恶魔的手术刀

恶魔的手术刀

主角:金镇宇安尚勋朴志勋
作者:匪一所思

恶魔的手术刀精选章节

更新时间:2025-08-26

第一部分:失踪与迷雾第一章首尔的深秋,总是被一层挥之不去的薄雾笼罩。

特别是清晨的汉江,水汽氤氲,仿佛将整个城市的喧嚣与罪恶都温柔地包裹起来,

藏在看不见的深处。对于麻浦警察厅重案组的刑警金镇宇来说,

这种天气只意味着一件事——麻烦。湿滑的路面,模糊的监控,

还有那股能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意,都在为犯罪滋生着最舒适的温床。

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,眼球上布满血丝,桌上的咖啡杯里,

廉价的速溶咖啡早已冷透,结成一层深褐色的垢。

办公室里混杂着尼古丁、灰尘和熬夜后人体散发出的酸腐气息。“前辈,

”年轻的警员朴志勋推门而入,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门框,脸上带着一丝掩不住的焦虑,

“报案中心又转来一个案子,西江大学一名叫李民俊的学生,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了。

”金镇宇头也没抬,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疲惫的音节:“嗯。

”他正试图在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上辨认一个车牌号码,但潮湿的空气似乎也侵入了屏幕,

让一切都显得徒劳。“前辈,”朴志勋的声音拔高了一些,他知道金镇宇的脾性,

一旦钻进某个案子,就会对其他事情充耳不闻,“这个案子……可能有点不一样。

”金镇宇终于放弃了那张截图,他向后靠在吱吱作响的椅子上,用指关节用力的揉着太阳穴。

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,写满了中年人的疲惫与对世事的厌倦。多年前,

他曾是警界的希望之星,破案如神,但一场让他失去至亲妹妹的意外,

彻底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和热情。如今的他,更像一个按时打卡的公务员,只是上班,下班,

用工作麻痹自己。“怎么不一样?不都是年轻人跟父母吵架,手机一关,

跑到朋友家打几天游戏,等钱花光了就自己滚回去了吗?”他的声音沙哑,

像被砂纸打磨过一样。“恐怕不是,”朴志勋将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,动作很轻,

仿佛怕惊扰了什么,“报案人是他的母亲,在望远市场开一家小小的辣炒年糕店。

她说儿子非常懂事,半工半读,从不夜不归宿。昨天是他母亲的生日,

他下午还发消息说晚上会带亲手做的海带汤回来,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。

”文件上附着一张男孩的照片。那是一个干净清秀的年轻人,眼神明亮,带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
他叫李民俊,二十一岁,是西江大学音乐系的高材生,主修作曲。照片上的他,

怀里抱着一把吉他,笑得灿烂,阳光仿佛都聚集在他身上。金镇宇的心脏,

被这张照片毫无征兆地刺了一下。那笑容太干净了,干净得让他想起了妹妹生前的样子。

他甩了甩头,试图将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驱散。作为刑警,

最忌讳的就是把个人情感带入案情。“最后的通话记录和手机定位呢?

”他恢复了职业性的冷漠。“最后一次与朋友的通话是昨晚七点,说在学校图书馆写论文。

手机最后一次发出信号是晚上九点半,地点……有点奇怪,”朴志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,

