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所有房子和存款都给了儿子,想着能安度晚年。谁知,儿子拿到财产后就变了脸,
对我百般嫌弃。一天,我身上没钱买菜,只好低声下气地找儿媳要30块。
儿媳二话不说转了钱,附带一句:“妈,钱收到了吧?记得还哦。”那一刻,我彻底心寒。
我掏空了自己,换来的却是连30块都要计较的“亲情”。我没回复,
直接去中介挂牌卖掉了我名下最后一套给他们住的房子。01手机屏幕亮起,
微信提示音清脆地响了一下。张丽的头像下,显示着一个鲜红的转账接收图标,
旁边跟着一行冰冷的文字。“妈,钱收到了吧?记得还哦。”三十元。我盯着那个数字,
大脑里嗡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。窗外的蝉鸣聒噪地钻进耳朵,
和空调的低沉运转声混在一起,搅得我心烦意乱。我攥着手机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
屏幕上那行字仿佛活了过来,变成一把尖刀,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。记得还。呵,记得还。
我这一辈子,到底给了他们多少东西,我都快记不清了。
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过往的画面。我将一本本存折递到儿子李伟的手里,
那是我们夫妻俩一辈子的积蓄,每一分钱都带着汗水的温度。
我还记得我把最后一套房的房本交给他时,那红色的封皮几乎要被我的手心攥出汗来。“妈,
你放心,我跟小丽以后肯定好好孝顺您,给您养老送终。”儿子李伟当时握着我的手,
信誓旦旦的样子,仿佛就在昨天。他的眼神真诚,语气恳切,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得。
我以为我为他铺平了前路,他就能展翅高飞,也能成为我的依靠。我掏空了自己,
只为换他一个安稳幸福的未来。可现实呢?现实就是,我连买菜的三十块钱,
都需要低声下气地向儿媳开口。换来的,还是一句冷冰冰的“记得还”。
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,密密麻麻,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在同时扎着,
呼吸都变得困难。我滑开手机,想看看儿子的朋友圈,或许他会说些什么。
屏幕上只有一条冷漠的横线。“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。”我不死心,
又点开儿媳张丽的。同样是一条横线。他们把我屏蔽了。这个发现像一盆冰水,从头顶浇下,
让我从里到外凉了个透。原来我在他们的世界里,早就是一个需要被隔绝在外的存在。
我慢慢站起身,走到阳台。那里有一盆我精心养护的君子兰,是我唯一的爱好。此刻,
那盆兰花的叶子已经有些发黄、卷边,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,显然很久没人浇水了。
我的心又沉了沉。视线越过那盆垂死的兰花,落在客厅的沙发上。
一个崭新的、带着耀眼logo的名牌包被随意地丢在那里。我知道那个牌子,
前几天张丽还指着手机上的图片兴奋地对李伟说,是她今年的生日愿望。一个包,
能换多少斤猪肉,能买多少天的菜?又能换多少个三十块?我忽然觉得很可笑,
笑我自己的天真和愚蠢。我以为的亲情,在他们眼里,不过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。而我,
就是那个被榨干所有价值后,可以随意丢弃的废品。我默默地走回客厅,拿起手机,
长按住和张丽的对话框。删除。世界清净了。我走进卧室,打开那个落了灰的衣柜。
里面挂着的,都是些陈旧的、洗得发白的衣服。我伸手拨开那些黯淡的颜色,从最里面,
拿出了一件深紫色的羊绒外套。这是我很多年前给自己买的,没舍得穿过几次,
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着。布料柔软而体面,带着一股被遗忘在时光里的味道。
我脱下身上那件家居服,换上这件外套,站在镜子前。镜子里的人,面色憔悴,两鬓斑白,
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沧桑。可当我挺直脊背时,那股子被生活磨掉的精气神,
好像又回来了一点。我拿起桌上的钱包和钥匙,没有再看这个所谓的“家”一眼。
我走出家门,身后的门被我轻轻带上,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。就像我的人生,也在这一刻,
关上了沉重的过去。我没有回头,一步步走下楼梯,走向小区门口那家最大的房产中介。
玻璃门被推开,风铃叮当作响。一个年轻的中介立刻迎了上来。“阿姨,您好,
是想租房还是买房?”我看着他,语气平静却异常清晰。“我要卖房。
”“就是他们现在住的这套,我名下的,越快越好。”02中介的效率出奇的高,
