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。沈艺书把帆布包顶在头上,怀里的文件袋紧紧贴在胸前。
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进衣领,单薄的白色衬衫已经湿透,贴在背上像一层冰凉的皮肤。
她小跑着穿过马路,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洗得发白的牛仔裤。
"就快到了..."她低头看了眼腕表,晚上十点二十,距离母亲交代的时间,
还有四十分钟。这些从律师事务所取来的文件,
关系到母亲能否拿到拖欠三年的保姆工伤赔偿。一道刺眼的车灯突然撕裂雨幕。
沈艺书还来不及反应,震耳的引擎咆哮声就逼近耳边。
一辆暗红色跑车以至少八十码的速度冲过积水区,肮脏的泥浪轰然炸开,
像一记耳光般拍在她身上。"啊!"文件袋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,
重重摔在水洼里。沈艺书踉跄后退两步,手掌撑住湿滑的地面才没摔倒。
她呆滞地看着散落的纸张在积水中迅速晕开墨迹,那些法律条文和医疗证明正在被雨水吞噬。
跑车在前方二十米处急刹停下,倒车灯亮起刺目的红光。车窗降下,
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侧脸。男人没转头,只是从窗缝递出几张钞票:"新衣服费。
"沈艺书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。她弯腰捡起一张浸透的医疗单,
上面"粉碎性骨折"的诊断字样正在模糊。她走到车前,雨水顺着下巴滴在引擎盖上。
"你超速了。"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静,"这里是住宅区,限速30。"男人终于转过头。
路灯在他高耸的眉骨下投出阴影,那双眼睛在暗处亮得惊人,像是某种夜行动物。
他上下打量她,目光在她磨边的牛仔裤脚停留了一秒。"知道挡鹿家的车要付出什么代价吗?
"他声音很轻,却让雨声都静止了一瞬。沈艺书抹了把脸上的泥水:"知道,
会被没教养的富二代溅一身脏水。"男人瞳孔骤缩。他推开车门,锃亮的牛津鞋踩进积水里。
身高差让沈艺书不得不仰头看他。雨水顺着他的定制西装往下流,却奇异地不显狼狈,
反而像某种时尚大片里的造型。"再说一遍?"他逼近一步,
古龙水混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。沈艺书后退时踩到一份文件,
纸张撕裂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颤。她弯腰捡起沾满泥渍的伤残鉴定书,
举到他眼前:"这是我妈妈为你家擦了二十年地板换来的工伤证明,现在它成了废纸。
"男人皱眉扫过文件,突然抽走她手里湿透的纸张。沈艺书下意识去抢,他却已经打开钱包,
抽出一叠百元大钞夹在文件里。"够买你闭嘴了。"他将钞票和废纸一起拍在她胸前。
钞票散落在积水里,有几张被雨水冲到她脚边,沈艺书看着漂浮的纸币,突然笑了。
她蹲下身,一张一张捡起来,水珠从她颤抖的睫毛上坠落。"鹿少爷是吧?"她站起身,
将湿透的钞票捋平,"我妈妈教过我,人穷不能志短。"说完突然扬手,
钞票像雪片般甩在他脸上。有一张纸币粘在了他的颧骨上,滑稽地晃了晃才飘落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雨声、远处的车鸣、便利店门口的音乐,所有声音都退得很远。
沈艺书看着男人眼中腾起的怒火,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恐惧。但她挺直了背,
把剩下的文件残骸抱在胸前。男人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,
忽然扯出一个冷笑:"你叫什么名字?""沈艺书。"她转身走进雨里,
"锦绣花园3栋保姆的女儿,随时恭候鹿少爷的报复。"她走出十几步远,
才听见跑车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。车灯从她身侧掠过时,
有样东西从车窗飞出来砸在她脚边——是她的员工通行证,
照片上的自己正在雨水中对她微笑。沈艺书弯腰捡起通行证时,
发现地上还有一张没被捡起的钞票。她正要随手扔掉,
突然注意到钞票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:"慈爱医院住院部7楼23床手术费押金"。
暴雨中,跑车的尾灯已经消失在拐角。沈艺书攥着这张被雨水泡软的钞票,突然意识到,
这可能不是一场偶然的相遇。阳光刺眼。沈艺书站在周家别墅门前,手指死死攥着包带。
昨晚的暴雨已经停了,但她的衣服还没干透,牛仔裤紧绷绷地贴在腿上,
发梢还带着潮湿的水汽。她深吸一口气,按响了门铃。开门的是鹿家的管家,
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,眉头微皱。"你是沈姨的女儿?""是。"沈艺书点头,
"鹿先生让我今天来报到。"管家侧身让她进来,语气平淡:"鹿总在书房等你。
