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裴肆分手那天,他还是个跑龙套的穷小子。我把一张银行卡甩在他脸上:“裴肆,
我受够你了,我不想再跟你过这种看不到希望的日子。”他双眼通红,死死攥着拳头,
看着我坐上一个陌生男人的豪车。后来,他成了万众瞩目的影帝。在一次采访中,
主持人问起初恋,他冷笑着说:“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,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,
就是和她分手。”节目播出当晚,他收到一个匿名包裹,里面是十几盘录像带。第一盘,
是我在镜头前笑着说:“裴肆,今天是我们分手第一天,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啦!”最后一盘,
是我躺在病床上,瘦到脱相,对着镜头虚弱地微笑:“裴肆,恭喜你成了大明星……对不起,
我没能撑到……亲口对你说这句话。”1裴肆又拿奖了。金花奖最佳男主角。镁光灯下,
他穿着高定西装,身姿挺拔,俊朗的脸上挂着一丝疏离的淡漠。他一手拿着沉甸甸的奖杯,
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,连官方的笑容都懒得给一个。主持人是圈内有名的“老油条”,
最擅长在获奖感言后,问些边角料的问题,给节目增加爆点。“裴老师,
您如今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,可以说是无数人的榜样了。”“不知道在您奋斗的路上,
有没有那么一个人,给过您最深刻的激励?”这个问题问得巧妙。所有人都知道,
这是在问感情。裴肆出道五年,零绯闻,干净得像一张白纸,粉丝都笑称他“四大皆空”。
但他越是这样,外界就越是好奇。裴肆闻言,握着奖杯的手顿了一下。他抬起头,
黑沉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,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。“有。
”一个字,让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。所有镜头都对准了他,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。
“我的初恋。”他慢慢地说,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。“是她让我明白,
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钱和地位才是最可靠的东西。”“所以,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,
就是和她分手。”现场一片哗然。直播弹幕瞬间爆炸。
#裴肆渣女初恋##影帝的清醒发言##爱慕虚荣的女人#词条一个接一个地冲上热搜。
经纪人陈哥在后台急得直跳脚,恨不得冲上去捂住他的嘴。可裴肆毫不在意。他说完,
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补充,径直走下台。后台休息室里,陈哥把门一关,压着火气。
“我的祖宗,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直播里说了什么?”裴肆扯了扯领带,
将奖杯随意地丢在桌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“说了实话而已。”“实话?
这种实话是能随便说的吗?你这是在给对家送刀子!万一那个女人跳出来……”“她不会。
”裴肆打断他,语气笃定。“她现在不知道在哪家豪门当阔太太,享受着荣华富贵,
哪有空理会这些。”陈哥看着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郁,叹了口气。五年了。整整五年。
所有人都以为裴肆早就放下了,只有他这个身边人知道,那根刺,一直扎在裴肆心上。
越成功,扎得越深。庆功宴上,裴肆被灌了不少酒。他没拒绝,一杯接一杯,
仿佛喝的不是酒,是水。回到空旷冷清的顶层公寓,他将自己摔进沙发,酒精上头,
头痛欲裂。他烦躁地闭上眼,五年前那个雨夜,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
我将一张银行卡砸在他脸上,脸上满是嫌恶。“裴肆,我受够了。
”“每天住在这种破出租屋,吃着十块钱的盒饭,出门挤地铁,我一天都忍不了了!
