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子是我买的。

贷款我还的。

名字写的顾磊。

现在儿子要赶我走。

"妈，晚晚怀孕了，你搬去储藏室吧。"顾磊说这话时，新买的PS5包装盒还堆在我刚换的干净床单上，旁边扔着他刚拆的快递袋。苏晚站在门口，一只手扶着压根看不出弧度的肚子，另一只手刷着手机，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
储藏室？我家那三平方不到的储藏室？里面塞满了顾磊从小到大舍不得扔的破烂玩具，还有苏晚网购成瘾堆成山的快递盒子？进去得侧着身子。

我看看顾磊，又看看苏晚。"储藏室？怎么住？"

"挤挤嘛，妈，"顾磊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，"晚晚现在需要静养，主卧带卫生间方便。反正你白天上班，晚上就睡个觉。"

苏晚适时地咳嗽了一声，声音细细弱弱的，眼睛却瞟着主卧里我新换的遮光窗帘。"妈，医生说前三个月最要紧，要保持心情舒畅。"

心情舒畅？睡储藏室我心情能舒畅？

我没接话，弯腰把床上那个碍眼的游戏机盒子抱起来，挺沉。顾磊赶紧伸手："妈，我来我来，你别动！"

我避开他的手，直接把盒子搁在门口地上。"行，我搬。"

他俩脸上立刻松快了，苏晚甚至挤出一个笑："谢谢妈体谅。"

"不过，"我把床上另一个印着巨大logo的鞋盒也拎起来，同样扔到门口，"储藏室太闷，我睡不好。我睡客厅沙发。"

顾磊笑容僵住："这……不太好吧？客厅人来人往的。"

"你们晚上又不出卧室，"我拉开衣柜，开始把常穿的衣服往外抽，"白天我上班，不影响你们。沙发够大，比储藏室强。"

苏晚皱起眉："妈，客厅离厨房近，油烟大……"

"放心，"我把几件衣服叠好，"我睡觉死，闻不到。"

他们俩杵在那里，像两根精致的木头桩子。苏晚用胳膊肘捅了捅顾磊。顾磊舔了下嘴唇，硬着头皮："妈，你看……要不……"

"要不什么？"我停下手看他，"要不我睡阳台？那里宽敞，通风更好。"

顾磊的脸涨红了，有点挂不住："妈，我不是那意思……"

"我知道。"我打断他，语气平平，"就这么定了。今晚开始，沙发归我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