“在兰芝岛的废弃停车场附近。”兰芝岛,这个名字对首尔市民来说并不陌生。

它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填埋场,堆放着这座超级都市二十年来的所有废弃物。

虽然经过改造,如今已是绿草如茵的世界杯公园和天空公园所在地,

但一些边缘地带依旧荒凉。尤其是那些为了迎接世界杯而修建,

后来又被废弃的停车场和临时建筑,早已成为流浪汉和不良分子的聚集地,

是城市光鲜亮丽外表下的一块疮疤。一个前途光明的大学生,一个要去给母亲过生日的孝子,

为什么会在深夜跑到那种地方去?金镇宇的直觉告诉他,这背后有事。

那是一种老刑警独有的,混杂着经验和对人性黑暗面洞察的直觉。他猛地站起身,

抓起椅背上满是褶皱的外套。“走,去看看。”“可是前辈,”朴志勋犹豫了一下,

“重案组的崔组长刚打过电话,

让我们把精力集中在城北洞的富商抢劫案上……”“一个活生生的人,

比那些被抢走的奢侈品重要。”金镇宇打断他,眼神里闪过一丝久违的锐利,

“如果他是离家出走,我们去现场确认一下,写个报告就能结案。

如果不是……那我们就必须找到他。”朴志勋不再多言,立刻跟了上去。他知道,

沉睡的狮子,似乎有了一丝苏醒的迹象。第二章望远市场,清晨的喧嚣已经开始。

鱼贩的叫卖声,蔬菜碰撞的清脆声,还有年糕在红色酱汁里翻滚的咕嘟声,

交织成一曲充满生命力的交响乐。然而,在这片热闹中,

有一家小小的辣炒年糕店却显得格外安静。店铺的主人,李民俊的母亲,

正呆呆地坐在店门口的小凳子上。她头发花白,脸上布满了操劳的皱纹,

此刻更是被巨大的悲伤和焦虑扭曲着。她的面前放着一个保温桶,但她只是看着,一动不动。

金镇宇和朴志勋走上前,出示了证件。“警察先生……”女人一开口,眼泪就决堤了,

“求求你们,一定要找到我的民俊,他不会乱跑的,他绝对不会的……”“夫人,

我们正在尽力。能带我们去看看民俊的房间吗?任何线索都可能对我们有帮助。

”金镇宇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和了许多。店铺后面连着一个狭小的居住空间,光线昏暗,

空气中弥漫着酱料和湿气混合的味道。李民俊的房间更是小得可怜,一张单人床,一个书桌,

一个衣柜,就占据了所有空间。但房间被整理得井井有条。书桌上,五线谱本摊开着,

上面写着一段尚未完成的旋律,旁边放着一本关于古典和声学的书。

墙上贴着几张音乐会的海报,还有一张他和他母亲的合影。

朴志勋开始仔细检查房间的每个角落,而金镇宇的目光,则落在了那个放在桌角的保温桶上。

“这是……”“是海带汤……”李民俊的母亲哽咽着说,“昨天是我生日,

他说晚上不打工了,要亲手做海带汤给我喝……他说他发了奖学金,

要给我一个惊喜……可我等到半夜,他都没有回来……汤都凉透了……”她一边说,

一边不受控制地发抖,那种来自母亲的,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,

让整个狭小的空间都变得压抑起来。金镇宇沉默地看着那锅已经失去温度的海带汤。

他能想象,那个叫李民俊的男孩,是如何带着满心的欢喜和对母亲的爱,

准备着这份生日礼物。这份爱,本该在昨晚温暖这个小小的家,如今却成了一份冰冷的遗物。

“他有没有什么仇人?或者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发生过冲突?”朴志勋例行公事地问道。

母亲用力地摇头:“没有,绝对没有!民俊那孩子,性格温和,连跟人红脸都不会。

他在学校很受欢迎,老师和同学都喜欢他。课余时间除了在便利店打工,

就是在图书馆和练习室,生活简单得很。”“他有没有交往的对象?

”“好像没有……他很懂事,知道家里条件不好,说要等自己有能力了再考虑这些。

”线索似乎都断了。一个没有敌人,没有不良嗜好,没有情感纠纷的模范学生,

就这么凭空消失了。离开辣炒年糕店,坐上车,金镇宇一言不发,只是点燃了一支烟。

烟雾缭绕中,他那张疲惫的脸显得更加晦暗不明。“前辈,现在我们去兰芝岛吗?

”朴志勋发动了汽车。“去。”金镇宇吐出一个烟圈,眼神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。

“一个要去给妈妈过生日的孩子,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失约。他要么是身不由己,

要么是……已经无法赴约了。”第三章警车驶向兰芝岛。越靠近目的地,

周围的景象就越荒凉。精心修剪的公园草坪被杂草丛生的荒地取代,

远处城市的摩天大楼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蜃景。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点,

是一个巨大的废弃停车场。地面上布满了裂缝,

几辆生锈的报废汽车像怪兽的尸骸一样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
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腐烂和停滞的味道。金镇宇和朴志勋下了车,立刻拉起了警戒线。

“范围太大了,而且昨晚似乎下过一阵小雨,很多痕迹可能都被冲刷掉了。

”朴志勋环顾四周,眉头紧锁。“分头找,注意地面,任何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都不要放过。

”金镇宇的目光像鹰一样扫视着地面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

除了找到几个空的烧酒瓶和一些流浪汉生活过的痕迹外,一无所获。

这里就像一个被人遗忘的舞台,戏剧已经落幕,只剩下空旷和死寂。

就在金镇宇几乎要放弃的时候,他的脚踢到了一个硬物。他低下头,在一簇半干的杂草丛中,

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反光。他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手套的手拨开杂草。那是一枚纽扣。

