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以为,我是个走了大运嫁进豪门的傻白甜。我丈夫裴宽,英俊潇洒,
是集团的总经理,是所有媒体眼中的青年才俊。他带回一个私生子和一个妖娆的女人时,
整个家族都等着看我的笑话。那个女人暗示她和裴宽情比金坚,那个孩子是裴家真正的未来。
裴宽则一脸愧疚地对我说:“蔚蔚,我知道你最大度了。”我确实很大度。
我微笑着给那孩子夹菜,安排那女人的工作,甚至为那个孩子的未来铺路。
他们以为我是在妥协,是在讨好。他们只是不知道。这家公司,姓岑,不姓裴。而我,
叫岑蔚。是这里唯一的主人。我给的一切,随时都能收回。连本带利。1门铃响的时候,
我正在修剪我的宝贝兰花。那是一株素冠荷鼎,花瓣是干净的乳白色,
带着一点点玉质的温润。我爷爷留下的,比我名下任何一家公司都珍贵。张嫂去开的门。
门口传来我丈夫裴宽的声音,带着一丝我熟悉的、刻意压低的讨好。“蔚蔚,我回来了。
”我没回头,只是轻轻剪掉一片有些发黄的叶子。“嗯,今天怎么这么早。”他走了进来,
身后跟着两个人。一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,咯噔,咯噔,有点急。
还有一双小皮鞋的声音,怯生生的。“那个……蔚蔚,有点事,想跟你说一下。
”裴宽的语气里,有掩饰不住的心虚。我放下小剪刀,擦了擦手,这才转过身。
然后我看见了。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,香水味有点冲。还有一个小男孩,
大概五六岁的样子,紧紧抓着女人的手,躲在她身后,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偷偷看我。
那双眼睛,和裴宽有七分像。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很平静。平静到裴宽的额头开始冒汗。
“蔚蔚,你……你别生气。”他走上前,想来拉我的手。我把手收了回来,拿起旁边的喷壶,
给兰花叶子喷了点水。“介绍一下吧。”我说。那女人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,
立刻挺起胸膛,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妩t媚的笑。“岑**,你好,我叫乔莉。
”她顿了顿,似乎觉得“岑**”这个称呼不太对,又改口。“应该叫……姐姐。
”我没理她。我的视线落在那个孩子身上。孩子被我看得有点怕,又往乔莉身后缩了缩。
裴宽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。“蔚蔚,这是乔莉,这是……这是我的儿子,裴念。
”“他今年六岁了。之前一直养在外面,我觉得……总归是裴家的血脉,不能让他流落在外,
所以今天带他回来,认祖归宗。”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。“裴家的血脉”。
说得好像这个家姓裴一样。张嫂站在一边,脸都白了,手足无措地看着我。
整个客厅的空气都凝固了。只有那盆素冠荷鼎,静静地立在那里,干净又体面。
乔莉大概觉得这是她表演的舞台。她往前一步,伸手想去摸那个孩子,
语气里充满了“母性的光辉”。“念念,快,叫人。这是……这是你爸爸的妻子,
你应该叫她……阿姨。”她故意把“妻子”两个字咬得很重。孩子很怕生,抿着嘴不说话。
乔莉的脸上有点挂不住,她嗔怪地看了一眼裴宽。“哎呀,你看你,都把孩子吓着了。
我们念念平时可活泼了。”那语气,亲昵得像在自己家。我看着他们三个。
一个假装深沉的丈夫。一个野心勃勃的情妇。一个无辜的孩子。像一出蹩脚的舞台剧。
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于是我真的笑了出来。我走到那个叫裴念的孩子面前,缓缓蹲下身,
视线和他平齐。孩子的眼睛很大,睫毛很长,像两把小刷子。他很紧张,小手都攥成了拳头。
“你叫念念?”我的声音很轻。他点了点头。“别怕。”我说,“长得还挺可爱的。
”我伸出手,摸了摸他的头。他的头发很软。然后,我站起身,看向裴宽。
脸上的笑意还没散。“认祖归宗是大事,得通知爸妈……哦,是你爸妈。
让他们明天也过来吧。”“正好,明天家宴,一家人,整整齐齐地吃顿饭。”裴宽愣住了。
他可能准备了一万句道歉和解释的话,准备迎接我的质问和眼泪。但他没想到,
我这么轻易就接受了。他的表情,从紧张,到错愕,最后变成一种如释重负的狂喜。“蔚蔚!
