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的指尖刚触到超市货架最上层那包草莓味压缩饼干,
鼻腔里就钻进一股甜腻的香气——和高中时苏晓棠偷偷塞给她的草莓软糖一个味道。
七月的空调风从头顶吹下来,带着冷意,却吹不散超市里隐隐浮动的焦躁。
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,下午三点十分,
距离和苏晓棠约定的“采购暑假露营物资”时间还有二十分钟,
可购物车里只躺着半打矿泉水和一包未拆封的吐司。“晚晚!这边!快过来!
”苏晓棠的声音像颗炸开的水果糖,猛地刺破超市里的嘈杂。林晚抬头,
看见不远处的零食区,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正踮着脚往购物车里扔东西,
校服外套被汗水浸得发皱,露出里面印着“实验中学”的白色T恤。
苏晓棠的购物车已经堆得像座小山,最上面摞着三盒巧克力、两袋牛肉干,
还有一整排草莓味的乳酸饮料——全是林晚爱吃的。“你买这么多干嘛?露营就两天一夜。
”林晚推着购物车走过去,伸手帮她扶了扶快要倒的饮料箱。“多备点总没错!
”苏晓棠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眼睛亮晶晶的,“万一我们在山上迷路了呢?再说了,
你上次说想吃这个巧克力很久了。”她从购物车里拿出一盒黑巧克力,塞进林晚手里,
包装上印着精致的花纹,是林晚提过一次的进口牌子。林晚心里暖烘烘的,
刚想开口说“太破费了”,手机突然在口袋里疯狂震动起来。她掏出手机,
屏幕上跳出妈妈发来的微信,红色的感叹号连成一串:“晚晚!别在外面待着!赶紧回家!
小区群里说隔壁栋张阿姨疯了,咬了楼下送外卖的小哥!流了好多血!
”指尖的巧克力盒“啪嗒”一声掉在购物车里,林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。她猛地抬头,
看见超市里的人都在低头看手机,原本喧闹的空间突然安静下来,
只剩下购物车轱辘摩擦地面的“咕噜”声,还有收银台大姐对着电话尖叫的声音:“什么?
菜市场也有人咬人?警察来了都控制不住?”“晚晚,你看这个!
”苏晓棠突然把手机凑到林晚眼前,屏幕上是小区业主群的聊天记录,
最新一条是五分钟前发的视频——画面里,
穿着碎花裙的张阿姨正趴在一个穿蓝色外卖服的男生身上,头埋在他的肩膀上,
动作疯狂地撕咬着,地上的血染红了半条路。视频的背景音里,有人在哭,
有人在喊“快拉开她”,可张阿姨像没听见一样,嘴角挂着暗红的血渍,眼神浑浊得吓人。
“这不是……”林晚的声音发颤,她想起昨天看的新闻,
城郊的生物研究所发生“试剂泄露”,官方通报说是“新型流感,传染性较低,
市民无需恐慌”。可眼前的画面,哪里是什么流感?张阿姨的动作僵硬得不像正常人,
撕咬的模样,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。“别愣着了!”苏晓棠突然抓住林晚的手腕,
力气大得惊人,“我妈刚给我打电话,说街上已经乱了,让我们赶紧回家拿东西,
去你爸说的那个防空洞!”林晚如梦初醒,抓起购物车里的草莓压缩饼干,
又往里面扔了几包红糖——苏晓棠每次来例假都会肚子疼,红糖是必需品。她还想拿点纸巾,
却被苏晓棠一把拽住:“别挑了!来不及了!”两人推着购物车往超市门口跑,
路过收银台时,看见排队的人们正围着收银员争吵,有人手里攥着钱,
有人直接抱起货架上的东西就往外冲。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推翻了旁边的泡面货架,
黄色的包装袋撒了一地,他却不管不顾,踩着泡面袋往门口跑。“别排队了!直接走!
