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恋爱脑,为了女友许鸢,一掷千金,连眉头都不皱一下。
她那个当老赖的爹,开走了我的库里南。她那个虚荣的妈,刷爆了我的黑金卡。
她那个绿茶“男闺蜜”,也靠着我进了自家公司。他们一家像水蛭一样趴在我身上吸血,
以为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。许鸢更是游刃有余地周旋在我和她的“朋友”之间,
把没有边界感,说成是年轻人正常的社交距离。直到她生日那天。
我准备了价值九千万的珠宝,和一场盛大的求婚。却在她忘在桌上的手机里,
看到了她和男闺蜜的聊天记录。“他就是个纯情ATM,等结了婚,股份一到手,
咱俩就远走高飞。”那一刻,我没愤怒,只是笑了。我关掉屏幕,拿起手机,
给我真正的助理发了条消息。“B计划,启动。”游戏,从现在才真正开始。1“裴晋,
我想吃西郊那家的鱼。”许鸢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,手指在我手心轻轻地划着圈。
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,但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汗水和香水的味道还是钻进我的鼻子里。刚下课,
她穿着一身紧身的瑜伽服,勾勒出的线条很漂亮。我没说话,只是把车窗降下来一点。
风灌进来,吹散了那股腻人的味道。“有点远,今天不行。”我看着前面的红灯,
语气很平淡。“为什么不行嘛,”她靠过来,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在我身上,
“你今天不是没事吗?就当陪我兜风了。”她的手指开始不老实,顺着我的手臂往上滑。
我抓住她的手腕,力道不重,但她停下了。“要去你自己去,车库里的车随便开。
”红灯变绿,我踩下油门,车子平稳地冲了出去。许鸢愣了一下,
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地拒绝她。以往,只要她用这种语气说话,我大部分都会满足她。
她把手抽回去,坐正了身体,看着窗外不说话。车里的气氛有点僵。其实,
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去。西郊那家鱼馆,是她和她那个叫方邵的“男闺蜜”发现的。
她总是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方邵,说他风趣、幽默、懂她。每次她说这些的时候,
眼睛里都有一种特别的光。我不是傻子。那道光,从来没为我亮过。车开回市区的公寓楼下。
“我晚上还有个会,你先上去吧。”我解开安全带。“裴晋,”她忽然叫住我,声音有点低,
“你是不是……生我气了?”她转过头,眼睛里水汪汪的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“就因为我提了一下西郊?”我看着她。演,真会演。要不是一周前,
我亲眼看到她从方邵那辆二手宝马里下来,身上还穿着方邵的外套,我可能真的会心软。
当时我刚谈完一个合作,车就停在路边。她没看见我。她和方邵在车边拉扯了很久,
脸上带着笑,那种发自内心的笑。最后,方邵捏了捏她的脸,她才转身上楼。
我安静地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。抽了三根烟。然后,我给助理打了个电话。“帮我查个人,
方邵。”“我没生气,”我看着许鸢的眼睛,语气放缓了一点,“只是最近公司事多,
有点累。”“那你也得注意身体呀,”她立刻顺着台阶下来,脸上又挂上了关心的神色,
“我上去给你炖个汤?”“不用,你上去吧,我自己解决。”我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,
直接下车,关上了车门。从后视镜里,我看到她站在原地,跺了跺脚,
才一脸不甘心地走进楼门。我没走。车停在楼下,我点开助理发来的文件。方邵,二十六岁,
无业游民,父母是普通工人。开着一辆贷款买的二手宝马3系,整天混迹在各种酒吧和会所。
他和许鸢是大学同学。文件里有一张照片,是他们大学时期的合影。照片里,
许鸢靠在方邵的肩膀上,笑得很甜,方邵的手,搂着她的腰。
这可不是“男闺蜜”该有的姿势。文件最后,有一笔转账记录。三个月前,
许鸢给他转了二十万。备注是:启动资金。而那笔钱,是我半年前给许鸢,
让她去投资她那个瑜伽馆的。我关掉手机,靠在椅背上。心口像是被一根鱼刺卡住了。
不致命,但又疼又恶心。我跟许鸢在一起一年了。这一年,我给她买了房,买了车,
她妈的奢侈品堆满了一整个衣帽间,她那个当老赖的爹,也开上了我名下的库里南。我以为,
我用钱堆起来的诚意,至少能换来一点真心。现在看来,我只是个笑话。
一个长得帅、有钱、还好骗的笑话。我拿起手机,开始编辑一条消息。
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,最后还是全部删掉。直接摊牌太便宜他们了。游戏,得慢慢玩,
才有趣。我重新发动车子,没有回家,而是开向了公司的方向。路上,许鸢的电话打来了。
我没接。她又发来一条微信。“老公,我错了嘛,你别生气了,我以后再也不提他了。
”后面跟了一串撒娇的表情包。我看着那条信息,笑了。回了两个字。“乖了。”2周末,
许鸢说她爸妈想我了,让我回家吃个饭。我当然知道,这不是想我了,是想钱了。果然,
刚停好车,许鸢她妈刘美珍就跟只花蝴蝶一样扑了上来。“哎哟,我的好女婿来了!