"她跟着管家穿过宽敞的客厅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。鹿家的别墅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,
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,墙上挂着的油画里,
某个鹿家先祖正用冷漠的眼神俯视着她。书房门半掩着,她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争吵声。
"爸,你疯了吗?让一个保姆的女儿当我的助理?"鹿政予的声音比昨晚更冷,
像刀刃刮过冰面。"她金融系毕业,成绩优异,比你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助理强多了。
"鹿父的声音不容置疑。"我不需要!""那你下个月就去南非分公司。"沉默。
沈艺书站在门外,掌心全是汗。她知道自己不该偷听,可双脚像是生了根,动弹不得。
"……行。"鹿政予的声音终于响起,带着压抑的怒意,"那就让她试试,
看看她能坚持几天。"门突然被拉开。沈艺书猝不及防,差点撞进鹿政予怀里。
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,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。"偷听?"他冷笑,
"真是好习惯。"她咬紧牙关,没说话。鹿父从书桌后站起身,
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:"小艺,从今天起,你就是政予的私人助理,
负责他的行程安排、文件处理,以及……""24小时待命。"鹿政予打断他,
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。"包括半夜三点买咖啡,或者凌晨五点送干洗的衣服。
"沈艺书抬头看他,声音很轻:"鹿先生,我是来工作的,不是来当佣人的。
"鹿政予眯起眼,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:"有区别吗?"鹿父皱眉:"鹿政予!
""合同在这里。"鹿政予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件,丢到她面前,"签了它,或者现在滚出去。
"沈艺书低头翻看合同,越看心越沉。薪资比市场价低30%,
违约金却高得离谱;工作时间无限延长,甚至包括"必要时陪同出席社交场合"。她捏着笔,
指节发白。"怎么?不敢签?"鹿政予靠在桌边,语气轻佻,"昨晚不是挺硬气的吗?
"她抬头,直视他的眼睛:"我妈的手术费,你们会预付吗?"鹿父点头:"当然。
"鹿政予嗤笑一声:"果然是冲着钱来的。"沈艺书没理他,低头签下名字。
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,却像是某种宣战的开端。"欢迎入职,沈助理。
"鹿政予拿起合同,语气森冷,"希望你能撑过一周。"她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"我会的,鹿先生。"——这场战争,才刚刚开始。凌晨两点十七分,
鹿氏集团大楼的灯几乎全灭了。只有21层的总裁办公区还亮着一盏孤灯。
沈艺书揉了揉酸胀的眼睛,电脑屏幕的蓝光刺得她眼球发疼。
她已经在办公室待了整整十二个小时,核对鹿政予明天要用的并购案文件。准确地说,
是重新整理被故意打乱的并购案文件。"数据对不上……"她皱眉,指尖在键盘上敲击,
调出另一份报表对比。数字有微妙的出入,小数点后第三位的差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
但累积起来,却足以让整个项目的利润虚增近千万。有人做了假账。她屏住呼吸,
迅速截图保存证据。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——"还没走?
"鹿政予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西装外套搭在肩上,领带松散地挂着,像是刚结束一场酒局。
他的目光落在她电脑屏幕上,眼神骤然锐利。
沈艺书下意识合上笔记本:"文件已经整理好了。"他走近,身上带着淡淡的威士忌气息,
混合着冷冽的雪松香水,压迫感极强。"你在看什么?""只是核对数据。
"鹿政予冷笑一声,突然伸手掀开笔记本——屏幕还停留在她刚刚保存的截图页面。
空气凝固了。"谁让你查这个的?"他的声音很低,却像刀锋抵在喉咙上。
沈艺书抬头看他:"数据有问题,我只是——""你只是什么?"他猛地合上电脑,
"一个刚入职的助理,擅自翻看公司机密文件?""如果我不核对,
明天会议上出错的就是你!"她终于忍不住提高声音,"有人故意把文件顺序打乱,
还篡改了数据!"鹿政予盯着她,眼神晦暗不明。几秒后,
他突然笑了:"你知道上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去哪了吗?"沈艺书后背发凉。"南非分公司。
"他慢条斯理地说,"挖了三年矿。"她攥紧拳头:"那你要开除我吗?"鹿政予没回答,
只是伸手从她桌上抽走那份整理好的文件。翻了两页,突然皱眉:"你改了我的提案?