或许是因为我“越快越好”的坚决态度,第二天下午,他就带着一对年轻夫妻上门看房了。
我领着他们,用钥匙打开了那扇我曾经以为会是我终老之地的门。客厅里,
李伟和张丽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,薯片袋子和饮料瓶扔了一地。电视里传来聒噪的综艺笑声,
与门口突然出现的我们,形成一个怪异而尴尬的场面。李伟和张丽的表情,
从悠闲瞬间凝固成错愕。“妈?你……你怎么带陌生人回来了?”李伟最先反应过来,
皱着眉站起身。张丽的眼神则像两把刀子,直直地射向我,带着审视和不满。“妈,
你带这些人来干什么?不知道这是我们家吗?”她的声音尖利,
刻意加重了“我们家”三个字,像是在宣示**。
那对来看房的夫妻显然被这阵仗搞得有些手足无措,站在门口进退两难。
我没有理会张丽的质问,只是侧过身,对那对夫妻说:“进来看看吧,户型很好的。”然后,
我才转向张丽,从我的布包里,慢悠悠地拿出了那个红色的房产证。我将它打开,
摊在他们面前,指着上面白纸黑字的名字。“看清楚,房本上是我的名字,林秀兰。
”我的声音不大,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,砸在寂静的客厅里。“这房子是我的,我想卖,
就卖。”李伟的脸色瞬间变了,他几步冲到我面前,一把抓住我的胳膊,声音压低了,
带着哀求和不可置信。“妈,你这是干什么?为三十块钱,不至于吧?
你把钱还给小丽不就行了?”又是三十块。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我抬起头,
直视着我这个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,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,一点点变得陌生起来。“三十块?
”我反问他,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和讽刺。“我养你三十三年,给你买车,
给你买这套婚房,把我的养老钱都掏给你,现在我连买菜的三十块钱都要向你们伸手,
还要被提醒着‘记得还’,你现在跟我说,至不至于?”我的声音陡然拔高,
积压了半生的委屈和失望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出口。李伟不再说话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张丽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立刻跳了出来,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。“妈,
你这是无理取闹!不就是三十块钱吗?我还不是怕你忘了,提醒一句怎么了?
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,闹着要卖房子吗?你就是看不得我们好,想破坏我们夫妻感情!
”她的声音又尖又响,充满了被冤枉的委屈和理直气壮的指责。
那对看房夫妻的表情更尴尬了,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衣角,小声对我说:“阿姨,
要不……我们改天再来?”我点了点头,送他们到门口:“不好意思,让你们见笑了。
”门被关上,隔绝了外人的目光。客厅里,只剩下我们三个人,气氛凝固到了冰点。
一直沉默的李伟,在门关上的那一刻,终于爆发了。他脸上的肌肉扭曲着,
第一次对我露出了狰狞的面目。“你非要把我们逼死才甘心吗!”一声怒吼,
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我看着他,这个我从小抱在怀里,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,
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、怨恨,还有被戳破伪装后的疯狂。那眼神,
比任何一把刀子都锋利。我的心,在这一刻,彻底冷了,碎了,再也拼不起来了。
我没有再跟他争辩,只是用尽全身力气,平静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。“房子,我卖定了。
”“你们,准备搬家吧。”说完,我转身走向我的卧室,不再看他们一眼。身后,
是张丽尖锐的叫骂和李伟粗重的喘息声,但那都与我无关了。我的世界,已经坍塌过一次,
没有什么能再伤害我了。03我的卧室很小,里面的东西更少。几件换洗的衣服,
一个放着证件和存折的旧木盒,就是我的全部家当。李伟和张丽还在客厅里争吵,
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,但我充耳不闻。我打开衣柜,拿出我那个老旧的帆布行李箱,
将我的衣物一件件叠好放进去。在衣柜的最底层,我翻出了一个积了灰的相册。我拂去灰尘,
打开它。第一页,是我年轻时的黑白照片。照片上的我,梳着两条乌黑的辫子,