快进来快进来!”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,熏得我有点头晕。她一边拉着我,
一边冲屋里喊。“建功!裴晋来了,你那瓶宝贝茅台还不拿出来!”许建功,许鸢的爹,
一个五十多岁,头发已经半白的男人,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假名牌,从沙发上站起来,
脸上堆着谄媚的笑。“小裴来了啊,快坐快坐。”饭桌上,菜倒是很丰盛。
许建功给我倒满了酒,“小裴啊,最近公司还好吧?叔叔看新闻,你们那个新项目,
好像很厉害啊。”“还行,”我抿了一口酒,味道辛辣,“一个小项目而已。”“哎,
你这孩子就是谦虚,”刘美珍立刻接话,给我夹了一大块排骨,“在我们眼里,
这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事!”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。“对了,小裴,
我跟你叔叔最近看上城南的一套别墅了,环境特别好,就是……”她搓了搓手,
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。“就是还差那么一点。”我看着她,没说话。又来了。
上上次是要换车,上次是要投资她姐妹的美容院。这次,直接看上别墅了。胃口越来越大。
“妈!”许鸢在旁边拉了她一下,脸上有点挂不住,“吃饭呢,说这些干什么。
”“我这不是跟自家女婿聊聊天嘛,”刘美珍瞪了她一眼,“小裴又不是外人。
”她又转向我,脸上的笑更灿烂了。“那别墅也就两千多万,主要是带个大院子,
你叔叔身体不好,想着以后能种种花,养养草。”许建功在一旁配合地点头,还咳嗽了两声,
好像他真的病入膏肓了一样。我心里冷笑。许建功的身体好得很,
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在会所里跟人打牌,一晚上输赢几十万。“老赖”的日子,
过得比谁都滋润。“两千万是吧,”我放下筷子,看着他们,“不多。
”他们俩眼睛瞬间就亮了。“但是,我最近手头的现金流,都投到新项目里去了。
”我话锋一转。刘美珍的脸垮了下来。许建功端着酒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。“不过,
”我慢悠悠地继续说,“如果叔叔阿姨真的喜欢,也不是没办法。”“什么办法?
