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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术课上,老师让孩子们画《我的爸爸》。
乐乐画了一幅画,画上是一个穿着消防服、背景是熊熊烈火的背影。
他告诉同学,他的爸爸是救火的英雄。
这幅画,乐乐画得格外用心,还被老师贴在了作品展示墙上。
可第二天我去接他时,却发现乐乐眼眶红红的,手里捏着一张被撕得粉碎的画纸,头上顶着一个大包。
“道歉!并且,带我儿子去医院检查,所有费用你们承担。”我冷冷地看着李婧。
李婧笑了,笑得极其讽刺:“检查?安宁,你又想讹钱了是吧?行啊,去检查,我倒要看看这么点伤能花多少钱!”
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,轻微脑震荡,需要留院观察。
李婧的脸黑得像锅底。
她不情不愿地付了医药费,临走时,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:“别得意,安宁,我们走着瞧。”
一周后,安乐头上的包还没消掉,幼儿园又出事了。
这次,是王小胖联合了另外几个孩子,把安乐堵在厕所里。
他们不仅抢走了安乐的零食,还用圆珠笔,在他手背上用力地扎。
等我赶到医务室时,安乐的左手手背上,密密麻麻全是深蓝色的笔尖印,有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珠,整个手背都肿了起来。
我心疼得无以复加。
李老师还是一副和事佬的嘴脸:“哎呀,安乐妈妈,你别激动,我已经批评过王小胖他们了。小孩子嘛,下手没个轻重,闹着玩呢。”
“闹着玩?”我指着安乐血肉模糊的手,“李老师,你管这个叫闹着玩?如果今天受伤的是你儿子,你还能这么说吗?”
李老师被我怼得哑口无言。
李婧却“嗤”地一声笑了出来。
她翘着二郎腿,慢悠悠地喝了口水,轻蔑地看着我:“你不就是想讹钱吗?说吧,开个价。”
她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人民币,扔在桌子上。
“够不够?不够我还有。”
红色的钞票散落一地,像在嘲讽我的愤怒和无力。
“我不要钱。我要为我儿子讨回公道!”
李婧嗤笑了一声:“讨回公道?怎么?不服气啊?大不了你再打回来啊!”
她突然恶毒地一笑,“你能在我儿子手上,扎出和你儿子一模一样的伤,不多不少,位置一样,深浅一样,我保证,我绝不追究!不能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“我劝你还是收了这些钱滚回你家吧!”
她笃定我不敢。
她以为我是一个只会收拾兔子尸体的普通女人。
她不知道,我从小在殡仪馆长大,对人体骨骼肌肉脉络的了解,可能比外科医生还清楚。
精准地复制一道伤口,对我来说,易如反掌。
医务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我,等着我再一次拿钱妥协。
我看着李婧,气极反笑。
“好,这你说的,你可别后悔!”
我迅速从桌子上的笔筒里,抽出了一支圆珠笔。
快步走到王小胖面前,蹲下身,对他露出一个魔鬼微笑:“小胖子,别怕,阿姨很快就好。”
然后,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我握住王小胖的手。
照着乐乐胳膊上的伤口位置,没有丝毫犹豫,手中的圆珠笔精准快速地在他手背上同样的位置落下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