穿着纺织厂的工装,笑得一脸灿烂,眼睛里像有星星。旁边还有一张奖状,已经泛黄,
“厂年度生产标兵,林秀兰同志”。那是属于我的,早已被遗忘的荣耀。眼眶有些发热,
我迅速合上相册,把它和那个装着私房钱存折的木盒一起,小心地放进了行李箱。
当我拉着行李箱走出卧室时,客厅里的争吵停了。李伟和张丽都愣愣地看着我,
还有我脚边的行李箱。“妈,你……你来真的?”李伟的语气里带着慌乱。
他大概以为我只是赌气,吓唬吓唬他们,闹够了就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,自己找个台阶下。
可惜,这次他想错了。我没有回答他,径直走向门口。“林秀兰!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,
以后就别想再回来!”张丽在身后尖叫。我拉开门,回头看了他们最后一眼,眼神平静无波。
“这个地方,我不会再回来。”我拖着行李箱,走进了电梯,
将他们的惊愕和怒骂彻底关在了门后。出了小区,夏日的阳光刺眼,我却觉得浑身轻松。
我在附近的老城区,找了一家小中介,用我仅有的一点私房钱,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单间。
房间不大,但朝南,阳光很好。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,
就是把那盆快要枯死的君子兰从那个“家”里搬了过来,放在窗台上,仔细地浇了水。
看着湿润的泥土,我仿佛也得到了喘息。手机响了,是李伟。我划开接听,
电话那头传来他强硬又冰冷的声音。“你到底在哪里?立刻停止卖房!回家来,
跟小丽道个歉,这事就算过去了!”命令的口吻,理所当然。仿佛做错事的人是我,
需要被原谅的人也是我。我什么都没说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紧接着,手机震动了一下,
是一条短信,来自张丽。“我告诉你,你要是敢把房子卖了,我们就去你以前的纺织厂闹,
去你那些老姐妹面前说你有多狠心,怎么虐待儿子儿媳,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!
”**裸的威胁。我看着短信,脑海里浮现出纺织厂里那些老姐妹们的脸。
我们曾一起挥洒汗水,也曾一起家长里短,分享喜悦和忧愁。我这一辈子最看重的,
就是脸面和名声。张丽这一招,精准地戳中了我的软肋。我的心里确实有了动摇,犹豫。
我真的要为了自己,闹到被所有人指指点点,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地步吗?
窗外的阳光照在君子兰的叶子上,反射出一点微光。我突然想,我为他们活了半辈子,
忍了半辈子,退了半辈子,换来了什么?换来了三十块钱的计较,换来了朋友圈的屏蔽,
换来了今天的威胁。如果我这次再退缩,那我这辈子,就真的再也直不起腰了。
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从心底升起。我拿起手机,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按着,
回复了张丽的短信。“你们尽管去,我倒想让大家评评理,看看掏空家底给儿子买房,
最后连三十块饭钱都要不来的老母亲,到底有多狠心。”发送。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然后,
我拨通了房产中介的电话。“小王,是我,林阿姨。房子那边……可以适当降一点价,
但我只有一个要求,尽快成交,越快越好。”挂了电话,我看着窗外的天空,蓝得那么纯粹。
我知道,我的人生,从这一刻起,要重新开始了。04在出租屋里待着也是待着,
我决定出去走走。漫无目的地,我走到了以前常去的那个公园。公园里很热闹,跳广场舞的,
下棋的,唱戏的,都是些熟悉的面孔。我在一棵大榕树下的石凳上坐下,
看着不远处几个老头围着一盘象棋争得面红耳赤,心里空落落的。“秀兰?真是你啊!
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。我回头,看到一张被岁月雕刻过但依旧爽朗的笑脸。
是王姐,王桂芬,我在纺织厂时最好的姐妹。“王姐。”我站起身,
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。“你这是怎么了?看你这脸色,差得跟什么似的。家里出事了?
”王姐拉着我坐下,一双关切的眼睛在我脸上一通打量。她的直接和热络,像一股暖流,
瞬间冲开了我心里紧闭的阀门。我看着她,嘴唇动了动,想说“没事”,
但眼泪却不争气地先涌了上来。这些天的委屈、心寒、愤怒和孤独,在这一刻,
再也压抑不住。我最终还是把所有的事情,从三十块钱的转账,到我卖房搬出来,
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。我没有添油加醋,只是平静地叙述,但说着说着,声音还是哽咽了。
王姐听完,气得一拍石桌,桌上的棋子都震得跳了起来。“这叫什么事!