这枚纽扣很特别,不是普通的塑料或金属纽扣。它呈现出一种深灰色,

材质像是某种合成树脂,中间刻着一个非常精巧的,由两个字母“S”组成的交叉图案。

它看起来很高级,与这个废弃停车场的环境格格不入。“志勋,过来看这个。

”朴志勋跑了过来,看到金镇宇手里的证物袋,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。

“这是……衣服上的纽扣?看起来不便宜。”“没错。而且你看这里,

”金镇宇指着纽扣旁边的地面,“有轻微的拖拽痕迹,但被人用扫帚之类的东西清理过,

只是清理得不够彻底。”金镇宇站起身,闭上眼睛,试图在脑海中重建当时的场景。

一个年轻人,深夜被带到这里。也许有过挣扎,拉扯中,一颗纽扣被扯了下来,掉进了草丛,

幸运地躲过了事后的清理。是谁带他来的?为什么?就在这时,

金镇宇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一下。他又闻到了那股味道。一股极淡的,却异常清晰的味道。

福尔马林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。“你闻到了吗?”他问朴志勋。朴志勋用力吸了吸鼻子,

一脸茫然:“闻到什么?不就是泥土和水沟的味儿吗?前辈,你是不是太累了?

”金镇宇没有回答。他知道这不是错觉。这股味道他在法医解剖室里闻过无数次,

已经刻进了他的嗅觉记忆里。它就像一个无声的信号,一个来自死亡世界的信使。

他猛地睁开眼,眼神变得无比凝重。“不,这不是简单的失踪案。”他对朴志勋说,

也像是在对自己说,“民俊那孩子,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。”第四章回到麻浦警察厅,

气氛比离开时更加压抑。金镇宇刚走进办公室,就被重案组组长崔文植叫了过去。

崔组长是一个五十多岁,顶着地中海发型,总是笑呵呵的男人,但金镇宇知道,

他的笑容背后,是对权力和利益的精明算计。“镇宇啊,”崔组长递给他一杯热茶,

语气和蔼得像个长辈,“城北洞的案子怎么样了?议员先生那边可是一直在催啊。

”“还在跟进。不过我现在手头有一个更紧急的案子。

”金镇宇将装着纽扣的证物袋和一份初步报告放在桌上,“西江大学学生李民俊失踪案,

我怀疑可能涉及绑架甚至谋杀。”崔组长拿起报告扫了一眼,

当看到“兰芝岛废弃停车场”时,他的眼角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,但随即又恢复了笑容。

他将报告轻轻推了回去。“镇宇啊,我知道你心好,见不得年轻人受苦。但我们警力有限,

要用在刀刃上。一个大学生,血气方刚,和家里闹别扭,或者跟朋友出去玩几天没打招呼,

都是常有的事。过几天他自己就回来了。为了这种事,浪费一个重案组的人力,不值得。

”“可是现场发现了可疑的纽扣和清理痕迹!”“一个纽扣说明不了什么,

也许是流浪汉捡来的。至于清理痕迹,”崔组长笑了笑,

“那里的环卫工偶尔也会去打扫一下嘛。镇宇,听我的,把这个案子转给失踪人口处理中心,

你集中精力,尽快把城北洞的案子破了。那可是关系到我们厅今年考评的大事。

”金镇宇看着崔组长那张油滑的脸,心中一阵发冷。他知道,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。

这不是简单的官僚主义,而是一种刻意的漠视和阻拦。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。“我明白了,

组长。”他拿起报告和证物,转身离开。回到自己的座位上,金镇宇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。

这就是他厌恶的现实。正义在权力、利益和所谓的“大局”面前,总是那么脆弱。

朴志勋凑了过来,低声问:“怎么样,前辈?”“让我们别管了。”金镇宇将报告扔在桌上。

“什么?为什么?我们明明找到了线索!”朴志勋一脸的难以置信。“因为我们找到了线索。

”金镇宇冷冷地说。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一下。老旧的电路发出“滋”的一声。

金镇宇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电子钟——下午4点44分。

他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。当他再次低下头,

看向自己面前那台正在播放停车场入口模糊监控的电脑屏幕时,他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。

屏幕上,那段本该只有车辆进出的黑白影像,不知何时,多出了一个透明的人影。是李民俊。

他穿着失踪时那件卫衣,脸上一片惨白,眼神空洞,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求。

他就站在屏幕中央,嘴唇无声地开合着。金镇宇虽然听不到声音,

但他清晰地读懂了那个口型。“救……我……”“前辈!前辈!你怎么了?