”刘美珍急切地问。“那栋别墅,我可以直接全款买下来,写我的名字。”我看着他们,
一字一句地说。“等到我和许鸢结婚以后,再过户给你们,就当是我的聘礼了。
”我把“结婚”两个字咬得很重。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。许建功和刘美珍对视了一眼,
眼神里全是算计。他们当然不想等。他们就想现在拿到钱,或者拿到房子。但我的话,
又让他们没法反驳。毕竟,我才是那个出钱的人。“这……”刘美珍有点犹豫。
“我觉得挺好的,”许鸢突然开口,打破了僵局。她看着我,眼睛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“裴晋说得对,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,不差这点时间。”她说完,还给我夹了菜。
“快吃吧,菜都凉了。”这倒是让我有点意外。我以为她会帮着她爸妈说话。看来,
她比我想的,更有耐心。或者说,更有野心。一顿饭,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。
回去的路上,许鸢一直没说话。快到公寓的时候,她才轻声开口。“裴晋,
你别生我爸妈的气,他们就是……有点心急。”“我没生气。”我说的是实话。
对一群跳梁小丑,生不起气来。“那就好,”她松了口气,“其实我也觉得,
现在就买别墅太早了。我们应该先把钱用在更重要的地方。”“比如呢?”我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比如……”她看着我,眼神闪烁,“我听说方邵最近在搞一个项目,好像很有前景,
就是缺一笔投资。”呵。狐狸尾巴,终于露出来了。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
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。“哦?什么项目?”我假装很感兴趣。
“好像是关于……什么互联网社交的,”她也说不清楚,“他说能改变未来的社交方式,
反正很厉害的样子。大概需要……五百万吧。”她小心翼翼地报出这个数字。五百万。
对现在的我来说,就是九牛一毛。但对许建功那种老赖来说,是一笔能让他东山再起的巨款。
也是能让方邵那辆二手宝马,换成全新保时捷的资本。“听起来不错,”我点点头,
“这样吧,你让他做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我。如果项目真的好,别说五百万,五千万我也投。
”许鸢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。“真的吗?裴晋,你太好了!”她激动地扑过来,
在我脸上亲了一下。那个吻,冰凉,没有一丝温度。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,心里一片平静。
计划书?我根本不需要。因为关于那个所谓的“项目”,以及他们全部的计划,在三天前,
就已经一字不差地躺在我的电脑里了。那是我送给他们的,第一份“大礼”。
3方邵的计划书,很快就送到了我的办公桌上。做得还挺像那么回事。几十页的PPT,
各种图表,各种数据分析,引经据典,展望未来。核心思想,就是做一个高端社群APP,
把像我这样的有钱人圈进去,然后通过提供各种“定制服务”,来收割我们的钱包。说白了,
就是个线上版的“名利场”。我的助理陈舟,站在一边,脸上带着一丝不屑。“裴总,
这份计划书,漏洞百出。他引用的数据都是三年前的,商业模式也是别人玩剩下的,
没有任何新意。”陈舟跟了我五年,能力很强,看东西一针见血。“嗯,”我翻着计划书,
没抬头,“你怎么看?”“我的建议是,一个字都不要信,”陈舟说得很直接,
“这根本不是一个创业项目,更像是一个……圈钱的骗局。”我笑了。陈舟还是太保守了。
这何止是想圈钱。他们是想,把我的公司,都变成他们的。我把计划书合上,扔在桌上。
“通知方邵,下午三点,来公司会议室,我亲自跟他谈。”“裴总?”陈舟有点意外,
“您真的要见他?”“见,为什么不见,”我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,
看着楼下车水可龙的街道,“这么‘优秀’的创业者,我得亲自见识一下。”我要看看,
到底是什么样的人,给了许鸢背叛我的勇气。下午三点,方邵准时出现在会议室。
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看起来人模狗样的。只是那身西装的料子,
在灯光下,显得有些廉价。他看到我,立刻露出一个热情的笑容,伸出手。“裴总,
久仰大名!”我没跟他握手,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。“坐。”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,
讪讪地收了回去,在我对面坐下。“计划书,我看了。”我开门见山。
“那……裴总觉得怎么样?”他一脸期待,身体微微前倾。“想法不错,很大胆。”我说。
他眼睛一亮,以为有戏。“但是,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慢慢地说,“全是狗屁。
”他脸上的笑容,瞬间僵住。“裴……裴总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“什么意思?
”我拿起桌上的计划书,一页一页地翻给他看。“你这里说,
你的目标用户是净资产五千万以上的精英阶G。你知道这个群体,全中国有多少人吗?
他们的消费习惯是什么?他们的社交圈子有多封闭?你靠什么去打破?”“你这里说,
你要整合高端资源。请问,是米其林餐厅的厨子,还是爱马仕的工匠?你有渠道,
还是有面子?”“还有这里,你说三年内上市,估值百亿。是谁给你的勇气?梁静茹吗?
