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妈大出血,急需稀有的Rh阴性血。我唯一的儿子谢星辰,就是这个血型。我跪着求他,
他却冷漠地别过头:“爸爸说了,我的血是留给月光阿姨的,她身体不好,随时需要备用血。
”“妈,你别这么自私。”我妈最终死在了手术台上,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
我的丈夫带着他的白月光姗姗来迟,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你连自己妈都照顾不好!
还妄想动用星辰的血!”“那是月光的救命血,你真是心思歹毒!
”我随即拿起手机打电话:“陈叔,帮我调出医院血库的使用情况。
”“我明明让医院一直备着Rh阴性血,今天为什么没有了?!”1“沈总,您母亲大出血,
情况危急,急需输血!”医生的声音砸得我头晕眼花。血库告急。我给儿子打电话没人接,
只能一边赶回家,一边继续拨打。电话里不停每一次传出的嘟嘟声,
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,几乎要窒息。回到家我直接冲进儿子的房间,
他正戴着耳机打游戏,屏幕上火光四溅。我一把摘掉他的耳机喊道:“星辰,快,
跟我去医院!你外婆需要输血!”他不耐烦地皱起眉:“我这局还没打完呢。”“来不及了!
你外婆快不行了!”我几乎是在嘶吼,伸手就要去拔他的电脑电源。他猛地一闪,
脸上写满了抗拒。“不行。”“我的血不能动。”我愣住了:“为什么?”他看着我,
眼神莫然,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“爸爸说了,月光阿姨身体不好,需要备用血,
我的血得替她留着。”我的心一瞬间沉入谷底:“那是你亲外婆!她快死了!”“妈,
你怎么这么自私?”他反问我,语气里的指责那么地理所当然。“月光阿姨身体那么弱,
她要是出事了怎么办?”我自私?我看着眼前这个我养了十六年的儿子,心脏一阵阵抽痛。
“她重要?你外婆把你从小抱到大,给你换过多少次尿布,喂过多少次饭,你忘了?!
”我气得浑身发抖。“那又怎么样?”谢星辰的脸上露出不屑,他把耳机重新戴上,
眼睛回到了屏幕上。“爸爸说了,月光阿姨要是出了事,他会伤心死的。外婆年纪大了,
本来就……”我一巴掌扇了过去,将他剩余的话堵在了肚子里。他捂着脸,
怨毒地看着我:“你打我?为了一个老太婆你打我?我讨厌你!”“随便你怎么讨厌我,
现在你必须去救你的外婆!”我冲过去,不顾他的挣扎,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拖。
他拼命反抗,尖叫着:“你放开我!你这个疯女人!我要告诉爸爸你虐待我!
”我的力气终究敌不过一个半大的少年。他挣脱我的手,狠狠将我一推,跑回房间,
“砰”地一声锁上了门。我瘫软在地,绝望地拍打着门板:“谢星辰,你会后悔的!
你一定会后悔的!”门里,传出的是震耳欲聋的游戏音效,是他对我的回答。
我强装镇定地赶回医院,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:去想别的办法,
一定还有别的办法。可我刚到手术室门口时,那盏红灯,灭了。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,
满脸疲惫和惋惜地对我摇了摇头。“对不起,我们尽力了。”我颤抖着嘴唇,
想问我妈有没有留下什么话,可我的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,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医生欲言又止道:“您要是早点来就好了......”我再也控制不住,冲进手术室,
扑到冰冷的手术台前。我妈静静地躺在那里,脸色苍白如纸,再也不会笑着喊我“囡囡”了。
“妈!”眼泪终于冲破堤坝,模糊了我整个世界,浸湿了冰冷的手术台单。我哭到虚脱,
最后眼前一黑,昏死过去。2再次醒来,是在病房里。刺鼻的消毒水味中,
夹杂着一股熟悉的、让我生理性反胃的香水味。我睁开眼就看到谢景行坐在床边,
一脸的痛心疾首。林月光依偎在他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,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仿佛刚经历生离死别的,是她。“你醒了?”谢景行见我睁眼,语气里满是责备,“沈如许,
你怎么照顾妈的?好端端的人,怎么会突然大出血?”我看着他那张英俊却虚伪的脸,
只觉得自己这十几年,真是喂了狗。“你刚刚在哪?”“林医生说在医院看到你了,
你去哪了?”他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林月光,开口解释:“月光刚才低血糖了,
我陪着她做检查。”“谢景行,你老婆的妈妈在抢救,你在陪小三,就因为她低血糖?
”“你们两个是脸都不要了吗?!”“沈如许!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!
