃掉仅剩的食物,她不能原谅自己,是自己贪生怕死,害死了自己的妈妈,久久无法释怀。
想到此,她的嘴角落了下来,眼泪顺着脸颊滑落。
方初并不擅长安慰人,她只是轻轻地帮她擦拭掉泪痕,轻轻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,并没有说什么。
那些痛并不是别人三言两语便能释怀的,想要走出来只能靠自己。
半个小时后,方初将苏明月搓洗的干干净净。
将她湿漉漉的头发用枕巾包起。
“一会我把你的头发剪短一些,能扎起来就行,不用留的太长,也不好打理。”
“行,听你的,留长头发也没用,碍事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