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我儿子没了。就在我眼前，被一头黑熊叼走了。我疯了一样尖叫，声带撕裂，

几乎咳出血来。可我的嫂子张兰，却慢悠悠地拉住我，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笑。“弟妹，

你叫什么？”“乐乐跟山神大人玩游戏呢，这是他的福气。”我猛地回头，死死盯着她。

她说什么？游戏？福气？那是一头站起来比两个成年男人还高的藏马熊！

那不是什么山神大人，那是会吃人的畜生！“你疯了！那是我儿子！”我甩开她的手，

想冲过去。可我的丈夫，陈明，却死死抱住了我。“苏晴，你冷静点！兰姐说得对，

你别冲动，会惊扰了山神大人！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连我的丈夫，乐乐的亲生父亲，

也跟着他姐姐一起疯了？我们一家三口，是趁着假期来陈明的老家，

这个藏在深山里的偏僻村子。来之前，我就觉得不对劲。一进村，

整个村子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，尤其是看着我五岁的儿子，乐乐。那眼神，

不是好奇，更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。我当时心里发毛，想拉着陈明和乐乐回去。

可陈明却说我多心，说乡亲们只是太久没见生人，热情。热情？我看着那些村民，

他们一个个围了上来，堵住了我们的去路。为首的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，

用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乐乐。“陈明，这就是你儿子？”“是，三公。

”陈明恭敬地回答。“根骨不错，是个好苗子。”三公点点头，露出一口黄牙。然后，

所有村民的脸上都露出了和张兰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。我当时就觉得，这地方邪门得厉害。

我护着乐乐，想尽快离开。可乐乐却被院子里那头“大黑狗”吸引了。

那头所谓的“大黑狗”，就拴在院子角落的一棵大槐树下。它通体乌黑，体型硕大，

只是懒洋洋地趴在地上。我一眼就认出，那根本不是狗，分明是一头熊！我吓得魂飞魄散，

立刻就要把乐乐抱走。“别怕，”张兰笑着按住我，“这是咱们村养的‘护山犬’，通人性，

不伤人。”陈明也在一旁附和：“是啊苏晴，它叫黑风，我从小跟它玩到大的，温顺得很。

”我半信半疑。乐乐却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他最爱吃的巧克力，怯生生地递了过去。

“大狗狗，吃糖。”我心头一紧，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。那头“护山犬”闻到甜味，

猛地抬起了头。就在那一瞬间，我看到了它眼里的红光。那不是温顺，是嗜血的凶光！

“乐乐，快回来！”我尖叫着扑过去。晚了。黑熊张开血盆大口，

一口就将乐乐的小手连带巧克力一起含住，然后猛地一甩，直接将瘦小的乐乐整个叼了起来，

转身就朝着后山狂奔而去。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
我只看到乐乐惊恐的小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，然后就消失在了浓密的树林里。“乐乐！

”我的世界，在那一刻崩塌了。然后，就是嫂子和丈夫那番让我如坠冰窟的话。游戏？福气？

我看着他们，看着周围一张张挂着诡异笑容的脸。我明白了。他们都是一伙的。这不是意外。

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……献祭！我的儿子，成了他们的祭品！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
我不再哭喊，也不再挣扎。我看着抱住我的陈明，一字一句地问：“陈明，那也是你的儿子。

”陈明眼神躲闪，不敢看我。“苏晴，

这是我们村的规矩……是为了大家好……乐乐被山神选中，是他的荣耀，

我们全家都会因此得到庇佑的。”庇佑？用我儿子的命换来的庇佑？我笑了。

笑得比哭还难看。我猛地抬起头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一口咬在了陈明的手臂上。“啊！

”陈明吃痛，松开了手。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，我转身，抄起院角劈柴用的斧头，

疯了一样冲向后山。我不管什么山神，什么规矩！谁敢动我儿子，我就要谁的命！就算是神，

我也杀给他看！张兰和陈明都愣住了，他们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，

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。“拦住她！快拦住她！”张兰尖叫起来，

“不能让她惊扰了仪式！”村民们如梦初醒，纷纷朝我围堵过来。可此刻的我，

就是一个护崽的疯母狼。我高高举起斧头，赤红着双眼，嘶吼道：“谁敢拦我，我先劈了谁！

”那森然的杀意，让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村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。趁着他们犹豫的瞬间，

我已经一头扎进了黑漆漆的树林。身后，是张兰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陈明焦急的呼喊。

