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女友陈曦死在了学校的标本室里，全身泡在福尔马林里，像个白色的充气娃娃。

警察判定是抑郁症自杀。放屁。就在刚才，我的手机亮了。

死去的陈曦给我发了一条微信：「救我，水里好冷。」我看了一眼还在那装哭的现任男友，

嘴角抽了一下。游戏开始了。1医务室的消毒水味儿真的很冲。我站在警戒线外，

嘴里嚼着槟榔，腮帮子发酸。前面那帮警察正围着生物实验室的大玻璃罐子拍照，

闪光灯咔嚓咔嚓的，闪得我心烦。罐子里飘着的，是陈曦。我都说了，别穿那件红裙子，

泡久了掉色，跟特么染缸似的。「张扬，你别在这杵着，回宿舍去。」

导员老王满头大汗地过来赶人，啤酒肚一颤一颤的。「老师，我看一眼前女友，犯法啊？」

我吐掉槟榔渣，眼皮都没抬。老王刚想骂人，旁边走过来一个人。林瑶。

我们要学的全能女神，也是出了名的高冷冰山。她手里拿着两杯热美式，递给老王一杯，

另一杯自己拿着。她今天穿了件修身的白衬衫，下身是一步裙。

刚才她弯腰去捡地上的警戒带时，那包臀裙紧紧裹出的挺翘弧度，

让我这个刚死前女友的人都忍不住愣了一下神。真绝。也就是这一秒，

我脑子里的恐惧散了不少。老色胚的本能果然能治愈一切。「张扬同学，节哀。」

林瑶转过头，声音冷得像冰块撞击玻璃杯。但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探究。

甚至还有点……幸灾乐祸？「节什么哀，分都分了。」我插着兜，装作漫不经心。这时候，

两个警察抬着担架出来了。白布盖着，隐约能看出人形。人群里一阵骚动，

几个胆小的女生尖叫起来，那个谁，陈曦的现任男友李凯，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。「小曦啊！

你怎么就想不开啊！」哭得真惨。鼻涕泡都出来了。但我看着他那双新买的AJ倒钩，

干干净净，一点泥都没沾。昨晚刚下过雨，生物楼后面全是泥地。他是飞过来的？

我看了一眼手机。昨晚凌晨3点05分。陈曦给我发了一张照片。是验孕棒。两条杠。

配文：「张扬，我知道这事儿很烂，但我只能找你了。」我没回。以为她是来找接盘侠的。

结果今天早上，人就没了。警察说是自杀，因为她留了遗书，说压力大，怀孕了没脸见人。

但我知道不是。因为就在刚才，警察把尸体抬走的一瞬间。我手机震了一下。

「位置共享已结束。」**。我死死盯着屏幕。那个位置共享，是我昨晚为了敷衍她没关的。

从昨晚3点到现在，她的手机一直在这个楼里没动过。但问题是。刚才位置显示的红点，

在移动。而且是在距离实验室两公里外的——男生宿舍。尸体在警车上。手机在男生宿舍。

这特么是自杀？2回宿舍的路上，我觉得背后的汗毛都是竖着的。天很阴，

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。路上全是讨论这事儿的学生。「听说是一尸两命啊，太惨了。」

「那个李凯哭得我都心碎了，真是好男人。」「好个屁，听说陈曦怀的不是他的种。」

我听得想笑。这帮人不去写小说真是屈才。推开宿舍门，一股浓重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

我那个富二代室友赵强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，耳机挂在脖子上。看见我进来，他手抖了一下，

