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中三年我很少说话。
一开始,班里同学问我问题。
我不吭声,只把解题过程写给他们。
同学还以为我装。
年级里叫我「那个不说话装高冷的答案大手子」。
后来老师点我回答问题。
次数多了,才发现我有口疾。
于是我获得回答问题豁免权。
没人为难我说话。
只是偶尔会劝我,要多开口练一练。
白天上课,晚上回宿舍,洗漱时间很紧。
我找不到空闲练习,也不愿意。
和任榆景在一起后,才偶尔会张嘴。
他总是会等我说完。
哪怕我描述一件事,可能需要十分钟。
他从来没有这样打断过我。
我闭紧了嘴。
「何秋,」他深呼吸,双手合着我的脸,「你还喜欢我吗?」
我看着他,点头。
「那就不要提分手。就当为我,好好练说话。我在家里陪你练。」
他用了几分力,「听见了吗?」
我又点点头。
他把我拉进怀里,收紧臂弯。
「乖。」
那天后,我们谁也没提起那张两百万的支票。
他请了住家阿姨打理家务,整天拉着我聊天。
有时深夜醒来,听见他在阳台接电话。
对面人语气大概不算好。
他长久沉默着,低低应几句。
通常第二天就会朝我道歉,说他去旁听高层会议,要出门几天。
我看见过他桌上的资料。
会议材料、行业报告、财务报表。
机密程度不详。
我不敢细看。
只知道,我可能确实拖累他了。
他不在的时候我就自己对着手机练。
开一个语音聊天直播。
不管有没有人,都逼着自己说话。
有些进入直播间的观众被吓了一跳。
大学同学在小树林里碰见我,也以为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。
甚至有段时间,我的诡异直播间还被截图放在论坛上,讨论了小一阵。
我在评论区挨个回复解释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