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帝御天龙

佛帝御天龙

主角:吐蕃萧峰
作者:鸡蛋羹还好

佛帝御天龙第3章

更新时间:2025-09-06

铁壁关大捷的余威尚未散尽,大理的兵锋便已如燎原之火,乘胜西进!收复剑川只是开始,失去主心骨噶尔·东赞的吐蕃各部,面对挟大胜之威、兵精将猛、且拥有“剑神”统帅的大理军,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。一座座曾经被吐蕃占据的城池、要塞、草场,如同熟透的果实般接连被收复。

大军推进的速度快得惊人。我并未因初战告捷而骄矜。深知吐蕃根基深厚,其精神信仰的核心,便在那座矗立于红山之巅、俯瞰整个逻些城(**)的巍峨宫殿——布达拉宫。唯有彻底摧毁其信仰的脊梁,才能真正瓦解吐蕃的抵抗意志,将其纳入大理版图。

两年时光,在战马的嘶鸣、刀剑的铿锵与佛号梵唱的交织中倏忽而过。

当我亲率大理精锐抵达逻些城下时,这座高原圣城已近乎不设防。象征吐蕃王权的布达拉宫,并未如想象中那般做困兽之斗。宫门大开,没有披坚执锐的武士,只有数百名身着绛红僧袍的喇嘛,静静地伫立在通往宫殿的漫长石阶两侧。他们或垂首低眉,或手持转经筒默诵经文,神情肃穆中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。

为首三位老僧,身披象征最高地位的明黄色袈裟,手持金刚杵,面容枯槁而庄严,眼神深邃如高原的湖泊,平静地注视着策马而来的我。

“阿弥陀佛。”中间那位面容最为苍老、眼神却最为清澈的喇嘛上前一步,声音洪亮而平和,穿透了高原稀薄而凛冽的空气,清晰地传遍整个宫前广场:“段氏世子,身负佛陀神通,却行修罗杀伐。铁蹄所至,生灵涂炭。我吐蕃国祚倾颓,无力抗拒天威。然,佛门清净地,非是修罗场。世子若执意以刀兵加诸佛殿,便请踏过老衲等数百僧众的尸骨吧。”

他身后,数百名喇嘛齐声低诵佛号:“阿弥陀佛!”声浪汇聚,带着一种直抵人心的悲悯与坚韧,在巍峨的布达拉宫前回荡。

我勒住照夜玉狮子,银甲在高原刺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。身后,是甲胄鲜明、杀气腾腾的大理将士,无数刀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。身前,是手无寸铁、以身护法的数百僧众,以及那沉默而恢弘的佛宫。

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。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,只剩下风掠过经幡的猎猎声响。

我翻身下马,动作沉稳。解下腰间的佩剑,连同象征统帅权力的马鞭,随手递给身后的护卫朱丹臣。然后,在身后将士惊愕的目光和前方僧众警惕的注视下,缓步上前。

一直走到那三位黄衣大喇嘛面前三步之遥,方才停下。双手合十,躬身一礼,动作标准而虔诚。抬起头时,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骄横,只有一片沉静如水的平和。

“大喇嘛言重了。”我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,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,“段誉此来,非为焚毁佛殿,亦非为践踏圣地。刀兵为护生,非为嗜杀。吐蕃与大理,百年恩怨,兵戈不断,徒耗生民膏血,徒增无边罪业。今日,段誉愿以佛子身份,于此佛门圣地,向吐蕃诸派大德高僧,请教佛法真谛。以辩经论道,代兵戈杀伐,以智慧光明,照破无明争端。何如?”

此言一出,全场皆惊!

身后的朱丹臣等人脸色骤变,几乎要惊呼出声。与吐蕃高僧辩经?还是在布达拉宫前?这比沙场厮杀更凶险万分!佛法精微深奥,稍有不慎便会堕入言语陷阱,万劫不复!世子虽精通佛法,但对方可是传承千年的吐蕃佛门领袖!

对面的三位黄衣大喇嘛也是齐齐一震,浑浊的老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光。为首的格西大喇嘛(佛学博士)深深地看着我,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,惊疑、审视、甚至是一丝微不可察的期冀飞快闪过。他沉默片刻,终于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:

“世子既有此宏愿,欲以智慧之剑,斩断纷争之根,老衲等……敢不从命?请!”

