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名:《凤君天下》第一章:利益联姻大婚之夜,龙凤红烛高燃,
将整个未央宫映照得如同白昼。萧景玄,年轻的帝王,身穿大红喜服,身姿挺拔,
面容俊美无俦,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半分喜意,只有一片化不开的冰霜。
他看着眼前同样穿着繁复皇后礼服,却自己掀了盖头,正拿着一个金樽自斟自饮的男子。
他的皇后,沈峥。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,也是大胤朝开国以来,第一位男皇后。「陛下,
站着不累吗?」沈峥放下金樽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。他生得极好,剑眉星目,
是那种带着阳光和沙场气息的俊朗,与这精致奢华的宫殿格格不入。「过来喝一杯?
这合卺酒味道还行。」萧景玄眉头紧蹙,声音冷冽:「沈峥,注意你的身份!这里是皇宫,
不是你可以恣意妄为的镇国公府!」沈峥浑不在意地摆摆手,甚至翘起了二郎腿,
那动作流畅自然,带着武将之家特有的不羁:「知道知道,皇后嘛,要母仪天下,端庄持重。
」他冲着萧景玄眨眨眼,「可陛下,咱俩谁跟谁啊?这婚事怎么回事,你知我知。
我爹手握重兵,你需要沈家稳住边疆,我需要皇后之位保家族百年无忧。一笔交易而已。」
他站起身,走到萧景玄面前,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一种清爽的青草味,
与他皇后身份极不相符:「这样,人前,我保证给你撑足场面,
演好这出『帝后情深』;人后,你去找你的温柔解语花,我过我的逍遥自在日,互不干涉,
如何?」萧景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,和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坦诚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,
心中莫名烦躁。他冷哼一声:「正合朕意!」说罢,拂袖转身,径直走向殿内另一侧的软榻。
让他与这个「粗鄙」的武夫同床共枕?绝无可能!沈峥看着他僵硬的背影,无所谓地耸耸肩,
自顾自地又倒了一杯酒。挺好,清静。第二章:鸡飞狗跳的婚后生活婚后的日子,
萧景玄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「鸡飞狗跳」。他的皇后沈峥,完全打败了他对「后宫之主」
的认知。今日在御花园圈了块地说要试种边疆带来的抗旱作物,
明日带着几个小太监在宫里蹴鞠,球直接砸到了路过的老太妃轿辇上,
吓得老太妃差点犯了心疾。后日更离谱,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性子极烈的小马驹,
在凤仪宫的后院试图驯服,弄得人仰马翻,灰尘漫天。凤仪宫整日里喧闹无比,
毫无庄重静谧可言。萧景玄每次踏足,都觉得额角青筋直跳。「沈峥!你是皇后!
整日这般不成体统,将宫规置于何地!」沈峥通常正忙着他的「事业」,比如现在,
他正满头大汗地试图把那匹不肯配合的小马驹拉起来,闻言头也不回:「陛下,体统是死的,
人是活的!臣这叫强身健体,不忘根本!再说了,您那柔贵妃倒是守规矩,整天弹琴画画,
您去找她呗?」又是柳如烟。萧景玄心头一窒。柳如烟,是他年少时便倾心的女子,
温婉柔顺,才华横溢,只因家世不显,屈居贵妃之位。每次看到沈峥这般「野性难驯」,
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柳如烟的知书达理,善解人意。
第三章:白莲花的伎俩柳如烟确实善解人意,尤其在给沈峥添堵方面。她总会「不经意」
地在萧景玄面前提起皇后的「出格」行为,言语间充满担忧:「峥哥哥……哦不,
皇后娘娘性子直爽,只是这宫里人多口杂,臣妾是怕娘娘被人非议,连累陛下声名。」
她也会在众妃请安时,柔柔弱弱地暗示沈峥不懂风雅,不通文墨,配不上皇后之位。
沈峥通常左耳进右耳出,偶尔被烦得很了,会直接怼回去:「本宫就是个大老粗,
比不上贵妃娘娘七窍玲珑心。不过本宫听说,心思太重的人,容易老得快。」
柳如烟被噎得脸色发白,泫然欲泣。冲突爆发在太液池赏荷宴上。众妃嫔都在,
萧景玄也在座。柳如烟「不小心」将一杯果酒洒在了沈峥的衣袖上,连忙惊慌失措地道歉,
拿着手帕就要替他擦拭。沈峥不耐地躲开。就在两人靠近的瞬间,柳如烟忽然「哎呦」一声,
脚步一个趔趄,直直朝着太液池栽去!「烟儿!」萧景玄脸色大变,猛地起身。
就在柳如烟落水的刹那,她惊慌失措的手「下意识」地抓住了沈峥的手臂,用力一拽!