""原方案有漏洞,对方律师很容易抓住把柄。"她深吸一口气,"我调整了条款顺序,
在法律上更严谨。"他盯着她看了很久,久到她以为他要发火。最后,
他却只是把文件丢回桌上:"明天早上七点,我要咖啡和早餐。"说完,转身离开。
沈艺书愣在原地,直到听见电梯"叮"的一声,才长长呼出一口气。她疲惫地趴倒在桌上,
脸颊贴着冰凉的键盘。……逃过一劫?她闭上眼,意识逐渐模糊。朦胧中,
似乎有人轻轻叹了口气,随后,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披在了她肩上。
——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,和刚才一模一样。---次日清晨,沈艺书被刺眼的阳光惊醒。
她猛地坐直,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滑落在地。是鹿政予的。她怔怔地捡起来,
指尖触碰到内衬的刺绣标签——"LZY",他的姓名缩写。桌上放着一杯咖啡,
杯底压着一张字条:"九点会议室,别迟到。"字迹凌厉,像他本人一样傲慢。
沈艺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苦得她皱起脸。——没加糖,没加奶,纯粹的黑咖啡。
……故意的吧?她放下杯子,突然发现电脑旁多了一个U盘。插上电脑,
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,命名为:"小心林世诚。"——风暴,才刚刚开始。董事会会议室里,
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。投影屏上的数据报表被红色标记涂得刺眼,十几位高管面色铁青。
坐在首位的鹿政予指节敲击桌面,每一声都像丧钟。"所以,
没人能解释为什么并购估值虚高了12%?"死寂。沈艺书站在角落记录会议纪要,
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墨点。
她的目光扫过财务总监刘世坤——那个昨天"不小心"把文件顺序打乱的男人,
此刻正用纸巾不停擦汗。"鹿总,可能是第三方评估机构出了差错……""差错?
"鹿政予冷笑,"刘总监,你的意思是,公司花三百万请的顾问连小学数学都不会?
"会议室温度骤降。突然,
林世诚——那位永远笑眯眯的副总裁——慢悠悠开口:"我倒是听说,
原始数据被人动过手脚。"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沈艺书,"据说昨晚有人偷偷修改了文件?
"所有视线瞬间钉在她身上。沈艺书的脊背绷紧。
她终于明白那个U盘里"小心林世诚"的含义——这是个连环套。
鹿政予的眼神像淬了冰:"沈助理,你有什么要解释的?"钢笔啪地折断在她掌心。
"数据确实有问题。"她站起身,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,"但不是修改,而是修复。
"她掏出手机,投影仪同步播放出一段监控视频——凌晨的办公室,
刘世坤鬼鬼祟祟地篡改电脑文件。更致命的是,视频最后显示他接了个电话,
对方称呼他"林总"。会议室炸了。林世诚的笑容出现裂缝:"这视频明显是合成的!
一个小助理哪来的监控权限?""因为监控是我买的。"沈艺书点开付款记录,
"用我妈的手术押金。"死寂中,鹿政予突然笑了。"精彩。"他鼓着掌站起身,
走到沈艺书身边时,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:"你赌得很大。
"她没敢抬头看他染血般的眼底。---总裁办公室,古董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"**疯了?"鹿政予一把扯松领带,"林世诚是条毒蛇,他今天能让人改数据,
明天就敢在你的咖啡里下毒!"沈艺书蹲下去捡碎片:"视频我备份了七份。
""你以为我在担心证据?"他猛地拽她起来,瓷片从她指间簌簌掉落,
"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?多少人在等鹿家出丑闻?
"他的拇指擦过她掌心被瓷片划出的血痕,两人同时一颤。"我不需要你逞英雄。
"他声音突然低下来。窗外暴雨倾盆,一道闪电劈亮他凌厉的轮廓。
沈艺书突然发现他睫毛在抖——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,竟然在害怕。"鹿政予。
"她第一次直呼其名,"你付我工资,我解决问题,就这么简单。"他盯着她看了很久,
突然松开手,从抽屉甩出个文件夹。里面是慈爱医院的缴费单,
金额栏填着她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。"手术安排在下周一。"他背对着她整理袖扣,"现在,
滚出去。"沈艺书眼眶发烫。她转身时,听见他冷硬的声音追上来:"明天陪我去酒会,
穿得像个人样。"门关上的瞬间,鹿政予一拳砸在墙上。他掏出震动的手机,
屏幕上跳着母亲的信息:【听说你今天为了个小助理大动干戈?】窗外又一道闪电,
照亮他嘴角森冷的笑。黑色迈巴赫停在丽思卡尔顿门前,沈艺书的手指死死攥着裙摆。
鹿政予瞥了她一眼:"再用力点,这件裙子就能提前退休了。"她猛地松开手,
丝绸礼服上已经留下几道皱痕。这是鹿家派造型师硬塞给她的——香槟色鱼尾裙,
后背镂空的设计让她浑身不自在。"我没参加过这种场合。"她低声说。"看出来了。
"鹿政予整了整袖扣,"等会儿跟紧我,别乱说话。"车门被侍者拉开,
闪光灯瞬间淹没了他们。鹿政予面无表情地迈出车,转身向她伸出手。沈艺书犹豫了一秒,
将指尖轻轻搭上去——他的手掌干燥温热,与她想象中养尊处优的触感不同,
虎口处有一层薄茧。像是常年握笔,或者握枪留下的痕迹。"鹿总!这位是?