“请世子入‘措钦大殿’(大经堂)!”三位大喇嘛侧身让开道路。

通往布达拉宫核心——措钦大殿的漫长石阶,仿佛一条通往智慧巅峰的天路。我一身素白常服,未着甲胄,也未带兵器,步履从容地向上走去。身后,是神色紧张、亦步亦趋的朱丹臣等少数护卫,以及那三位引路的黄衣大喇嘛。两侧,数百名红袍喇嘛垂首肃立,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位年轻的征服者。

措钦大殿内,景象更为震撼。数百盏酥油灯摇曳着温暖而神秘的光芒,将巨大的空间映照得金碧辉煌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酥油和藏香混合的气息。大殿中央,数百名来自吐蕃不同教派(宁玛、萨迦、噶举等)的高僧大德,早已按各自的传承和地位,盘膝端坐于厚厚的卡垫之上。他们或闭目养神,或手持念珠低诵,或目光炯炯地直视入口。每一道目光都蕴含着数十年精研佛法所凝聚的智慧与威严,汇聚在一起,形成一股庞大无比的精神压力,足以让心志不坚者瞬间崩溃。

当我踏入大殿的那一刻,所有的诵经声戛然而止。数百道目光,如同实质的探照灯,瞬间聚焦在我身上!好奇、审视、质疑、轻蔑、敌意……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。

我没有丝毫局促,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,最终落在大殿最深处,那高高在上的法座旁。那里,端坐着三位身披金线袈裟、气息最为渊深的老僧——正是之前在宫门前迎接我的格西大喇嘛、金刚上师和密续大师。他们是吐蕃佛门真正的泰山北斗。

我在大殿中央预留的卡垫上安然坐下,姿态放松而自然,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法会。

“世子殿下,”格西大喇嘛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,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,直指核心,“我吐蕃佛门,传承千年,根基在于‘中观见’(Madhyamaka),核心要义为‘缘起性空’。敢问世子,既言性空,诸法无我,为何殿下兴兵戈,造杀业,行此‘有我’之事?此非与佛法根本相悖乎?”

问题一出,如同投石入水,激起千层浪。所有高僧的目光都紧紧盯着我,等待回答。这是根本性的诘问,直指大理西征的“法理”基础。

我微微一笑,声音清朗,不疾不徐:“大喇嘛所言甚是,诸法性空,缘起无我。然,此‘无我’非是顽空死寂。正如《中论》有云:‘以有空义故,一切法得成;若无空义者,一切则不成。’空性,乃万象生灭流转之根本。吐蕃侵我大理疆土,屠戮我大理子民,此乃因缘聚合,业力显现之‘有’。段誉挥兵西进,止戈卫道,亦是因缘聚合,破‘有’显‘空’之必然。”

我稍作停顿,目光扫过那些微微颔首或陷入思索的面孔,继续道:“昔日佛陀亦有降服外道,以智慧辩才折服魔众之举。此非嗔恨,实为大悲。段誉所为,非为贪图吐蕃疆土,非为彰显一己之能,乃为终结百年干戈,止息黎民倒悬之苦。以霹雳手段,行菩萨心肠。此‘杀’为护生,此‘伐’为止戈。待尘埃落定,刀兵入库,马放南山,大理与吐蕃,当再无‘大理’、‘吐蕃’之分,唯有‘佛土’,唯有‘众生’。此非‘有我’,实为破‘我执’,入‘无我’之大慈悲行!”

一番话,引经据典,层层递进,将征伐之举巧妙纳入“破执显空”、“慈悲护生”的佛理框架。大殿内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,不少原本带着敌意的高僧,眼中露出了思索和动摇。

“世子好辩才!”一位来自萨迦派,以精通因明(逻辑)著称的高僧朗声开口,他手中捻动着一串乌黑的念珠,语速极快,“然世子言‘终结干戈’,却不知战争本身便是无边苦海!世子以杀止杀,岂非饮鸩止渴?今日你大理兵锋强盛,可灭吐蕃,他日若有更强之国兴起,灭你大理,世子又当如何自处?此因果循环,怨怨相报,何时能了?岂非与你所言‘空性’、‘无我’背道而驰?”