”我每说一句,他的脸色就白一分。到最后,他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。这些问题,
他一个都答不上来。因为他根本没想过。这份计划书,就是他从网上东拼西凑,
找人花了五千块钱做的。“就凭这种东西,你就像从我这里拿走五百万?”我把计划书,
“啪”地一声,摔在他面前。“方先生,你是在侮辱我的智商,还是在侮辱你自己?
”会议室里,一片死寂。方邵低着头,手指紧张地抠着桌子边缘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我以为他会就此放弃。没想到,他沉默了半天,忽然抬起头,
眼睛里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。“裴总,没错,这份计划书是垃圾。”他竟然承认了。
“但是,我有人。”“哦?”我眉毛一挑。“我有许鸢,”他看着我,一字一句地说,
“我知道,你很爱她。为了她,你什么都愿意做。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带着一种炫耀的,
甚至可以说是挑衅的意味。好像许鸢不是我的女朋友,而是他握在手里,
用来跟我谈判的筹码。我忽然就笑了。发自内心地笑了。原来如此。他的底气,
不是这个狗屁项目,而是许鸢。他笃定,我爱许鸢爱到可以失去理智,可以为她的一切买单,
包括他这个“男闺蜜”的创业梦。“所以,这不是商业投资,”**在椅背上,看着他,
“这是……感情绑架?”“你可以这么理解,”他似乎觉得扳回了一城,
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,“裴总,五百万,对你来说不算什么。但对我,对许鸢,都很重要。
你就当,是给许鸢买个开心。”“买个开心?”我重复着这四个字,觉得无比讽刺。
我看着他那张自信满满的脸,忽然觉得,一切都索然无味。我本来还想陪他们慢慢玩。
现在看来,没必要了。跟这种蠢货玩,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。“好啊,”我点点头,“我投。
”方邵的眼睛,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。“但,我有个条件。”“您说!别说一个,
十个都行!”“我要你,还有许鸢,以及她爸妈,我们五个人,一起吃个饭。”我看着他,
笑得意味深长。“就在这个周五,西郊那家鱼馆。”“我们当面,把这个投资合同,签了。
”4周五晚上,西郊鱼馆。我到的时候,他们已经在了。许建功和刘美珍,
穿着他们最体面的衣服,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花。许鸢坐在刘美珍旁边,化着精致的妆,
看到我,眼神有点躲闪。方邵坐在许建功对面,意气风发,
仿佛他已经是个身价百亿的成功人士了。“哎哟,裴晋来了,快坐快坐!
”刘美珍热情地招呼我。我没理她,径直在许鸢旁边的空位上坐下。桌上已经点好了菜,
都是我平时不怎么爱吃的。但有一道,是清蒸鱼。那家店的招牌菜。“小裴啊,
今天让你破费了,”许建功给我倒上酒,“等方邵的公司一上市,
我们让他百倍千倍地还给你!”“就是就是,”刘美珍附和道,“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!