”苏晓棠突然把购物车里的东西往怀里塞,矿泉水瓶硌得她胸口发疼,
却还是拼命往校服口袋里塞电池——她知道林晚的手电筒总爱没电。林晚也跟着学,
把巧克力、牛肉干和压缩饼干往背包里装,手指被包装袋划破了也没察觉。刚跑出超市大门,
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。林晚下意识地捂住鼻子,抬头望去,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,
此刻乱成了一锅粥。一辆红色的公交车横在路中间,车窗被砸得稀烂,玻璃碎片撒了一地。
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从公交车上跳下来,动作僵硬地追着路人,他们的眼睛是灰白色的,
嘴角挂着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吼声——是丧尸!“别看!闭上眼睛!
”苏晓棠捂住林晚的眼睛,拉着她往小区的方向跑。林晚的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
差点摔倒,苏晓棠赶紧把她扶稳,声音里带着哭腔,却依旧坚定:“晚晚,别怕,
我们很快就到家了。”林晚的眼睛被苏晓棠的手捂着,
只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、丧尸的嘶吼声,还有人们的哭喊声。她紧紧攥着苏晓棠的手腕,
能感觉到女孩手心的汗,还有她因为奔跑而剧烈起伏的胸膛。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,
隔了三栋楼,平时五分钟就能走到的路,此刻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小区门口的保安亭已经被砸得稀烂,原本站在门口值班的保安大叔倒在地上,
胸口有一个狰狞的伤口,早已没了呼吸。门禁杆歪歪斜斜地挂着,
小区里的人们疯了一样往外跑,有人手里抱着孩子,有人背着年迈的父母,
还有人只顾着自己,把挡路的人推倒在地。“快!去你家!”苏晓棠拉着林晚往三号楼跑。
林晚的家在三楼,她掏出钥匙开门时,手抖得厉害,钥匙插了三次才**锁孔。门开的瞬间,
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扑面而来——早上出门时,妈妈特意炖了她爱吃的排骨汤,
现在还在厨房里温着。可这香气此刻却成了催命符,林晚赶紧冲进厨房,关掉煤气灶,
把锅盖盖紧——她怕这味道会引来附近的丧尸。“快拿东西!穿厚点的衣服!
防空洞里面肯定很冷!”苏晓棠已经冲进了林晚的卧室,打开衣柜,
把里面的厚外套、毛衣和秋裤往背包里塞。她记得林晚冬天总爱手脚冰凉,
特意多拿了两件加绒的卫衣。林晚跑到书房,打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,
拿出爸爸留下的那串钥匙——最上面那把铜制的钥匙,刻着“防空洞”三个字,
边缘被磨得发亮。爸爸是退伍军人,去年冬天走的,临走前,他拉着林晚的手说:“晚晚,
老城区拆迁废墟底下有个防空洞,是当年部队留下的,里面有物资,万一遇到危险,
就去那里躲着。”那时林晚只当是爸爸的老糊涂话,抱着他的手说“不会有危险的”,
现在却觉得,这是爸爸留给她最后的庇护。“药品!拿点药品!
”苏晓棠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。林晚跑过去,
看见女孩正把感冒药、退烧药、碘伏、纱布往医药箱里装,
还不忘把林晚常用的过敏药也塞进去——林晚对芒果过敏,上次误食了一口,差点进医院。
苏晓棠还从柜子里翻出几包卫生巾,塞进背包的侧兜:“多拿点,以防万一。
”林晚的眼泪突然涌了上来。苏晓棠总是这样,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,所有的小毛病,
哪怕在这样的末日里,也不忘提醒她这些细碎的小事。“走!我们去晓棠家拿点东西!
”林晚擦干眼泪,拉着苏晓棠往门口跑。苏晓棠的家在五号楼,离这里不远,
可路上已经有丧尸在游荡了。两人贴着墙根走,尽量避开那些动作僵硬的身影,
心脏跳得像要炸开。苏晓棠的家没人,她的爸爸妈妈今天去乡下外婆家了,
临走前给她留了钥匙。林晚帮着苏晓棠把衣柜里的衣服往背包里装,苏晓棠则冲进厨房,
把橱柜里的米、面、罐头塞进袋子里,
还不忘拿上家里的打火机和蜡烛:“防空洞里肯定很黑,蜡烛能照明,还能取暖。”“快!