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你最大度了!你放心,我跟乔莉只是过去…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孩子!
”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。乔莉的脸上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。她大概觉得,这场战役,
她已经赢了一半。正妻,不过如此。一个没有了丈夫宠爱,
只能靠“大度”来维持体面的可怜女人。我没看她。我只是对张嫂说:“张嫂,
去把三楼最东边的次卧收拾出来,给小少爷住。”“另外,再收拾一间客房,给乔**。
”“别怠慢了客人。”“是,夫人。”张嫂低着头,快步上楼了。乔莉的脸色变了一下。
“客房?”她大概以为,自己能跟裴宽住在一起。我像是没听见,
转头又对裴宽说:“你也是,这么大的事,怎么不提前说一声?家里什么都没给孩子准备。
”“我明天让助理去买些玩具和衣服送过来。”“男孩子这个年纪,正是调皮的时候,
得多费点心。”我的语气,温柔又体贴。像一个真正的、贤惠的妻子。裴宽看着我,
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。“蔚蔚,你真好。委屈你了。”我摇摇头,笑了笑。“不委屈。
”“一家人,不说两家话。”2第二天,家宴。长长的红木餐桌,坐满了人。主位,
是我那个常年礼佛、不问世事的婆婆,和一脸严肃、不苟言笑的公公。裴宽坐在我旁边,
他的另一边,坐着乔莉和那个叫裴念的孩子。公公婆金贵惯了,
当年我爷爷拿出一个分公司的控制权当聘礼,他们才点头同意这门婚事。在他们眼里,
裴宽是裴家的骄傲,娶了我,是岑家高攀。他们并不知道,整个岑氏集团的命脉,
早就攥在我手里了。裴宽这个总经理,更像是我推到台前的一个吉祥物。所以今天,
他们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审视和一丝幸灾乐祸。儿子有本事,在外面生了孙子,做媳妇的,
就该有做媳妇的觉悟。婆婆先开了口,她慢悠悠地喝了口汤,说:“蔚蔚啊,这件事,
是阿宽不对。但他也是为了裴家开枝散叶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“念念这孩子,我看过了,
是个好孩子,有福相。以后,你多担待着点。”这话说得,好像我占了多大便宜一样。
我微笑着点头。“妈说的是。是我肚子不争气,结婚这么多年,也没给裴家添个一儿半女。
”“现在好了,念念回来了,我也算是有个伴了。”我的态度好得让他们都有些意外。
公公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满意了。乔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,化着淡妆,
努力想装出一种清纯无辜的样子。她一直低着头,小口小口地吃饭,偶尔抬起头,
用一种含情脉脉又带着点委屈的眼神,看一眼裴宽。裴宽被她看得坐立不安,
不停地给我夹菜。“蔚蔚,多吃点这个,你最喜欢的。”我笑着都收下了。“你也吃,
别光顾着我。”气氛一度很和谐。和谐到乔莉觉得,该她出场了。
她先是给裴念夹了一筷子青菜,柔声说:“念念,多吃点蔬菜,对身体好。你看你,都瘦了。
”然后,她像是无意间抬头,看向裴宽,嘴角的笑意藏不住。“阿宽,你还记得吗?