”朴志勋的喊声将他从惊骇中拉了回来。金镇宇猛地回过神,再看屏幕,

上面除了画质低劣的影像,什么都没有。那个人影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。“你脸色好差,是不是太久没休息了?

”朴志勋担忧地看着他,“要不你先回去睡一觉吧。”金镇宇没有回答,

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,后背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衣。他知道,那不是幻觉。

那是李民俊的灵魂,在用一种超越生死的方式,向他发出最后的悲鸣。而这悲鸣,

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,能看见。雾,越来越浓了。它不仅笼罩着汉江,

也笼罩着这起案件的真相。而金镇宇知道,他必须独自一人,走进这片深不见底的迷雾之中。

第二部分:线索与深渊第五章金镇宇被官方地“请”出了李民俊的失踪案。

崔组长没有用强硬的命令,

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具侮辱性的方式——他将金镇宇调去负责整理过去五年的悬案归档。

这是一份只有快退休的老警员才会去做的闲差,繁琐、枯燥,且毫无意义。

办公室里的同事们都投来同情的目光,但没人敢多说什么。他们都明白,

这是金镇宇不听话的下场。然而,崔组长低估了金镇宇。或者说,

他低估了一个被冤魂缠身的警察的执念。白天,金镇宇沉默地坐在档案室里,

与发霉的纸张和尘埃为伴。但他的大脑,却在飞速运转。那枚深灰色的纽扣,

成了他唯一的实体线索,也是他对抗这片无形黑幕的唯一武器。他不能通过官方渠道去鉴定。

于是,他想到了一个老朋友,一个在东大门综合市场里开了三十年纽扣专卖店的老头,

人称“纽扣博士”。下班后,金镇宇脱下警服,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旧夹克,

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一样挤上了地铁。“纽扣博士”的店面狭小拥挤,

墙上挂满了成千上万种纽扣,琳琅满目,仿佛一个纽扣的博物馆。店主是个头发稀疏,

戴着老花镜的小个子男人。他看到金镇宇,并不惊讶,只是扶了扶眼镜。“金刑警,

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你可有好几年没光顾我这小破店了。”“需要你帮忙看看这个。

”金镇宇将装着纽扣的证物袋递了过去。老头接过证物袋,拿到台灯下,

用放大镜仔细地端详起来。他看了很久,久到金镇宇以为他看不出什么名堂。

“嗯……”老头终于开口,表情严肃,“这不是韩国市面上流通的东西。

这种合成树脂的配方很特别,轻便、坚固,而且耐高温、耐腐蚀。你看这个Logo,

双S交叉,设计得非常精巧。这不是服装厂的批量产品,而是专门定制的,

用在某种特殊的制服上。”“特殊制服?”金镇宇的心跳开始加速。“对。

从它的耐腐蚀性来看,穿着这种制服的人,很可能经常接触化学品……比如,强效清洁剂,

或者……医用消毒剂。”老头将纽扣还给他,“这种东西,产量极小,

只有可能在专门的制服定制公司才能查到。我知道一家,在江南区,

叫‘SereneSolutions’,他们专做这种高级定制的生意。

”SereneSolutions。宁静的解决方案。一个名字,却像一道闪电,

劈开了金镇宇脑中的迷雾。

第六章“SereneSolutions”的办公室坐落在江南区一栋气派的写字楼里。

它的客户非富即贵,服务项目也远不止**制服。他们提供的是一站式的“环境净化服务”,

小到为富豪家庭进行过敏原深度清理,大到为企业处理商业事故后的现场。当然,

这一切都以“绝对保密”为最高原则。一个警察,不可能就这么走进去要求查看客户名单。

金镇宇知道,他必须用非正常手段。这一次,他需要朴志勋的帮助。深夜,

在一家路边摊的帐篷里,金镇宇将一瓶烧酒推到朴志勋面前。“志勋,我需要你帮我个忙。

”朴志勋看着前辈布满血丝的双眼和憔悴的面容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“前辈,

崔组长已经警告过我们了。而且……你那天看到的东西,会不会真的是幻觉?