”“这张卡里有二十万,算是我给你的分手费,别再来纠缠我。”他死死地盯着我,
眼眶红得像要滴出血。“秦楠,你就这么迫不及待?”我冷笑着,
指了指窗外楼下停着的一辆黑色宾利。“王总在等我,他可比你有钱多了。
”那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,和一个决绝的背影。“呵。”裴肆从回忆中抽离,
发出一声冷笑。爱慕虚荣的女人。他当年的判断,果然没错。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。
他皱着眉,这么晚了,会是谁?可视门铃里,站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快递员。“裴先生,
您有一个同城加急的匿名包裹,需要您本人签收。”裴肆不想动,只想让对方放在门口。
可快递员很坚持,说寄件人特意嘱咐,必须亲手交接。他只好起身,打开门。
一个半旧的纸箱递了过来,不大,但有些分量。他签了字,关上门,随手将箱子丢在玄关。
大概又是哪个粉丝送的礼物。他洗完澡出来,经过玄关时,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。
他蹲下身,撕开了纸箱的胶带。里面没有华丽的礼物,没有粉丝热情洋溢的信。
只有十几盘……最老式的录像带。和一张小小的卡片。卡片上,是一行他无比熟悉的,
清秀的字迹。“裴肆,看完它们,就当是我们最后的告别。”2录像带?什么年代了,
还有人用这种东西。裴肆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。
他几乎要立刻将这箱莫名其妙的东西丢进垃圾桶。这更像一个恶作剧。秦楠那个女人,
怎么可能还会联系他。她当年走得那么干脆,一刀两断,恨不得把他从她的人生里彻底剜掉。
他站起身,正要去拿垃圾袋。视线却再次落在那行字上。那字迹……太像了。
像到让他心底生出一丝荒谬的烦躁。他盯着那箱子看了足足一分钟,最终还是弯腰,
将它抱进了客厅。家里当然没有播放录像带的设备。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。半小时后,
助理满头大汗地提着一台老旧的播放机过来。“裴哥,您要这东西干嘛?
我跑了三家电器城才淘到一台二手的。”“放那吧,你回去。”裴肆的语气很淡,
听不出情绪。助理不敢多问,放下东西就溜了。客厅里只剩下裴肆一个人。
他笨拙地研究着那台老旧的机器,接上电源,连接到巨大的液晶电视上。然后,
他从箱子里拿出了标记着“1”的录像带,塞了进去。按下播放键。
刺啦——一阵雪花点过后,画面跳了出来。电视屏幕里,出现了一张他刻骨铭心的脸。
是秦楠。不,准确来说,是五年前的秦楠。画面里的她,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,
头发随意地扎着,坐在我们曾经那个狭窄的出租屋里。背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,掉漆的墙壁,
和那个他亲手组装的破旧书架。她对着镜头,露出了一个灿烂得有些刺眼的笑容。“嗨,
裴肆。”她的声音透过音响传来,带着一丝俏皮。“今天,是我们分手的第一天。
”“从今天开始,我就要开始我的新生活啦!再也不用挤地铁,再也不用吃泡面,
想想都开心!”她举起拳头,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,笑得眉眼弯弯。“你也要加油哦,
大明星。”画面到这里,戛然而止。黑屏。裴肆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,
巨大的电视屏幕映着他冷峻的脸。果然。和他想的一模一样。分手第一天,她就这么开心,
这么迫不及待。还录下视频来耀武扬威。是想干什么?五年后,看他成了影帝,后悔了?
想用这种方式来求复合?真是可笑。他拿起遥控器,就要关掉电视。可手指悬在半空,
却迟迟没有按下去。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又拿起了标记着“2”的录像带。或许,
他是想看看,这个女人究竟能虚伪到什么地步。第二盘带子塞了进去。
画面同样是在那个出租屋。时间似乎是几天后,她换了件衣服。脸色……好像有些苍白。
“哈喽,今天是我新生活的第三天。”她对着镜头挥挥手,笑容依旧灿烂。
“今天王总带我去吃了一家超贵的日料,那个金枪鱼大腹,哇,入口即化!
