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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后的第三年,林晚枫再次被贺渊的仇家抓走。
人被绑在刑架上,整整两天滴水未进。
往日精致的面容被打得青紫交加,一身的苏绣旗袍也被抽打出一道道裂痕,里面泛着外翻的血肉。
即便如此,关于贺渊的事,她半个字都没说。
林晚枫看着审问她的人冷笑:“劝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,阿渊的事,我不会告诉你们一个字!”
“你!”那人恼羞成怒,鞭子沾着盐水,朝她身上又是狠狠一下。
原本崩裂的伤口,这一鞭下去更是撕心裂肺的疼。
他气得上前还要动手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,一脸戏谑地看着林晚枫。
“倒是块硬骨头,不过你这么守口如瓶,贺渊在外面潇洒快活的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念你几分好!“
对于这种话,她权当没听见。
与贺渊在一起的这几年,每当她被敌对势力抓走,对方都会用尽各种方法让她说出贺渊的秘密,不过是哄着她出卖贺渊的离间计罢了,对她来说根本不管用。
怎料对方的下一句,却狠狠打了她的脸。
“听说那个叫江雨晴的,被贺渊藏在城西的柳家巷,正在安胎呢!”
江雨晴......怀孕了?
她脑海中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。
江雨晴曾是林家资助的学生,三年前父母兄长把生意转到美利坚后,而她为了完成学业独自留在国内,
她把江雨晴当成自己最要好的姐妹,多次托丈夫贺渊照顾她,没想到两人竟在她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!
对方看出了林晚枫的失魂落魄,却并没打算放过她。
“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!也罢,既然放着这么漂亮的美人贺渊不知道珍惜,那就让我来替他疼爱你!”
他淫笑着看向林晚枫,看她的眼神像是在戏耍猎物的饿狼。
“你干什么!”
林晚枫死命地挣扎着,可手脚都被绑得严严实实,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。
她绝望地闭上眼。
忽然,杂乱的枪声响起,
还没等人反应过来,还没等人反应过来,“嘭”“嘭”的几声枪响过后腥臭的血液迸溅在林晚枫脸上。
没等她看清,眼睛已被一双熟悉又温暖的大手轻轻遮盖住。
“别看,脏。”
她被人从刑架上解下,又被贺渊紧紧拥在怀里。
“小枫,你受苦了。”
明明这么熟悉的怀抱,同样温柔的语气,可林晚枫知道,他对她的爱,全是假的。
看着眼前这张曾经无比爱慕的脸,林晚枫一时心绪纷杂,晕了过去。
再睁眼,是在自家洋房的大床上。四下没人,胳膊上的丝丝凉意,提醒着自己正在输液。
看来是家庭医生已经来过了。
看着输液瓶里的液体所剩不多,她伸手利落地拔下。然后穿上鞋子朝外走。
与贺渊结婚的这三年,是人人都羡慕的三年啊!
她想亲口问问贺渊,他与江雨晴的事,是不是真的。
哪怕心底早已有了答案,也想当面问个清楚。
刚走出卧室,就听到了来自书房的说话声,还伴着几声尖利的女声。
林晚枫轻轻走到书房门口,居然是江雨晴的声音,她怎么会在贺渊的书房里?
“我不!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走!”
“胡闹!跟你说了多少次了,名分这东西有什么用?别人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,只会让你成为活靶子!你没见林晚枫这几年被折磨成什么样吗?”
“肋骨断了几次?身上中过多少枪?”
“就连以后要孩子都艰难,你真想变成跟她一样?”
贺渊的声音有些焦急,却也带着十足的宠溺。
“我......我就是想着,肚子里的孩子,将来能有个名分。”江雨晴委屈地诉说着。
“这都是新社会了,哪还分嫡子庶子那一套。不管是谁生的,只要是我的孩子,地位都一样。你又不会像林晚枫那样被人抓走折磨,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”
“我......”江雨晴哭了起来,“我就是心里不痛快。”
“好了。”贺渊轻哄着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当初娶林晚枫,还不都是为了他林家的家产!”
“现在四处养兵打仗,林家爱国,虽然她家上面还有个哥哥,但林家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。这些年军队里的开销大都是她林家资助的。所以我名义上的太太必须是她,知道吗?”
林晚枫越听越心寒。
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卧室,再次躺回床上,将被子盖到脸上,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。
整个身体都随着哭声颤抖着。
原来,这么多年的感情,只是一场骗局而已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