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门最废柴的师弟和天界太子同时爱上我，我选了太子，亲手废了师弟的仙途。

他跪在诛仙台下，对我立下血誓：「今日你毁我灵根，百年后，我定要你神魂俱灭，

悔不当初！」百年后，他成了统领三界的魔尊，归来复仇。而我，却被太子当做替身，

修为尽失，在凡间摆烂。他停在我的地摊前，轻蔑地丢下一枚储物戒：「看在旧日情分上，

你这堆废纸，本尊全要了。」我看着他，笑了。悔不当初？当初为了保他一命，

我才不得不毁他灵根。这场横跨百年的误会，是时候算个清楚了。1我叫李知秋。

现在是凡间清河镇一个卖符箓的小贩。曾经，我是昆仑墟最受宠爱的小师妹，天资卓绝，

风光无限。人生真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。**在躺椅上，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，

感觉自己就像脚边这张破破烂烂的符纸，被踩进泥里，再也掀不起来了。“老板娘，

来张清心符，最近家里那口子火气太旺，得去去火。”隔壁王大婶扯着嗓子喊。

我懒洋洋地从一堆符纸里扒拉出一张，递过去。“承惠，十文钱。”王大婶接过符，

往自家男人脑门上一拍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灵不灵啊你这？”我扯了扯嘴角。开玩笑，

这可是我，前昆仑墟高阶术法继承人，亲手画的。虽然现在是个修为尽失的废人，

但画个最低等的清心符，那还不是手到擒来？保证给你家男人清心寡欲，见了你都得喊施主。

正想着，整条街突然安静了下来。我眼皮一跳，有种不祥的预感。远处，

天空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，黑云翻滚，电闪雷鸣。

九条狰狞的黑色巨龙拖着一架极尽奢华的沉香木车辇，破开云层，缓缓降临。

街道上的凡人何曾见过这种阵仗，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，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，

高呼“神仙显灵”。神仙？我心里冷笑。就这出场方式，黑云压城城欲摧的，

说是魔头降世还差不多。我的心沉了下去。那九龙沉香辇上，用金线绣着的图腾，

我化成灰都认得。是魔域的标志。而那个高坐在车辇之上，

被无数魔将簇拥着的男人……车辇停在了我的小摊前。周围的魔将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，

吓得凡人们连头都不敢抬。一只镶着金线的黑靴，踩在了我面前的青石板上。

靴子的主人缓缓走下车辇，停在我面前。阴影将我完全笼罩。我慢慢抬起头。

一张俊美到妖异的脸，就这么撞进我的视线。剑眉星目，鼻梁高挺，薄唇紧抿。

和他那张脸极不相称的，是他眼中那化不开的、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恨意。陈星野。

我那被我亲手毁掉灵根、断了仙途的废柴师弟。百年不见，他已经从那个只会跟在我身后，

红着脸叫我“师姐”的少年，变成了如今这个气势滔天的魔尊。时间真是个好东西。

能把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。也能把另一个人的傲骨，一寸寸碾碎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

眼神像在看一只可以随时碾死的蝼蚁。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着补丁的粗布麻衣，

还有摆在地上那堆被风吹得乱飞的符纸。确实挺像蝼蚁的。“李知秋。”他开口了，

声音又冷又沉，带着一丝嘲弄。“百年不见，你倒是越混越回去了。”我没说话。说什么呢？

说我被你心心念念的太子爷当成别人的替身，玩腻了就一脚踹开，

废了修为扔下凡间自生自灭？说我这百年来，没有一天不在后悔当初的决定？没必要。

说了他也不会信，只会觉得我是在卖惨求饶。见我不语，他眼中的嘲讽更深了。“怎么，

哑巴了？”“还是说，当年的昆仑墟天才，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，没脸见人了？

”他的话像刀子，一刀刀扎在我心上。可我的心早就被扎得千疮百孔，不在乎再多几刀了。

我甚至还有心情冲他笑了笑。“魔尊大人大驾光E临，有何贵干？”“是来杀我的吗？

”我的笑容似乎刺痛了他。他脸色一沉，周身的威压更重了，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。“杀你？

”他冷笑一声。“太便宜你了。”他弯下腰，捡起一张被风吹到他脚边的平安符。

那是我闲着没事画着玩的，画得歪歪扭扭，自己都嫌弃。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那张“废纸”，

