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我生日这天,香槟塔的第七层摇摇欲坠,像我此刻的心情。满场宾客的目光,
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来回扫射。今天不光是我的生日宴,还是我和言碎公布婚期的日子。
可现在,晚上九点,我的未婚夫,言碎,他人呢?我攥着手机,屏幕上没有一条他的消息。
身边的名媛闺蜜们看似在安慰我,实则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兴奋。「简简,
言少可能就是堵车了,别急。」「是啊,这么重要的日子,他怎么可能不来呢?」
她们每说一句,我脸上的假笑就僵硬一分。就在这时,
我眼前毫无征兆地飘过一行半透明的字,像劣质网游里的弹幕。
【男主正赶去地下拍卖场救女主宝宝呢,我们的女主宝宝可不能有事啊!】我眨了眨眼,
以为自己是气出了幻觉。可那行字又出现了,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。
【男主和恶毒女配虽然是青梅竹马加娃娃亲,但男主从未喜欢过她,只把她当妹妹。
】【本来男主对恶毒女配有几分愧疚,想弥补她,但后面她实在是太能作了,
耗尽了男主的情感,最后惨死在一个暴雨夜。】恶毒女配……说的是我?
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高定礼服,又看了看周围觥筹交错的场景,
一股寒意从脚底板蹿上天灵盖。来不及跟任何人解释,我提起裙摆,
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冲出了宴会厅。冷风灌进礼服,我却感觉不到凉。心里有一团火,
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。2地下拍卖场入口的空气,混杂着潮湿的霉味、廉价香水和汗臭,
熏得我一阵恶心。我穿着光鲜亮丽的礼服站在这里,像个走错片场的笑话。刚一进去,
我就看到了言碎。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人群中格外显眼,
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娇小的女人护在怀里,生怕别人碰到她,冒犯到她。那个女人,安梦,
言碎的小师妹,此刻正虚弱地靠在他胸口,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。言碎看她的眼神,
是我从未见过的柔软和在意。心口像是被谁用针狠狠扎了一下。「言碎。」我深吸一口气,
声音有些发抖,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?」他听到我的声音,身体一僵,转过头来,
眉头立刻拧成一团。「你怎么来了?」那语气里没有愧疚,只有被打扰的不悦。
周围立刻有好事者投来目光。「那不是言家大少吗?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?」
「旁边那个是时家**吧?我的天,今晚不是他们公布婚期的日子吗?这是什么年度大戏?」
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。我看着言碎,他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自然,
但很快就被理直气壮取代。他主动解释,
声音却像是说给我身边不存在的空气听:「安梦做**被骗了,卖到了这里,
我来是为了救她。」安梦,又是安梦。我几乎要笑出声。我记得几年前,
我最好的朋友家里破产,被人骗到了类似的地方。我吓得六神无主,
哭着去求言碎陪我来救人。他是怎么说的?他靠在跑车上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
语气轻蔑得像是在掸掉衣服上的灰。「那种地方,去了就脏了。」而现在呢?
他不仅亲自来了,还把怀里的女人当成易碎的瓷器。见我不说话,言碎的耐心耗尽了,
语气里带上了警告的意味:「安梦是我师妹,在京市举目无亲,除了我还有谁能救她?」
「时简,你也老大不小了,别总和一个孩子计较。」心脏被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漓。
他以为我又要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歇斯底里地质问、争吵,
然后在他不耐烦的敷衍中败下阵来。「时简,宴会我爸妈也去了,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,
我去不去没什么必要。」他顿了顿,眼神飘向怀里的安梦,「但她不一样。」「的确没必要。
」我打断他。我看着他眼底那藏不住的厌恶,心里某个角落轰然倒塌,
又在废墟之上迅速重建。我闭上眼,再睁开时,一片清明。「言碎,我会跟我爸妈说,
解除婚约。」他愣了一下,随即讥讽地勾起嘴角:「随你。」他转身,
连多一秒都不想分给我。也是,过去我用这句话威胁过他无数次,最后低头的总是我。
他笃定这次也一样。3就在我准备离开这个肮脏地方的时候,那该死的弹幕又冒了出来。
【反派长得也很好看的啊,怎么没人拍他,就因为他是个哑巴?】【反派虽然哑,
但他的舌头很灵活啊!】我下意识地顺着弹幕的指向,看向台上。这一轮的「商品」
都已经被拍下带走了,只剩下一个男人。他被关在铁笼里,手脚都拴着粗重的铁链,
**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。他低着头,黑发垂下来,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旁边的牌子写着他的信息:墨夜,25岁。他,反派。我,恶毒女配。多配啊。我脚步一转,
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,后背挺得笔直。弹幕还在不知死活地剧透:【反派本来不哑,
是因为老婆离世,伤心过度,一下子失声。】【他还有皮肤饥渴症,会在这里被狠狠羞辱,
然后遇到女主宝宝,被她温暖……哎等等,恶毒女配你干嘛呢!】看到「女主宝宝」
和「温暖」这两个词,我心底的火「噌」地一下就窜了起来。凭什么?
