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的秦叔沉默了几秒钟，随即语气变得急切起来。

“顾先生？你现在在哪里？**呢？孩子们怎么样？”

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担忧，和我刚刚收到的那条短信截然不同。

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些。

“我们在村南的废弃养猪场，孩子……孩子们没事。林瑶她……为了掩护我们，还在医院。”我快速地将医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。

“**！”秦叔在那头低骂了一句，“林坤这个畜生，到底还是找来了！”

“秦叔，现在怎么办？他们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，随时都可能找过来！”我的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哭腔。

“顾先生，你别慌，听我说。”秦叔的声音沉稳有力，像一剂镇定剂，让我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，“你现在立刻带着孩子离开养猪场，去后山。你对村里的地形熟悉吗？”

“熟悉！”我立刻回答，“我从小在山里长大。”

“好！后山是不是有一个我们小时候叫‘鬼叫崖’的地方，下面有个隐蔽的山洞？”

“有！我知道那里！”那是我儿时的秘密基地，除了我，几乎没人知道。

“你马上带孩子去那里躲起来！洞口有藤蔓遮挡，很安全。记住，天亮之前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！我已经派人往你那边赶了，但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到。今晚，只能靠你自己了。”

“我自己？”我心脏一紧。

“顾安，”秦叔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，“**把孩子托付给你，就是把她的命也交给了你。从现在开始，你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乡下青年，你是一个丈夫，一个父亲。你必须强大起来，保护他们。你能做到吗？”

我能做到吗？

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，感受着他们微弱的呼吸和温热的身体。

我没有选择。

“我能。”我咬着牙，吐出这两个字。

挂掉电话，我不敢有片刻耽搁。

我用襁褓将三个孩子重新裹好，两个抱在怀里，一个用布条绑在胸前，然后将那把水果刀揣进裤兜，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了养猪场。

夜色深沉，冷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。

山路湿滑泥泞，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。

怀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颠簸和寒冷，开始不安地扭动，发出细微的啜泣。

我只能一边跑，一边笨拙地哄着他们。

“宝宝不哭，爸爸在……”

就在我快要跑到后山脚下的时候，村口的方向，突然传来了几声急促的狗吠。

紧接着，几束刺眼的手电光，在黑暗中亮起，正朝着养猪场的方向移动。

他们来了！

我的心脏狂跳起来，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我不敢再走大路，一头扎进了旁边一人多高的草丛里，手脚并用地朝着后山的方向爬去。

我终于在他们搜到养猪场之前，连滚带爬地钻进了秦叔所说的那个山洞。

山洞不大，但很干燥，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挡得严严实实，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迹。

我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浑身上下，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。

透过藤蔓的缝隙，我能看到山下那几束手电光，像鬼火一样，在养猪场附近来回晃动。

“人呢？张强，你不是说他就在这吗！”一个粗暴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。

“我……我亲眼看到他往这边跑的啊！”是我那表哥张强，声音里充满了谄媚和恐惧。

“妈的，这鬼地方又脏又臭！给我仔细搜！”

手电光越来越近，我甚至能听到他们踩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沙沙声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就在这时，我怀里的一个孩子，似乎被外面的动静惊醒，小嘴一撇，发出了微弱的啼哭声。

“呜哇……”

我的魂都快吓飞了！

我赶紧伸出手，用还有些颤抖的手掌，轻轻捂住了他的嘴。

宝宝，求你了，别哭。

千万别哭。

我闭上眼睛，在心里疯狂地祈祷。

那哭声虽然微弱，但在寂静的山林里，却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什么声音？”一个警觉的声音响起。

“好像是……猫叫？”

“放屁！这他妈是婴儿的哭声！他们就在这附近！给我搜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