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枝和晏淮相识于三年前。
彼时,她背着行李刚到郊外,林子里竟无端杀出十几个土匪来。
天机阁人虽来了信,说是接了单子,可她自侯府出来,没看到半个身影,她几乎都以为自己被骗了。
可是,上京她已经待不下去了了,只能硬着头皮往家乡方向赶。
当土匪长刀自头顶劈过时,一道黑影从天而至,一剑将那人穿了心。
将她牢牢护在身后,半点血都没让她沾到。
不过半刻间,土匪已然尽数倒下。
他拉下面上的黑布,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:“抱歉,略来晚一步,惊扰姑娘了。”
她抚了抚心口,惊魂未定:“天机阁?”
晏淮自豪的点点头。
她环顾四周,又开口:“就一个人?”
晏淮不自然的轻咳一声:“那个,最近阁里有点缺人,我就自己来了。”
叶青枝犹疑看他:“亲自?”
晏淮又自豪的挺挺胸:“在下天机阁阁主是也!”
叶青枝忽然感觉自己的五万两花的好像有些亏了。
后来,她一路往南走,期间遭遇了无数次刺杀,都被晏淮轻松化解,她才渐渐相信了他。
晏淮却被一波波的刺杀搅的烦不胜烦:“这侯夫人心眼也太小了吧?一个女人都容不下?”
叶青枝无奈点点头,小心翼翼开口:“要不,我再给你加点钱?”
晏淮摇摇头:“算了,你也不容易!”
而后,被叶青枝掏出的一把又一把的银票惊呆了眼:“不是,妹妹,你就不怕我杀人夺财?”
叶青枝歪歪头:“你会吗?”
晏淮无奈拍拍头:“这样,你也别加钱了,你加入天机阁吧!天机阁位置隐秘,人人身份都保密,比你自己在外面晃荡安全多了。”
叶青枝不解:“你们不是负责杀人放火,护人周全吗?我又不会武功。”
“这你就局限了吧,天机阁分十堂,武力只占其中之一,你身负巨资,正适合来我财堂!”
就这样,她被忽悠进了天机阁。
也才知道,原来天机阁干的都是些劫富济贫的好事,各方人才,皆有网罗。
她与晏淮也渐渐熟识,相处的像认识了多年的好友。
她因为他胡乱花钱痛骂过他;也曾在他深夜疲惫归来时亲自下厨为他煮一碗面;更为濒死的他亲手包扎伤口,守着他整夜整夜不睡。
渐渐的,这友情升了温,变了质。
晏淮睁开眼,看见了守在床前一脸憔悴的她,心念一动:“枝枝,我心悦你,你可愿做我的妻?”
她从他手中挣开,仓皇的逃离:“你说什么胡话呢?”
自那之后,她开始避着他,人人都察觉到她对晏淮的疏远。
晏淮本人也察觉到了,却没有因此退缩,反而攻势愈加猛烈。
直到后来叶青枝哭着求他:“别说爱我,求你,我真的怕了!”
从前也有这样一个男人,这样炙热的爱她,她飞蛾扑火般奔向他,可是到最后,结局惨烈。
“抱歉,枝枝,是我伤害到你了。”晏淮离她很远,不再像从前那样步步紧逼,声音清朗坚定:“但请你相信,我跟他不一样。我会等你,等到你彻底忘了他。”
叶青枝终于没有了拒绝的借口,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了很久。
到如今,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,也能坦然接受他对她的好。
长街外,爆竹声响起,两人含笑对饮一杯,索性铺了棋盘来玩。
黑白的棋子在棋盘中渐渐散开,酒香在空气中肆意弥漫。
晏淮的视线不在棋盘,却在对面的碧衣女子身上,跟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,看着她吃掉自己的棋子,看着他的耳畔染了绯红,一时没忍住,就轻笑出了声。
“你输了。”她将酒杯推过去,又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登徒子!
……
灯影摇曳,侯府里,陆沉渊端坐花园石桌上,桌上的红烛扑朔亮着,火光印在他的脸上,却是一片漆黑。
而在他的底下,是当年阮家势头正足时,与宋卿卿自幼一起长大的手帕交,但随着阮家与镇北侯府的离心以及当今圣上的清算心思,他们闻到了危险气息,纷纷与她断交。
宋卿卿至今都还记得最后一次参加赏花宴时,她们跟在另一个世家贵女身后,对她极尽折辱的模样。
此刻,她们狼狈趴在她的脚下,被侯府的下人一遍又一遍按进冰凉的湖水里,痛苦哀嚎中夹杂着求饶的声音传入她耳中,让她心中无比快慰。
她用手绢藏起唇上压不下的笑,开口确是心软的劝阻:“表哥,这会不会太过分了?”
她没注意到,陆沉渊撇向她时一闪而过的杀意。
“有吗?这才哪到哪儿?”他冷声道。
话音落下,他挥手叫停下人,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,那几个女孩以为折磨终于结束,哪料,折磨才刚刚开始。
很快,上来几个壮实婆子,将她们压在石上,碗口粗的棍子狠狠打在她们肚子上,生生将人**打出了血。
花园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痛呼声,一开始尖利,渐渐的弱了下去。
看着这一幕,宋卿卿红唇愈发笑的明艳。
回心转意的表哥,就是会无条件的对她好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