拿到眼前，仿佛在看什么稀世珍宝。然后，他笑了。那笑容里，满是轻蔑和快意。

“本尊听说，你在这靠卖这些废纸为生？”我没吭声，算是默认。他随手丢下一枚储物戒，

戒指落在我的符箓堆里，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。“看在旧日情分上，你这堆废纸，

本尊全要了。”旧日情分？我们之间还有这东西吗？我低头看着那枚储物戒。神识扫过，

里面的上品灵石和天材地宝，堆积如山。别说买我这堆破烂，就是买下整个清河镇，

都绰绰有余。他这是在用钱砸我，羞辱我。我懂。杀人诛心，他玩得一向很好。

我缓缓抬起头，看着他。“魔尊大人真是……慷慨。”我没有去碰那枚储物戒，

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“还有别的事吗？”“没事的话，我要收摊了。”我的平静，

似乎再次激怒了他。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。“李知秋！

”他咬牙切齿地叫着我的名字。“你装什么清高！”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

你被陆子昂那个伪君子抛弃了！他把你当成方清雪的替身，如今正主回来了，

你就被一脚踢开！”“你现在就是个修为尽失的废物！一个凡人！”“没有我，

你连明天都活不下去！”他说的每一个字，都是事实。每一个字，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，

精准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。我放在膝盖上的手，不自觉地握紧了。指甲深深陷进掌心，

带来一阵刺痛，才让我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平静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再抬起头时，

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无所谓的笑容。“所以呢？”我问他。“你是来拯救我的吗？魔尊大人。

”“像话本里写的英雄救美那样？”我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和……慌乱？

是我看错了吗？他很快就恢复了那副冷酷的样子。“英雄救美？”他嗤笑一声。“你也配？

”“李知秋，我告诉你，我这次来，不是来救你的。”“我是来让你，悔不当初！

”他一字一顿地说完，转身，头也不回地踏上了车辇。九龙长吟，黑云翻滚，

那架华丽又张扬的车辇，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。周围的威压散去。

街道上的凡人们这才敢抬起头，交头接耳，议论纷纷。只有我，还坐在原地，一动不动。

悔不当初。百年前，在诛仙台下，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。「今日你毁我灵根，断我仙途，