「噗通!」两人双双落水。场面顿时大乱。萧景玄急步冲到池边,厉声喝道:「快救贵妃!」
沈峥在水里冒出头,他会水,而且水性极好。他看着柳如烟在水里扑腾呼救的样子,
眼神一冷。刚才那一下,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刻意拉扯的力道。
宫人七手八脚地将柳如烟救了上来,她浑身湿透,瑟瑟发抖地依偎在萧景玄怀里,
哭得梨花带雨:「陛下……臣妾……臣妾不知怎么就被皇后娘娘……拉下去了……」
萧景玄心疼地搂紧她,目光锐利如刀地射向刚刚自己爬上岸,同样浑身滴着水的沈峥,
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:「沈峥!你竟敢谋害贵妃!」沈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
看着萧景玄护着柳如烟那紧张的样子,再看看柳如烟那矫揉造作的表演,心头一股无名火起。
他为了家族利益,憋憋屈屈嫁入这深宫,整天对着这群勾心斗角的女人,
还要被这个瞎眼的皇帝冤枉?去他娘的利益结合!去他娘的隐忍!
他大步走到相拥的两人面前,无视萧景玄阴沉的脸色和周围倒吸冷气的声音,扬手——「啪!
」一记响亮的耳光,结结实实地扇在了当今天子的脸上!所有人都石化了,
连哭泣的柳如烟都惊呆了。沈峥指着萧景玄的鼻子,声音比太液池的水还寒:「萧景玄!
你眼睛瞎了就去太医院治!管好你的女人,少来招惹本宫!」说完,
他无视脸上瞬间浮现五指印、眼神几乎要杀人的萧景玄,转身,挺直脊背,带着一身水汽,
大步流星地离开。那背影,竟比在场任何一位女子都要决绝挺拔。
第四章:转折与心动第二天,前朝后宫都在疯传——皇后娘娘沈峥,昨日不仅掌掴圣颜,
回宫后,还因怒火难消,徒手掰断了陛下赐给他的一柄精钢打造的百炼匕首!传闻夸张,
但沈峥那刚烈不羁的形象,算是彻底立住了。萧景震怒,下令禁足皇后,任何人不得探视。
凤仪宫终于安静了。沈峥乐得清闲,该吃吃该喝喝,甚至开始研究怎么在宫里弄个打铁铺子。
夜深人静,萧景玄却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凤仪宫外。他听到里面传来沈峥中气十足的哼歌声,
似乎在打磨什么东西(其实是他在保养自己的兵器)。他想起白日里暗卫的回报,
有宫人隐约看到,似乎是贵妃自己失足,还拉了一把皇后……又想起沈峥嫁入宫中这些时日,
虽然行事荒唐,却从未主动害人,甚至暗中帮过一个被其他妃嫔欺负的小才人。他性子是野,
心眼却不坏。对比柳如烟一次次「不经意」的哭诉和暗示,萧景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怀疑。
他挥退宫人,独自走进凤仪宫。沈峥正对着一盘酱肘子大快朵颐,看到他进来,
只是掀了掀眼皮:「哟,陛下驾到,是来问罪的?」萧景玄看着他吃得油光发亮的嘴唇,
和那双在灯光下格外明亮的眼睛,心头那股火气莫名散了些。他走到桌前,坐下,
目光落在他手边那柄据说被「掰断」,实则只是刀鞘有些松动的匕首上。「沈峥,」他开口,
声音有些干涩,「昨日……太液池边,究竟怎么回事?」沈峥啃肘子的动作一顿,抬眼看他,
眼神里带着讥诮:「陛下不是认定是臣推了你的心肝宝贝吗?还来问什么?」萧景玄被噎住,
沉默片刻,才道:「朕……想听你说。」沈峥放下肘子,拿起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,
然后直视着萧景玄,将当时柳如烟如何洒酒,如何借擦拭之名靠近,如何「失足」
并刻意拉扯他的过程,清晰冷静地复述了一遍。「信不信由你。」沈峥最后说道,语气平淡,
「反正我在你眼里,就是个粗鲁无礼、善妒凶悍的莽夫。」看着他这副模样,
萧景玄心中莫名一紧。他发现,沈峥并非真的全然不在乎,他只是用大大咧咧的外表,
掩藏了内心的骄傲和……或许还有一丝委屈。第五章:渐生的情愫与联手那次深夜交谈后,
萧景玄和沈峥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缓和期。萧景玄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柳如烟,