有丧尸过来了!”林晚突然听见楼道里传来“咚咚”的脚步声,还有丧尸的嘶吼声。
苏晓棠赶紧把最后一袋米塞进背包,拉着林晚往门口跑。刚打开门,
就看见住在隔壁的王奶奶正站在楼道里,她的脸色惨白,眼睛浑浊,嘴角流着涎水,
朝着她们的方向伸着胳膊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——王奶奶也变成丧尸了!
林晚吓得腿都软了,苏晓棠却猛地把她推到身后,
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——是刚才在超市顺手拿的,刀刃闪着冷光。“晚晚!快跑!
去小区后门!”苏晓棠挥舞着水果刀,对着王奶奶的方向比划着,试图阻拦她。
林晚不敢回头,拼命地往小区后门跑,耳边传来苏晓棠的喘气声和王奶奶僵硬的脚步声。
她跑过熟悉的花坛,跑过小时候和苏晓棠一起跳皮筋的空地,跑过小区里的健身器材区,
直到跑出小区后门,钻进那条堆满杂物的小巷,才敢停下来,扶着墙大口喘气。“晚晚!
我来了!”苏晓棠很快就追了上来,头发乱得像鸡窝,校服外套的袖子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
露出里面擦伤的皮肤。她跑到林晚身边,弯着腰喘气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。
“你没事吧?”林晚赶紧拉过她的胳膊,看着那道擦伤,眼眶又红了。“没事,小伤。
”苏晓棠咧嘴笑了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,“王奶奶没追上我们,放心吧。
”两人休息了几分钟,苏晓棠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,拧开盖子递给林晚:“喝点水,
我们去防空洞。”老城区的拆迁废墟在城市的边缘,平时很少有人来。
这里到处都是断墙残垣,钢筋**在外面,上面缠着干枯的藤蔓。杂草长得比人还高,
风一吹,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像有人在暗处窥探。林晚按照爸爸说的,
在一棵老槐树下找到了那堆断砖和破床垫。老槐树的树干很粗,
树皮上刻着歪歪扭扭的“林”字,是爸爸去年带她来这里时刻的,
说“这样就能找到防空洞的入口了”。“就是这里了。”林晚蹲下身,
开始搬开堆在洞口的断砖。苏晓棠也跟着帮忙,两人的手指都被砖块磨得通红,
却不敢停下来。断砖下面,渐渐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,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,
夹杂着泥土和铁锈的气息。“我先下去。”苏晓棠打开手电筒,光束穿透黑暗,
照亮了洞口下面陡峭的台阶。她把背包背在胸前,小心翼翼地钻进洞口,脚踩在台阶上,
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——台阶上长满了青苔,滑得很。“小心点。”林晚扶着洞口的边缘,
看着苏晓棠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黑暗里。“没事!你下来吧!我拉着你!
