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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人生信条是以牙还牙,绝不内耗。
八岁那年,弟弟抢了我的鸡脖子,我把他卖给人贩子。
十六岁时,父母要把我卖掉换彩礼,我一把火烧死了他俩。
转到福利院后,我意外碰到被恶棍欺负的同伴苏晴。
她说她是流落在外的真千金,只要我能救她,就带我出去吃香喝辣。
我冒死替她挡了恶霸一刀后,她一把将我推向粪坑:
“不要以为你救了我,你就能缠上我了。”
“像你们这种福利院出来的人,最心机了。”
“说不定,那些混混就是你找来的吧?”
说罢,扭头去院长那里告状,说我雇混混欺负她。
当晚,福利院传出真千金的一声惨叫,抡着一把平头铲我冷笑道:
“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啦!”
“从此,真千金就是我啦!”
......
“嘭!”一声闷响。
苏晴的身体软倒在地。
她瞪大了眼睛,看我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鲜血从她的头下蔓延开来,染红了地面。
我看了眼苏晴死不瞑目的眼睛。
心里说不出的滋味。
我本来没想这样做的,可她偏偏自己撞了上来。
我扔掉平头铲,蹲下身,从苏晴的手里抽出一张照片。
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,正对着我微笑。
想必,他们就是我未来的父母了吧。
他们穿着得体、贵气。
而我的亲生父母,却是远近闻名的一对恶人,偷鸡摸狗、好吃懒做、重男轻女。
从我八岁能够到灶台开始,就被他俩和弟弟当保姆使唤。
上学对我来说更是白日做梦。
我每天都得跟着他俩去废品回收站,他俩在一旁歇着、指挥**活。
“死丫头片子,跑快点!”爸爸天天打我骂我。
弟弟也有样学样,对着我吐口水:“赔钱货!”
我八岁那年过年,他们不知从哪偷来一只鸡,让我连夜炖了。
我忙了一整晚,杀鸡、拔毛、生火,双手冻得又红又肿。
半夜,香喷喷的炖鸡终于端上桌,外头跨年的烟花漫天绽放。
爸妈夹走了所有鸡腿鸡翅,弟弟捞走大半鸡胸肉。
就连我妈丢给我的最后一块鸡脖子,都被弟弟抢了去。
我不哭不闹,隔天就偷溜出家门,绕去了城中村边缘的车站。
那儿总有个提着大编织袋的中年女人,整天四处张望。
我直接走上去问她:“阿姨,你认识我家弟弟吗?”
她马上拽过我的手,露出一脸的关切:“你弟弟叫什么呀?阿姨帮你找。”
我说出弟弟的名字和样子,又指了马路对面的小巷:“他最爱去那边的小公园玩泥巴。”
女人拍拍我的头,塞给我几颗糖和一张十块钱。
我拿着这十块钱,吃了人生中第一顿饱饭。
弟弟丢了之后,爸妈天天去市**撒泼打滚。
回家就拿我当出气筒。
“死丫头,怎么丢的不是你!”
“人贩子都不要你这个赔钱货!”
我一声不吭,照常准备一日三餐。
他们扒拉着饭菜,嘴里喷着脏话,从警察局骂到市**,咒骂着没人替他们传宗接代。
在得知我爸工地上的王工头,想花5万块买个新媳妇的时候,爸妈二话不说,就把我典当了出去。
那天夜里,他们因为开心喝得烂醉。
我在厨房干活,老旧的电饭锅电线外皮裂了,铜丝**。
我拿手碰了一下,电流酥麻。
客厅里,两个醉鬼像死猪一样躺在沙发上,鼾声震天。
火苗在灶台上“滋滋”跳动,我拿起抹布擦拭,手一歪,碰到了那根**的电线。
“啪——”
火花炸开,溅到窗边的化纤窗帘。
窗帘瞬间燃起,火光腾起。
我走到门口,拉开了房门。
看着火光吞噬家具,爸妈的身体在火光中,轮廓扭曲模糊。
终于有邻居被惊醒了,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。
——我的父母被大火烧死了。
我手里紧攥着一个小布包——里面有六百八十七块钱。
由于我才12岁,福利院收养了我。
关于那场火,没人怀疑过我。
在福利院的那几年,我难得地过了几年好日子。
所以,苏晴,你为什么那么不开眼,要破坏我的好日子呢?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