我以前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。”她描述得绘声绘色,眼睛里闪着光。“果然,
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。”她说着,镜头忽然晃动了一下。她的笑容也僵硬了一瞬。
她很快稳住,继续笑着说:“不说了,我……我有点事,先关了。”画面再次变黑。
裴肆的眉头皱得更深。她刚才……是想吐吗?被昂贵的日料腻到了?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。
他心底的嘲讽更甚,几乎是带着一种报复性的**,拿起了第三盘录像带。他倒要看看,
她的“新生活”有多精彩。画面亮起。这次的背景,不再是那个出租屋。
而是一个纯白色的房间,看起来很陌生,也很空旷。秦楠坐在床边,她……好像瘦了些。
脸颊的婴儿肥都消失了,下巴尖得有些过分。“嗨。”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,
但她仍然努力地笑着。“今天……天气很好。”她似乎词穷了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沉默了几秒,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眼睛一亮。“对了,裴肆,
我昨天看到你的新剧预告了!”“你在里面演一个警察,超帅的!尤其是你开枪那个镜头,
简直了!”她一边说,一边笨拙地比划着开枪的姿势,因为动作太大,牵动了什么,
她的脸色瞬间白了。她捂住嘴,猛地冲出了镜头范围。镜头没有关。裴肆能清晰地听到,
从画面外传来的,一阵阵剧烈而压抑的呕吐声。那声音,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样。
过了很久,声音才停下。画面晃动了一下,一只颤抖的手伸过来,关掉了录像。
客厅里一片死寂。裴肆僵硬地坐在沙发上,手里还捏着遥控器。电视屏幕一片漆黑,
清晰地映出他错愕而茫然的脸。她……怎么了?3呕吐声像是魔咒,
在裴肆的脑子里不断回响。他想,或许是吃坏了东西。或许是怀孕了,
怀了那个“王总”的孩子。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
又闷又痛。他甩了甩头,想把这些荒唐的想法甩出去。他拿起第四盘录像带。
动作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随意,甚至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。画面里,
秦楠的脸更瘦了。眼下的乌青浓得像化了烟熏妆。最刺目的是,她戴了一顶假发。
一顶棕色的**浪卷假发,看起来廉价又滑稽,完全不适合她。“当当当当!”她对着镜头,
转了个圈,像是在展示新造型。“怎么样?我的新发型,酷不酷?
”“都说换个发型换个心情,我也要彻底告别过去,
迎接我的璀gloriouslife!”她说到一半,自己先笑场了。“哎呀,
英语不好,说错了。”她吐了吐舌头,还是从前那副俏皮可爱的样子。可那顶劣质的假发下,
她苍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唇,却显得无比违和。裴肆的呼吸一滞。他想起了什么。
秦楠最宝贝她的头发了。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,像绸缎一样。
他说过最喜欢看她长发及腰的样子。她怎么会……舍得剪掉?还戴上这种可笑的假发?
视频里,她还在喋喋不休。“对了,裴肆,我最近在追你的那个剧,你演得真好。
”“尤其是那场哭戏,哇,我都看哭了。”“他们都说你是新人里的黑马,未来可期。
我就知道,我的裴肆,是最棒的!”她说着,眼眶慢慢红了。但她很快吸了吸鼻子,
把眼泪憋了回去,又强行扯出一个笑容。“不过……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裴肆了。
”“你以后会是大明星,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。”“挺好的。”她低下头,声音很轻。
镜头外,忽然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。“秦楠,磨蹭什么呢?该走了!
”秦楠像是被吓了一跳,慌忙抬头,对着镜头说:“不说了,王总来接我了,拜拜!
”她匆匆关掉了录像。王总。又是那个王总。裴肆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
刚刚心头升起的那一丝异样,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嫉妒所取代。他几乎是咬着牙,
塞进了第五盘录像带。他要看看,那个男人到底是谁!画面晃动得厉害,像是手持拍摄的。
镜头对准了车窗外。一辆黑色的宾利,停在一栋大楼前。大楼门口的牌子上,
赫然写着——市肿瘤医院。裴肆的瞳孔猛地一缩。肿瘤医院?他们来这里干什么?
镜头转了回来,对准了驾驶座上的男人。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,
侧脸轮廓分明,看起来确实事业有成。秦楠的声音从画外传来,带着一丝讨好。“哥,
你别生气了,我刚才就是……想录个东西。”哥?裴肆愣住了。男人没好气地开口,
声音里满是烦躁和心疼。“录录录,都什么时候了还录这些没用的!”“医生说了,
你现在是关键时期,必须保持好心情,不能胡思乱想!”“我告诉你秦楠,
你要是再敢不听话,我就把这些破烂玩意儿全给你扔了!”男人虽然语气很凶,
但裴-肆能听出他话语里压抑的关切。秦楠小声地“哦”了一声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车停了。男人下车,绕过来给她打开车门。镜头跟着晃动,拍到了医院的大门。接着,
画面一转,是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。秦楠坐在排椅上,男人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,
似乎在和医生争论着什么。距离太远,听不清。但裴肆能看到,那个男人焦急地比划着,
甚至一度情绪激动地捶了一下墙。而坐在长椅上的秦楠,只是安静地坐着。她低着头,
整个人缩成一小团,看起来那么小,那么无助。像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猫。视频到这里,
又黑了。裴肆却像是被定住了。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漆黑的屏幕,大脑一片空白。哥?
