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过走廊的青春

风吹过走廊的青春

主角:林野薄荷
作者:九河星辰

风吹过走廊的青春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8-27

1初遇薄荷香我第一次注意到林野,是在高二开学的下午。教室吊扇转得慢,

风裹着粉笔灰在光柱里飘,我趴在课桌上数窗台上的蜗牛,

后颈突然被人用课本轻轻敲了一下。抬头时,看见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站在过道里,

手里捏着半块融化的橘子味冰砖:"同学,你是不是把橡皮落我桌上了?

"他的校服第二颗纽扣没系,露出锁骨下方一点淡青的血管。我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起身时,

书包带勾到了他的椅子,连带着把他的文具盒撞翻了。"是...这个吗?

"我从铅笔盒里摸出块草莓形状的橡皮,他接过去时,指节擦过我手背,像被晒暖的薄荷叶。

后来我才知道,他是从市重点转来的插班生,就坐在我斜后方第三排。

林野这个名字是班主任介绍时提到的,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是数学竞赛省一,

可我总觉得他更像那种会在课间蹲在花坛边看蚂蚁搬家的闲人——比如现在,

他正用圆规在草稿纸上画歪歪扭扭的向日葵,而我盯着他草稿纸右下角的涂鸦,

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本子上临摹了一朵。"你画的?"他突然凑过来,呼吸扫过我耳尖。

我慌忙把本子扣上,却碰倒了桌角的保温杯,温水溅在他校服前襟,洇开一片浅灰的痕迹。

"对、对不起!"我手忙脚乱翻书包找纸巾,他从口袋里摸出包湿巾递过来,

指尖还沾着圆规尖的墨水:"我上周也把墨水打翻在新买的白衬衫上,

我妈说这叫'青春的勋章'。"他的笑很轻,像春天拆开第一包橘子软糖时,糖纸窸窣的响。

那天之后,我总在课间听见后排传来细碎的响动——有时候是他帮我捡掉在地上的笔记,

有时候是我借他的修正带,指尖相触时,他总会说:"你手怎么这么凉?

"直到十月的某个傍晚,我在图书馆整理图书角。旧书堆里翻出本《小王子》,

扉页上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:"1999年夏,林野和阿阮在天文馆看星星"。我正发愣,

背后传来他的声音:"那是我小时候。"他抱着一摞新书站在梯子下,

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,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我脸上。"阿阮是我堂姐,"他说,

"她去年去了巴黎,走之前送了我这本书。

"我忽然想起开学时他桌上的柠檬汽水——总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,喝到见底时,

瓶底会沉着两片完整的柠檬。原来有些秘密,早就藏在日常的褶皱里。"要帮忙吗?

"他伸手扶住梯子,我低头时看见他球鞋上沾着粉笔灰,"下周校运会,我们班报了接力赛,

你要不要来看?"我点头,他眼睛亮起来,像被风吹亮的星子。校运会那天飘着薄云,

我坐在观众席最前排。林野在跑道上跑第三棒,发梢沾着汗,冲过弯道时突然转头看向我,

嘴角扬起的弧度和那天在图书馆扶梯子时一模一样。最后一棒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,

他冲过终点线时,全场都在喊他的名字。林野从人群里挤过来,手里举着两瓶冰镇汽水,

瓶身凝着水珠,他递给我的那瓶上还贴着便利贴:"给怕凉的同学,常温的"。我拧开瓶盖,

柠檬香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涌进鼻腔。远处广播在放《晴天》,

他忽然说:"其实我转学是因为...我爸工作调动,但我妈说,

要我在新学校交够十个朋友才准回家。""那你现在有几个?"我问。他望着我笑,

喉结动了动:"九个。"风穿过操场的香樟树,吹起他额前的碎发。我忽然明白,

有些心事不需要说破——就像他总在我来例假时悄悄往我抽屉塞暖宝宝,

像他每次经过我座位都会把电扇往我这边转半圈,像他今天特意买的常温汽水。

后来我们一起种的薄荷死了,因为他总忘记浇水;他送我的星星发卡还在我铅笔盒里,

金属表面磨得发亮;校运会那天的便利贴被我夹在日记本里,字迹被时间泡得有些模糊,

但"九个"两个字依然清晰。2柠檬汽水的秘密再后来是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自习。

他突然转过椅子,胳膊肘撑在我课桌上:"我有件事想做很久了。"我心跳得厉害,

手指绞着校服下摆。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,打开是枚银色的戒指,

戒圈内侧刻着小小的"阮"字——和《小王子》扉页上的名字一样。"阿阮说,

"他声音有点哑,"喜欢一个人,就要在他/她手忙脚乱的时候,把最重要的东西递过去。

"我看着他眼里的光,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,

他敲我课桌说"你是不是把橡皮落我桌上了"。原来从那时候起,风就已经开始经过走廊,

带着柠檬汽水的甜,和心跳的声音。后来我们都考去了同一座城市的大学。某个夏夜,

我窝在他租的小屋里看老电影,他突然说:"你知道吗?我转学那天,在火车上哭了一路。

""为什么?""因为我怕再也遇不到,那个会在我打翻墨水时慌慌张张递纸巾,

会把暖宝宝偷偷塞进我抽屉,会在校运会上举着常温汽水对我笑的女孩。"我捶他肩膀,

他却抓住我的手,放在胸口:"但现在不用怕了,因为风会记得,它经过走廊的那天,

有个女孩的耳尖红得像颗草莓。"窗外的月光漫进来,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。风穿过纱窗,

