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，我站在母亲的墓前，手里握着那个改变一切的录音笔。"浩然啊，伟明真是个好孩子，
要不是他及时发现火灾报警，我们全家都完了。"录音里传来母亲虚弱的声音，
那是她临终前的话。可我刚刚听到的另一段录音却让我浑身发冷。"老板，事情办妥了，
林家的房子烧得很干净，他们家老太太也..."是张伟明的声音。我最好的兄弟，
从小一起长大的张伟明。雷声轰鸣，我狠狠砸碎了墓碑前的花瓶。第一章我叫林浩然，
今年二十八岁。三个月前，我还是这个城市最幸福的人之一。有疼爱我的母亲，
有相恋五年的女友苏晓雨，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张伟明。直到那场大火烧掉了一切。
"浩然，你要坚强一点。"张伟明拍着我的肩膀，眼圈通红，"阿姨在天有灵，
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。"我麻木地点头，看着眼前母亲的遗像。照片里的她笑得那么慈祥，
就像平时叮嘱我要按时吃饭一样。"都怪我。"我哑着嗓子说，"如果我那天没有出差，
如果我在家...""别胡说，这不是你的错。"张伟明打断我，"是煤气泄漏引起的意外，
谁也预料不到。要不是我那天去送东西，及时发现了火灾，
连阿姨的遗体都..."他说不下去了，转过身去偷偷抹眼泪。苏晓雨走过来，轻轻抱住我。
"浩然，伟明说得对，这真的不是你的错。"她的声音很轻，"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，
妈妈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。"我看着她们两个，心里涌起一阵暖流。至少我还有他们。
至少我不是一个人。葬礼结束后，我们三个人坐在老房子的废墟前。
这里原本是我和母亲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，现在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残垣断壁。"浩然，
你打算怎么办？"张伟明递给我一支烟。我摇摇头，我不抽烟，他知道的。
"先把妈的后事处理完，然后..."我停顿了一下，"然后重新开始吧。
""要不你先搬到我那里住几天？"苏晓雨提议，"一个人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。
""我已经联系了一个朋友，可以租给浩然一套房子，价格很便宜。"张伟明说，
"就在市中心，交通也方便。"我感激地看着他们。"谢谢你们，真的。"那天晚上，
张伟明开车送我到新住处。路上他一直在安慰我，告诉我要向前看，
说妈妈在天有灵也希望我过得好。"兄弟，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。"他把钥匙递给我，
"咱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。"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。"伟明，谢谢你。
"他笑了笑，"说什么谢谢，咱们是兄弟。"目送他的车远去，我站在楼下良久。夜风很冷，
但心里是暖的。第二章新房子不大，但很干净。张伟明说是他朋友的房子，装修得很简单，
但家具家电一应俱全。我把母亲的遗物整理出来，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客厅的柜子上。照片，
首饰盒，还有她最喜欢的瓷猫。这些东西在大火中奇迹般地保存下来，
张伟明说是消防员专门抢救出来的。"妈，我会好好活下去的。"我对着遗像说。第二天，
我开始处理保险的事情。房屋保险，还有母亲的人身意外险。保险公司的人很客气，
告诉我手续齐全，很快就能拿到赔偿。"林先生，根据我们的调查，
确实是煤气泄漏引起的意外事故。"工作人员说，"您母亲的保险金是五十万，
房屋保险是八十万，会在一周内到账。"一百三十万。这笔钱对我来说算是巨款了，
但我宁愿不要，只要妈妈还活着。从保险公司出来，我接到了张伟明的电话。"浩然，
晚上有空吗？我请你吃饭。""不用了，我没什么胃口。""别这样，你总不能一直不吃饭。
晓雨也去，就当陪陪你。"我想了想，"好吧。"餐厅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川菜馆，
老板是个四川大叔，人很热情。"小林啊，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来？"老板看到我，
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，"听说你家里...唉，节哀顺变啊。""谢谢。"我勉强笑了笑。
张伟明和苏晓雨已经在包间等我了。"点了你爱吃的水煮鱼。"苏晓雨说，
"还有妈妈最喜欢的麻婆豆腐。"她话一出口就后悔了，赶紧捂住嘴。"没事的。
"我坐下来，"妈喜欢这道菜，以后我们可以多点，就当是陪她一起吃。