凭什么所有好的、温柔的、值得被拯救的,最后都得是她安梦的?拍卖师正准备宣布流拍,
我猛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。「三百万。」清脆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炸雷,
瞬间让整个场子鸦雀无声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震惊、不解、还有看疯子的怜悯。
当然,也包括台上的墨夜。他缓缓抬起头,那双死气沉沉的灰色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,
骤然亮了一下,像黑夜里划过的一簇火花。快得像我的错觉。已经走到门口的言碎,
脚步猛地顿住。他不敢置信地回头,怀里的安梦也悠悠转醒,
用她那标志性的、楚楚可怜的声音小声说:「是时**……师兄,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了?」
言碎紧绷的神色立刻松弛下来,转而不屑地冷哼一声。「气我罢了,幼稚的把戏,不必管她。
」他嘴上这么说,抱着安梦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。「对不起,我给师兄添麻烦了。」「你,」
言碎垂眸看她,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,「从不是麻烦。」他们的对话我听得一清二楚,
却懒得再起波澜。拍卖场的负责人屁颠屁颠地跑过来,确认我的出价。
我留了个不常用的公寓地址,刷完卡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4等我到公寓的时候,
门铃正好响起。「送货上门」的效率倒是很高。两个壮汉把墨夜推了进来,
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我:「时**,这人性子犟,项圈里有电击装置,您千万别摘下来。」
「要是不满意,三天内可以退货,但钱不退。」我点了点头。门关上后,
公寓里只剩下我和他。我这才仔细打量起我的「新宠物」。眉骨很高,眼窝深邃,鼻梁挺直,
是一张极具攻击性的脸。但此刻,他那双漆黑的瞳仁紧紧盯着我,像黑暗中锁定猎物的狼,
却又在下一秒变得乖顺温驯。像在引诱我。我抬手,食指从他的眉骨,一路滑到鼻梁,
再到他紧抿的唇,最后停在他的喉结上。墨夜的身体轻颤了一下,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露。
我「啧」了一声,手指一勾,勾住他脖子上的金属项圈,将他拉近。「我买了你,」
我凑在他耳边,吐气如兰,「从现在起,你要听我的话。」他看着我,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。
我后退,他便前进。那根食指只是轻轻勾着项圈,他一抬头就能挣脱,但他没有。
直到我的腿弯抵到床沿,我顺势坐下,用脚尖勾起他的下巴,像女王在检阅她的俘虏。
「跪下。」我命令道。墨夜膝盖一弯,毫不犹豫地跪在了我面前。近一米九的身高,
即使跪着,也像一座小山,充满了压迫感。他抬手,抓住了我的脚踝。
带着薄茧的拇指在我皮肤上缓缓摩挲,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。他的呼吸越来越重,
肩膀也开始不易察觉地颤抖。皮肤饥渴症。弹幕的话在我脑中闪过。我一脚踢开他的手,
他茫然抬头,眼神有些慌乱,像做错事怕被丢弃的小狗。我笑了。「我满意了,就帮你缓解。
」「否则,」我拖长了尾音,「退货。」他喉结上下滚动,重重地点头。这一次,
他没有再用手碰我,而是低下头,柔软的唇落在了我的脚尖上。
往后倒在柔软大床上的那一刻,最后一行弹幕在我眼前浮现,血红色的,带着不祥的警告。
【时简你完了,墨夜可是阴湿病娇,独一份的心软和温柔是留给女主的。你这样对他,
他一定会狠狠弄死你的!】5理智,是在墨夜的牙齿叼住我裙摆的蕾丝边,试图往上推时,
才堪堪回笼的。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味道。
我拍了拍他的脑袋,像在安抚一只过于热情的大型犬,声音出口才发现哑得厉害。「够了。」
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,竟然会纵容自己到这个地步。可能是被言碎伤得狠了,
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。也可能……是别的什么原因。墨夜的动作停住,他抬起头,