百年之后，我定要你神魂俱灭，悔不当初！」陈星野。你放心。我早就后悔了。

从被陆子昂废去修为，扔下凡间的那一刻起。我就已经，悔不当初了。2陈星野走了。

但他留下了一个人。一个穿着黑色铠甲，面无表情的魔将。魔将叫江峰，

是陈星野的左膀右臂，我以前在昆仑墟见过他，

那时候他还是个跟在陈星野**后面的小跟班。现在，他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。

江峰走到我面前，对我行了一礼。“李姑娘，魔尊有令，请您随我回魔域。

”他的语气很恭敬，但内容却不容置疑。我看着他，笑了。“如果我说不呢？

”江峰面不改色。“那属下只能将这座清河镇，夷为平地。”好家伙。真是好家伙。

陈星野这霸道总裁的戏码，是跟谁学的？还动不动就夷为平地。我叹了口气。人在屋檐下，

不得不低头。我现在的确没有跟他叫板的资本。“行吧。”我站起身，拍了拍身上的灰。

“带路。”地上的储物戒和那一堆“废纸”，我一眼都没再看。江峰似乎有些意外我的爽快，

愣了一下，才侧身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我跟着他，

踏上了来时那道还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缝。临走前，

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一年的小镇。王大婶还站在原地，一脸担忧地看着我。

我冲她笑了笑，挥了挥手。别了，我短暂的凡人生活。……魔域和我印象中完全不一样。

我以为会是寸草不生，魔气冲天的样子。没想到这里山清水秀，灵气充沛，

甚至比一些仙家福地还要好。看来陈星野这百年，混得是真不错。

江峰将我带到一座极尽奢华的宫殿前。宫殿名为“长秋宫”。我看着那两个字，愣住了。

长秋。知秋。这……是巧合吗？江峰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，

主动解释道：“这是魔尊大人专门为您修建的宫殿。”专门为我？我心里更疑惑了。

陈星野不是恨我入骨吗？搞这么一出，又是唱的哪一出？他把我抓来，不就是为了折磨我，

报复我吗？给我修这么好的宫殿，是想让我住得舒服点，然后再慢慢折磨？有钱人的想法，

真是搞不懂。我跟着江峰走进长秋宫。里面的布置更是奢华到了极点。地上铺着万年温玉，

墙上挂着鲛人织的绡纱，桌上摆着南海夜明珠。随便拿出一样，

都够我在凡间吃喝不愁一辈子了。陈星野这是什么意思？打一巴掌，给个甜枣？

还是想用这些金钱俗物，来腐蚀我高贵的灵魂？呵，天真。

我李知秋是那种会被金钱收买的人吗？……是的。我看着那满屋子的宝贝，眼睛都快直了。

要是早知道当魔头这么有钱，我当年还修什么仙啊！直接跟陈星野私奔，现在我就是魔后了！

江峰将我带到主殿，就躬身退下了。偌大的宫殿，只剩下我一个人。

我百无聊赖地在殿里逛了一圈，最后在主位那张由整块寒冰玉雕成的宝座上坐了下来。别说，

还挺舒服。冬暖夏凉的。就在我快要舒服得睡着时，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。陈星野来了。

他换了一身玄色常服，少了几分魔尊的威严，多了几分清冷的贵气。他走到我面前，

看着我大喇喇地坐在他的宝座上，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。“下来。”他冷冷地开口。

我没动。“凭什么？”我甚至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。“这是我的长秋宫，这就是我的位子。

”他被我气笑了。“你的？”“李知秋，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？

”“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。”“我让你生，你便生。我让你死，你便死。”我看着他，

也笑了。“是吗？”“那你现在杀了我啊。”我伸长了脖子，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。“来，

往这砍。”“百年了，我也活够了。”他死死地盯着我，眼神复杂。有愤怒，有不甘，

还有一丝……我看不懂的情绪。我们就这么对视着，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。最终，

还是他先败下阵来。他移开目光，冷哼一声。“我说了，杀了你，太便宜你了。

”他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坐下，随手拿起一本魔族典籍，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。“从今天起，

你就住在这里。”“没有我的允许，不准踏出长秋宫半步。”“你的任务，就是给本尊画符。

”画符？我愣住了。“画什么符？”他头也不抬。“就画你在凡间卖的那种。”“平安符，

清心符，招财符。”我：“……”我怀疑他在内涵我。但我没有证据。“我不画。

”我直接拒绝。“我乃昆仑墟嫡传弟子，画符只是我的业余爱好。”“想让我画符，可以，

拿钱来。”“一张上品灵符，十万上品灵石，概不赊账。”他终于从典籍里抬起头，看向我。

那眼神，像在看一个傻子。“李知秋，你是不是忘了，你的修为已经被废了。”“你现在，

连一张最简单的引火符都画不出来。”“还上品灵符？”“你画个鬼给我看看？

”我：“……”草。一种植物。我忘了这茬了。他看着我吃瘪的样子，

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。“怎么，没话说了？”“那就乖乖给本尊画符。

”“画到本尊满意为止。”说完，他站起身，准备离开。“等等！”我叫住他。他回头，

挑眉看我。“还有事？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顿地问：“你费这么大劲把我抓来，

就是为了让我给你画这些没用的废纸？”他沉默了片刻。“不然呢？”他反问。

“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别的用处？”说完，他不再停留，转身离去。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

陷入了沉思。不对劲。太不对劲了。如果他真的恨我，想折磨我，有的是办法。

把我关进魔域水牢，日夜受魔气侵蚀。或者用搜魂之术，窥探我最痛苦的记忆。再不济，

把我扔进万魔窟，让万魔啃噬我的神魂。哪一种，都比现在这样把我好吃好喝地供着，

只让我画几张废纸要来得解恨。他到底想干什么？难道……一个荒谬的念头，

在我脑海中闪过。他不会是……还对我余情未了，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吧？

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。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。他可是恨我入骨的魔尊。

怎么可能还喜欢我。我一定是脑子坏掉了。对，一定是。我甩了甩头，

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海。管他想干什么。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

反正我现在就是个烂命一条的废人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他还能把我怎么样？

还能比我现在更惨吗？我这么想着，心安理得地躺回了那张寒冰玉宝座上。别说，

这魔尊的宝座，睡起来就是比凡间的破躺椅舒服。3接下来的日子，我就在长秋宫住了下来。

每天的生活，就是吃饭，睡觉，画符。陈星野说到做到，

真的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大堆上好的符纸和朱砂。虽然嘴上说着不画，但闲着也是闲着。