"张伟明给我倒了杯茶。"浩然，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。""什么事？""保险金下来之后，
你有什么打算？"我摇摇头，"还没想过。""我这里有个投资项目，收益很不错。
"他压低声音，"是房地产开发，稳赚不赔的那种。"苏晓雨皱了皱眉，"伟明，
浩然现在这个状态，你跟他谈投资合适吗？""正是因为这个状态，才更需要找点事情做。
"张伟明看着我，"与其把钱放银行里发霉，不如投资一个项目，既能分散注意力，
又能增加收入。""什么项目？"我问。"城南的旧改项目，**刚批下来的。
我朋友是开发商，现在缺资金，承诺一年翻倍。"他拿出手机，"你看这些资料。
"我接过手机，看了看上面的文件。看起来确实很正规，各种批文都有。"需要投多少？
""最少五十万起投。"张伟明说，"你那一百三十万全投进去，明年就是两百六十万。
""浩然，你要不再考虑考虑？"苏晓雨有些担心，"投资有风险，
特别是这种...""晓雨，你别瞎操心。"张伟明打断她，"我会害浩然吗？
这是我亲自考察过的项目。"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，心里有些动摇。张伟明从小就比我聪明，
做什么都很成功。他现在的公司开得红红火火，确实比我有眼光。"我考虑一下。"我说。
"行，你慢慢考虑。"张伟明笑了，"不过这个机会不多，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。
"第三章回到家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张伟明的投资项目一直在我脑海里转。
一年翻倍，确实很诱人。而且他说得对，与其把钱放银行里，不如找个靠谱的投资。
我拿起手机，想给苏晓雨打电话，问问她的意见。号码拨出去，响了几声没人接。
可能睡了吧。第二天早上，保险公司的钱到账了。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，我心情复杂。
这些钱是用母亲的命换来的。我必须让它发挥最大的价值，不能辜负了妈妈。中午，
张伟明又给我打电话。"浩然，考虑得怎么样？""我想投。"我说，"不过不是全部，
先投一半试试。""六十五万？""对。""没问题，明天我带你去见开发商，签合同。
"挂了电话，我给苏晓雨发了条短信，告诉她我的决定。她很快回复：你决定了就好，
我支持你。看着这条短信，我心里暖暖的。有这样的女友，还有张伟明这样的兄弟，
我还有什么好抱怨的。第二天，张伟明开车来接我。"开发商在郊区，有点远。"他说，
"咱们路上聊聊天，顺便看看风景。"车子开出市区，路两边是大片的农田。"浩然，
你有没有想过，咱们认识多少年了？"张伟明突然问。"从小学一年级开始算，
快二十年了吧。""对，二十年。"他感慨地说，"时间过得真快，一眨眼咱们都要三十了。
""是啊。""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的约定吗？"我想了想，"什么约定？
""说要一起发财，一起娶媳妇，一起养老。"我笑了，"小孩子的话，你还当真？
""我当真啊。"他很认真地说，"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。"这话听起来很温暖，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。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，终于到了目的地。
那是一个很大的工地，到处都是挖掘机和卡车。"就是这里。
"张伟明指着远处的一栋临时建筑，"开发商的办公室在那边。"我们走进临时建筑，
里面装修得很简陋，但挂着各种荣誉证书和项目照片。"张总来了。"一个中年男人迎出来，
"这位就是林先生吧？""对，我兄弟林浩然。"张伟明介绍，"浩然，这是李总。
"李总热情地握了握我的手。"林先生，张总跟我说了，您要投资六十五万是吧？""对。
""没问题，我们这个项目绝对靠谱。"李总拿出一份合同，"您看看，条款都在这里。
"我仔细看了看合同，条款确实如张伟明所说，投资期限一年，保证翻倍。
"这个...会不会风险太大？"我有些担心。"林先生放心，我们是正规开发商，
有**批文。"李总指着墙上的证书，"而且这个项目是城南旧改的一部分，**大力支持。
"我又看了看合同，觉得没什么问题。"那就签吧。"签完合同，转完账，
我们就准备离开了。"浩然，恭喜你。"张伟明拍着我的肩膀，"明年这个时候，
你就是百万富翁了。"我点点头，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总觉得这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。
第四章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我尝试着重新回到正常生活。找了一份新工作，
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。工资不高，但能养活自己。苏晓雨经常来看我，给我做饭，
