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过碗，手抖得厉害，姜汤洒了一地。

“见到先生了吗？”

“见到了。”

我笑了笑：

“他在给妈祈福呢，特别虔诚。”

王妈松了口气，转身进了厨房。

我端着姜汤上楼。

热水淋在身上，烫得皮肤发红，可心却还是冰的。

顾淮之，苏柔。

你们欠我和我妈的，我会一笔一笔算清楚。

一夜没睡。

天亮的时候，我换了身黑色连衣裙下楼。

餐厅里，王妈已经摆好了早餐。

楼梯上传来脚步声。

苏柔披着头发下来，脸上还挂着没睡醒的慵懒。

她看见我，愣了一下，然后换上那副柔弱可怜的表情，走到我身边，伸出手在空中比划。

顾淮之跟在她后面，穿着那身浅灰色的居士服，脸上还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。

“书仪，柔柔说她昨晚梦见妈了，被吓得没睡好，想让你亲手给她熬一碗燕窝压压惊。”

苏柔拉着我的袖子，嘴里“啊啊”地叫着，那双眼睛湿漉漉的，满是依赖。

我低头看着她：“想喝燕窝？”

她用力点头，拉着我的手往脸上蹭。

“行啊。”我抽回手，转身进了厨房。

王妈正把炖盅从锅里端出来，热气腾腾的。

“太太，这血燕炖了三个小时，正好给您补补身子……”

“给表妹喝。”我接过托盘，“她辛苦了。”

王妈张了张嘴，到底没敢说话。

我端着托盘走到餐桌前。

苏柔仰着脸，一副等待投喂的样子。

顾淮之在一旁帮腔：“书仪，柔柔手没力气，你喂喂她吧。”

“妈在的时候最疼她了，你也不想妈走得不安生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