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,你最喜欢给我做可乐鸡翅了。”“你说,我吃东西的样子,特别香。
”这话一出,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变了。公公婆婆交换了一个眼神,没说话。裴宽的脸,
一下子涨红了。“乔莉!别乱说!”乔莉立刻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,眼圈都红了。
“对不起,阿宽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。我就是,就是看到念念,
想起了以前……”“我知道我现在没资格说这些,可是……我对你的心,从来没变过。
”她说得情真意切。像是在演一出苦情戏。目的很明确,就是为了膈应我。告诉我,
她和裴宽之间,有我不知道的、深刻的过去。他们之间,是有爱情的。而我,
不过是个靠家世占着正妻位置的局外人。所有人都看向我,等着我的反应。等我发怒,
等我拍桌子,等我让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滚出去。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。等她说完了,
我才慢悠悠地拿起公筷,夹了一块最大的糖醋排骨,放进裴念的碗里。
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。他看了看排骨,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。我对他笑了笑,
声音很温和。“念念,多吃点肉,男孩子要长身体。”“以后,这里就是你的家了。
想吃什么,就跟张嫂说。”然后,我端起手边的果汁,对我公公婆婆举了举杯。“爸,妈,
我敬你们一杯。”“谢谢你们,给我生了这么好的一个丈夫。也谢谢你们,
让我有了念念这么可爱的儿子。”“以后,我会把念念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。”我说完,
一饮而尽。我的话说得滴水不漏。既表明了我的大度,又确立了我的地位。
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裴念是我的“儿子”。至于他妈妈是谁,不重要。乔莉的脸,
瞬间就白了。她精心策划的一场**,被我轻飘飘地化解了。我甚至没有看她一眼。
从头到尾,我的眼里,只有这个家,这个孩子。她这个人,仿佛是透明的。这就是无视。
最高级的蔑视,是无视。裴宽长长地松了口气,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个圣人。
我婆婆的脸上,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。“蔚蔚懂事,我们都知道。”只有乔莉,
她捏着筷子的手,指节都发白了。她不甘心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。
她不明白,为什么我能这么平静。她以为,我爱惨了裴宽,离了他就活不了。她不知道。
在这个家里,裴宽,才那个是最离不开我的人。3家宴过后,乔莉没有离开。
她以“照顾念念不习惯新环境”为由,心安理得地住了下来。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,
在别墅里晃来晃去。不是今天做了个新指甲,就是明天约了朋友去做SPA。
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。她会故意在我面前,跟裴宽撒娇。“阿宽,
我新买的这件衣服好看吗?是你最喜欢的颜色呢。”裴宽每次都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,
只能连声说“好看好看”。她还会指挥张嫂做事。“张嫂,把我那件真丝睡衣拿去干洗,
要手洗,知道吗?”张嫂看我一眼,我点点头,她才不情不愿地去了。乔莉觉得,
她正在一点点渗透这个家,取代我的位置。她以为我的容忍是软弱。这天下午,
我正在书房处理公司的邮件。乔莉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。“姐姐,看你这么忙,
给你煮了杯咖啡。”她把咖啡放在我桌上,没有要走的意思。“有事?”我头也没抬。
“嗯……”她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了口。“姐姐,你看,我现在也住在这里了,
每天闲着也不是个事。”“阿宽说,让我在公司里给我安排个职位。我以前也是做直播的,
对宣传这块,还挺了解的。”我停下敲击键盘的手,抬眼看她。她今天化了很精致的妆,
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一丝势在必得的光。在公司安排个职位?她想进岑氏集团?裴宽的胆子,
是越来越大了。大概是觉得,我连私生子都接受了,这点小事,更不会拒绝。“哦?
你想做什么职位?”我问她。她立刻来了精神。“我听说公司的宣传部总监最近离职了,
我觉得……我可以试试。”她还真敢想。一个网红,想当岑氏集团的宣传部总监。我看着她,
忽然笑了。“宣传部总监的位置,暂时不缺人。”“不过,公司最近确实有个新项目,
很缺人手,也挺适合你的。”乔莉的眼睛一亮。“什么项目?”“公司新成立了一个子公司,
叫‘岑选优品’,主营业务是直播带货。目前正在招募主播。”我说得很认真。
“你的形象不错,又有直播经验,我觉得很合适。”“底薪八千,加销售提成。做得好,
月入几万不是问题。而且工作时间自由。”乔‘莉脸上的笑容,僵住了。“主……主播?
直播带货?”她的声音都变了。她想的是坐办公室,当高管,穿梭在高级写字楼里,
指点江山。不是在直播间里,声嘶力竭地喊“家人们,上链接”。“怎么?你不愿意?
”**在椅背上,看着她。“这可是现在最火的风口,很多人想进都进不来呢。”“而且,
你是念念的妈妈,也算是自己人,我才给你这个机会的。”乔莉的脸色,青一阵,白一阵。
拒绝?她拿什么理由拒绝?我说得合情合理,甚至是在“照顾”她。接受?