我什么都听不见了。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。找到乐乐！杀光他们！2山路崎岖，

荆棘丛生。我的脸上、手臂上，很快就被划出了一道道血口子，但我浑然不觉。我只知道，

那头黑熊是往这个方向跑的。地上有它巨大的脚印，还有……几滴鲜红的血。是乐乐的血！

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，疼得无法呼吸。乐乐，你千万不能有事！

妈妈来救你了！我循着血迹和脚印，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追。天色越来越暗，

林子里弥漫起一层薄雾，能见度极低。周围安静得可怕，

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踩断枯枝的“咔嚓”声。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。这个村子，

这座山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。追了大概半个多小时，脚印和血迹，

消失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前。洞口不高，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，

阵阵阴风混杂着一股浓烈的腥臊味扑面而来。是熊的味道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乐乐就在里面！我握紧了手里的斧头，手心全是冷汗。理智告诉我，一个人进去，

无异于送死。可我没有选择。我深吸一口气，咬着牙，一步一步地挪进了山洞。

洞里比我想象的要深，也更冷。我只能摸着湿滑的岩壁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。

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，软绵绵的，还发出了奇怪的声响。我不敢低头看。

走了大概十几米，前面隐隐约约透出了一点微光。有光！我心中一喜，加快了脚步。

光线是从一个拐角处传来的。我屏住呼吸，悄悄探出头去。眼前的一幕，让我瞬间呆立当场。

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熊洞。这是一个被人工开凿出来的石室！石室中央，

是一个用石头垒成的高台，上面躺着一个人……不，是一个穿着奇怪服饰的孩子！是乐乐！

他静静地躺在那里，双目紧闭，一动不动。我几乎要叫出声来，但又死死捂住了嘴。

因为我看到，那头黑熊，就趴在石台旁边，像一个忠诚的守卫。而石室的墙壁上，

刻满了诡异的壁画。画上，是一群穿着同样服饰的村民，正跪拜着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。

黑影的脚下，踩着一头黑熊。而在黑影的怀里，抱着一个孩子。那孩子，

正被黑影一点一点地吞噬……我浑身冰冷，如坠冰窟。这哪里是什么山神庇佑！

这分明就是邪神献祭！我必须立刻带乐乐走！我悄悄地举起斧头，

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头打着盹的黑熊。只要它一动，我就跟它拼了！就在我准备冲出去的瞬间，

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声音。“弟妹，我就知道你会跟来。”是张兰！我猛地回头，

只见张兰和陈明，还有那个叫三公的老头，带着一群村民，堵在了我身后，

堵住了唯一的退路。他们每个人的手里，都举着火把。火光映照下，他们的脸，

显得格外狰狞可怖。“你们……你们要干什么？”我声音发颤。张兰冷笑一声，

缓缓朝我走来。“干什么？当然是完成仪式。”她走到我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

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嘲弄。“本来还想让你安安稳稳地当山神大人的亲家，

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。可惜啊，你太不识抬举了。”“什么亲家？什么山神？

你们这些疯子！”我嘶吼着。“疯子？”三公拄着拐杖，走了上来，

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，“女娃，无知不是你的错。但冲撞了山神大人，就是你的不对了。

”他指了指墙上的壁画。“我们靠山村，世世代代都受山神大人的庇佑。风调雨顺，

无病无灾。作为回报，我们每隔十年，就要为山神大人献上一位‘神子’，

与山神大人融为一体，成为他的一部分。”“而你的儿子，陈乐，就是这一代被选中的神子。

这是他无上的荣耀！”我听着这些荒谬绝伦的话，只觉得一阵反胃。“荣耀？

去你们妈的荣耀！”我举起斧头，对准了他们，“把我的儿子还给我！

否则我跟你们同归于尽！”陈明看着我，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。“苏晴，

别这样……这是乐乐的命……也是我的命……我爷爷，就是上一代的神子……”什么？

我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明。他的爷爷……也就是说，这种荒唐的献祭，

已经在他家延续了好几代？他从一开始就知道！他把我，把我们的儿子，骗到这个鬼地方来，

就是为了让他当祭品！一股彻骨的寒意，伴随着无边的恨意，瞬间吞噬了我。

我看着这个我爱了多年的男人，只觉得无比陌生，无比恶心。“陈明，你不是人。

”我一字一句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陈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张兰却笑了。“弟-妹，