简直是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!你把他们当心肝,他们把你当抹布!三十块钱!
亏他们说得出口!”她的大嗓门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,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。
有人能站在我这边,为我骂一句,这种感觉,我已经太久没有过了。“你做得对!
这房子就该卖!凭什么让他们住着你的房子,还给你气受!”王姐握住我的手,
用力地捏了捏,“秀兰,你就是心太软,太为别人着想了。”她的一番话,
说得我心里又酸又暖。骂着骂着,王姐话锋一转,忽然压低了声音,凑到我耳边。“秀兰,
我问你个事,你别嫌我多嘴。当年你家老李走的时候,厂里不是发了一大笔抚恤金吗?
那笔钱……你那好儿子知道吗?”我愣住了。抚恤金。是的,是有这么一笔钱。
老李走得突然,厂里念着他的贡献,给了家属一笔不菲的抚恤金。这么多年,
我一直没告诉李伟。我把那笔钱存在一个他不知道的银行里,用的是我自己的名字,
想着那是老李留给我最后的念想,也是我压箱底的保障。后来他们结婚,我一度心软,
想着这钱早晚也是留给孙子的,但鬼使神差地,始终没说出口。没想到,
这个我几乎快要忘记的秘密,成了我如今唯一的退路。“钱还在,他不知道。”我轻声说。
王姐长舒了一口气,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。“那就好!那就好!”她用力拍了拍我的手背,
“秀兰,你听姐一句劝。儿孙自有儿孙福,你管不了他们一辈子。这钱,这房子卖了的钱,
你都得牢牢攥在自己手里。你得为自己活!钱在自己手里,比什么儿子儿媳都靠得住!
”“为自己活……”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。这四个字,我好像一辈子都没想过。
从结婚生子,到丈夫离世,再到儿子长大成人,我的人生轨迹,永远都是围绕着别人转。
“对!为自己活!”王姐看着我,眼神无比坚定,“你才多大?不到六十,
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呢!你看看我,老头子走了以后,我天天来公园跳舞,上老年大学,
过得不知道多快活!”她说着,从包里拿出一张宣传单塞给我。
“我们社区老年活动中心正好在招一个手工班的助教,教大家织织毛衣什么的,活儿不累,
一个月也有一千多块钱。你去试试,总比一个人闷着强,也能重新认识些朋友。
”我看着手里的宣传单,上面的字印得花花绿绿。“老年活动中心”……我好像,
真的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。在王姐的开导下,我心里那个因为张丽的威胁而打起的结,
慢慢松开了。是啊,我不仅要卖房,我还要把属于我的钱都拿回来,然后用这些钱,
去过我自己的生活。一个不再需要看任何人脸色,真正属于我林秀兰的生活。
心里的阴霾被阳光驱散,我对着王姐,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。“王姐,谢谢你。
”“谢什么!走,姐请你吃饭去!咱不差那三十块!”05威胁和哀求都失败后,
李伟和张丽消停了几天。我猜,他们或许还在等着我回心转意,主动回去求和。可惜,
他们等不到了。这天傍晚,我刚从活动中心面试回来,正准备做点简单的晚饭,
敲门声就响了。急促,且不耐烦。我通过猫眼往外看,是李伟和张丽。
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,但和上次的嚣张跋扈不同,这次,
他们的脸上带着刻意堆砌的焦急和……悔意?我没有开门。“妈,我知道你在里面,
你开开门,我们谈谈。”李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带着压抑的沙哑。我依旧没动。“妈,
求你了,我们知道错了,你让我们进去,我们给你道歉。”张丽的声音也响了起来,
带着哭腔,听起来可怜兮兮。一唱一和,倒是配合默契。**在门后,心里毫无波澜,
只觉得讽刺。如果道歉有用,如果眼泪能换回真心,我这半辈子的委屈又算什么?
见我迟迟不开门,门外的李伟似乎有些急了,开始用力拍门。“妈!你开门啊!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