这是一个犀利的逻辑陷阱,直指战争带来的仇恨连锁反应。

我神色不变,迎向那位高僧锐利的目光:“大师所虑极是。因果如环,纠缠难解。然,段誉今日于此,非为逞口舌之利,乃为求一劳永逸之解!吐蕃归附大理,非是亡国灭种,而是消弭界限,化干戈为玉帛。大理将以佛法教化,泽被苍生,兴农桑,通贸易,使高原百姓共享太平之福。昔日仇怨,当以佛法大智慧化解,而非以血还血,以牙还牙。此非空谈,乃段誉以大理国运立誓!”

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和悲悯:“若他日真有强敌犯我疆土,屠戮我子民,段誉亦当效法今日之举,持智慧剑,运慈悲心,以雷霆手段,显菩萨心肠!此非嗔恨,乃为护生!此身可碎,此志不渝!直至怨仇消尽,众生平等,共沐佛光!”

“嗡——”

随着我话音落下,一股难以言喻的精神力量伴随着体内精纯浩瀚的北冥真气,以及六脉神剑那无坚不摧的剑意,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。并非威压,而是一种宏大、光明、包容、仿佛能照彻一切迷障的“势”!如同佛陀在灵山讲法,天花乱坠,地涌金莲!

大殿内数百盏酥油灯的火焰,在这一刻齐齐向上蹿升,光芒大盛,将整个措钦大殿映照得如同佛国降临!

“啊!”
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

“佛光!是佛光普照!”

许多修为精深的高僧忍不住惊呼出声,面露骇然与虔诚。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,这并非幻觉,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、与佛法真谛共鸣的宏大精神场域!

那位萨迦派高僧张了张嘴,手中的乌木念珠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捻动。他看着我,眼神中的锐利辩锋渐渐褪去,化为一种深深的震撼与……折服。最终,他双手合十,深深低下头颅:“世子……大慈悲,大智慧。老衲……受教了。”

“世子所言,乃大乘菩萨行!破我法二执,显真如佛性!老衲叹服!”一位宁玛派的老喇嘛激动得须发皆颤。

“以杀止杀,非为嗔恨,实乃大悲!世子此举,暗合金刚怒目,菩萨低眉之真谛!善哉!善哉!”另一位噶举派的大德也宣了声佛号。

质疑的声音如同冰雪消融。越来越多的喇嘛,无论派别,看向我的目光不再有敌意,而是充满了敬畏、叹服,甚至是一种……找到了精神领袖般的炽热。

“世子殿下,”一直沉默不语、气息最为渊深莫测的密续大师终于缓缓开口,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奇异的共鸣,仿佛直接响在人心底,“佛门广大,法门无量。显宗辩理,固然精妙。然密续修行,讲究‘即身成佛’,需上师灌顶,持咒观想,修持气脉明点,非根器深厚、得遇明师者不能成就。世子神通虽显,然此密法玄奥,世子……可愿一试?”

密续大师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瞬间让大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紧绷起来!所有高僧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……隐秘的期待。

显宗辩经,论的是智慧,是义理,是逻辑的锋刃。而密续修行,则直指生命最本源的能量奥秘,涉及身、语、意三密的深层次转化,其玄奥艰险,远超常人想象。没有上师灌顶传承,没有经年累月的苦修,贸然涉足,轻则神智错乱,重则当场毙命!这已不是辩经,而是以性命为注的终极考校!

朱丹臣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,脸色煞白。他们虽不懂密法,但也知其中凶险万分。

我迎着密续大师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深邃眼眸,神色依旧平静无波,双手合十,微微躬身:“大师慈悲,段誉愿闻其详。”

密续大师深深看了我一眼,不再言语。他缓缓闭上双目,双手于胸前结出一个繁复无比、蕴含无尽玄奥的手印——不动根本印!同时,喉咙深处发出一个低沉、浑厚、仿佛自远古洪荒传来的奇异音节:

“嗡——!”

