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介:但想让我死在路上的人,得先掂量掂量,自己头上的乌纱帽,够不够硬。车轮子陷进泥里,发出咯吱一声,停了。外面有人喊:“到了!滚下来!”声音又粗又糙,带着一股不耐烦的恶意。我弟弟裴锦的手瞬间握紧了腰间的短刀。我伸手,轻轻按住他的手背。他的手背绷得像块石头。“姐。”他压着嗓子喊我,眼睛里全是火。我摇摇头。车...
张驿丞的效率高得惊人。
不到一刻钟,两个驿卒就抬着一桶热水进来。
后面还跟着两个妇人,抱着崭新的被褥和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。
发霉的稻草被清走了,换上了干净的干草。
床板也被擦得干干净净。
之前那个又湿又冷的房间,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。
我娘的咳嗽声,都小了许多。
裴锦看着这一切,眼神复杂。
他看看我……
张驿丞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他盯着我,像是在看一个什么怪物。
“你个小丫头片子,懂什么《大周驿递条例》?”
他显然不信。
也对。
一个养在深闺的尚书**,怎么会知道这些。
我没理会他的质疑。
我自顾自地说下去,声音不大,但足够清晰。
“我记得条例里写得很清楚。”
“凡流放罪囚,途经驿站,应……
我爹,前户部尚书,倒了。
一夜之间,云端跌入泥潭,全家被押解流放三千里。
路上,所有人都想来踩一脚。
破旧的驿站里,驿丞把一盆馊饭甩在我们面前,那眼神,像看几条等死的狗。
我弟弟气得拔刀,我娘哭得晕厥。
我没动。
我只是慢悠悠地问了他一句,兵部职方清吏司的主事郎中,如今换人了没。
他脸上的得意,一寸寸裂开。……
裴锦的眼神黯淡了下去。
“那我们……”
“所以,我们只能靠自己。”
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。
“小锦,你要记住。”
“别人给的,随时都可能被收回去。”
“只有自己手里的,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。”
“权力,财富,地位,都是过眼云烟。只有脑子里的东西,谁也抢不走。”
这一夜,我睡得很安稳。
我知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