别怪陈明。为了家族，为了整个村子，总要有人牺牲的。”她朝身后的村民使了个眼色。

“时辰快到了，准备开始吧。把她……也一起绑上祭台。既然她这么爱儿子，就让他们母子，

一起成为山神大人的养料吧。”“正好，双份的祭品，山神大人一定会更高兴。

”她的话音刚落，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就如狼似虎地朝我扑了过来。3我疯了。彻底疯了。

当他们想把我也绑上祭台，和我儿子一起成为那所谓“山神”的养料时，

我身体里的最后一根弦，也崩断了。“滚开！”我挥舞着斧头，用尽全身的力气，

劈向最先冲上来的那个村民。他没想到我敢真的动手，惊叫一声，狼狈地躲开。

斧刃划破了他的手臂，鲜血瞬间涌了出来。“啊！她疯了！她真的疯了！”其他村民见状，

都吓得后退了几步。我趁机冲到祭台边，将昏迷不醒的乐乐紧紧抱在怀里。他的身体冰凉，

呼吸微弱。我的心疼得像是要裂开。“乐乐，别怕，妈妈在。”我将他护在身后，

用斧头对准了所有人，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。“今天谁敢动我儿子一下，

我就让他血溅当场！”我的声音因为嘶吼而变得沙哑，但其中蕴含的决绝和疯狂，

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。连张兰的脸上，都闪过一丝惊诧。“反了！真是反了！

”三公气得浑身发抖，用拐杖使劲地跺着地，“一个外乡的女人，也敢在我们靠山村撒野！

给我上！把她拿下！生死不论！”得到了命令，村民们再次鼓起勇气，朝我逼近。

他们人多势众，我心里清楚，我撑不了多久。我一边挥舞着斧头逼退他们，

一边大脑飞速运转。怎么办？怎么办？硬拼肯定不行。唯一的变数……是那头熊！

我瞥了一眼趴在祭台下的黑熊。它似乎被这边的骚动惊醒了，抬起头，

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，一双熊眼在火光下闪着幽幽的绿光。一个疯狂的念头，

在我脑海中闪过。他们不是说这是山神的“护山犬”吗？不是说它通人性吗？那我就赌一把！

我抱着乐乐，猛地跳下了祭台，直接落在了黑熊的身边。“啊！

”所有人都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，纷纷后退。黑熊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了起来，

庞大的身躯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。它张开大嘴，露出锋利的獠牙，

对着我发出了威胁的咆哮。我能闻到它口中传来的浓烈腥气。我的腿在发抖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
但我不能退。我退一步，我和乐乐就都得死。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看着黑熊的眼睛。然后，

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。我松开了抱着乐乐的手，然后，慢慢地，慢慢地，

跪了下来。我不是向村民下跪。我是向这头熊下跪。我没有武器，没有帮手，我唯一的希望，

就是赌这头被他们奉为神兽的畜生，能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灵性。

“山神大人……”我模仿着他们的称呼，声音颤抖，却无比清晰。“如果您真的有灵，

就请您看看。他们要杀您的神子，还要杀神子的母亲！”“他们说献祭能换来庇佑，

可他们现在却要用暴力，用杀戮，来完成这场所谓的仪式！”“这真的是您想看到的吗？

”我的话，让所有村民都愣住了。张兰更是脸色一变，厉声喝道：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！

给我闭嘴！”她似乎很害怕我继续说下去。我没有理她，依旧死死地盯着黑熊的眼睛。

“山神大人，我不知道您是什么。但虎毒不食子，我相信，就算是神，

也不会喜欢看到一个母亲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，一个孩子在睡梦中被残忍杀害！

”“求求您，救救我的孩子！如果您能救他，我苏晴，愿意一辈子当牛做马，供奉您！

”说完，我用尽全身力气，朝着黑熊，磕了一个响头。石室里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看着这诡异的一幕。一个女人，在向一头熊，磕头求救。黑熊没有动。

它只是静静地看着我，那双幽绿的眼睛里，似乎闪过了一丝人性化的……困惑？张兰见状，

似乎松了口气。她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残忍的冷笑。“弟妹，别白费力气了。

黑风只听从神使的命令。而我，就是这一代的神使。”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古朴的骨哨，

放在嘴边，吹出了一段尖锐而诡异的调子。“黑风，杀了她。”随着哨声响起，

黑熊的身体猛地一震。它眼中的困惑瞬间消失，取而代之的，是无穷的暴戾和凶残。

它咆哮一声，猛地抬起了巨大的熊掌，朝着我的头，狠狠拍了下来！完了。

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我赌输了。然而，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，异变突生！“妈妈！