”谢景行像是被踩到了痛处,立刻拔高了音量:“月光她身体一向虚弱,
我多照顾她一点怎么了?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吗?”他怀里的林月光,
适时地抽泣了一声:“景行,你别怪许姐姐了,她肯定比我们都难过。
阿姨她……她走得太突然了,我们都没来得及……”她说着又哭了起来。谢景行连忙搂紧她,
轻声安慰:“月光,你别哭了,你身体不好,不能太激动。这事不怪你,你已经做的够好了。
”他安抚完怀里的宝贝,转头看向我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“沈如许,星辰都跟我说了。
你竟然想逼他给你妈输血?”“你知不知道月光的身体有多弱?星辰的血是留着给她救命的!
你怎么能这么歹毒,为了一个老人,去抢月光的救命血!”我看着这对颠倒黑白的狗男女,
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。“我歹毒?谢景行,那是我的亲妈!是星辰的亲外婆!
就因为你那娇弱的白月光一句[可能需要],我妈就该死在手术台上吗?!”“你小点声!
”谢景行厉声喝道,“月光胆子小,你别吓着她!”听着他毫不掩饰的维护,
我突然平静下来。哀莫大于心死。“滚。”我对他们说道。“带着你的宝贝,都给我滚出去。
”我妈的葬礼办得很简单,我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地走走完最后一程。
可谢景行还是带着林月光和谢星辰来了。三个人穿着得体的黑色衣服,
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悲伤,不知道的,还以为他们才是我妈的至亲。林月光一进灵堂,
就捂着胸口,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,对谢景行说:“景行,都是我不好,
如果不是我突然晕倒,阿姨就不会……”谢景行立刻轻轻拍着她的背,
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。“不关你的事,别多想,你身体弱,在这里吹了风又要难受了。
”我的儿子谢星辰,站在他们旁边用力地点头附和。“月光阿姨你别哭了,都怪我妈,
非要办这个葬礼,吵到你了。”我烧纸钱的手顿住,看着这无比和谐的一家三口。
心里对这个我亲生的儿子,第一次产生了恨意。3我缓缓站起身,回头看着他们。
“我不想在这里跟你们吵。”我的声音很平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“谢景行,
带着你的儿子和女人滚。”宾客们窃窃私语,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逡巡。谢景行皱起眉头,
脸上浮现出不耐。“沈如许,你闹够了没有?月光身体不舒服,还是好心过来祭拜妈,
你这是什么态度?”林月光从他怀里探出头,一张苍白的小脸满是委屈。“如许姐,
我知道你难过,可你不能把气撒在景行身上啊,他也很自责的,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。
”她说着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。谢景行立刻紧张起来,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,
将她裹得更紧。“你看你,又把月光吓到了。”他看我的眼神,充满了责备。“星辰,
我们走,别理你妈,她现在不清醒。”谢星辰立刻跑到林月光身边,小心翼翼地扶着她。
“月光阿姨,我扶您上车,我妈就是个疯子,您别跟她计较。”他们三个人,相携着离去,
背影看起来倒真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。而我,成了那个恶毒外人。无所谓了。垃圾,
还是趁早扔掉的好。葬礼结束,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。一进门,就看到一幅让我作呕的画面。
客厅里,谢景行坐在沙发上,林月光正在给他煮茶。谢星辰坐在谢星辰另一边,
殷勤地给他捶着腿。“爸,你别生气了,我妈就那样,无理取闹。”“还是月光阿姨好,
又温柔又善良,对我也好,不像我妈,老是管着我。”林月光听到夸奖,抬起头,
露出一个温婉贤淑的笑容。“星辰别这么说你妈妈,她只是太伤心了,一时转不过弯来。
”她将茶递给谢景行,柔声说:“景行,喝点茶润润嗓子,今天你也累了,别太累坏了身体。
。”谢景行接过喝了一口,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。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我,
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。“回来了?”我懒得理会他们,径直打算回房。“站住,
我有话跟你说。”“我跟你,没什么好谈的。”我头也不抬。“为了星辰,你必须谈。
”他把儿子推到我面前。谢星辰侧着头不看我,从牙缝里挤出一句:“妈。”我没有应。
“为了这个白眼狼,我更没什么可说的。”从他选择林月光放弃外婆的那一刻起,
我就没他这个儿子了。谢星辰似乎被我的话刺痛,狠狠地瞪了我一眼,转身坐回了沙发上。
见我无动于衷,谢景行的耐心也耗尽了:“不管怎么样,星辰也是你的儿子。”他顿了顿,
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。“沈如许,妈留下的那些遗产,你打算怎么处理?
”我猛地转过头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我妈尸骨未寒,他竟然就在这里跟我谈遗产?