果然发现了一些过去被忽略的细节,她那些「无心」之语,
似乎总能精准地挑起他对沈峥的不满。而沈峥,虽然依旧行事不拘小节,
却在一次外邦使臣来朝时,凭借其镇国公世子的见识和魄力,
帮他轻松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武力争端,维护了国体。他发现,
沈峥像一本看似粗糙却内涵丰富的书,越读,越觉得……有趣。沈峥也发现,
萧景玄这个皇帝,并非完全昏聩,他勤政爱民,只是有时过于重情,容易被表象蒙蔽。而且,
他长得……确实挺好看。一次春猎,有刺客暗箭射向萧景玄,电光火石间,
是沈峥猛地扑过去,用后背替他挡了一箭。箭矢入肉,沈峥疼得龇牙咧嘴,
却还回头冲他笑:「陛下,这下臣这皇后,不算白吃俸禄了吧?」
看着沈峥苍白的脸和强撑的笑容,萧景玄心中剧震,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心痛攫住了他。
他紧紧抱住沈峥,嘶声怒吼:「传太医!快!」在沈峥养伤期间,萧景玄亲自照料,
喂药擦身,无微不至。两人之间的隔阂,在生死考验和日常相处中,渐渐消融。
第六章:真相大白与帝后同心伤好后,萧景玄布了一个局,彻底揭穿了柳如烟的真面目。
她不仅多次设计陷害沈峥,还与朝中某些势力勾结,意图不轨。证据确凿,柳如烟瘫软在地,
哭诉自己对萧景玄的「深情」,指责沈峥横刀夺爱。萧景玄看着眼前这张曾经让他怜惜的脸,
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厌恶。他下令将柳如烟废为庶人,打入冷宫。处理完一切,他来到凤仪宫。
沈峥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,就着月光……擦拭他那把宝贝长枪。听到脚步声,他抬起头。
四目相对,空气中流动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和……丝丝缕缕的暧昧。「都处理完了?」沈峥问。
「嗯。」萧景玄走到他身边坐下,看着他被月光柔和了的侧脸,心中一片宁静温暖。
他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沈峥擦拭长枪的手。沈峥身体微微一僵,却没有挣脱。「阿峥,」
萧景玄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,「以前是朕错了。以后……这宫里,
朕只有你一个皇后,无论是名义上,还是心里。」沈峥转过头,对上他深邃的眼眸,
那里面的情意不再掩饰。他耳根微微泛红,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,
哼了一声:「谁稀罕……不过,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,本宫就勉为其难……唔!」
他的话被堵了回去,用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吻。月光如水,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,
也洒在那柄代表着沈峥过往、如今静静倚在墙边的长枪上。这深宫之路或许依旧漫长,
但从此,帝后同心,再无猜忌。第七章:北风卷地,烽烟骤起时值隆冬,
北风呼啸着席卷过天元朝的京城,扯着尖利的哨音,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,
将朱红宫墙和琉璃碧瓦都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素白。凤仪宫内,地龙烧得暖烘烘的,
沈峥正试图教萧景玄怎么用匕首片出薄如蝉翼的烤羊肉,两人围着火炉,气氛难得的温馨。
然而,这份宁静被一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骤然打破。「报——!陛下,北境急报!