我就当是重操旧业，打发时间了。我画得很敷衍。平安符画得像鬼画符。

清心符画得像催命符。招财符画得像破产符。每天，江峰都会准时来取走我画的“大作”。

然后第二天，再给我送来新的材料。风雨无阻，任劳任怨。我有时候都怀疑，

陈星野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收集癖好。专门收集废品符箓。这天，

我刚画完一张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“辟邪符”，江峰就来了。

他看着我面前那张墨迹都糊成一团的符纸，眼角抽了抽。“李姑娘，您这……”“怎么了？

”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，“不好看吗？”江峰：“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：“魔尊大人说，

您要是再这么敷衍，他就要扣您的饭了。”我：“？”不是吧阿sir。

我都已经是阶下囚了，还要搞KPI考核？还拿吃饭来威胁我？陈星野你还是不是人！哦，

他现在是魔，不是人。那没事了。为了我的一日三餐，我决定稍微认真一点。至少，

要把符画得像个符样。就在我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，陈星野来了。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，

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，周身都散发着“生人勿近”的冷气。他走到我面前，

看了一眼我刚画好的符。“这就是你画的东西？”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嫌弃。我撇了撇嘴。

“不然呢？魔尊大人还想看我画出花来？”“你别忘了，我现在可是个废人。

”“能画成这样，已经很不错了。”“废人”两个字，似乎又**到了他。他猛地抬手，

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起头看他。“废人？”他冷笑。“是谁把你变成废人的？

”“还不是你自作自受！”“当初你为了陆子昂那个伪君子，亲手毁我灵根的时候，

就该想到有今天！”又是这句话。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我有些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。

“是是是，我自作自受，我活该。”“魔尊大人，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，可以出去了吗？

”“您站在这，影响我发挥了。”我的态度，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。“李知秋！

”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，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。“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！

”“你是不是觉得，我真的不敢动你！”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，眼泪都快出来了。“陈星野，

你放开我！”“你弄疼我了！”他非但没放，反而抓得更紧了。“疼？”“你也知道疼？

”“当初你用焚天剑毁我灵根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我疼不疼！

”“你看着我被天雷劈得血肉模糊，被扔下诛仙台的时候，怎么没想过我疼不疼！

”他的声音里，充满了压抑了百年的痛苦和恨意。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眶，心里一颤。是啊。

我怎么没想过呢？那时候的我，满心都是陆子昂。满心都是他许诺给我的，天后之位，

无上荣光。陈星野的死活，于我而言，不过是通往荣华富贵路上的一块绊脚石。

我毫不犹豫地，一脚踢开了他。现在，报应来了。我闭上眼，不再挣扎。“对不起。

”我轻声说。这三个字，我欠了他一百年。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道歉，愣住了。

抓着我手腕的力道，也松了些。我睁开眼，看着他。“陈星野，当年的事，是我对不起你。

”“你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。”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”他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我，

等我继续说下去。“你把我抓来，是不是因为，陆子昂要和方清雪成亲了？”他瞳孔一缩。

我从他的反应里，得到了答案。果然如此。他把我抓来，不是为了报复我。

而是为了……保护我？不，不对。他不是想保护我。他是想看我笑话。

他想看我被心上人抛弃后，痛不欲生的样子。他想亲眼见证，我当初的选择，

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。“是又如何？”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，冷冷地开口。

“看到你被他像垃圾一样丢掉，我很高兴。”“李知秋，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吧？

”“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？”我看着他，忽然笑了。“是啊，我后悔了。

”“我后悔当初瞎了眼，看上陆子昂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。

”“我后悔当初为了他，伤害了你。”我的话，让他再次愣住了。他大概是没想到，

我会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错误。“不过……”我话锋一转。“我虽然后悔，

但我不觉得我当初的选择是错的。”他眉头紧锁。“什么意思？”“意思就是，

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顿地说，“就算再来一次，我还是会选择陆子昂。”“因为，

他能给我想要的。”“天后的位置，无上的权势。”“而你呢？”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，

