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,这杯茶,还是我来伺候您喝吧?”
“放肆!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配叫我姐姐?”
我穿越了。
成了当朝辅国公府唯一的嫡女,魏云汐。
而眼前这个被我踩在脚下,身份卑贱的少年。
是当今圣上,萧玦。
一个,由我家扶持上位的,庶出皇帝。
也是我手里,唯一能换钱的玩意儿。
魏云汐睁开眼,头痛欲裂。
陌生的雕花床顶,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。
这不是她的公寓。
一个穿着青色襦裙的丫鬟扑了过来,眼圈通红。
“**,您终于醒了!吓死奴婢了!”
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。
她,魏云汐,二十一世纪的金牌投资人,因为一场意外,穿了。
穿成了大周朝辅国公府的嫡长女,一个同样叫魏云汐的十六岁少女。
原主因为心上人——镇北侯世子要娶她庶妹,一时想不开,投湖自尽了。
真是个傻姑娘。
魏云汐撑着身子坐起来,嗓子干得冒烟。
“水。”
丫鬟连忙递上温水。
喝完水,魏云汐才开始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。
辅国公府,权倾朝野。
现任皇帝萧玦,是她祖父一手扶持上位的。
说得好听是皇帝,说得难听点,就是个傀儡。
更重要的是,这个皇帝,还是个庶出。
他的生母,曾是魏家家奴,后来被送给了先帝。
因为这层关系,萧玦从小就在魏家长大,名义上是皇子,实际上连个受宠的下人都不如。
原主的记忆里,这个叫萧玦的少年,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沉默地跟在所有人身后,像个影子。
而原主,作为高高在上的嫡**,没少欺负他。
魏云汐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这开局,有点意思。
既有权势滔天的娘家,又有一个任由拿捏的皇帝。
“**,陛下……陛下来看您了。”丫鬟的声音带着一丝胆怯。
来了。
说曹操曹操到。
魏云汐掀开被子,慢条斯理地穿上鞋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
门被推开,一个身形清瘦的少年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身玄色龙袍,但那身衣服似乎过于宽大,衬得他更加单薄。
他长得很好看,眉眼深邃,鼻梁高挺,只是脸色过分苍白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。
这就是萧玦。
那个庶出皇帝。
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,上面放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汤药。
“听闻姐姐醒了,朕……我特地让御膳房熬了安神汤。”
他的声音很低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姐姐?
魏云汐差点笑出声。
原主可从没把他当弟弟看。
她抬起眼,目光落在他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上。
“谁准你叫我姐姐的?”
萧玦的身体僵了一下,端着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他垂下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。
“是……是我逾矩了,魏**。”
他改了口,姿态放得更低。
魏云汐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他。
这少年,看似温顺,但那双垂下的眼睛里,藏着的东西可不少。
是隐忍,是蛰伏,是不甘。
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狼。
可惜,现在的魏家,就是最坚固的笼子。
而她魏云汐,是那个拿着钥匙的人。
“药放那儿吧。”她淡淡地开口。
萧玦依言将药碗放在桌上,却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他站在原地,似乎在等着什么。
魏云汐知道他在等什么。
他在等她的示下。
在魏家,他是皇帝。但在魏云汐面前,他连个下人都不如。
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规矩。
魏云汐忽然觉得有些无趣。
欺负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,没什么意思。
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。
“我爹呢?”
“国公爷……在处理镇北侯府的事。”萧玦的声音很轻。
镇北侯府。
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,原主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出身。
魏云汐心里冷笑。
男人算什么东西。
权力,才是最迷人的。
她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。
一个能彻底解决所有麻烦,还能让她瞬间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的主意。
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萧玦身上,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。
萧玦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,身体绷得更紧了。
他不知道这位嫡**又在想什么折磨人的法子。
“萧玦。”
魏云汐忽然开口,叫了他的名字。
“……在。”
“你这个皇帝,当得憋屈吗?”