陪我聊天。张伟明也时不时地来，带些水果或者熟食，问问我的近况。"浩然，
你看起来好多了。"苏晓雨说，"至少不像刚开始那么憔悴了。""嗯，工作让我分心，
不会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。""妈妈看到你这样，也会很欣慰的。"每次她提到妈妈，
我心里都会一阵痛。但这种痛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尖锐了，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怀念。周末，
张伟明提议我们三个人去郊游。"去爬山吧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。"他说，"整天待在城里，
人都要发霉了。"我们选了城外的一座小山，风景很不错。爬到半山腰的时候，
张伟明的电话响了。"不好意思，我接个电话。"他走到一边。"是，李总...什么？
出了点问题？...好，我知道了。"他挂了电话，表情有些凝重。"怎么了？"我问。
"哦，没什么，公司的事。"他笑了笑，"咱们继续爬山。"但我明显感觉他心不在焉了，
一路上都在发短信。下山的时候，苏晓雨悄悄问我："你有没有觉得伟明最近有点奇怪？
""奇怪？怎么说？""总感觉他有什么心事，而且经常接一些神秘的电话。"我想了想，
"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，做生意不容易。""也许吧。"那天晚上，
我们在山下的农家乐吃饭。张伟明喝了不少酒，话变得很多。"浩然，你知道吗，
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。"他说。"羡慕我什么？""羡慕你有那么好的妈妈，
羡慕你和晓雨的感情。"他的眼神有些迷离，"我什么都有，就是缺少真心的人。
""别胡说，我们不是真心对你吗？"苏晓雨说。"你们是，但别人呢？"他苦笑，
"做生意的圈子里，大家都是为了利益。今天是朋友，明天可能就是敌人。
"我看着他落寞的样子，心里有些不忍。"伟明，你还有我们啊。不管什么时候，
我们都是兄弟。"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"真的吗？""当然是真的。"他端起酒杯，
"那我们喝一杯，为了兄弟情。"我们三个人碰了杯，一饮而尽。但不知道为什么，
我总觉得张伟明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。像是愧疚，又像是...决绝。
第五章两个月后，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。"林先生，我是市公安局的警官，
有些事情需要您配合调查。""什么事？"我心里一紧。"关于您投资的那个房地产项目，
涉嫌非法集资，请您明天到局里一趟。"我的脑子嗡的一声。"什么意思？
""具体情况明天详谈，请您准备好相关的合同和转账记录。"挂了电话，我瘫坐在椅子上。
非法集资？我赶紧给张伟明打电话，但一直是关机状态。又给李总打电话，也是关机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第二天，我到了公安局。负责的警官姓王，看起来很严肃。
"林先生，您投资的那个项目确实存在问题。"王警官说，"开发商李某没有相关资质，
项目用地也是非法获得的。""那我的钱...""目前李某已经潜逃，资金去向不明。
"王警官看着我，"您能联系到介绍人张伟明吗？"我摇摇头，"他的电话一直关机。
""我们需要找到他，了解具体情况。"从公安局出来，我感觉天都塌了。六十五万，
就这么没了。那是妈妈的救命钱啊。我给苏晓雨打电话，声音都在颤抖。"晓雨，出事了。
""怎么了？""我投资的那个项目是骗局，钱全没了。"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"我马上过来。"苏晓雨赶到的时候，我正坐在客厅里发呆。"浩然，你没事吧？
"她抱住我。"我怎么会这么蠢？"我双手抱头，"妈妈的救命钱，就这么被我败光了。
""不是你的错，是那些骗子太可恶了。"苏晓雨安慰我，"钱没了可以再赚，
只要人没事就好。""可那是六十五万啊，我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赚回来？""我们一起努力，
总会有办法的。"我看着她，心里更加难受。这么好的女孩，跟着我受苦了。"晓雨，
要不我们分手吧。"我说，"我现在一无所有，不能连累你。""你说什么胡话？
"她瞪着我，"我爱的是你这个人，不是你的钱。""可是...""没有可是。
"她堵住我的嘴，"我们一起面对，好吗？"我用力抱住她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。晚上，
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。张伟明到底去哪了？为什么他的电话一直关机？
