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是秦小序啊。”

他眨了眨眼睛，一脸无辜。

棒棒糖在他嘴里转了一圈，鼓起一个腮帮子。

“你是我妈，秦臻。这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我盯着他。

他还是那张肉嘟嘟的小脸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。

可我现在看他，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。

“峰会上的视频，是你做的？”我问。
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，很干脆。

“你怎么做到的？”

“就……黑进去了呀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。

“很简单。”

简单？

裴氏集团的安保系统，是国内顶尖的。

多少商业间谍想攻破都无功而返。

到他嘴里，就成了“很简单”？

“那些证据呢？裴绍的银行流水，还有他跟那个张总的谈话录音，你从哪弄来的？”

“也……也都是从网上找的。”

他眼神有点飘忽。

“他邮箱里，云盘里，好多地方都有。他这个人，安全意识太差了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。

我感觉我的世界观在崩塌。

我把他拉到一边，压低声音。

“秦小序，你老实告诉妈妈，你这些本事，跟谁学的？”

他掰着手指头，开始数。

“麻省理工的公开课，哈佛的计算机教程，还有B站上一个叫‘代码神童’的UP主……”

我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
“你……你看得懂？”

“看得懂啊。”他理所当然地说。

“不难。”

我沉默了。

我扶着额头。

我养了六年的儿子，我以为他只是个爱玩电脑的普通小孩。

结果，他是个天才？

一个电脑天才？

我感觉像在做梦。

“妈，你怎么了？”他扯了扯我的衣服。

“你不会是……生气了吧？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。”

我看着他有点紧张的小脸。

我叹了口气。

我把他搂进怀里。

“妈妈没生气。妈妈就是……太震惊了。”

我抱着他软乎乎的小身体。

心里五味杂陈。

有震惊，有骄傲，还有一点点后怕。

还好，他的天分是用在了正途上。

要是他长歪了……

我不敢想。

“小序，答应妈妈一件事。”我严肃地说。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以后，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。这次是裴绍罪有应得，但万一……万一被人发现了，会很麻烦的。”

“哦。”他闷闷地应了一声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我知道他没听进去。

这孩子的性格，我了解。

平时看着闷不吭声，其实主意大得很。

我得想个办法。

回到家。

我把他按在小板凳上。

“秦小序，我们谈谈。”

“谈什么？”

“谈谈你的未来规划。”

我表情严肃。

“你想干什么？当个黑客？然后被网警叔叔抓走？”

他摇摇头。

“我不想当黑客。”

“那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想帮你。”

他说。

“我想帮你把公司拿回来。我想帮你，让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，都付出代价。”

他的眼神，不像个六岁的孩子。

那里面有我看不懂的坚定和执着。

我的心，狠狠地揪了一下。

是我没用。

才让这么小的孩子，就要背负这些。

“小序，这些是妈妈的事。”

我说。

“你还是个孩子，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童年。你应该去上学，去交朋友，去玩。而不是天天对着电脑，研究这些……”

“可是我不喜欢。”

他打断我。

“我不喜欢跟小朋友玩捉迷藏，我觉得很幼稚。我也不喜欢上幼儿园，老师教的那些，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他看着我。

“妈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。做你喜欢做的事。”

我看着他，说不出话来。

良久。

我问：“你真的想好了？”

他用力地点头。

“想好了。”

“那好。”

我下定了决心。
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‘涅ń槃资本’的首席技术官，CTO。”

他眼睛一亮。

“真的？”

“真的。”

我伸出手。

“秦总监，以后，请多指教。”

他也学着大人的样子，伸出小手，和我握了握。

“秦总，客气了。”

我看着他故作老成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。

心里的阴霾，好像散了一点。

或许，这样也不错。

既然他有这样的天赋，为什么不让他发挥呢？

我需要的，不是把他关在笼子里，而是引导他，让他走在正确的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