嗤笑一声。“当年的你，只是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废柴。

”“你除了会跟在我身后叫师姐，还会什么？”“你拿什么跟太子殿下比？”我知道，

这些话很伤人。我知道，这些话会把他再次推远。但我必须这么说。我不能让他知道，

我对他，还有一丝一毫的愧疚。我不能让他看到我的软弱。因为一旦他知道我过得不好，

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对我好。而我，不能再接受他的好了。我们之间，隔着血海深仇。我们，

再也回不去了。果然，我的话，像一把最锋利的刀，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。他的脸色，

瞬间变得惨白。他看着我，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……绝望。“好。”他笑了起来，

笑得比哭还难看。“好一个李知秋。”“是我自作多情了。”“我以为，

你至少……至少会有一点点后悔。”“原来，在你心里，我始终都比不上那个太子之位。

”他松开我的手，后退了两步，仿佛我是什么会传染的病毒。“你不是想知道，

我抓你来干什么吗？”他看着我，眼中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。取而代之的，

是无尽的冰冷和恨意。“我抓你来，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着。”“看着陆子昂和方清雪，

是如何的恩爱缠绵。”“看着你当初拼了命想要得到的一切，是如何被别人轻易夺走。

”“我要让你，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。”“直到，你疯掉，或者，求我杀了你。

”说完，他拂袖而去。这一次，他走得决绝，没有一丝留恋。我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口的背影，

终于支撑不住，跌坐在地。手腕上，还留着他刚才捏过的红痕。**辣地疼。可再疼，

也比不上心里的疼。陈星野，对不起。真的，对不起。4陈星野说到做到。从那天起，

他真的开始想方设法地折磨我。他让人在长秋宫里装了一面巨大的水镜。水镜里，

每天二十四小时，不间断地播放着天界太子府的“现场直播”。今天，

是陆子昂陪着方清雪在花园里赏花。明天，是陆子昂亲自为方清雪画眉。后天，

是他们两个在瑶池边上吟诗作对，情意绵绵。那画面，要多恩爱有多恩爱，

要多刺眼有多刺眼。尤其是，陆子昂对方清雪做的那些事，说的那些话，

都和我当年经历过的一模一样。原来，我真的只是一个替身。一个彻头彻尾的，笑话。

刚开始，我还会觉得心痛，觉得愤怒，觉得不甘。但看得多了，也就麻木了。

甚至还有点想笑。笑陆子昂的虚伪，笑方清雪的无知，更笑我自己的愚蠢。

陈星野每天都会来长秋宫一趟。他什么也不做，就只是站在水镜前，看我的反应。

他想看我痛哭流涕，想看我歇斯底里，想看我崩溃发疯。但我偏不。我每天该吃吃，该喝喝，

该睡睡。甚至还有心情一边嗑着瓜子，一边对着水镜里的两个人评头论足。“哎呀，

今天这支发簪不好看，显得方清雪脸好大。”“啧啧，陆子昂这情话说的，

百年了还是这一套，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“咦？他们今天怎么不亲了？吵架了？”我的反应，

显然超出了陈星野的预料。他看着我，眼神越来越沉，越来越冷。我知道，他在生气。

气我为什么不痛苦，为什么不如他的意。可我为什么要痛苦呢？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？

为了一个把我当替身的渣男？我脑子又没病。这天，

水镜里正在直播陆子昂和方清雪的大婚典礼。天界张灯结彩，仙乐齐鸣，好不热闹。

陆子昂一身红色喜服，衬得他越发丰神俊朗。他身边的方清雪，凤冠霞帔，美得不可方物。

两个人站在一起，郎才女貌，天作之合。我一边啃着魔侍送来的灵果，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。

“啧，这婚礼办得，还没我当年和陆子昂订婚时气派呢。”我小声嘀咕。

站在我身后的陈星野，冷不丁地开口：“你就一点都不难过？”我回头看他。

他今天穿了一件银白色的长袍，衬得他肤色冷白，眉眼如画。不得不说，陈星野这张脸，

是真会长。比陆子昂那个伪君子，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。“我为什么要难过？”我反问。

“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才对。”“祝他们百年好合，早生贵子。

”“最好生个儿子像陆子昂，生个女儿像方清雪。

”陈星野：“……”他大概是被我这番“真诚”的祝福给噎住了，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
我啃完最后一口灵果，拍了拍手。“魔尊大人，这现场直播也看完了，您还有别的事吗？