”一声微弱但清晰的呼喊，从我身后传来。是乐乐！他醒了！我猛地睁开眼，回头看去。

只见乐乐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，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，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。

而那只即将落在我头上的熊掌，也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。黑熊的动作僵住了。它缓缓地，

缓缓地，放下了熊掌。然后，它转过头，看向了乐乐。它的眼神，再次变了。那暴戾和凶残，

如同潮水般退去。取而代之的，是一种……我无法形容的情绪。是好奇？是亲近？

甚至……是敬畏？“不……不可能！”张兰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，
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，疯狂地吹着骨哨。但这一次，黑熊对她的哨声，充耳不闻。

它只是看着乐乐。然后，它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举动。它庞大的身躯，

竟然缓缓地，缓缓地，匍匐了下来。就像一个臣子，在朝拜他的君王。4整个石室，

鸦雀无声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。

那头凶残暴戾，被他们奉为“护山犬”的藏马熊，此刻，正温顺地匍匐在地上。

而它朝拜的对象，是我五岁的儿子，乐乐。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？

”“黑风怎么不听神使的命令了？”“它……它在拜那个孩子？”村民们开始骚动起来，

窃窃私语，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成了惊恐和迷茫。张兰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如纸。

她死死地盯着乐乐，

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：“不可能……这绝对不可能……神子明明应该……”她的话没说完，

因为乐乐动了。他似乎终于清醒了一些，揉了揉眼睛，从地上爬了起来。然后，

他看到了匍匐在自己面前的巨大黑熊。他没有害怕。反而，他伸出了小手，轻轻地，

摸了摸黑熊毛茸茸的大脑袋。“大狗狗，你醒啦。”他的声音，带着刚睡醒的奶气。

黑熊舒服地哼了一声，甚至还用头蹭了蹭乐乐的手心。那画面，要多和谐有多和谐，

要多诡异有多诡异。我看着这一幕，大脑一片空白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我只知道，

我和乐乐，暂时安全了。“妖术！这是妖术！”突然，三公尖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。

他用拐杖指着我，满脸的惊恐和愤怒。“是这个女人！是她用了什么妖术，

迷惑了山神大人的使者！”“杀了她！快杀了她！烧死这个妖女！

否则山神大人会降罪于我们整个村子！”他的话，像一盆冷水，浇醒了那些不知所措的村民。

对未知的恐惧，瞬间转化为了对我的滔天恨意。“对！烧死她！”“是她惹怒了山神！

”“烧死这个妖女！”他们再次举起了火把和农具，眼中的疯狂比之前更甚。这一次，

他们的目标，只有我一个。他们不敢靠近黑熊，但他们可以杀了我。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脸，

我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。这群愚昧又残忍的人，已经彻底疯了。

我下意识地想把乐乐护在身后。可就在这时，乐乐却做出了一个我完全没想到的举动。

他转过身，张开小小的手臂，挡在了我的面前。面对着那些举着火把，如同恶鬼一般的村民，

他奶声奶气，却无比坚定地喊道：“不许欺负我妈妈！”那一刻，我的眼泪，再也忍不住，

夺眶而出。我的儿子，我的乐乐。他在保护我。村民们被乐乐的举动弄得一愣。

张兰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尖声叫道：“你们看到了吗！这个妖女，

连自己的儿子都控制了！她想毁了我们的仪式，毁了我们靠山村！”“不能再等了！动手！

”一个离我最近的村民，被她的话一煽动，红着眼睛，举着一把锄头就朝我冲了过来。

“妖女！去死吧！”我瞳孔猛缩，下意识地抱紧乐乐，准备用自己的后背去抵挡。然而，

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。我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。“啊——！”我猛地睁开眼。

只见那个冲过来的村民，已经倒在了血泊里。他的胸口，被一只巨大的熊掌，

整个拍得凹陷了下去。出手的，是黑熊。它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，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，

将我和乐乐牢牢地护在身后。它的一只前掌，还保持着拍击的姿势，上面沾满了鲜血。

那双幽绿的眼睛，此刻充满了冰冷的杀意，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村民。喉咙里，

发出了如同滚雷般的低吼。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。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，

为什么“护山犬”会突然攻击村民，反而去保护两个外人。

“黑风……你……”张兰指着黑熊，气得浑身发抖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黑熊根本不理她。