萧玦猛地抬起头,眼底闪过一丝惊愕,随即又迅速掩去。
他低下头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能为大周效力,是我的本分。”
真是个标准答案。
魏云汐从床上站起来,一步步走到他面前。
她比他矮了半个头,但气势上却完全碾压。
“别装了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把锤子,重重敲在萧玦心上。
“你恨魏家,恨我,恨所有看不起你的人。”
“你觉得自己的龙袍像一件戏服,每天坐在龙椅上,都像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。”
“你做梦都想把我们这些踩在你头上的人,全都杀光。”
每一句话,都精准地戳中他内心最阴暗的角落。
萧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脸色愈发苍白。
他死死地盯着地面,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。
魏云汐伸出手,用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,强迫他与自己对视。
他的眼睛里,是滔天的恨意和屈辱。
很好。
就是要这样。
“想摆脱这一切吗?”她轻声问,像个诱人堕落的妖魔。
萧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。
他当然想。
做梦都想。
“我有个办法。”
魏云汐的嘴角,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。
“我把你卖了,怎么样?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
萧玦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卖……卖了他?
她要把一个皇帝,当成货物一样卖掉?
这是何等的荒唐!何等的疯狂!
“你……”
他想说她疯了,但看着她那双清明又带着一丝戏谑的眼睛,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她不是在开玩笑。
她是认真的。
魏云汐看着他震惊的样子,心情大好。
“你别不信。”
她慢悠悠地踱步到一旁的书案前,从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盒子里,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。
那是一张身契。
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萧玦的生辰八字,还有一个鲜红的手印。
这是他生母当年卖身进魏家时,签下的。
后来她被送进宫,这张身契,就成了魏家拿捏她的把柄。
再后来,她死了,萧玦被魏家“接”回来抚养,这张身契,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的头上。
法理上,他萧玦,依旧是魏家的家奴。
一个属于魏家的,私有财产。
“看到了吗?”
魏云汐将那张身契在他面前晃了晃。
“只要我愿意,随时可以把你拉到人市上,找个好价钱卖了。”
“你说,当朝天子,能卖多少钱?”
“是卖给南边的富商当个镇宅的祥瑞,还是卖给西域的王族,让他们也体验一下奴役皇帝的**?”
她的声音轻飘飘的,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。
萧玦浑身冰冷。
他知道这张身契的存在,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。
但他从没想过,魏云汐会真的用这个来威胁他。
而且是用这种……匪夷所思的方式。
“魏云汐,你敢!”
他终于忍不住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。
“你看我敢不敢。”
魏云汐收起身契,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。
她冷冷地看着他。
“一个镇北侯世子,就让你们觉得可以踩到我头上来了?”
“一个庶妹,也敢觊觎我的东西?”
“还有你,萧玦。”
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。
“别以为你坐上那个位置,就真的是天子了。”
“在我眼里,你连条狗都不如。”
羞辱。
极致的羞辱。
萧玦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他想杀了她。
他现在就想杀了这个女人。
可他不能。
他所有的势力,都还潜伏在暗处。
他所有的计划,都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。
他必须忍。
魏云汐看着他隐忍到扭曲的脸,心中毫无波澜。
对付这种人,就得用最直接,最粗暴的方式,彻底打碎他的尊严。
“从今天起,没有我的允许,不准踏出这间宫殿半步。”
“每天辰时过来请安,给我端茶倒水,扫地焚香。”
“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,或许会考虑不卖你。”
她说完,转身坐回床边,拿起一本书,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。
那姿态,仿佛在吩咐一个最卑微的下人。
萧玦站在原地,胸口剧烈起伏。
大殿里一片死寂,只剩下魏云汐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。
过了许久。
久到魏云汐都以为他会暴起发难的时候。
他却缓缓地,弯下了他那身为帝王的脊梁。
“是。”
一个字,从他紧咬的牙关里迸出。
屈辱,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。
魏云汐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。
这反应,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。
她还以为,他至少会撂几句狠话。
看来,这头狼,比她想象的,要能忍得多。
萧玦没有再停留,他转身,一步步走出了大殿。
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那一刻。
魏云汐手中的书,被她“啪”的一声合上。
她的脸上,再无一丝轻松。
这个萧玦,不简单。
刚才那一瞬间,她在他转身的背影里,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。
冰冷,刺骨。
他不是在屈服。
他是在等待时机。
而她扬言要卖掉他,无疑是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。
接下来,他一定会反击。
魏云汐的嘴角,反而向上扬起。
这样才好玩。
一场游戏,如果对手太弱,那就太没意思了。
她靠在床头,目光望向窗外。
天色,要变了。
而这场风暴的中心,是她,也是他。
谁是猎人,谁是猎物,还未可知。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丫鬟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,脸色惨白。
“**!不好了!国公爷……国公爷他,被陛下的人扣下了!”
魏云汐猛地坐直了身体。
萧玦?
他前脚刚走,后脚就敢动她爹?
好快的反击!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