馊饭破房端上来时,他不知我一封信能到天听

馊饭破房端上来时,他不知我一封信能到天听

主角:王通钱彪江屿
作者:冬城西落

馊饭破房端上来时,他不知我一封信能到天听第1章

更新时间:2025-12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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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爹,前户部尚书,倒了。

一夜之间,从京城第一贵女,成了戴着枷锁,日行百里的流放犯。

身边的母亲咳血,弟弟眼里的光也快灭了。

押送的官差,像看臭虫一样看着我们。

我觉得这已经是谷底。

直到,我们到了官驿。

驿丞甩给我们一碗馊饭,指着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,笑了。

他说,罪犯,就配住这种地方。

我看着他那张势利眼的脸,没生气,反而很平静。

我只是有点好奇,他知不知道,掌管全国所有驿站的车马司郎中,是我爹一手提拔的门生。

我又有点想问问他,他这个小小的九品驿丞,够不够郑大人一指头碾死的。

我脖子上的铁枷,磨破了皮。

血和汗混在一起,黏糊糊的,像一条恶心的虫子。

我娘在我旁边,咳得厉害。

她每咳一声,我弟弟江屿的拳头就攥紧一分。

他才十四岁,以前连只鸡都没杀过,现在眼睛里全是血丝。

押送我们的官差叫李四,一张麻子脸,看我们的眼神,像是看三只快死的苍蝇。

他手里的鞭子甩得啪啪响,不是抽在我们身上,是抽在旁边的地上。

但那声音,比抽在身上还难受。

“走快点,天黑前到不了官驿,你们就睡野地里喂狼!”

我娘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。

我扶住她,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纸。

我抬头看了一眼李四,没说话。

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,骂了一句:“看什么看,罪臣之女,还当自己是千金**?”

我低下头,继续扶着我娘走。

没必要和他争。

狗咬你一口,你总不能咬回去。

我爹是江春望,曾经的户部尚書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

三个月前,因为黄河大坝贪腐案,被撸了官,下了狱。

我们全家,被判流放凉州。

从京城到凉州,三千里路。

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著走到。

天擦黑的时候,我们终于看见了驿站的灯笼。

上面写着三个字:关西驿。

李四长舒一口气,对着驿站门口打盹的驿卒喊:“开门开门!京里来的,有要犯!”

门开了,一个穿着九品官服的胖子走了出来,睡眼惺忪。

他就是这儿的驿丞,王通。

李四哈着腰把公文递上去。

王通扫了一眼,目光落在我们三人身上。

那眼神,像是在打量三头待宰的猪。

“户部尚书江春望的家眷?”他问,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。

李四点头哈腰:“是是是,王大人,这一路可累死小的了。”

王通没理他,径直走到我面前。

他伸出手,想捏我的下巴。

我头一偏,躲开了。

他也不生气,笑了。

那笑声,油腻得让人想吐。

“哟,还挺有脾气。”

他收回手,背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。

“行了,李四,你去歇着吧,这三人,我来安排。”

李四像是得了大赦,屁颠屁颠地跑了。

王通看着我们,慢悠悠地说:“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

我没说话。

江屿往前站了一步,挡在我身前,说:“这是官驿,朝廷的脸面。”

王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

“朝廷的脸面?那是给官爷们看的。”

“至于你们……”

他拖长了音调,指了指旁边一间最破败的柴房。

“你们,就住那儿。”

那柴房的门破了个大洞,风呜呜地往里灌。

我娘的脸色更白了。

“大人,我娘身体不好,受不得风。”我开口了,声音不大,但很清晰。

王通掏了掏耳朵。

“你说什么?风大?听不见。”

“江**,你得搞清楚,你现在不是尚书府的千金了。”

“你是个犯人。”

“犯人,就该有犯人的样子。”

他拍了拍江屿的肩膀,力气很大。

“小子,别用那种眼神看我。”

“在这里,我就是天。”

他说完,转身就走了。

一个驿卒走过来,不耐烦地推了我们一把。

“进去吧,还愣着干嘛!”

我们被推进了柴房。

门“哐当”一声,从外面锁上了。

屋子里一股霉味。

地上铺着一层潮湿的干草。

一个角落下,还堆着一堆烂木头。

我娘又开始咳,咳得撕心裂肺。

江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,流了下来。

“姐,他们欺人太甚!”

我走到他身边,帮他擦掉眼泪。

“别哭,哭了他们更高兴。”

我扶着我娘在干草上坐下。

“娘,你忍一忍,明天我们就离开这里。”

我娘拉着我的手,气若游丝。

“照儿,爹不在了,你……”

“娘,我都知道。”我打断她。

“我会照顾好你和阿屿的。”

我看向那扇破了个洞的门。

风从洞里灌进来,吹得我脸生疼。

我没觉得冷。

我只觉得,这关西驿的天,该变一变了。

夜里,外面开始下雨。

雨水顺着屋顶的缝隙滴下来,打在干草上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音。

很快,我们坐的地方也湿了。

我把唯一一件还算干爽的外衣脱下来,披在我娘身上。

江屿靠着我,身体在发抖。

“姐,我好饿。”

从早上到现在,我们只喝了点水。

我摸了摸他的头。

“睡吧,睡着了就不饿了。”

可我怎么睡得着。

我听着外面的雨声,听着我娘压抑的咳嗽声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

王通。

这个名字,我记住了。

我爹教过我,对付小人,你不能比他更凶。

你要让他自己害怕。

怎么让他害怕?

找到他的软肋,然后,用一根针,轻轻扎下去。

不用扎深,让他知道疼就行。

王通的软肋是什么?

他是个官。

是个官,就怕丢官。

是个小官,就更怕。

他为什么敢这么对我们?

因为他觉得我们倒了,没靠山了,踩一脚也不会有任何后果。

他觉得,京城离这里很远,天高皇帝远。

他错了。

京城是很远。

但有些东西,比距离更可怕。

比如,信息。

我闭上眼睛,开始在脑子里搜索我爹书房里的那些卷宗。

户部掌管天下钱粮,也掌管各级官员的俸禄和驿站的开销。

我爹有个习惯,喜欢把各部司的主官资料都看一遍。

我看过。

兵部,车马司。

掌管全国驿传、勘合、仪仗、鹵簿、厩牧、递运之事。

也就是说,全国所有的官驿,都归这个司管。

车马司的现任郎中,姓郑。

叫郑修。

我想起来了。

这个人,三年前还是个小小的七品主事。

是我爹亲自点的将,一手把他提拔上来的。

我爹说,此人虽出身寒微,但为人正直,做事勤勉,是个能臣。

我记得,有一年过年,他还来我们家送过礼。

送的是他老家自己种的茶叶。

我爹很喜欢。

我还记得,郑修有个儿子,比我小两岁,读书很厉害。

这些事,王通不知道。

这就够了。

雨越下越大。

柴房里越来越冷。

我抱着我娘和江屿,感觉不到一丝暖意。

但我心里,却有一把火在烧。

王得通,你等着。

天亮之后,这笔账,我们慢慢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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