肿瘤医院?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,像一个荒诞又恐怖的笑话。他猛地站起来,
在客厅里来回踱步,心乱如麻。不可能。秦楠怎么会生病?她身体一直很好,
连感冒都很少有。一定是搞错了。那个男人,怎么可能是她哥?
他从没听她提起过自己有哥哥。她说她是孤儿,在这个世界上,只有他一个亲人。是了,
她在骗他。从头到尾,都在骗他。这个女人,谎话连篇!可……可那医院的牌子,那么清晰。
她日渐消瘦的脸,那顶可笑的假发,还有那压抑不住的呕吐声……一个可怕的念头,
像破土的毒笋,疯狂地在他心里滋生。他不敢再想下去。他像是要寻求一个答案,
又像是要推翻自己的猜想,颤抖着手,拿起了第六盘录像带。4第六盘录像带的开头,
是长久的沉默。画面里,秦楠坐在窗边。窗外是灰蒙蒙的天,看起来快要下雨了。
她没有看镜头,只是望着窗外发呆。整个人瘦得像纸片,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,
显得空空荡荡。她没有戴那顶假发,光秃秃的头皮在惨白的光线下,刺得裴肆眼睛生疼。
原来……不是剪了头发。是……没了头发。“裴肆。”过了很久,她才开口,
声音沙哑得厉害。“对不起,我骗了你。”“那个男人,不是什么王总。”“他是我哥,
我同父异母的哥哥,秦川。”裴肆的呼吸停滞了。“我们家……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”秦楠自嘲地笑了一下。“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,我妈带着我,过得很辛苦。
后来我爸再婚,生了我哥。他们家很有钱,但我妈有骨气,从来不让我去要一分钱。
”“所以,我不是什么孤儿。只是,我妈去世后,我就真的像个孤儿了。
”“我爸……他大概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个女儿了。”“直到我查出这个病,走投无路,
才厚着脸皮,找到了我哥。”“他一开始也很讨厌我,觉得我是来抢家产的。
但后来……他还是心软了。”“是他带我来看病,是他付了所有的医药费。”“分手那天,
我让他开着他最好的车来接我,就是想演一场戏给你看。”“我想让你以为,
我就是个爱慕虚荣,贪图富贵的坏女人。”“这样,你就能彻底对我死心,
不会再有任何留恋和负担。”她说着,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。一颗,一颗,
砸在手背上。“裴肆,对不起。”“我查出胃癌的时候,你正在准备《潜行》的试镜。
”“我知道那个角色对你有多重要。那是你离梦想最近的一次。”“我不能拖累你。
”“我们当时……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,哪有钱给我治病?”“我不想你为了我,
放弃你的梦想,去打零工,去借钱,去求人。”“你的未来,应该是光芒万丈的。
不应该被我这个累赘,拖进泥潭里。”“所以,我只能用最伤人的方式,逼你离开。
”“我说的每一句狠话,都是假的。”“说我受够了苦日子,是假的。”和你在一起,
哪怕是吃泡面,我都觉得是甜的。“说我贪图富贵,是假的。”你就是我唯一的财富。
“说我爱上了别人,是假的。”我这辈子,只爱过你一个。“裴肆……”她泣不成声,
瘦弱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“你一定要成功,一定要成为大明星。”“这样,我做的一切,
才算有意义。”录像带“咔”的一声,播放完了。雪花点在巨大的屏幕上跳跃,
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。裴肆却什么都听不见了。他的世界,一片死寂。他像一尊石雕,
僵在原地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。胃癌。分手。演戏。拖累。每一个字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