你真的需要休息。”“我没有疯,也没有产生幻觉。”金镇宇的声音很平静,

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我只知道,如果我们现在放弃,那个叫李民俊的男孩,

就会像一块石头一样沉入汉江,再也不会有人提起。他的母亲,会在绝望中度过余生。

而害死他的人,会心安理得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。”他停顿了一下,

直视着朴志勋的眼睛:“如果有一天,你我中的任何一个,也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,

我希望我的同事不会因为上司的一句话就放弃寻找真相。你呢?”朴志勋沉默了。

他想起了李民俊母亲那张悲痛欲绝的脸,想起了那个男孩干净的笑容。他端起酒杯,

一饮而尽。“……我需要做什么?”利用一次无关紧要的税务稽查做掩护,

朴志勋以官方身份进入了“SereneSolutions”,

在吸引了公司管理层注意力的同时,金镇宇则通过他事先打开的消防通道,

溜进了公司的档案室。档案室里,客户资料堆积如山。金镇宇争分夺秒地翻阅着。

他的目标很明确:寻找在过去一年中,服务地点在兰芝岛附近,或者服务内容描述模糊,

标注为“特殊净化”的记录。终于,他找到了。一份一年前的单子。

服务地点是兰芝岛附近的一座废弃仓库。服务内容:紧急有机物污染处理。

而委托这个服务的客户名字,让金镇宇的呼吸都为之一滞。“未来生命中心”。

他迅速翻到最近的记录,又找到了一个。服务时间,就在李民俊失踪的第二天凌晨。

服务地点:兰芝岛废弃停车场。服务内容同样是:紧急有机物污染处理。委托客户,

依然是“未来生命中心”。金镇宇用手机将这两份文件拍了下来。就在他准备离开时,

他在那份一年前的档案后面,发现了一张被遗忘的警方协查通报复印件。

关于一名失踪流浪汉的通报。该流浪汉身体健康,长期在兰芝岛一带活动,于一年前失踪,

至今下落不明。案件最终因线索不足而被定性为“自行离开”。两个失踪者,不同的身份,

不同的时间,却都指向了同一个地点,和同一个名字——未来生命中心。一个可怕的猜想,

像毒蛇一样缠住了金镇宇的心。这根本不是绑架勒索,这是……狩猎。第七章从那天起,

金镇宇开始被噩梦纠缠。他总会梦到同一个场景。一个纯白色的,冰冷刺骨的房间,

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手术灯,还有各种闪着寒光的金属器械。

他能听到心电监护仪单调的“滴滴”声,和他自己的,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。

他看不清手术台上的人是谁,也看不清周围那些穿着绿色手术服的人的脸。

但他能感觉到那种彻骨的恐惧和绝望。然后,音乐会响起来。

是李民俊书桌上那段未完成的旋律。在梦里,这段旋律被补全了,但不再是阳光和希望,

而是充满了悲伤、愤怒和控诉。那吉他声时而凄厉如哭诉,时而狂暴如怒吼,

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尖刀,刺进金镇宇的神经。他常常在凌晨三四点惊醒,浑身冷汗,

那段诡异的吉他曲依然在耳边回响。办公室里那股福尔马林和血腥混合的味道也越来越浓,

有时候甚至在他家里都能闻到。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,眼窝深陷,

整个人像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。朴志勋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。“前辈,

我陪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。你这样下去会垮掉的。”“我没病。”金镇宇固执地摇头。

他知道,这不是病。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求救信号。李民俊的怨气太深,

深到足以穿透生死的界限,而自己,不知为何成了他唯一的接收器。

在又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,金镇宇坐在黑暗中,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。

常规的刑侦手段被堵死,超自然的现象又无人能懂。

他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无人能理解的维度里。就在这时,他忽然想起多年前,

他刚当上警察时,一位老前辈在酒后跟他讲过的一个故事。一个棘手的案子,

最后是靠一个“奇怪的女人”的提示才破获的。当时他只当是醉话,但现在,

这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。他翻出那位早已退休的老前辈的电话,拨了过去。“老前辈,

您还记得您说过的那个……能看到‘东西’的女人吗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,

然后传来一声叹息:“镇宇啊,你是不是……碰上什么事了?……她还在,

在梨泰院开了一家小茶馆。但是,一旦你走进那扇门,看到的世界可能就再也不一样了。

你确定吗?”“我确定。”金镇宇的回答,斩钉截铁。第八章梨泰院,

首尔最多元、最喧闹的地区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,不同肤色的人群,震耳欲聋的音乐,

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世俗的活力。而崔恩熙的茶馆,就藏在这片喧嚣深处的一条安静小巷里。

没有招牌,只有一扇古朴的木门,门上挂着一个写着“静心”的木牌。金镇宇推开门,

一阵淡雅的檀香取代了门外的嘈杂。茶馆内部不大,布置得极为雅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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