"记者蜂拥而上。"我的助理。"鹿政予将她往身后带了带,
这个保护性的动作引来更多闪光灯。踏进宴会厅的刹那,
沈艺书被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眯起眼。香槟塔在中央喷泉边闪烁,
小提琴声像丝绸般滑过耳畔,空气里浮动着名贵香水与权力的味道。"政予!
"一位穿深蓝西装的男人迎面走来,"听说你今天在董事会上演了场好戏?
"鹿政予嘴角微勾:"林副总消息真灵通。"林世诚儿子林白的目光转向沈艺书,
笑意不达眼底:"这位就是那位'英勇'的小助理?"她刚要开口,
鹿政予已经侧身挡在她前面:"失陪,我带她去见几个人。"他带着她穿梭在宾客间,
低声警告:"离林世诚以及他儿子远点,他比蛇还毒。""你怕他?""我怕你死得太快。
"鹿政予冷笑,却在她差点被侍者撞到时,迅速揽住她的腰。
这个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两人同时僵住。沈艺书闻到他领口淡淡的雪松香,
混合着威士忌的醇烈,像一场小型雪崩撞进她的感官。"鹿少爷终于舍得带女伴了?
"娇媚的女声**来。三位名媛像花瓣般围住他们,
为首的红裙女子上下打量沈艺书:"这位是...新来的秘书?"空气瞬间结冰。
鹿政予刚要开口,苏小满已经微笑:"我是鹿总的战略助理,负责并购案尽调。
"她从手包里抽出名片,"需要我解释'战略助理'和'秘书'的区别吗?
"红裙女子的笑容僵在脸上。鹿政予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
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塞进沈艺书手里:"喝点东西。"她抿了一口,
差点呛到——这根本不是香槟,是纯麦威士忌。"你故意的!"她瞪他。
他唇角微扬:"现在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。"话音刚落,变故陡生。
红裙女子"不小心"撞到侍者,整杯红酒泼向沈艺书前襟。"哎呀,
真抱歉~"时间仿佛静止。沈艺书看着香槟色礼服上蔓延的暗红污渍,
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笑。然后,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突然罩在她肩上。
鹿政予当众脱下西装裹住她,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系好纽扣。他的声音不大,
却让全场安静:"李**眼睛不好使的话,我不介意帮你预约眼科医生。
"红裙女子脸色煞白。"走了。"他揽住沈艺书往外走,在众目睽睽下提前离场。
---回程车里,鹿政予松了领带,突然笑出声。"你笑什么?"沈艺书裹紧他的西装,
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。"你刚才怼人的样子,"他单手转动方向盘,"像只炸毛的猫。
"夜风吹散她颊边的碎发。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别的什么,她脱口而出:"为什么要帮我?
"车速突然减缓。鹿政予的侧脸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:"因为你是我的所有物。"他顿了顿,
"只有我能欺负。"这句话本该令人反感,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。车停在鹿宅门口时,
他已经醉得厉害——原来整晚他喝的"香槟"都是烈酒。沈艺书架着他跌跌撞撞进客厅,
被他带着一起摔进沙发。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:"知道吗...你很像她...""像谁?
""我十岁那年...救我出来的那个女孩..."他的声音渐弱,
"也是这么...凶..."她僵在原地。这是鹿政予第一次透露童年被绑架的往事。
等确认他睡熟后,沈艺书轻手轻脚去书房找解酒药。拉开抽屉的瞬间,
她呼吸一滞——在一堆重要文件里,静静躺着一枚发卡。她的发卡。上周开会时弄丢的那只。
窗外,月光照亮她突然发烫的脸。鹿氏集团地下车库的灯突然熄灭时,
沈艺书正蹲在副驾驶旁捡掉落的文件。黑暗像一桶冰水当头浇下。"电路故障?
"她摸索着掏出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,余光瞥见轮胎旁的反光——一双运动鞋。
鞋尖正缓缓向她移动。沈艺书浑身血液凝固。她假装没发现,继续低头捡文件,
右手却悄悄摸向包里的小型防狼喷雾。这是母亲在她入职第一天塞给她的,没想到真会用上。
脚步声在距离两米处停下。"鹿总的车钥匙交出来。"男人的声音带着痰音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