它只是低下头，用鼻子轻轻拱了拱乐乐的后背，像是在安抚他。然后，它再次抬起头，

看向了张兰和她身后的村民。那眼神，分明是在警告。谁敢再动一下，

下场就和地上躺着的这个人一样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。恐惧，像瘟疫一样，

在村民中蔓延开来。他们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，扔掉了手里的火把和农具。

“怪物……它是怪物……”“它不是黑风……它被妖女控制了……”陈明也瘫软在地上，

面如死灰。他看着我，又看看乐乐，再看看那头如同魔神一般的黑熊，眼神里充满了绝望。

局势，在瞬间发生了惊天逆转。我看着这一切，心中没有丝毫喜悦，只有无尽的冰冷。

我慢慢地站起身，将乐乐紧紧抱在怀里。然后，我抬起头，目光越过黑熊，

落在了张兰的身上。“现在，轮到我们了。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，

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。张兰的身体，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。5张兰怕了。

我从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和躲闪的眼神里，看到了恐惧。那个之前还高高在上，

视我们母子为蝼蚁的女人，此刻，在我眼中，同样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。

“你……你想干什么？”她色厉内荏地喊道，“我警告你，我可是山神的神使！你敢动我，

山神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！”“山神？”我冷笑一声，抱着乐乐，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。

黑熊也迈开步子，紧紧地跟在我身后，像一个最忠诚的保镖。每一步，

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。“你说的山神，是指墙上那个吃人的黑影，还是指我身后这个？

”我停下脚步，距离张兰只有不到三米。这个距离，我能清晰地看到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。

“你所谓的仪式，所谓的荣耀，不过是一场用人命堆砌的骗局！你们把我的儿子当祭品，

把我当成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。现在，报应来了。”我的目光，扫过张兰，扫过三公，

扫过我那已经面无人色的丈夫陈明，最后，落在了地上那把沾血的斧头上。我走过去，弯腰，

捡起了它。冰冷的触感从手心传来，却让我感到了一丝心安。“现在，我有两个问题。

”我掂了掂手里的斧头，看向张兰。“第一，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。”“第二，

乐乐身上的衣服，还有他昏迷的原因，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“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。说，

或者，死。”我的声音很平静，但那平静之下，是足以将一切都焚烧殆尽的怒火。

张兰的嘴唇哆嗦着，说不出话来。倒是那个三公，虽然也吓得不轻，

但似乎还想维持他作为长辈的尊严。“妖女！你休想……啊！”他的话还没说完，

黑熊就猛地咆哮一声，往前踏了一步。那股腥风直接扑到三公的脸上，吓得他双腿一软，

直接瘫倒在地，裤裆里传来一阵骚臭。他吓尿了。“我说！我说！”没等我再开口，

一个村民就尖叫着跪了下来，涕泪横流。“下山的路只有一条！但是……但是被堵住了！

没有三公和神使的命令，谁也出不去！”“那乐乐呢？”我追问。

“是……是神使给孩子喝了‘安魂汤’，说是为了让他平静地接受山神的恩泽……那身衣服，

是历代神子穿的‘神衣’……”安魂汤？神衣？我看着怀里还有些迷糊的乐乐，心如刀割。

他们到底对我儿子做了什么！我的目光，再次锁定在张兰身上。她就是主谋！“张兰。

”我缓缓举起斧头，对准了她，“看来，不让你吃点苦头，你是不会说实话了。”“不要！

”张兰终于崩溃了，尖叫起来，“我说！我都说！”她连滚带爬地躲到陈明身后，指着我，

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怨毒。“路我可以让开！安魂汤的解药我也可以给你！

但是你必须放我们走！”“放你们走？”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

“你们把我儿子当祭品的时候，想过放我们走吗？”“你！”张兰气结，

但看着我身后的黑熊，又不敢发作。就在这时，一直沉默的陈明，突然开口了。“苏晴，

放过他们吧。也……放过我吧。”他抬起头，脸色苍白，眼神空洞。“这一切，都是我的错。

是我把你和乐乐带回来的。是我明知道一切，却选择了沉默。”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

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面前。“你要报仇，就冲我来。杀了我，然后带着乐乐离开这里。求你了。

”他看着我，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。我看着他，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。我的心，很乱。

恨他吗？当然恨。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。可他毕竟是乐乐的父亲。就在我犹豫的瞬间，

异变再次发生！一直躲在陈明身后的张兰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疯狂的厉色。她趁着所有人，

包括那头黑熊的注意力都在陈明身上的时候，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，不是骨哨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