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抱着衣服枕头走出主卧,把那扇门在身后轻轻带上。客厅沙发是布艺的,年头久了有点塌陷。我把枕头放好,躺了下去。
天花板有点矮。
闭上眼睛,耳朵里却格外清晰。主卧里传来压低的说话声。
"……就让她睡客厅?丢死人了!"
"哎呀,老婆,忍忍,她还能睡多久?等孩子生下来……"
"生下来更没地方!这破房子!让你妈搬走你又不肯!"
"你小声点……"
"小声什么!她听见怎么了?吃我们的住我们的,睡个客厅还委屈她了?"
吃我们的?住我们的?
房贷流水每月准时从我工资卡里划走,短信提示音像闹钟一样准。家里的柴米油盐,水电煤气,哪一样不是我掏钱?苏晚那堆成山的快递盒子,里面的衣服鞋子包包,刷的是谁的卡?
顾磊毕业三年,换了四份工作,最长的一份干了半年。不是嫌工资低,就是嫌领导傻,或者同事难相处。苏晚更别提,结婚后就没出去上过一天班,美其名曰备孕。
两个人,心安理得地窝在我这六十多平的房子里,啃得理直气壮。
以前顾磊还会说:"妈,等我找到好工作,一定好好孝敬你。"
现在,他只会说:"妈,这个月信用卡账单有点多。"
苏晚呢,只会说:"妈,楼下新开了家日料,听说三文鱼不错。"
我翻了个身,沙发弹簧发出痛苦的**。
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