以为我不满意,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仓惶,甚至主动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心,带着讨好的意味。
他脖子上的金属项圈硌在我腰侧,冰冷坚硬,提醒着我们之间荒唐的关系。我抬手,
指尖摸索到项圈上那个小小的指纹识别区。「咔嗒」一声轻响。项圈应声而开,
我随手把它扔在地毯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「我累了。」我拍了拍他的脸颊,算是解释。
见我释放的信号不是不满,墨夜明显松了一口气。他顺势往上爬,长臂一伸,
将我紧紧圈在怀里,脸颊贪婪地贴着我的肩膀,像个找到了失而复得的宝贝的孩子。
说好了帮他缓解渴肤症,我便没有推开他。只是……他身上有种很干净的味道,
像雨后森林里的泥土气息,混杂着淡淡的皂角香。很奇怪。我追着言碎跑了这么多年,
他连我的手都很少牵。陡然间跟一个陌生男人如此亲昵,我竟然……没有觉得不适应。
是憋狠了吗?我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,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。醒来时,天光大亮。
墨夜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我,生怕我跑了似的。昨晚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,
我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。我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脚,轻手轻脚地下了床。
就在我关上卫生间门的那一刹,我没看见,床上的男人「唰」地睁开了眼。那眼神,
哪里还有昨晚的乖顺听话。分明是充满了侵略和占有的狼性光芒。
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我刚刚躺过的、还残留着温热的位置,深吸了一口气。薄唇微启,
吐出几个字,声音低沉而缱绻。「乖乖,我找到你了。」6我在洗漱的时候,
弹幕又开始在我眼前疯狂刷屏。【哇塞哇塞,昨晚言碎和安梦大战三百回合,好**好爽!
】【言碎去拍卖场的事被人捅到言家了,加上时家一大早提出退婚……啧啧啧,有好戏看了。
】【家族和安梦,你们说言碎会怎么选?】我爸妈的行动力就是这么强。昨晚回公寓的路上,
我就打了电话,他们二话不说就支持我退婚。言碎,根本没得选。从卫生间出来,
墨夜已经醒了,正乖巧地坐在床边,身上套着我的一件宽大T恤,显得有些滑稽。看见我,
他昳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干净的笑容。我心情莫名也跟着好了几分,
走过去问他: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吗?」我突然很想听听他的声音。墨夜顿了顿,
眼里闪过一丝黯然,然后点了点头。「没关系,」我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,
「我们去看看医生。」他顺势抱住我的腰,像只小狗一样依赖地蹭着我。心一软,
我便带他去了京市最好的私立医院。没想到,冤家路窄。挂完号一抬头,就看见了言碎。
【言碎也太强悍了,安梦第一次哪里受得了啊,直接把人弄发烧了,送来医院。
】【瞧言碎那心疼的样子,亲力亲为地照顾着呢。
因为时简曾经#×#**不是第一#×~言碎也不会#×#】弹幕出现了那种被屏蔽的乱码,
像电视信号不好时的雪花点。我正皱眉研究,墨夜拉了拉我的手。我回过神,
朝他安抚地笑了笑:「走吧。」下一秒,就和端着水杯从病房里出来的言碎,撞了个正着。
气氛瞬间凝固。言碎还不知道退婚的事已经摆上了台面,只当我是故意跟踪他到这里来**,
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。「时简,我们是商业联姻,只有形式,没有感情,」
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我身边的墨夜,眼神轻蔑又嫉妒,「你想玩,我也不会阻止你。」
话里话外,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,倒像是我先不守规矩找了人。
周围已经有护士和病人家属在窃窃私语。「天哪,那不是时**吗?她旁边的男人是谁啊?
