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辞这句“陪葬”,喊得震天响。
长公主手中的茶盏重重搁在桌上,发出“哐”的一声脆响。
“谢辞,你好大的官威。”
“在此时花宴上,当着本宫的面,你要谁给你这没名没分的表妹陪葬?”
谢辞身形一僵,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。
他怀里的苏鸢还在装死,睫毛颤得像狂风中的落叶。
“殿下恕罪,臣……臣只是关心则乱。”
谢辞咬着牙,眼神依旧像淬了毒一样盯着我。
“沈知意心肠歹毒,明知鸢儿体弱,还故意以琴音激她,若鸢儿有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我轻笑一声,打断了他的深情告白。
“谢大人既然说表妹病入膏肓,正好,今日太医院院首张大人也在席间。”
我不疾不徐地看向坐在角落的一位老者。
“张大人,不如您劳驾,给这位‘娇弱’的苏姑娘瞧瞧?”
张院首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,闻言立刻起身。
谢辞脸色微变,下意识想阻拦:“不必了,鸢儿这是旧疾,回去吃几贴药就好……”
“谢大人在怕什么?”
我逼近一步,目光如炬。
“是怕苏姑娘的病治不好,还是怕治好了,就露馅了?”
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。
长公主冷冷开口:“张大人,去看看。”
谢辞不敢违抗,只能硬着头皮松开手。
苏鸢躺在软塌上,脸色惨白,这次是被吓的。
张院首两指搭上她的手腕,眉头紧锁,又舒展,最后变成了古怪。
全场屏息以待。
谢辞紧张得手心冒汗:“张大人,鸢儿她……是不是伤了心脉?”
张院首收回手,胡子抖了抖,看向谢辞的眼神充满了一言难尽。
“谢大人,这位姑娘身体康健,气血旺盛,壮实得能打死一头牛。”
“至于为何昏厥……”
张院首顿了顿,从苏鸢袖口里摸出一个空了的小瓷瓶。
“是闻了这‘软筋散’,故意装出来的脉象虚弱,只是药量没把控好,把自己熏晕了。”
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谢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,精彩纷呈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鸢:“鸢儿,你……”
苏鸢悠悠转醒,正对上谢辞怀疑的目光,还没来得及演戏,就听见周围的嘲笑声。
“原来是个装病的戏精啊!”
“亏谢状元还把她当个宝,原来是被当猴耍了。”
我走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如遭雷击的男女。
“谢辞,这就是你口中受不得半点**、需要暖玉养着的表妹?”
“你为了这么个满嘴谎言的女人,退了沈家的婚,还得罪了长公主。”
我伸出手,一把扯下苏鸢脖子上那块暖玉。
苏鸢尖叫一声想要抢夺:“那是我的!”
我反手一巴掌,狠狠扇在她脸上。
“啪!”
苏鸢被打懵了,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这一巴掌,是教你什么叫物归原主。”
我用手帕细细擦拭着暖玉,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
“谢辞,看来你的眼,确实该捐了。”
谢辞站在原地,浑身颤抖,看着苏鸢的眼神一次有了裂痕。
他引以为傲的深情,此刻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话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