让她去当个带货主播?那她费尽心机住进这栋别墅,图的是什么?她咬着牙,过了好半天,
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“好……谢谢姐姐。我……我愿意。”“那就好。”我点点头,
重新看向电脑屏幕。“明天直接去公司报道吧,地址我会发给你。”“哦,对了。
”我像是想起了什么,补充了一句。“公司有规定,员工宿舍是统一安排的。你明天,
顺便把东西也搬过去吧。”“住在家里,来回上班,不方便。”这一次,
乔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她捏着拳头,死死地瞪着我。我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“出去的时候,记得把门带上。”高跟鞋的声音,带着怒气,咯噔咯噔地消失在门口。
书房里,又恢复了安静。我端起她送来的那杯咖啡,闻了闻。速溶的。太廉价了。
我把它倒进了旁边的绿植盆里。然后,按下了内线电话。“Cynthia,
帮我煮一杯蓝山送进来。”想进我的公司?可以。就怕你,没那个本事待下去。
4乔莉最终还是去“岑选优品”报道了。并且,不情不愿地从别墅搬去了员工宿舍。
一个三十平米的单身公寓。她大概以为这只是我给她的一个下马威,
只要她在直播间做出点成绩,很快就能调回总部。她太天真了。“岑选优品”的负责人,
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助理,Cynthia。我只对Cynthia交代了一句话。
“按规矩办事。”于是,乔莉的直播生涯,开始了。没有助理,没有专门的运营团队。选品,
写脚本,布景,打光,所有事都得她自己来。每天要播满八个小时,嗓子都快喊哑了。
就这样,业绩还是一塌糊涂。她以前在小平台当网红,靠的是撒娇卖萌,粉丝刷点小礼物。
现在卖的是公司的产品,讲究的是专业和话术。她那点本事,根本不够看。
她开始频繁地跟裴宽抱怨,哭诉。裴宽也来找过我几次。“蔚蔚,乔莉她毕竟不是做这个的,
你看,能不能给她换个轻松点的岗位?”“蔚蔚,她一个女孩子,住宿舍太辛苦了,
还是让她搬回来住吧,也能照顾念念。”我每次都回答得滴水不漏。“阿宽,
新人都是这样的,熬过去就好了。总不能因为她是我们‘自己人’就搞特殊吧?
对别的员工不公平。”“念念有张嫂照顾,我很放心。乔莉也需要有自己的事业,
女人不能总依靠男人,你说是吗?”裴宽被我堵得哑口无言。他觉得我说得对,
但又觉得哪里不对。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去安抚乔莉。乔莉在公司受了气,
就把心思都花在了儿子裴念身上。她开始拼命给裴念买东西。名牌衣服,**版球鞋,
最新款的玩具。她想用这种方式,证明她这个当妈的,有能力给儿子最好的。也想通过儿子,
来彰显自己的价值。她还频繁地带着裴念,出入各种高档场所。去私人会所的儿童乐园,
去昂贵的亲子餐厅。然后拍照,发朋友圈。配的文字都是:“宝贝今天玩得好开心,
妈妈再辛苦也值得。”“只要我的念念能开心,妈妈什么都愿意。
”她努力地在塑造一个“为子则刚”的慈母人设。仿佛她受的那些“委屈”,都是为了儿子。
这天,她又带着裴念出去吃饭。回来的时候,裴念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乐高盒子,
是最新款的星际战舰模型。我记得,那个模型,售价要五位数。以乔莉现在的收入,
根本负担不起。刷的,肯定是裴宽给她的卡。“念念,喜欢吗?”乔莉蹲在玄关,
帮儿子换鞋,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。“喜欢!谢谢妈妈!”裴念抱着盒子,
开心得小脸通红。“喜欢就好。”乔莉站起身,看到我正从楼上下来,她故意扬了扬下巴。
“姐姐,你回来了。我带念念去吃了日料,还给他买了最新的乐高。”“男孩子嘛,
就该富养。眼界开阔了,以后才能有大出息。”她说这话的时候,眼神里带着挑衅。
像是在说,你看,就算你不待见我,阿宽的心还是向着我的。他愿意为我和儿子花钱。
你这个正妻,又能怎么样?我走到裴念面前,看了看那个巨大的盒子。“这么大的模型,
拼起来可不容易。”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裴念的眼睛亮了亮,但又怯生生看了他妈妈一眼。
乔莉立刻说:“不用麻烦姐姐了,我会陪着念念拼的。
”她把这当成是拉近母子关系的好机会。我点点头,没再说什么。“也好。”那天晚上,
我听见乔莉的房间里,传来她不耐烦的训斥声。“你怎么这么笨!这个地方不对!”“哎呀,
跟你说了不是这样!”“烦死了!不拼了!”然后是裴念小声的哭泣。第二天,
我下楼的时候,看到那个拼了一半的星际战舰,被扔在客厅的角落里。
裴念一个人坐在地毯上,默默地玩着几块散落的零件。脸上,还有没干的泪痕。我走过去,
在他身边坐下。“怎么不拼了?”他抬起头,看到是我,抿了抿嘴。
“妈妈……妈妈说我太笨了。”我拿起说明书,看了看。确实很复杂。
对于一个六岁的孩子来说,太难了。对于一个只想着用它来炫耀、毫无耐心的成年人来说,