”苏晓棠的声音从下面传来。林晚深吸一口气,钻进洞口,脚刚碰到台阶,
就被苏晓棠抓住了手腕。女孩的手心很暖,带着汗水的湿意,却给了林晚无穷的勇气。
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,手电筒的光在前面晃着,照亮了通道里的蜘蛛网和积灰,
墙壁上还留着当年用红漆写的“深挖洞,广积粮”的字样,字迹已经模糊不清。
走了大概十几米,眼前突然豁然开朗。这是一个宽敞的防空洞,大概有两个教室那么大,
墙壁是水泥浇筑的,上面布满了裂缝,却依旧坚固。洞里很干燥,没有外面那么潮湿,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,却比外面的血腥味好闻多了。靠墙的地方放着几个积灰的木箱,
上面印着“战备物资”的字样,旁边还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两把椅子,
角落里堆着一堆干树枝,旁边放着一个生锈的铁桶,应该是用来生火的。“终于到了。
”苏晓棠关掉手电筒,瘫坐在地上,背包“咚”地一声掉在旁边。林晚也跟着坐下来,
靠在冰冷的水泥墙上,看着洞口透进来的微光,突然觉得浑身无力——从超市到这里,
不过两个小时,却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。“先整理一下物资吧。”苏晓棠休息了几分钟,
率先站起来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。林晚也跟着起身,两人把背包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,
放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。
、牛肉干两袋、乳酸饮料六瓶、矿泉水十二瓶、米两斤、面一斤、鱼罐头三罐、肉罐头两罐,
还有林晚妈妈炖的排骨汤——苏晓棠刚才跑回家时,特意用保温桶带了出来。
药品放在医药箱里,单独放在桌子的一角:感冒药、退烧药、过敏药、碘伏、纱布、创可贴,
还有苏晓棠从家里带来的止痛药——她有偏头痛的毛病,发作起来很严重。
巾五包、卫生纸两卷、太阳能充电宝两个、手电筒三个、电池十节、打火机两个、蜡烛半盒。
具:水果刀一把、从苏晓棠家厨房拿的菜刀一把、几个空罐头瓶——苏晓棠说可以用来装水。
“幸好我们拿了这么多水。”苏晓棠数着矿泉水瓶,眼睛里带着庆幸,“省着点喝,
应该能撑一阵子。”她拿起一瓶乳酸饮料,拧开盖子递给林晚:“喝点甜的,缓解一下。
”林晚接过饮料,喝了一口,熟悉的草莓味在口腔里散开,却没有平时那么甜了。
她想起高中时的晚自习,苏晓棠总是把偷偷带进来的草莓味零食塞给她,说“吃点甜的,
学习才有劲”。那时的日子多好啊,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,落在课本上,粉笔灰在光里跳舞,
黑板上写着“距离高考还有300天”,谁也想不到,有一天她们会躲在防空洞里,
靠着这些零食续命。“对了,这个。”苏晓棠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,打开,
里面是两罐护手霜,包装上印着薰衣草的图案,“我妈给我的,说防空洞里潮湿,别冻着手。
”她拿出一罐,拧开盖子,挤出一点涂在林晚的手上,轻轻揉搓着,“你看你,手都冻红了。
”林晚的手被苏晓棠揉得暖暖的,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。她看着女孩认真的侧脸,突然觉得,
哪怕是末日,只要有苏晓棠在,就没什么好怕的。整理完物资,天已经黑了。
洞口透进来的微光渐渐消失,防空洞里一片漆黑。苏晓棠打开手电筒,
昏黄的光束照亮了不大的空间。两人把木桌搬到靠近洞口的地方,
又从木箱里找出一块破旧的毯子——是从苏晓棠家带来的,上面印着小熊图案,
是苏晓棠小时候盖的。她们把毯子铺在地上,当作临时的床。“我们轮流守夜吧。
”苏晓棠坐在毯子上,把水果刀放在手边,“一个人睡,一个人看着洞口,防止有丧尸进来。
”林晚点点头,让苏晓棠先睡:“你先睡,我守第一班。你今天跑了那么多路,肯定累坏了。
”苏晓棠没有推辞,躺在毯子上,很快就睡着了。她的呼吸很轻,眉头却微微皱着,
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。林晚坐在木桌旁,手里握着水果刀,耳朵贴在洞口的台阶上,
听着外面的动静。洞外很安静,没有丧尸的嘶吼声,也没有人类的哭喊声,
只有风吹过废墟的“呜呜”声,像有人在暗处哭泣。林晚想起爸爸妈妈,
他们今天去外婆家了,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。外婆家在乡下,离市区很远,
应该不会被波及吧?她掏出手机,屏幕上没有信号,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十。她打开相册,
看着全家福——照片上的爸爸妈妈笑得很开心,她站在中间,
手里拿着刚获得的“三好学生”奖状,背景是家里的客厅,墙上挂着她画的画。
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砸在手机屏幕上,晕开了照片里的笑容。“晚晚?