长得好帅!」「言少爷的脸色好难看,这是什么修罗场?」我一下气笑了。「言碎,
你把安梦弄到发烧昏迷送来医院,还有脸在这儿跟我谈形式和感情?」「时简!」
言碎的声音陡然拔高,俊脸涨得通红,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。
「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!是我的错!你别把脏水往她身上泼,有什么冲着我来!」
他这副急于维护安梦的样子,真是刺眼。一直沉默的墨夜,忽然上前一步,把我护在身后。
他比言碎还要高上几分,眼神阴翳地盯着对方,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凌厉气场,
竟让一向高傲的言碎莫名地感到了心虚和畏惧。言碎的气势弱了下去,语气也缓和了些。
「时简,我们两清。」他指了指墨夜,「我不找他的麻烦,你也别揪着安梦不放。」「否则,
」他深吸一口气,抛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,「别怪我退婚。」他用退婚威胁我。
像过去无数次,我用退婚威胁他那样。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无比可笑。「好啊,」
我拉起墨夜的手,与他擦肩而过,「随你。」言碎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没想到,
他常用来堵我的话,有一天会被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他,而且,还是用他最不在意的语气。
7带墨夜看完医生,结果并不意外。医生说他声带完好,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,
多半是心因性的失声。好好接受心理疏导,痊愈的几率很大。我的情绪却莫名有些烦躁。
因为我记得弹幕说过,他这个症状,已经持续了三年。那个关于他「亡妻」的问题,
终究还是没问出口。回到公寓,我有些犯困,直接回房睡了。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。
我又做了那些光怪陆离、支离破碎的梦。梦里有梧桐树,有老旧的巷子,
还有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。我想看清他的脸,却怎么也做不到。就在我陷入恐慌之际,
仿佛有一双手臂轻轻抱住了我,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。「别怕,乖乖。」「我在,
我在。」在他的安抚中,我再次沉沉睡去。再醒来时,天已经黑了。我坐起身,
发现身上的睡衣干爽无比。以往做这种噩梦,我都会惊出一身冷汗,黏腻难受。
可这次……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。公寓里,除了我,只有墨夜。我下床去找他,
正巧看见他从厨房里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。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,色香味俱全。
「你还会做饭?」我有些惊讶。他笑着点点头,示意我坐下。我又问:「我出了汗,
是你帮我清理的?」他再次点头,耳根似乎有些泛红。
我奖励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:「坐下一起吃。」公寓里突然多了个人,好像也没什么不好。
8事实证明,还是有不好的。刚吃完饭,墨夜的渴肤症就发作了。他站在我面前,
眼神渴求又委屈,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大金毛,朝我张开了双臂。我叹了口气,
认命地抱住他。起初他还算老实,手规规矩矩地抱着我的腰,只是用额头蹭我的脖颈。
可蹭着蹭着,我睡衣的领口滑落,露出了半边肩膀。下一秒,灼热的唇就擦了过去。「墨夜!
」我身体一紧,紧张地喊他。今晚和昨晚不一样。昨晚是心绪杂乱下的放纵,现在,
我很清醒。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,强有力的心跳声「咚、咚、咚」,透过骨肉和衣料,
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。我的心跳,好像也被带乱了节奏。在他把我打横抱起的那一刻,
我竟然没有拒绝。他似乎也有些急切,来不及上楼,就动作轻柔地将我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。
然后,他跪在我面前,眼神祈求又柔软,像是在问我……流程。先让我满意,再帮他缓解。
读懂他眼神的那一刻,我刚想开口说「刚才不是已经抱过了吗」,他却不等我说话,
已然低下了头。骨节分明的手抓住了我的大腿。「不是,墨夜……」我伸手想推开他的脑袋,
可指尖触及他柔软的发丝,却不受控制地抓紧了。「墨夜!」我短促地喊了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