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点生个孩子,延续香火!”
傅司南淡淡嗯了一声,提着竹篮走了出去,将陆母的叨叨隔绝于耳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他打开书柜正要拿书学习,却翻到一张泛黄的纸页。
那是他和陆满星的“结婚申请报告”,右下角的签字日期是三年前。
部队的领导和村里的干部都已经同意签字,只等去民政局领证结婚就是合法夫妻了。
只是领证的前一晚,陆满星接到紧急任务,匆忙归队。
“对不起,明天不能去打结婚证,等我完成任务回来我们再去!”
临行前,陆满星信誓旦旦的承诺。
可一个星期后她回家,却好像忘了这件事一样,再也没提及过。
傅司南也尝试过开口,却每次都恰巧被陆满星的其他事耽搁。
后来他也淡了,几十年过去,就当两人已经是事实婚姻。
现在回想,做了一辈子“无证”夫妻,何其荒唐。
傅司南扯了扯嘴角,将那张结婚报告单一点点撕碎。
“没领证,走也走得方便。”
决定了要离开,也是时候清理家里有关自己的痕迹了。
傅司南将窗柩上、家具上所有的“囍”字揭下来,扔到竹篓里。
柜子里,红双喜的搪瓷缸、大红色的鸳鸯绣枕……
每一样都是他刚结婚时精心挑选准备的。
现在看来,这些东西都没留着的必要了。
傅司南全都清理进竹篓内,没有一丝犹豫。
环顾四周,他的视线落在白墙挂着的结婚照上。
他穿着整洁的蓝色工服,陆满星穿着军装。
只是一个笑得明朗,一个嘴抿成一条线,仿佛只是完成任务。
对比上锁的铁盒里,她与耿扬巍的那张合照。
傅司南觉得,也许那才是陆满星心中的结婚照。
他踩上凳子,将相框取下来,又拿来剪刀。
“咔嚓”一下,将结婚照剪成两半。
一刀两断,干净利落。
傍晚,陆满星刚回屋,就注意到家里变了样。
“墙上的结婚照呢?”
傅司南埋头清理着书本,语气平淡:“相框坏了,我取了下来。”
陆满星没再多问,而是敷衍地应了声:“改天送去修一修。”
说完,她去了隔壁房间,陪陆母唠嗑。
看着她离开的背影,傅司南在心底无声地开了口。
“陆满星,有些东西,永远都修不好了。”
他们的婚姻,感情,已经有了永远都无法修复的裂痕。
晚上,傅司南刚躺到床上,陆满星洗漱完也进了屋。
只一眼,她就发现卧室里变得空荡荡,好像少了很多东西。
“怎么空了这么多?房间里的东西呢?”
傅司南平静的说出早已想好的说辞:“清理掉一些旧物,等过了年换点新东西。”
陆满星点点头,觉得他说的有道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