带来楼下栀子花的香气——和十七岁那年的夏天,一模一样。大学报到那天,

林野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下等我。九月的阳光还是烫的,他额角沾着薄汗,

却把给我买的冰镇酸梅汤藏在身后:"怕化了,揣怀里一路过来的。

"我接过时摸到玻璃瓶上还留着他掌心的温度,抬头就撞进他笑眼:"你高中总说我像闲人,

现在我是你男朋友兼室友,得负责把你养胖。"我们的宿舍在顶楼,阳台能看到整片梧桐林。

林野把行李箱推进屋时,我瞥见他箱子最底层露出半截薄荷苗——是用塑料盒装的,

根须上还沾着老家的红土。"搬家前我奶奶给的,"他蹲在地上拆东西,发梢扫过瓷砖,

"她说这盆跟着我从小学搬到初中,又跟着去省城,现在该陪我们去新城市了。

"我忽然想起高二那年我们种的薄荷,因为总忘记浇水枯死了。

他从阳台探出头看我:"怎么?想起那盆倒霉草了?""嗯。"我捏着酸梅汤瓶子,

看他转身从抽屉里摸出个小喷壶,"现在有经验了,每天早晚各一次。

"后来那盆薄荷真的活了。它在我们的阳台角落抽枝展叶,叶片揉碎了敷在蚊子包上,

清清凉凉的。林野总说:"你看,有些东西看起来容易死,其实只是需要对的照顾。

"大学第一个冬天特别冷。我在图书馆复习到闭馆,推开门时飘起细雪。手机屏幕亮起,

是林野的消息:"别回宿舍,我在二教楼梯间等你。"我裹紧羽绒服跑过去,

转角就看见他靠在栏杆上,手里举着个保温桶。白气裹着姜茶香涌出来,

他哈着气搓手:"宿管阿姨说女生不能喝太多冰的,我熬了两小时。"掀开盖子,

红枣和红糖在琥珀色的汤里沉浮。他递来勺子,指尖冻得通红:"我试了三次,第一次太甜,

第二次太淡......""第三次的刚好。"我喝了口,暖意从喉咙漫到胃里。

他突然伸手帮我理了理围巾,指腹擦过我冻红的鼻尖:"你总说我手凉,现在换你暖我了。

"3风记得的誓言雪越下越大,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我们的说话声忽明忽暗。

他的睫毛沾了雪粒,像落了层碎钻:"其实我高中时就想,

要是能和你一起过很多个冬天就好了。"我望着他眼镜片上的雾气,忽然想起高考结束那天。

我们在操场散步,他踢着落叶说:"我报了本地的大学,你呢?""我也是。

"我故意说得很慢,看他眼睛慢慢亮起来。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。

我们窝在图书馆的懒人沙发上写论文,在食堂抢最后一份糖醋排骨,

在暴雨天共撑一把伞跑回宿舍——伞总是往我这边斜,他的半边肩膀湿透了,

却笑着说:"你看,我这件外套防水。"大四那年,林野拿到了保研名额。庆功宴上,

导师拍着他肩膀说:"小林啊,你这孩子,做事稳当又细心。"我望着他被啤酒映红的耳尖,

想起高中时他帮我捡笔记的样子。那时他的校服第二颗纽扣总系不牢,现在西装革履,

却依然会在我发言紧张时悄悄碰一碰我的手背。"阮阮,"散场后他送我回出租屋,

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,"我想把奶奶的薄荷移到我们的新家。""新家?

"他从口袋里摸出枚钥匙,在路灯下闪着光:"看了套房子,离你公司近,

阳台能种两排薄荷。"钥匙环上挂着个小铃铛,"以后你加班晚,我给你煮姜茶,

听见**就来开门。"我接过钥匙,铃铛轻响。风掠过街道旁的梧桐树,

带来若有若无的薄荷香——原来他不知何时又掐了片叶子别在我外套口袋里。"林野,

"我仰头看他,"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?"他低头吻我,

带着姜茶的甜:"从十七岁那年,你手忙脚乱给我递纸巾开始。"后来我们搬进了新家。

装修时他坚持在阳台留块花池,说要种满薄荷。我蹲在地上填土,他在旁边递工具,

忽然说:"对了,我昨天整理高中课本,翻到本破破烂烂的《小王子》。""怎么了?

"他从书房跑出来,手里举着本书。扉页上的便利贴还在,只是字迹更淡了些。

他翻到某一页,里面夹着片干枯的柠檬——是我们校运会那天他买的汽水瓶底的。

"我在书里发现这个,"他掏出枚戒指,戒圈内侧的"阮"字被重新打磨过,

"原来当年我怕你拒绝,没敢拿出来。"我笑着捶他胸口:"现在呢?""现在我敢了。

"他把戒指套在我手上,"阮阮,从十七岁的风经过走廊那天起,我就想和你过很多个夏天,

很多个冬天,很多个有薄荷和姜茶的日子。"窗外的月光漫进来,落在我们交握的手上。

风穿过纱窗,带来楼下花店的百合香——和十七岁那年的夏天,好像,又不太一样了。

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,比如他眼里的光,比如我心跳的声音,比如风经过走廊时,

总会轻轻掀起的那页《小王子》,和藏在字里行间的,永远的青春。我们的婚礼定在深秋。

林野说这是「秋天的第一杯奶茶」的浪漫延伸——但其实是他翻遍了我高中日记本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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