”“没事的话，我就先去睡了。”“熬夜看人结婚，怪累的。”说完，我打了个哈欠，

起身就准备回寝殿。“站住！”他叫住我。我回头，一脸疑惑地看着他。“还有何指教？

”他走到我面前，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。“李知秋，你到底有没有心？”我笑了。“我的心，

早在百年前，就被狗吃了。”“魔尊大人现在才知道吗？”他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。半晌，

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“你别得意。”“你以为，陆子昂娶了方清雪，就会放过你吗？

”“他现在，正派人四处找你呢。”“他要杀了你，以绝后患。”我脸上的笑容，僵住了。

陆子昂要杀我？为什么？我已经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。他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？

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，陈星野冷笑一声。“因为你，知道了他的秘密。”“你，

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把方清雪当替身的人。”“哦，不对。”他话锋一转。“你不是替身。

”“你只是他用来**方清雪的一颗棋子。”“他从来没爱过你，他爱的，自始至终，

都只有方清雪一个人。”“他当初对你好，不过是做戏给方清雪看，

想让她吃醋回心转意罢了。”“现在，他的目的达到了，你这颗棋子，

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。”陈星野的话，像一盆冰水，从头到脚，将我浇了个透心凉。

我一直以为，陆子昂至少是爱过我的。哪怕只是短暂的，不纯粹的爱。可现在，

陈星野却告诉我，连那份爱，都是假的。我从头到尾，都只是他play中的一环。

何其可笑。何其可悲。我看着水镜里，那对正在接受众人祝福的璧人，忽然觉得一阵反胃。

我捂着嘴，干呕了起来。陈星野似乎被我的反应吓到了，下意识地想上前来扶我。

“你怎么了？”他的声音里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我挥开他的手，跑到一旁的角落里，

吐得昏天黑地。可我什么也吐不出来，只能吐出一些酸水。

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，疼得我蜷缩在地上，浑身发抖。我这是……怎么了？

是听到真相后，被气得急火攻心了？还是……我忽然想起来，我这个月的月事，

好像推迟了很久。一个可怕的念头，在我脑海中，疯狂滋生。

不会吧……不会这么巧吧……我脸色惨白地抬起头，看向陈星野。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，

眉头紧锁。“你到底怎么了？”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？”“我叫魔医来给你看看。”说着，

他就要转身去叫人。“别去！”我急忙叫住他。他回头，不解地看着我。我看着他，

艰难地开口：“陈星野，你……你这里，有没有验孕的法器？”陈星野：“？？？

”他的表情，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。“验孕？”他重复了一遍，

然后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。“李知秋，你疯了？”“你跟谁……？”他的话，

说到一半，戛然而止。他想到了什么，脸色瞬间变得比我还难看。是陆子昂。

在我被废去修为，扔下凡间之前，我跟陆子昂，有过一次。就那一次。我当时被他下了药，

神志不清。事后，他给了我一颗避孕的丹药。我以为，万无一失。

可现在看来……我看着陈星野铁青的脸，心里一片冰凉。完了。芭比Q了。这福气，

终究还是轮到我头上了。5我怀孕了。魔医给我把完脉后，得出了这个结论。

他说我体内的仙根虽然被废，但底子还在，所以才能在凡间那种灵气稀薄的地方，孕育仙胎。

他还说，这孩子生命力极其顽强，在我体内已经三个月了。我听着魔医的话，

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三个月。也就是说，在我被陆子昂抛弃后不久，这个孩子就已经存在了。

而我，却一无所知。我还每天熬夜看戏，吃香喝辣，一点孕妇的自觉都没有。

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。不对。我为什么要当母亲？这孩子，是陆子昂的。

是一个我恨之入骨的男人的孩子。我不能要他。绝对不能。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。

那里还很平坦，感觉不到任何异样。可我知道，有一个小生命，正在我的身体里，

悄悄地成长。我的心，乱了。送走魔医后，殿内只剩下我和陈星野两个人。气氛，

一度十分尴尬。他坐在离我最远的椅子上，脸色黑得像锅底。从知道我怀孕的那一刻起，

他就一直是这副表情。我知道，他在生气。气我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。气我这个不洁的女人，