”苏晓棠的声音突然响起,吓了林晚一跳。她赶紧擦干眼泪,回头看见女孩坐了起来,
揉着眼睛,眼神里带着惺忪的睡意。“怎么哭了?”苏晓棠走过来,坐在林晚身边,
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,“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?”林晚点点头,
声音哽咽:“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,外婆家……会不会也有丧尸?”“不会的。
”苏晓棠拍着她的背,语气很坚定,“外婆家在乡下,人少,肯定很安全。等外面安全了,
我们就去找他们,好不好?”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,递给林晚,“吃点甜的,
心情会好一点。这是你最爱吃的黑巧克力。”林晚接过巧克力,剥开包装纸,咬了一口,
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,却带着一丝回甘。她靠在苏晓棠的肩膀上,闭上眼睛,
听着女孩的心跳声,觉得心里踏实了些。“对了,晓棠,”林晚突然想起什么,
“你爸妈去外婆家的时候,带了很多东西吗?”“嗯,带了很多吃的,
还有我妈给外婆织的毛衣。”苏晓棠的声音低沉下来,“我妈说,等暑假的时候,
让我也去外婆家玩,外婆种的草莓可甜了。”林晚笑了:“等末日结束了,
我们一起去外婆家,摘草莓吃。”“好!”苏晓棠的声音里带着期待,
“我们还要在那里住上一个月,吃外婆做的红烧肉,还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
”两人靠在一起,聊着以前的事情,聊着末日结束后的计划,
防空洞里的黑暗仿佛也没那么可怕了。手电筒的光落在地上,照亮了木桌上的物资,
也照亮了两人紧握的手。洞外的风还在吹,丧尸的嘶吼声偶尔会传来,
却好像被这厚厚的水泥墙挡住了。林晚知道,她们的末日才刚刚开始,
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们。但她看着身边的苏晓棠,看着手里的巧克力,
突然觉得,只要两个人在一起,就没有熬不过去的难关。夜渐渐深了,
苏晓棠靠在林晚的肩膀上睡着了,呼吸均匀。林晚轻轻调整了姿势,让她睡得更舒服些。
她握着水果刀的手紧了紧,眼神变得坚定起来——她要保护好苏晓棠,保护好自己,
等着爸爸妈妈,等着末日结束的那一天。手电筒的光依旧昏黄,却像一束微光,
照亮了防空洞里的希望。清晨的光透过防空洞顶部的通风口钻进来,
在地上投下一道细碎的光斑。林晚是被冻醒的,水泥地的寒气透过薄薄的毯子渗进来,
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身边的苏晓棠还在睡,眉头微蹙,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,
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——或许是外婆家的草莓田,又或许是高中时一起吃的草莓圣代。
林晚轻轻挪开被苏晓棠攥着的手,起身走到通风口下。通风口是个巴掌大的铁栅栏,
锈迹斑斑,外面传来风吹树叶的“沙沙”声,没有丧尸的嘶吼,也没有人类的哭喊,
安静得像个普通的周末早晨。她踮起脚,透过栅栏往外看,能看到一小片湛蓝的天空,
还有几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,叶子上挂着晶莹的露珠,在阳光下闪着光。“醒啦?