蛮族大汗亲率二十万铁骑,趁大雪犯边,连破我三座边城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!
镇北军伤亡惨重,请求朝廷速发援兵!」传令兵一身风雪,跪在殿外,声音嘶哑,带着血泪。
萧景玄猛地站起身,脸上的温和瞬间被帝王的冷厉取代。他接过军报,越看脸色越是阴沉,
拳头紧握,指节泛白。沈峥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,他放下匕首,站起身,走到萧景玄身边。
无需看军报,光是听那描述,他眼前仿佛就已浮现出北境生灵涂炭、烽火连天的景象。
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,那里的风沙和草原,铭刻着沈家几代人的热血与忠魂。朝堂之上,
气氛凝重如山。「陛下!蛮族凶悍,此次来势汹汹,需派遣得力大将前往!臣举荐……」
武将们纷纷请战。「陛下,万万不可!」一个苍老却尖锐的声音响起,正是当朝丞相,
李辅国。他手持玉笏,出班奏道,「北境蛮族虽凶,但我天朝自有猛将如云,
何须劳动皇后娘娘凤驾?皇后乃一国之母,当坐镇中宫,母仪天下,岂能亲赴险地,
舞刀弄枪?此非但于礼不合,更恐动摇国本,惹天下人笑话啊!」李辅国语重心长,
一副全然为国考虑的忠臣模样。他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此言一出,立刻有不少文官附和。
「丞相所言极是!皇后身份尊贵,岂可轻涉沙场?」「战场刀剑无眼,若有闪失,
如何向天下交代?」「沈皇后虽出身将门,然既已入主中宫,便当恪守妇道……呃,
皇后之德,怎能再履前线?」沈峥站在萧景玄身侧,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,
胸中一股郁气翻涌。他攥紧了拳,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。这名为皇宫的牢笼,
终究还是想将他最后的翅膀也折断吗?他深吸一口气,正准备出列驳斥,
一只温热的手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。萧景玄站了起来,他目光扫过底下争论不休的群臣,
最后落在李辅国身上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「丞相,以及诸位爱卿,」
他缓缓开口,「你们口口声声说,皇后身份尊贵,不可轻涉沙场。那朕来问你们,
北境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,他们是谁的父亲,谁的儿子?他们的性命,就不尊贵了吗?」
朝堂霎时一静。萧景玄转向沈峥,目光深沉而坚定,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:「皇后沈峥,
不仅仅是朕的皇后,更是镇国公沈擎苍之子!他年少时便随父驻守边疆,十岁驯烈马,
十二岁挽强弓,十五岁领百骑夜袭蛮族营地,烧其粮草,扬我天朝国威!他的战功,
他的勇武,是写在边疆风沙里的,不是锁在这深宫锦缎中的!」他顿了顿,
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:「如今国难当头,蛮族铁蹄践踏我山河,屠戮我子民。
皇后身为将门之后,心有热血,胸有韬略,主动请缨为国征战,此乃忠勇,乃大义!
何来于礼不合?何来动摇国本?」他的目光锐利如刀,逼视着李辅国:「还是说,
在丞相眼里,守住那些迂腐的规矩,比保住我天元朝的疆土和百姓更重要?!」
李辅国被问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呐呐不能言。萧景玄不再看他,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虎符,
朗声道:「朕意已决!任命皇后沈峥为征北大将军,总督北境一切军政要务,率十万精锐,
即日开拔,驰援边疆!望将军不负朕望,不负天下,扬我国威,凯旋而归!」「陛下圣明!」
以老镇国公旧部为首的武将们激动万分,齐声高呼,声震屋瓦。沈峥看着萧景玄,
看着他为自己力排众议,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支持,
只觉得胸腔里被一种滚烫的情感填满。那名为皇宫的牢笼,在这一刻,
似乎因这人的理解与信任,而生出了坚不可摧的翅膀。他单膝跪地,接过那沉甸甸的虎符,
抬头时,眼中再无平日的嬉笑不羁,只有属于军人的坚毅和锐利,声音铿锵:「臣,沈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