这并非普通的诵念,而是蕴含了密续无上真言力量的“种子字”真言!随着这个音节的响起,大殿内所有酥油灯的火焰猛地向内一缩,光线瞬间黯淡!一股无形无质、却沉重如山岳、阴寒如九幽的精神威压,混合着精纯的密续法力,如同实质的潮水般,朝着我汹涌澎湃地压来!

这威压不仅作用于精神,更直接引动了人体最精微的能量层面!我感觉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冰冷,仿佛置身万丈海底,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,要碾碎每一寸骨骼!识海之中,更是幻象丛生!无数狰狞的明王忿怒相、恐怖的骷髅金刚、燃烧着业火的炼狱景象轮番闪现,带着蛊惑人心的魔音,疯狂冲击着心神!

换做常人,哪怕是一流高手,在这密续真言与精神幻象的双重攻击下,也早已心神失守,气血逆冲,甚至爆体而亡!

然而,就在这毁灭性的压力及体的刹那——

“唵(ong)……嘛(ma)……呢(ni)……叭(bei)……咪(mei)……吽(hong)……”

一句清晰、平和、却蕴含着不可思议大慈悲、大智慧、大威能的六字大明咒,如同清泉流淌,自我口中自然而然地诵出。声音不高,却瞬间盖过了密续大师那充满压迫感的真言,如同晨曦穿透厚重的乌云,洒满整个措钦大殿!

随着这佛门至高无上真言的诵念,我体内那浩瀚如汪洋、精纯如琉璃的北冥真气轰然运转!它不再仅仅是奔腾的内力,更仿佛被注入了佛法的真髓,化作一股纯净无瑕、光明浩大的能量洪流!六脉神剑的剑意并未勃发,而是内敛凝聚,化作护持心神的无上慧剑!

那北冥真气与六字真言的力量完美交融,在我身周形成了一圈肉眼不可见、却真实存在的琉璃光罩!

“轰——!”

密续大师那排山倒海般的精神威压和密续法力,如同怒涛撞上坚不可摧的礁石,发出一声唯有精神层面才能感知的巨响!阴寒的压力被瞬间驱散,粘稠的空气恢复清明!识海中那些恐怖的幻象,在这大光明、大慈悲的佛号声中,如同冰雪遇到烈阳,尖叫着、扭曲着,寸寸瓦解,消散无踪!

不仅如此!

那由北冥真气和六字真言形成的琉璃光罩,在抵御住冲击的瞬间,更是骤然向外膨胀、反震!

“唔!”

密续大师猛地睁开双眼,脸上那古井无波的庄严瞬间被打破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震惊与骇然!他身体剧烈一晃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,脸色瞬间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金,一口逆血被他强行压了下去,嘴角却已渗出一丝触目惊心的殷红!他身下厚厚的卡垫,无声无息地碎裂开来!

整个措钦大殿,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!

数百名高僧大德,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他们眼中,那位端坐中央的白衣少年,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、柔和却无比神圣的琉璃光晕。那光晕纯净无暇,带着一种洞彻诸法实相、照破一切无明黑暗的智慧之光!少年面容宁静,宝相庄严,如同真佛临凡!

“琉璃佛光……见性成佛……”格西大喇嘛失神地喃喃自语,老泪纵横,朝着我的方向,五体投地,行下了最为虔诚的大礼拜!

“噗通!”“噗通!”

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,大殿内所有的高僧,无论来自哪个教派,无论之前心中存有何种疑虑,此刻都再无半分犹豫,齐齐离座,匍匐在地,向着那琉璃佛光笼罩的身影,顶礼膜拜!

“顶礼世子!”

“顶礼佛光!”

“顶礼智慧!”

虔诚的诵念声汇聚成一股洪流,在巍峨的布达拉宫措钦大殿内回荡,经久不息。这声音穿透了厚重的宫墙,传遍了整个逻些城。无数吐蕃百姓茫然地抬起头,望向红山之巅那神圣的宫殿,随即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感召,纷纷朝着布达拉宫的方向,虔诚地跪拜下去。

布达拉宫前,大理的将士们肃然仰望,手中的刀枪悄然垂下。朱丹臣等人激动得浑身颤抖,热泪盈眶。他们知道,从这一刻起,这片古老的高原,已真正向它的新主低下了头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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