鼠标差点飞出去。「扬……扬哥，回来了？」他眼神飘忽，不敢看我。

平时这货见了我都要喊一声「义父」让我带饭，今天这么客气？「嗯，陈曦死了。」

我把包往床上一扔，拉开椅子坐下。赵强咽了口唾沫：「听……听说了。自杀嘛，

现在的女生心理承受能力太差。」「是吗？」我盯着他的眼睛，

突然笑了一下：「但我怎么听说，她是被人推进池子里的？」「咣当！」

赵强手边的可乐罐倒了，黑褐色的液体流了一桌子。「我……我不清楚，我昨晚在网吧通宵。

」他手忙脚乱地拿纸擦，脸白得像刚刷了漆。撒谎。这孙子昨晚肯定没在网吧。

因为我昨晚去网吧**的时候，特意看了他的机位，空的。而且。我眼尖地发现，

他的垃圾桶里，有一团烧焦的黑东西。看材质，像是某种橡胶手套。

就是生物实验室专用的那种防腐手套。「你怎么了？这么紧张干嘛？」我明知故问。

「没……没事，被吓到了。」赵强把垃圾桶往桌子底下踢了踢。就在这时，我手机又震了。

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。没有文字。只有一张手机截图。图片里是昨晚的监控画面。

虽然很模糊，但我还是认出来了。画面里有两个人。一个是陈曦。另一个，

穿着一件极其显眼的**版卫衣。背后的Logo是个巨大的骷髅头。我抬头看了一眼阳台。

那件一模一样的骷髅头卫衣，正挂在赵强的衣架上，滴着水。刚洗的。但我没声张，

只是默默把那张截图保存到了云端加密相柜。这事儿，越来越有意思了。发短信的人是谁？

他想干嘛？3晚上十点。赵强说去酒吧喝酒压压惊，溜了。宿舍就剩我一个。我反锁门，

打开电脑，插上那个自制的信号接收器。我是学医的，但我主业其实是搞技术的。

这种破解局域网的小把戏，对我来说跟喝水一样简单。我连上了学校的监控室内网。

昨晚3点到4点的监控，全部缺失。被人删了。但我知道，数据只要没被物理覆盖，

就能恢复。就在我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的时候，宿舍门被敲响了。「笃、笃、笃。」

很有节奏的三声。我合上电脑，光着膀子去开门。「谁啊？」门一开，我愣了。是林瑶。

她换了一身衣服，黑色的吊带裙，外面披着件牛仔外套。走廊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脸上，

美得有点妖气。「不请我进去？」她挑了挑眉。「大姐，这是男生宿舍，我有脚气，味儿大。

」我想关门。一只**的手直接撑在了门框上。「陈曦的手机，在你这儿吧？」她一句话，

让我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。「我不懂你在说什么。」「别装了。」林瑶推开我，

自顾自地走进宿舍，拉开我的椅子坐下。那双修长的腿叠在一起，晃得人眼晕。

「昨晚我也在实验楼。」她语出惊人。我关上门，眼神冷了下来：「你去干嘛？」「偷试卷。

」她回答得理直气壮，「下周考病理学，我没复习。」「呵，好理由。堂堂系花还要偷试卷？

」「这不是重点。」林瑶拿出一根女士香烟，点燃，吸了一口，吐出一个烟圈。「重点是，

我看见赵强了。」我心里咯噔一下。「他还看见我了。」林瑶弹了弹烟灰，「所以，

如果我不找你合作，下一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，可能就是我。」我盯着她看了足足十秒。

这女人，不简单。「你想怎么合作？」「我知道陈曦怀孕的事。」

林瑶从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，「这是她在校医院的化验单，被我截下来了。」

我接过来看了一眼。孕周：6周。算算时间，那时候她刚跟李凯在一起。但李凯那方面不行，

这是全系都知道的笑话。「孩子是谁的？」我问。林瑶凑近我，

身上那股冷冽的香水味直往我鼻子里钻。「你猜猜，谁有本事让导员老王把这件事压下来？」

我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。还没等我说话，林瑶的手指在我胸口划了一下。「今晚十二点，

再去一趟生物实验室。敢吗？」她眼神挑衅，带着点疯狂。「妈的，去就去。」我骂了一句，

感觉喉咙有点干。这女人是个疯子。但我喜欢。4深夜的生物楼，阴气森森。

走廊里的感应灯坏了一半，一闪一闪的，跟鬼片现场没区别。我和林瑶猫着腰，

躲开了保安大爷的手电筒，溜进了三楼。「一定要去解剖室？」我压低声音。「证据在那。」

林瑶走在前面，高跟鞋早就脱了拎在手里，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。这操作，够野。

到了302室门口。警戒条还贴着。我掏出一根细铁丝，在那把老式锁眼儿里捣鼓了几下。

「咔哒。」开了。屋里一股刺鼻的福尔马林味儿，混合着还没散去的血腥气。

那个空荡荡的大罐子还在那摆着。我想起陈曦早上飘在里面的样子，心里一阵发毛。

「找什么？」我问。「陈曦的手机。」林瑶打开手机手电筒，光柱在杂乱的桌面上扫过，

「警察没找到她的手机，因为她藏起来了。」「藏哪了？」「那个骷髅标本的头骨里。」

林瑶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具骨架。**。这娘们儿怎么什么都知道？「你怎么知道的？」

我警惕地看着她。「她告诉我的。」「谁？陈曦？」我头皮都要炸了，「她不是死了吗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