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笙笙喉间发苦。
就听窗外丫鬟的声音有意无意传来。
“还是余姑娘命好,我刚去瞧了眼王爷给她准备的院子,那规格半点不比正妻差,这要是哪日有了孩子,顶了里头那位也不稀奇。”
“我还听说王爷日日都会去见余姑娘,一陪就是大半日,昨日还打了一对上好的白玉镯哄人,那样子,哪像是不喜欢……”
最后那句鹿笙笙没听完,就被一声惊呼替代。
没多久,房门被推开来。
傅凛辞一身白衣盛雪,丝毫没察觉她泛红的眼,将一对耳坠摊在她跟前。
“笙笙偏爱白玉,此玉实在难得,只可惜我寻了数月也只得这小小一块勉强打了对耳坠,笙笙瞧瞧可喜欢?”
他眸中盛着期待,一双眼中满是她。
如果不是一早得知他赠了余媚雪一对上好的白玉镯。
鹿笙笙想,她会高兴的。
可如今,看着他隐在衣襟下猩红的吻痕。
鹿笙笙喉头发涩,抬手替他理了理衣襟:“你说,若是当年我们不曾成婚……”
“胡说什么?”
傅凛辞皱眉将人搂进怀里。
“笙笙还要我说多少次?我爱你,没了你我会疯,我知你失去爹娘没有安全感,所以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有底气。”
所以,他所谓的底气,便是这脖子上数不尽的红痕?
鹿笙笙仰头忍着泪。
沉默的间隙,房门又一次被敲响。
傅凛辞的下属面色凝重。
“王爷!属下有急事要禀。”
“嚷什么?惊了王妃本王要你好看!”
傅凛辞嘴上说着训斥的话,可眼中却满是忧色。
这么些年,他在京中早就站稳脚步。
能让他如此惊慌的,想来也只有余媚雪。
鹿笙笙知她留不住人,只是笑笑。
“你去吧,只是阿辞失约在前,也别忘了补上一锭金。”
傅凛辞难得柔了眉眼,宠溺的掐住她的脸。
“你啊,就爱耍性子,不过给你的,别说一锭金,便是百锭千锭,我也甘之如饴。”
这话,是他当初自己的承诺。
失信一回,便赔她一锭金。
她当时还笑说如果收满十锭,那定是他辜负她多次,到那时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他。
她从未想过,会一语成谶。
傅凛辞毫不在意让人取了一锭金来。
走之前,他还不舍的将她搂进怀里:“真想早日解甲归田,然后一辈子和你在一起。”
鹿笙笙眼睛酸的发胀。
算上之前收到的,她只差六锭。
所以傅凛辞,我和你,再没有一辈子。
凑满那日,便是我与你此生不复相见之时。
京中大雪一连落了数日。
再见到傅凛辞,已是第二日午后。
只是在他之前,却先来了个说客——
“余姑娘是个苦命人,出去一趟回来家中产业被架空也没了去处,笙笙你往日不是总说关在这后院无趣?不若将她接来府上,王府还能博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