”方邵也端起酒杯,朝我笑笑,“裴总,多余的话不说了,都在酒里。
”我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,觉得像在看一场蹩脚的喜剧。许鸢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说话,
只是低着头,小口地喝着面前的果汁。她在心虚。我端起酒杯,跟方邵碰了一下。
“合同带了吗?”“带了带了!”方邵像是怕我反悔,立刻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,递给我。
我接过来,随手翻了翻。条款写得很霸道。我只出钱,占股10%,不参与任何经营管理。
也就是说,那五百万,扔进去就听个响。“没问题,”我拿出笔,
在最后一页签下了我的名字。“裴晋!”许鸢忽然抬头叫我,好像想阻止我。但已经晚了。
我的名字,已经签好了。方邵一把抢过合同,像是拿到了什么绝世珍宝,激动地脸都红了。
许建功和刘美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。“我就说小裴最大方了!”“以后我们家方邵,
可就拜托你了!”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叫“我们家方邵”了。我没说话,只是拿起筷子,
夹了一块鱼肉。鱼肉很嫩,但刺很多。我慢条斯理地把鱼刺一根一根地挑出来,放在盘子里。
“方邵,”我一边挑刺,一边问,“你跟许鸢,大学就在一起了?”我的声音不大,
但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包厢里的气氛,瞬间凝固了。方邵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许建功和刘美珍也愣住了。许鸢的脸,“唰”地一下,白了。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
”方邵第一个反应过来,有点恼羞成怒。“我胡说?”我放下筷子,抬起头,看着他。
我的眼神很冷。“需要我把你们大学时期的照片,你搂着她腰的照片,
发出来给大家欣赏一下吗?”“你……你调查我?”方邵的脸色变了。“不光调查你,
”我转向许鸢,她正在发抖,“我还查了你的转账记录。三个月前,你给他转了二十万,
是我给你开瑜伽馆的钱。你跟他说,那是你们的‘启动资金’。”我每说一个字,
许鸢的脸就更白一分。“我……”她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“还有你们,
”我最后看向许建功和刘美珍,“许先生,你在外面欠了三百万的赌债,利滚利,
现在已经快八百万了。刘女士,你这两年买的奢侈品,刷的都是我的副卡,
总共一百七十二万。”“这些账,我都一笔一笔地记着呢。”包厢里,死一般的寂静。
他们三个,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,呆呆地看着我。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。
他们大概从来没想过,那个在他们眼里温和、大方、甚至有点好骗的裴晋,
会知道得这么清楚。“裴晋……你听我解释……”许鸢终于哭了出来,伸手想来拉我。
我躲开了。“不用解释了,”我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,“从今天起,我们完了。
”我拿出手机,当着他们的面,把那张我签了字的合同,撕得粉碎。然后把碎片,
扔在桌子中间的鱼盘里。“五百万,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。”“另外,我给你们三天时间。
”我看着他们,一字一句地,像是宣判。“把我花在你们身上的每一分钱,都给我吐出来。
房子,车子,还有那一百七十二万。三天之内,我看不到钱,就法庭见。”“特别是你,
许先生,”我看着许建功,“对付你这种老赖,我的律师,很有经验。”说完,
我没再看他们一眼,转身就走。身后,传来刘美珍的尖叫,许建功的怒骂,
还有许鸢撕心裂肺的哭声。我充耳不闻。走到门口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许鸢发来的短信。
很长的一段话。无非就是道歉、后悔、说她是被逼的,说她其实是爱我的。我没看完,
直接删了。然后,拉黑了她的号码。就像挑掉一根鱼刺一样。干脆,利落。
5我给了他们三天时间。这三天,我的手机很安静。许鸢没有再通过别的渠道联系我,
大概是知道没用了。倒是陈舟告诉我,许家那边快把他的电话打爆了。先是刘美珍,
哭天抢地,说我没有良心,欺骗了他们一家人的感情。然后是许建功,破口大骂,
说我毁了他女儿的清白,要让我身败名裂。陈舟一句话就怼了回去。“录音已经取证,
诽谤罪,最高判三年。”那边立刻就没声了。到了第三天下午,许鸢终于亲自打电话给陈舟。
她的声音很憔悴,求陈舟让我再见她一面。她说,她有一样东西要亲手还给我。我同意了。
地点约在之前那套公寓楼下的咖啡馆。我到的时候,她已经在了。短短三天,
她像是变了个人。素面朝天,眼窝深陷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恤。她手里抱着一个盒子。
“这个,还给你。”她把盒子推到我面前。我打开看了一眼。里面是我送她的那些珠宝首饰。
那套我原本准备用来求婚的,价值九千万的“海洋之心”,也在里面。“房子和车子的钥匙,
在我爸妈那里,他们……他们不肯给我。”她低着头,声音很小。“我知道,
”我把盒子盖上,“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。”“裴晋,”她忽然抬起头,
眼睛通红地看着我,“我们……真的没有可能了吗?”我看着她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