“你什么意思?”“我的意思很明确。”谢景行扶了扶金丝眼镜,
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,“妈名下的房子,还有她那些存款、理财产品,
都应该留给星辰。他毕竟是妈唯一的外孙。”“你现在这个状态,
我不放心把这么多钱交给你。所以,我建议你把这些都转到我名下,由我来替星辰保管。
”我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。他不是来跟我“谈谈”,他是来明抢的。“谢景行,你还要脸吗?
”“我这是为了星辰好!”他提高了音量,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。“你一个女人,
带着这么多钱,不安全。”“再说了,月光的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,急需一笔**。
等她的公司缓过来了,这钱,自然还是星辰的。”原来,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
是为了给他的白月光填窟窿。我气得笑出了声:“她的公司出问题,关我什么事?
关我妈的遗产什么事?”“如许姐姐,景行也是为了星辰的未来着想。
”一直沉默的林月光突然开了口,她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,走到我面前。
“我身体不好,这辈子大概无缘生子了。我把星辰当成我自己的孩子。我的公司,
将来也是要留给星辰的。”“我的公司好,他以后也多一份保障,你说是吗?
”好一个“为了星辰”。他们俩一唱一和,把**的贪婪包装成了伟大的父爱和母爱。
我看着他们,只觉得一阵反胃。“我再说一遍,滚。”4谢景行见我油盐不进,
又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孔:“如许,我知道你还在为岳母的事难过。”“岳母的事是个意外,
医生也尽力了,你不该迁怒到无辜的人身上。”林月光也跟着附和,眼中含着泪,
泫然欲泣:“如许姐,对不起,如果我知道阿姨急需用血,我一定不会……”“你不会什么?
”我冷冷地打断她,“你不会那么巧的低血糖晕倒,还是不会让谢景行守着你寸步不离?
”林林月光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一阵红一阵白。谢景行见状,
立刻一把将林月光护在身后,怒视着我。“够了!沈如许!月光身体不好是事实,
我照顾她有什么错?”“你自己生的儿子都不肯给你妈献血,你怪谁?
”他说的字像利剑般扎在我心上。谢星辰也跟着喊:“就是!爸爸的决定是对的!
月光阿姨比外婆重要多了!”我看着眼前这三张丑恶的嘴脸,失去最后一丝耐心。
“我妈的遗产,一分一毫,你们都别想拿到。”“1分钟内从我眼前消失,
否则就让保安请你们出去。”我的强硬态度,彻底激怒了谢景行。他没想到,
一向逆来顺受的我,会突然变得如此“不可理喻”。他开始在亲戚朋友间散播我的谣言。
说我心肠歹毒,连亲生儿子都不认。说我觊觎我妈的遗产,想一个人独吞,不顾儿子的死活。
甚至说我妈的死,都是因为我照顾不周,故意拖延,才导致她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。一时间,
我成了众矢之的。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亲戚,现在看到我都绕道走,背后指指点点。
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“为了钱,连亲妈亲儿子都不要了,这种女人,太可怕了。
”“可怜了景行和星辰,摊上这么个老婆/妈。”我没有理会那些风言风语,
而是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电话号码。“陈叔,我是如许,有事想请您帮忙。
”陈叔是我父亲生前的助理,也是我最信任的人。我为了家庭,多年来低调隐忍,
他们大概忘了,我才是这家医院的最大股东。“大**,您说。
”陈叔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。“我要医院所有Rh阴性血的调用记录,
我母亲去世那天林月光的就诊记录。”“还有,林月光那个公司的所有资料。
”陈叔没有多问,只说了一个字。“好。”挂了电话,我走进衣帽间,
从最深处拖出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行李箱。里面是我结婚前穿的那些衣服,剪裁利落,
线条硬朗。还有我的毕业证书,以及各种专业资格证书。
我曾是国内顶尖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,是无数人眼中艳羡的天之骄女。
为了支持谢景行的事业,我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。现在,我要把它们都找回来。
5第二天一早,我换上原本的衣服,化了一个精致的妆。下楼时,谢景行他们三个人,
正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前吃早餐。看到焕然一新的我,他们三个人都愣住了。
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但很快被厌恶取代。“你穿成这样,想干什么?
”谢星辰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我。“妈,你真恶心,穿得跟个妖精一样,想出去勾引谁?
”我没有理会他们,径直走到餐桌前,然后当着他们的面,
把他们正在吃的早餐倒进了垃圾桶。“从今天起,这个家里,我说了算。”我看着谢景行,
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。“让你的人,两个小时之内,从我的房子里搬出去。”我的话,
让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。谢景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“你的房子?沈如许,
你是不是伤心过度,睡糊涂了?”他靠在椅背上,一脸嘲讽。“你别忘了,你现在吃穿用度,
哪一样不是我给的?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搬出去?”林月光也柔柔地开口。“如许姐,
你别跟景行赌气了,夫妻哪有隔夜仇,有话好好说。”谢星辰把牛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