玷污了他的长秋宫。我深吸一口气，率先打破了沉默。“陈星野。”他没理我。“陈星野。

”我又叫了一声。他还是没理我。我有点火了。“陈星野你聋了吗！”他终于有了反应。

他抬起头，冷冷地看着我。“干什么？”“我想把孩子打掉。”我看着他的眼睛，

一字一顿地说。他愣住了。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。“你说什么？”“我说，

我想把这个孩子打掉。”我重复了一遍。“这个孩子，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。

”“他是陆子昂的种，我嫌脏。”我说得很绝情，没有一丝犹豫。因为我知道，只有这样，

陈星野才会帮我。果然，他听完我的话，脸色缓和了不少。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
“你……想好了？”“想好了。”我点头。“我不想生下他的孩子，

让他成为我一辈子的污点。”他沉默了。良久，他才开口：“你现在身体很弱，强行堕胎，

可能会有生命危险。”“我不怕。”我看着他，眼神坚定，“就算死，我也要把他拿掉。

”他看着我，久久没有说话。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，他忽然站起身，朝我走来。

他走到我床边，弯下腰，与我平视。“李知秋。”他的声音，很轻，很柔，

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。“这个孩子，不能打。”我愣住了。“为什么？”他伸手，

轻轻抚上我的小腹。他的掌心，很暖。隔着衣料，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。“因为，

他是你的孩子。”他说。“不是陆子昂的。”“他只是你的孩子。”我看着他，眼眶一热，

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。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。是因为他的温柔？还是因为，

他那句“他只是你的孩子”？我只知道，在这一刻，我心里那块坚硬的冰，

好像裂开了一道缝。他见我哭了，有些手足无措。他想帮我擦眼泪，又觉得不妥，伸出的手，

在半空中僵住了。“你别哭啊。”他笨拙地安慰我。“哭了对孩子不好。

”我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。“你不是恨我吗？”我抽噎着问。“你不是想看我痛苦吗？

”“现在我这么痛苦，你为什么不高兴？”他看着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想说什么，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。他只是默默地收回手，

坐回了原来的位置。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他留下这句话，就起身离开了。

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陈星野，你到底想怎么样？

你一会对**冷若冰霜，一会又对我温柔备至。你这样，会让我误会的。会让我以为，

你还爱着我。……从那天起，陈星野对我的态度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。

他不再逼我看水镜，而是让人把那玩意给拆了。他不再对我冷嘲热讽，而是每天嘘寒问暖。

他让人给我送来了各种安胎的补品，天材地宝，流水一样地往我这送。长秋宫的魔侍们，

看我的眼神都变了。从以前的同情，变成了现在的羡慕嫉妒恨。她们都在私底下议论，

说我是走了狗屎运，怀了魔尊大人的孩子，马上就要母凭子贵，成为魔后了。我听了，

只想笑。魔尊大人的孩子？他们要是知道这孩子是陆子昂的，不知道会作何感想。

陈星野大概也听到了这些流言。但他没有澄清。他默认了。甚至，他还变本加厉地对我好。

今天给我送一株万年雪莲，说可以固本培元。明天给我送一颗东海明珠，说可以静心安神。

后天，他甚至亲自下厨，给我炖了一锅……黑乎乎的不明物体。

我看着那锅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汤，陷入了沉思。“这是什么？”我问。

他一脸骄傲地回答：“十全大补汤。”“我炖了一天一夜。

”我：“……”我看着他脸上那两道黑色的锅灰，和他期待的小眼神，实在是不忍心打击他。

我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小口，闭着眼睛，视死如归地喝了下去。下一秒，

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冲到床边，吐了出来。“呕——”这味道，简直了。

比我当年炼废的丹药还难喝。陈星野，你是想毒死我，好继承我的……孩子吗？

他看着我惨烈的反应，整个人都石化了。“就……这么难喝吗？”他小声问。我一边吐，

一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。“哥，你这手艺，不开个饭馆，真是屈才了。”“保证开一家，

倒一家。”他：“……”他默默地端着那锅“十全大补汤”，走出了我的寝殿。

我看着他萧瑟的背影，忽然觉得有点好笑。这个不可一世的魔尊大人，

好像……也没那么讨厌。甚至，还有点可爱。6自从那次“十全大补汤”事件后，

陈星野就再也没进过厨房。但他对我好的方式，却越来越花样百出。他怕我闷，

就让人在长秋宫里建了一个巨大的花园。里面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，四季常开，美不胜收。

他怕我无聊，就搜罗了三界之内所有的话本子，堆满了我的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