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沈亦微刚走进办公室，就看见周予淮倚在她的办公桌边，手里拿着一份晨报。
头条赫然是：【陆氏集团总裁深夜急诊，疑因过度劳累】
配图是许墨扶着陆沉进入医院的模糊背影。
“看来有人昨晚很忙。”周予淮似笑非笑地将报纸放下，“要请假吗？”
沈亦微没注意那份报纸，以为他说的是方案的问题。
“周总，威廉项目的方案我已经做好了。”
她打开电脑，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报告，时间显示最后修改是在凌晨三点。
周予淮镜片后的眸光闪了闪，突然伸手拂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：“沈总监，真是……敬业”
沈亦微内心：这还不是拜某人所赐？
周予淮接过沈亦微递来的方案，却没有急着点开。
他抬眸，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，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夏天——
大四的他回到学校。
被同学拉去礼堂观摩全国金融方案大赛的总决赛。
礼堂座无虚席。台上的沈亦微穿着简单的白衬衫，马尾高高扎起，正从容不迫地讲解着风险对冲模型。
“第三组数据证明，这种套利策略在熊市中依然能保持12%以上的年化收益。”
她的声音清亮，逻辑缜密，台下评委纷纷点头。
角落里的周予淮微微勾起唇角。
他原本并无多大兴趣，却不知不觉被这个女孩眼中的光芒吸引。
当沈亦微以绝对优势拿下冠军时，他看着她捧着奖杯，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，第一次动了，想认识一个陌生女孩的念头。
只是还没等他认识，就看到这个女生，天天追着陆沉后面跑。
看来是名花有主的人。
那时候的周予淮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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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急。”
周予淮将方案放在一旁，“下午有场金融讲座，你刚回金融圈，适合去听下，你陪我一起去。”
沈亦微一愣：“可威廉的项目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的能力。”他打断她，镜片后的眸光深邃。
讲座中场休息时，沈亦微轻抿一口杯中气泡饮料，目光扫过会场中三三两两交谈的金融精英们。
周予淮刚才被一个紧急电话叫走，临走时在她耳边低语“十分钟后回来”，那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到现在还有些发烫。
“这位**，看着面生啊？”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身侧传来。
沈亦微转头，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眯着眼睛打量她，那眼神像沾了油的手摸过她全身，令人不适。
男人身边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孩，正警惕地盯着她。
沈亦微立刻认出了这人——王宏毅，业内出了名的好色之徒。
“我是跟周总一起来的。”
沈亦微礼貌而疏离地回答，希望搬出周予淮的名头，能让对方知难而退。
王宏毅却眼睛一亮，自以为幽默地笑道：“周总？哪个周总这么有福气，带这么漂亮的女伴？”
他凑近一步，酒气混着浓重古龙水味扑面而来，“我是宏基投资的王宏毅，在圈里还算有点名气。”
沈亦微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。
她当然知道王宏毅是谁——林珊的老公，在外花天酒地的暴发户。
却不知道他旁边这位，是不是就是传说中那位‘李**’。
“王总好。”她简短地应了一声，目光却飘向门口，期盼周予淮快点回来。
王宏毅却误解了她的冷淡，以为她是初入金融圈的新人，不懂他的分量。
他整了整领带，故作姿态地说：“小妹妹刚入行吧？这一行水深得很，没个引路人可不行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金表，“我手上正好有几个大项目，可以带带你。”
旁边浓妆女孩立刻帮腔：“王总看得上你，是你的福气！”
沈亦微胃里一阵翻腾。
她放下杯子，声音冷了几分：“谢谢王总好意，不过我不需要。”
王宏毅脸色一沉，显然不习惯被拒绝。
他眯起那双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眼睛：“谁都知道金融圈有钱人多，你们这种小姑娘来这种场合，不就是想混进我们圈子，钓个金龟婿？”
他压低声音，“跟了我，一个月给你二十万，怎么样？”
旁边浓妆女孩闻言脸色一变。
凭什么她一个月20万，自己只有2万？
这也差太多了吧，浓妆女孩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。
沈亦微感到那阵恶心直冲喉咙。
她握紧拳头，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才忍住将手中的水泼到他脸上的冲动。
“王总请自重。我说了，我是跟周总一起来的。”
“哪个周总这么大面子？”
王宏毅嗤笑一声，“就算是洲华集团的周予淮见了我，都得客客气气叫声王哥呢！”
沈亦微简直要被他的无知气笑。
就在这时，她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，正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——周予淮回来了。
他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装，面容冷峻如刀削，所过之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。
王宏毅还不知死活地继续放话：“小妹妹，别不识抬举。得罪了我，信不信我一句话，就能让你在这圈子里混不下去？”
“哦？我倒想看看，王总要怎么她在金融圈混不下去。”
冰冷的声音如利剑劈开空气。
王宏毅浑身一僵，缓缓转身，在看到周予淮的瞬间，那张油腻的胖脸刷地白了。
“周……周总？”他结结巴巴地说。
周予淮连眼神都懒得给他，径直走到沈亦微身边，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搭上她的腰肢。
“没事吧？”他低头轻声问，声音里的温柔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。
沈亦微摇摇头，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。
周予淮的出现像一堵高墙，瞬间将她与那些污浊隔开。
王宏毅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，慌忙赔笑：“误会，都是误会！我不知道这位是您的人。”
他边说边后退，差点撞翻身后的侍应生。
那个浓妆女孩也吓得花容失色，拽着王宏毅的袖子小声催促：“王总，我们快走吧。”
周予淮这才抬眼看向王宏毅，眼神冷得像在看一堆垃圾。
“王总，关于你刚才说，要让我的人在金融圈混不下去的话，我很感兴趣。不如我们找个时间，好好‘聊聊'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