也一样。“想不想把它拼完?”我问他。他用力地点了点头。“想。”“好。”我说,
“我们一起。”“不过,我们得先定个规矩。从今天开始,每天只拼一小部分,比如,
今天拼完这个机翼。”“每天进步一点点,不着急。好不好?”他的眼睛里,重新燃起了光。
“好!”那个下午,阳光很好。我和裴念,一大一小,两个人,并排坐在地毯上。
我教他怎么看图纸,怎么找到对应的零件。他很聪明,学得很快。偶尔犯了错,
我会告诉他没关系,拆掉重来就好。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只有塑料零件轻轻的碰撞声。
当我们终于拼好一个完整的机翼时,他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。他举着那个机翼,跑到我面前,
满脸都是骄傲和喜悦。“阿姨!你看!我拼好了!”那一刻,他的眼睛里,亮得像有星星。
我笑了。“是啊,你真棒。”乔莉。你以为,爱,是用钱就能堆出来的吗?你以为,
母亲这个词,是发几条朋友圈就能扮演好的吗?你用来炫耀的工具,却成了,
拉近我和这个孩子关系的桥梁。你永远都不会懂。真正的征服,从来都不是靠声音大。
而是靠,润物细无声。5星际战舰模型,我们花了半个月才拼完。
当最后一个零件扣上的时候,裴念抱着那个巨大的模型,在客厅里跑了好几圈。
他现在不怕我了。见到我,会主动跑过来,甜甜地叫一声“蔚阿姨”。甚至有一次,
他把自己最喜欢的奥特曼卡片,送给了我一张。乔莉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她在公司的业绩,
一塌糊涂。想靠儿子巩固地位,结果儿子反倒跟我越来越亲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。
一个女人在绝望的时候,往往会做出最愚蠢的事情。她开始在裴宽面前,变本加厉地挑拨。
“阿宽,我怎么觉得,姐姐她……好像不太喜欢我。”“她把我安排到直播公司,
是不是就是想把我赶走?”“还有念念,她对念念那么好,
是不是……想把念念从我身边抢走?我好怕……”裴宽的耳根子软。乔莉梨花带雨地一哭,
他就心疼了。他开始觉得,我是不是真的做得有点过分了。于是,他再一次找到了我。
这一次,他的态度,比之前强硬了许多。“蔚蔚,乔莉的工作,必须调动一下。宣传部不行,
行政部总行了吧?清闲一点,她也有时间多陪陪念念。”“还有,她得搬回来住。
她是念念的亲妈,哪有让亲妈跟儿子分开住的道理?”我正在看一份财报,闻言,抬起头。
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她的意思?”“是我的意思!”裴宽的音量提高了一些。“蔚蔚,
我知道我亏欠你。但是乔莉她毕竟给我生了儿子,我不能对她们母子太苛刻!
”“你已经拥有这么多了,分一点点出来,给她们母子,不行吗?”我看着他。
看着这个名义上我的丈夫。他穿着我给他买的顶级定制西装,手腕上戴着我送他的百达翡丽。
住在我买的别墅里,开着我名下的跑车。现在,他却用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,
让我对他的情妇和私生子,“分一点点”出来。真是,可笑至极。“裴宽。”我放下财报,
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。“你是不是忘了,你现在拥有的一切,是谁给你的?
”裴宽的脸色一变。这是我第一次,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。他有些慌乱,
但很快又梗着脖子。“什么叫你给我的?我是公司的总经理,我为公司创造了多少价值!
这些都是我应得的!”“岑蔚,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就是看不起我!看不起我的出身!
”他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。自卑,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。无论我用多少名牌包装他,
都掩盖不住。“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出身。”我平静地说。“我看不起的,
是你既要又要的贪婪,和拎不清自己位置的愚蠢。”“你!”裴宽的脸涨成了猪肝色。
“岑蔚!你别太过分!”“我告诉你,念念是我的儿子,他就有继承权!
是裴家的合法继承人!”“裴家?”我轻笑了一声。“裴宽,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。
”“这家公司,不姓裴,姓岑。”“你所谓的‘裴家’,除了郊区那栋你父母住的老房子,
还有什么?”“你这个总经理的职位,你名下所有的股份,你现在拥有的一切,
都源于一份协议。”“一份,你和我签的,婚前协议。”裴宽的瞳孔,猛地收缩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