”苏晓棠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从身后传来。林晚回头,看见女孩揉着眼睛坐起来,
头发乱得像个小窝。“嗯,刚醒。”她走过去,递过一瓶温水,“喝点水,润润嗓子。
”苏晓棠接过水,喝了一口,突然想起什么,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桶:“对了,
排骨汤还在里面!不知道凉了没有。”她打开保温桶,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,虽然凉了,
却依旧诱人。两人就着昨天剩下的半块面包,分吃了保温桶里的排骨,
骨头被仔细收好——苏晓棠说,以后说不定能用来当武器。“我们得省着点吃了。
”林晚收拾保温桶时,看着木桌上剩下的物资,轻声说。矿泉水还剩十瓶,压缩饼干两包,
巧克力只剩最后半盒,米和面加起来不到三斤,罐头也只剩四罐。
昨天从超市拿的乳酸饮料已经喝完了,空瓶子被苏晓棠整齐地码在墙角,说“留着装水”。
苏晓棠点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——是她从家里带的笔记本撕下来的,
“我们列个清单吧,记一下每天用了什么,还剩多少,这样心里有数。”她趴在木桌上,
认真地写着“7月16日:矿泉水-2瓶,面包-半块,排骨-1桶”,字迹娟秀,
和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完全不符。林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,突然想起爸爸留下的木箱。
“对了,那些木箱还没打开过。”她指着靠墙的几个积灰木箱,
“说不定里面有爸爸留下的物资。”两人一起走过去,
最上面的木箱上印着“战备物资”四个褪色的大字,锁已经锈死了。苏晓棠掏出菜刀,
用力砍在锁上,“咔嚓”一声,锁掉在了地上。她掀开木箱盖,
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——里面整齐地码着几包压缩饼干,包装上印着年代久远的字样,
还有几瓶密封的罐头,标签已经泛黄,旁边居然还有一床军绿色的棉被,叠得方方正正,
没有一点霉味。“太好了!”苏晓棠兴奋地拿起一包压缩饼干,“这些应该还能吃!
”她又翻了翻,从箱子底下摸出一个铁皮盒子,打开一看,里面是一盒火柴,
还有一张泛黄的纸,上面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,
标注着“防空洞”“便利店”“菜市场”“药店”的位置,
旁边还有一行小字:“物资不足时,可去西边药店,有应急药品,注意避开主干道。
”是爸爸的字迹,遒劲有力。林晚拿起地图,指尖抚过爸爸的字迹,眼眶又红了。
“爸爸早就想到了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哽咽。苏晓棠走过来,
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:“叔叔肯定在天上看着我们呢,他会保佑我们的。
”她指着地图上的药店,“我们今天去这里看看吧,药品快不够了,
而且说不定能找到点吃的。”林晚点点头,把地图叠好,放进贴身的口袋里。
两人开始收拾东西,苏晓棠把军棉被铺在毯子上,
“这样晚上就不会冷了”;林晚则把新找到的压缩饼干和罐头放进物资堆里,
又把空瓶子装进背包——她们打算去药店的路上,找些干净的水装满。出发前,
苏晓棠用菜刀把一根粗树枝削成了两根木棍,一根递给林晚:“拿着,当武器。
”她自己则把水果刀别在腰上,又把巧克力塞进林晚的口袋:“万一遇到危险,
跑不动了就吃点,补充体力。”两人顺着台阶往上走,林晚先探出头,
透过断砖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。废墟里很安静,只有几只麻雀在断墙上跳跃,
远处的主干道上,偶尔有几只丧尸在游荡,动作缓慢,没有发现她们。“安全。
”林晚回头对苏晓棠说。两人钻出洞口,小心翼翼地躲在断墙后面。苏晓棠打开地图,
确认了药店的方向:“往西边走,大概十分钟就能到,中间要穿过一条小巷,避开主干道。
”她们弓着身子,快速地穿过废墟。断墙之间的杂草很高,常常会勾住她们的衣角,
林晚走在前面,用木棍拨开杂草,苏晓棠跟在后面,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走到小巷口时,
林晚突然停住脚步——小巷里躺着一只丧尸,是个穿着快递服的男人,胸口插着一块碎玻璃,
已经没了动静。“别怕,已经死了。”苏晓棠拉了拉林晚的胳膊,小声说。两人贴着墙根,
慢慢绕过丧尸的尸体。林晚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丧尸的手,突然发现他手里攥着一个包裹,
上面印着“实验中学”的字样——是她们学校的快递!她心里一动,想去拿那个包裹,
却被苏晓棠拉住:“别碰!不安全!”林晚只好作罢,跟着苏晓棠继续往前走。
小巷的尽头就是药店,门是虚掩着的,玻璃门上布满了裂痕,里面一片漆黑。
苏晓棠示意林晚躲在门后,自己则轻轻推开门,用木棍试探着往里探了探,没有动静。
“进去吧,小心点。”苏晓棠率先走进药店,林晚紧随其后,打开手电筒,
光束照亮了里面的景象。药店的货架倒了一半,药品撒了一地,地上有几滩暗红的血迹,
却没有丧尸的踪迹。“分头找!你找感冒药和消炎药,我找绷带和酒精!