这个项目真的只是个意外的骗局吗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张伟明是怎么知道这个项目的？
为什么他那么积极地劝我投资？还有那天他在山上接的电话，是不是李总打来的？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说明他早就知道项目有问题。但他为什么要害我？
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。第六章第三天，我决定去张伟明的公司找他。
他的公司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，装修得很豪华。"请问张总在吗？"我问前台。"张总？
"前台**愣了一下，"您说的是哪位张总？""张伟明，你们公司的老板。""先生，
您是不是搞错了？"前台**客气地说，"我们公司没有叫张伟明的张总。"我呆住了。
"那这家公司的老板是谁？""是刘总，刘建国。""那张伟明呢？他在这里工作吗？
"前台**摇摇头，"没听说过这个人。"我大脑一片空白。怎么会这样？
张伟明明明说这是他的公司，我还来过几次。我掏出手机，翻出之前和张伟明的合影，
那就是在这个办公室里拍的。"这个人，你见过吗？"我把照片给前台**看。
她仔细看了看，"这个人...好像见过，但他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。""那他是什么人？
""具体我也不清楚，您要不问问刘总？"在前台**的安排下，我见到了刘总。
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，看起来很精明。"你说的这个张伟明，我确实认识。
"刘总看着照片，"他之前来找过我几次，说是想租用我们的办公室谈生意。
""租用办公室？""对，他付了钱，租了三个月。"刘总说，
"不过前几天他突然说不租了，还剩一个月的钱也不要了。"我感觉后背发凉。
"那他到底是做什么的？""这个我就不知道了，他没详细说过。"刘总看着我，
"你们是朋友吗？""算是吧。"我勉强笑了笑，"谢谢刘总。"从写字楼出来，
我的脑子乱成一团。张伟明根本不是什么公司老板，他租用别人的办公室，伪装成成功人士。
这一切都是演戏。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为什么要骗我？
我想起他说过的话：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，有难同当。还有他在农家乐喝酒时的表情，
那种复杂的眼神。现在想来，那根本不是愧疚，而是...算计得逞的**。我拿出手机，
再次拨打张伟明的号码。还是关机。这次我没有回家，而是直接去了他的住处。
那是一套高档公寓，装修得很豪华。我按门铃，没人应答。问了邻居，
说已经好几天没见张伟明了。"他好像搬走了，昨天还看到搬家公司的车。"邻居说。
搬走了？我坐在楼下的台阶上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张伟明消失了，就像人间蒸发一样。
而我，失去了六十五万，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信任。更可怕的是，我开始怀疑，
他骗我的不仅仅是钱。还有什么？我想起母亲的那场火灾。想起张伟明"及时"发现了火情。
想起他"恰好"去给妈妈送东西。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我脑海里。不会的，绝对不会的。
张伟明再怎么坏，也不会...但这个念头一旦出现，就像毒蛇一样咬噬着我的心。
第七章我决定重新调查母亲的火灾。虽然警方已经定性为意外事故，但我必须确认。
我去了消防部门，要求查看当时的火灾调查报告。"林先生，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，
确实是煤气泄漏引起的意外。"消防员说。"我能看看详细报告吗？
""这个...您是家属，应该可以。"我仔细看了火灾调查报告，发现了一个疑点。
报告显示，火灾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左右，但张伟明报警的时间是十一点整。也就是说，
火烧了半个小时，他才发现。这正常吗？如果他真的是去送东西，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火情？
而且，他为什么要在晚上十点多去送东西？我又去找了当时参与救火的消防员。"您好，
我是死者林淑华的儿子，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。"老消防员想了想，"我记得这个案子，
确实很可惜。""当时是怎么发现火灾的？""是一个年轻人报的警，说是死者的朋友。
"老消防员说，"我们到的时候，火势已经很大了。""那个年轻人呢？""他一直在现场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