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，我就去了明轩的学校。
我要亲自调查儿子的死因，哪怕江浩天阻止我，我也要搞清楚真相。
学校的气氛很奇怪，学生们看到我都会窃窃私语，然后匆匆走开。老师们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我找到了明轩的班主任张老师，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女人。
"张老师，我想了解一下明轩在学校的情况。"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张老师看了看四周，压低声音说："苏女士，明轩是个很好的孩子，学习成绩优秀，人也很乖。"
"那他最近有什么异常吗？比如情绪不好，或者和同学有矛盾？"
张老师犹豫了一下："最近...明轩确实有些心不在焉，上课的时候经常走神。我问过他几次，他都说没事。"
我的心一紧："什么时候开始的？"
"大概半个月前吧。"张老师想了想，"对了，还有一件事，明轩的作业最近经常丢，我以为是他太粗心了。"
作业经常丢？明轩从小就很爱惜自己的东西，怎么会经常丢作业？
"除了这些，还有其他异常吗？"
张老师看了看门外，确认没人后说："苏女士，我不应该说这些，但是看在明轩的份上...最近确实有些高年级的学生经常来我们班找明轩。"
"找明轩做什么？"
"这个我就不清楚了，明轩每次都是出去一下就回来了，脸色都不太好。"
我想起昨天在楼梯间看到的那个男孩，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。
"张老师，你能告诉我那些找明轩的学生是谁吗？"
张老师更加犹豫了："苏女士，这个...我觉得您还是不要深入了解了，对大家都好。"
连张老师都这么说，这让我更加确定明轩的死绝对不简单。
我离开张老师的办公室，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。这时，一个看起来很瘦弱的男孩偷偷跟在我后面。
我转身看他，他立刻停下脚步，显得很紧张。
"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？"我走向他。
男孩看了看四周，确认没人后小声说："阿姨，您是江明轩的妈妈吧？"
"是的，你认识明轩？"
男孩点点头："我叫李小康，和明轩一个班。"
"小康，你知道明轩最近怎么了吗？"
李小康咬了咬嘴唇，似乎在做思想斗争。最后他说："阿姨，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？如果我告诉您实话，您不要说是我说的。"
"我答应你，你说吧。"
李小康深吸一口气："明轩最近被高二的王强他们欺负。"
我的心一沉："怎么欺负的？"
"刚开始是要明轩帮他们写作业，后来又要明轩的零花钱。明轩不给，他们就威胁他，还撕了他的课本。"
我想起张老师说的明轩作业经常丢，原来是被人撕了。
"那明轩为什么不告诉老师？"
李小康苦笑一下："王强的爸爸是校长，谁敢告状？而且王强说了，如果明轩敢告状，就让明轩在学校待不下去。"
王强？校长的儿子？
我想起昨天在楼梯间看到的那个男孩，难道就是他？
"小康，你知道王强长什么样吗？"
李小康点点头："他比我们高一级，个子很高，头发染成黄色的，看起来很凶。"
和我昨天看到的男孩很像。
"明轩出事那天，王强在学校吗？"
李小康想了想："应该在的，我记得那天下午还看到他和几个人在一起。"
我觉得自己找到了线索。如果明轩真的被王强欺负，那他的死很可能和这个有关。
"小康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"
李小康摇摇头："阿姨，您要小心。王强的爸爸很有权势，连老师都怕他。"
我安慰了李小康几句，让他回去上课，然后直接去找校长王德厚。
王德厚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，门上挂着"校长室"的牌子。我敲门进去，发现除了王德厚，还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沙发上。
"苏女士，您怎么来了？"王德厚看到我，表情有些不自然。
"王校长，我想了解一下我儿子在学校的情况。"
"这位是？"那个女人问道。
"哦，这是我爱人，李女士。"王德厚介绍道，"这是江明轩的母亲苏女士。"
李女士点点头，但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漠。
"王校长，我听说最近有些高年级学生欺负我儿子，是真的吗？"
王德厚脸色一变："苏女士，您这话从何说起？我们学校管理很严格，不可能有校园霸凌的情况。"
"但是有学生告诉我，明轩被高二的王强欺负。"
听到王强这个名字，王德厚和李女士都愣了一下。
"苏女士，您不要听信谣言。"李女士开口了，"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很正常，不能叫欺负。"
我看着这个女人，心里升起一种厌恶感："小打小闹？我儿子现在死了，你还说是小打小闹？"
李女士脸色一沉："苏女士，您说话注意点。明轩的死和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。"
她儿子？
我恍然大悟，这个李女士就是王强的母亲。
"原来你就是王强的妈妈。"我冷笑一声，"那我更要问清楚了，你儿子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？"
李女士站起来，高声说道："我儿子什么都没做！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！"
"胡搅蛮缠？"我也站了起来，"我儿子莫名其妙死了，我追查真相就是胡搅蛮缠？"
王德厚赶紧打圆场："苏女士，您先冷静一下。我们理解您失去孩子的痛苦，但是您不能无凭无据地怀疑其他学生。"
"无凭无据？那我问你，明轩出事那天，监控为什么正好坏了？"
王德厚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："这个...确实是巧合，监控设备老化了。"
"那王强那天在哪里？"
"我儿子在教室上课！"李女士抢着回答，"有老师和同学可以证明！"
我看着他们的表情，越来越确定这里面有问题。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，是江浩天打来的。
"晚云，你在哪里？"江浩天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。
"我在学校。"
"你快回来，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。"
我挂了电话，看着王德厚和李女士："这件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，我一定要查出真相。"
李女士冷笑一声："苏女士，我劝您还是省省力气吧。有些事情不是您能管得了的。"
她这话什么意思？
我正要追问，王德厚已经站起来送客了："苏女士，时间不早了，您先回去吧。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联系。"
我被他们推出了办公室，但我并没有离开学校，而是在校园里继续寻找线索。
这时，我看到几个高二的学生在篮球场上打球，其中一个高个子黄头发的男孩特别显眼。
那就是王强。
我走近篮球场，想要观察一下这个可能害死我儿子的人。王强看起来确实比同龄人更加强壮，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傲慢。
就在这时，王强注意到了我，他停下手中的篮球，和几个同伴说了什么，然后几个人都看向我。
他们的眼神让我感到不安，但我没有退缩。
王强走向我，脸上带着一种挑衅的笑容："阿姨，您是在找我吗？"
"你就是王强？"
"是的，有什么事吗？"王强的语气很不客气。
"我儿子江明轩，你认识吗？"
王强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，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："不认识，我为什么要认识一个高一的学生？"
"那为什么有人看到你经常去找他？"
王强冷笑一声："阿姨，您是不是搞错了？我从来没有找过什么江明轩。"
就在这时，我的手机又响了，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我接起来，听到一个很低的声音："如果您想知道您儿子的真相，今晚八点到老城区的咖啡厅，我在角落的位置等您。记住，不要告诉任何人。"
电话挂断了，我看了一眼王强，他正和同伴们窃窃私语，不时看向我这边。
我有种预感，今晚的见面可能会揭开所有的谜团。
但同时，我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