”苏晓棠压低声音说。林晚点点头,蹲下身,在散落的药品中翻找着。
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,低头一看,是一瓶草莓味的维生素C泡腾片,
包装还是她常用的那个牌子。她心里一暖,赶紧把泡腾片塞进背包里——苏晓棠不爱吃药片,
泡腾片是她唯一能接受的补充维生素的方式。“晚晚!快过来!”苏晓棠的声音从里面传来。
林晚跑过去,看见苏晓棠站在一个柜子前,柜子里放着几盒未拆封的退烧药和消炎药,
还有一大卷绷带和两瓶酒精。“太好了!这些够我们用一阵子了!
”苏晓棠兴奋地把药品往背包里装,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药盒,“哗啦”一声,
药盒掉在了地上。“嘘!”林晚赶紧捂住她的嘴,示意她安静。外面突然传来丧尸的嘶吼声,
越来越近。两人赶紧躲到柜子后面,屏住呼吸,听着脚步声从门口经过。脚步声很沉重,
还有拖拽的声音,应该是一只体型很大的丧尸。过了几分钟,脚步声渐渐远了。
苏晓棠刚想探头,就被林晚拉住:“再等等,万一还有呢?”又等了一会儿,
确认外面没有动静了,两人才从柜子后面出来,快速地把剩下的药品装进背包里。
苏晓棠突然发现柜台后面有一个抽屉,打开一看,
里面居然有几包未过期的葡萄糖粉和巧克力棒!“赚了!”她把葡萄糖粉塞进林晚的背包,
“你低血糖,这个随身带着。”两人背着装满药品和食物的背包,刚走到药店门口,
就看见一只丧尸从巷口拐了进来——是刚才在小巷里躺着的那只快递员丧尸!
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胸口的玻璃还插着,动作却比之前快了很多,眼睛是红色的,
朝着她们的方向扑了过来。“快跑!”苏晓棠拉着林晚往巷口跑,丧尸的嘶吼声就在身后,
爪子差点抓到林晚的背包。“我的木棍!”林晚突然想起落在药店门口的木棍,想回去拿,
却被苏晓棠死死拉住,“别管了!命重要!”两人沿着小巷往废墟跑,丧尸在后面紧追不舍。
苏晓棠的背包带子突然断了,药品撒了一地,她想弯腰去捡,
林晚却一把把她拉起来:“别捡了!快走吧!”就在这时,丧尸突然扑了过来,
苏晓棠下意识地把林晚推到一边,自己却被丧尸的爪子划到了胳膊,校服被撕开一道口子,
渗出血来。“晓棠!”林晚大喊着,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,朝着丧尸的头砸过去,
丧尸被砸得晃了一下,动作慢了下来。“快!用菜刀!”苏晓棠忍着疼,从腰上拔出水果刀,
递给林晚。林晚接过刀,闭上眼睛,朝着丧尸的头砍了下去,丧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,
倒在了地上,不再动弹。林晚扔掉刀,扑到苏晓棠身边,看着她胳膊上的伤口,
眼泪掉了下来:“对不起……都是我不好……”“没事的,小伤。”苏晓棠咧嘴笑了笑,
想抬手擦她的眼泪,却牵扯到伤口,疼得皱了皱眉,“我们快回防空洞,处理一下伤口。
”两人互相搀扶着,慢慢走回废墟。苏晓棠的胳膊一直在流血,
林晚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下来,撕成布条,紧紧地缠在她的伤口上。“疼吗?”她小声问,
声音里带着自责。“不疼。”苏晓棠摇摇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,塞进林晚嘴里,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