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晨雾中的报案2021年10月30日的洱南路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着。
青石板路湿漉漉的，倒映着客栈屋檐下悬着的红灯笼，像晕开的朱砂痣。
秦莎踩着木楼梯往二楼走时，
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——她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年，
却从未觉得这段楼梯如此漫长。客房走廊尽头的203号房还亮着灯，
手机**正不知疲倦地响着，尖锐的旋律穿透木门，在空荡的走廊里打着转。
楼下早餐区的客人已经抱怨了两次：“那间房的手机响了快半小时了，没人接吗？
”秦莎攥着备用房卡的手心沁出了汗，
昨晚刘**在地下室酒吧摔倒的样子突然跳进脑海——她穿着米白色风衣，
黄色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，爬起来时右手臂上渗着血珠，说要回房处理伤口就匆匆走了。
“刘**？刘**您在里面吗？”秦莎叩了叩门，**戛然而止，随即又固执地响起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将房卡**锁孔，“咔哒”一声轻响后，木门缓缓向内打开。
客厅的窗帘拉得很严实，只有缝隙里漏进的微光勾勒出地面上蜷缩的身影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威士忌味，混杂着酸腐的呕吐物气息。秦莎摸索着按亮墙壁开关，
暖黄的灯光瞬间灌满房间——刘艾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，黄色长发铺散在地面，
右手臂上的伤口还凝着暗红的血痂，口唇泛着诡异的青紫色，
嘴角和米白色风衣上沾着浑浊的呕吐物。手机还在茶几上疯狂震动，
屏幕上跳动着“老公”两个字。秦莎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，她踉跄着后退，
撞到门框时才想起抓过手机拨打110：“喂……警察吗？
我这里死人了……洱南路27号‘听涛客栈’……”挂了电话，秦莎扶着墙壁滑坐在地。
晨雾从走廊窗户钻进来，带着洱海潮湿的水汽，却驱不散房间里死亡的寒意。
她想起三天前那个戴口罩的女人来订房的样子——“我车子在4S店修，身份证落那儿了”，
她声音很轻，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很亮，指缝间露出的黄色长发和昨晚摔倒的女人一模一样。
可现在，那个说要等修好车就来住的客人，已经变成了地板上毫无生气的尸体。
第二章三张交错的面孔理市公安局的警车呼啸着穿过晨雾，
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晃动的光影。法医老周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，
年轻的刑警林野则在房间里踱步，目光扫过茶几上喝空的威士忌瓶和孤零零的酒杯。
“体表无致死伤痕，口唇发绀，呕吐物有刺鼻气味，初步判断是中毒。”老周摘下手套，
“右手臂有新鲜划伤，边缘整齐，像是被玻璃划的。
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。
”林野弯腰看着地面的呕吐物：“现场没打斗痕迹，门窗完好，像是熟人作案。
”他转向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的秦莎，“你再仔细说说发现尸体的经过，还有死者的情况。
”秦莎抱着双臂瑟瑟发抖：“她27号晚上来订房，说车子被刮了在修，身份证放4S店了。
我看她一个女的，就没登记，收了钱给了房卡。她说等周五再来住，
结果昨晚七点多她突然来了，说提前入住。后来她去地下室酒吧喝酒，心情看起来很差，
走路没注意撞到桌子，杯子碎了划到胳膊……我让她去处理伤口，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。
”“她叫什么名字？你怎么确定是她？”林野追问。“她说叫刘艾琪。
”秦莎指了指尸体的头发，“那头黄头发特别显眼，还有胳膊上的伤，我不会认错的。
”这时，技术科的小张在客厅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手提包，拉开拉链时，
一张折叠的纸条掉了出来。林野捡起展开，娟秀的字迹写着：“十分抱歉，
不小心将你的车刮伤了，我因工作原因需即刻前往公司，无法与你及时处理，
我留下我的电话请您看到后来电，约个时间赔偿您车辆的损失，再次向您表示歉意。
”“查这个手机号。”林野将纸条递给小张，又翻到手提包夹层里的银行卡，“查近期流水。
”上午十点，排查结果陆续传来。
银行卡显示10月25日取出五万元现金；手机号注册人早已去世，
且从昨晚起无法拨通；死者刘艾琪，27岁，某企业总经办秘书，已婚，丈夫今早出差在外，
接到通知时正在返程路上。“有两个关键人物。”林野看着刚送来的聊天记录，
“死者好友孙果果，还有前同事牛红欣。
”死者与孙果果的聊天记录停留在10月25日：“他外面有人了……见面再说，
过段时间我从市区离开去洱海那边住几天，你可一定要来和我一起。
”而孙果果与未知人的聊天记录更耐人寻味：“她看到了聊天记录，
我担心她看到了那个事情……只有这个头像之前我大号也用过，不清楚她还能不能记得。
”牛红欣的信息则带着火药味。她三个月前因“泄露公司核心机密”被辞退，
公司追责260万，而她的手机相册里存着大量刘艾琪的照片，最近通话记录显示，
案发当晚她给刘艾琪打过三个电话。“还有个疑点。”小张拿着报告进来，
“客栈柜台抽屉里发现五万元现金，钱袋子上有死者指纹。另外，
客栈墙角的玉米粒上有白色粉末，正在化验，秦莎说是老鼠药。
”林野摩挲着下巴：“死者带了五万现金，最后出现在客栈抽屉里？老鼠药？划伤？
这案子有意思了。”他起身拿起外套，“去见孙果果和牛红欣。
”第三章好友的破绽孙果果住在市区老小区的六楼，没有电梯。林野爬楼梯时注意到，
楼道墙上贴着婴儿早教的广告，转角处的垃圾桶里扔着染头发用的一次性手套。
开门的孙果果穿着灰色家居服，眼眶通红，看到警察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
她的头发是深棕色的，发尾有些干枯，右手臂上贴着创可贴，边缘隐约露出红色的伤痕。
“节哀。”林野走进客厅，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药盒——治疗皮肤瘙痒过敏的药膏。
“你最后一次见刘艾琪是什么时候？”“29号晚上。”孙果果声音哽咽，
“她约我来洱海住几天，说心情不好。本来定的27号，她临时说车子被刮了要处理，
改到29号。我昨晚过去陪她，大概九点多家里有事就走了……没想到会这样。
”“你去客栈时，她状态怎么样？”“不太好。”孙果果低下头，手指绞着衣角，
“她说和老公吵架了，还说公司里有人找她麻烦。我们喝了点酒，她喝多了就开始哭，
说发现老公出轨了……”“她说是谁了吗？”“没明说，只说看了聊天记录。
”孙果果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我劝了她几句，接到我妈电话说孩子发烧，就赶紧回来了。
”林野盯着她的手臂：“你胳膊怎么伤的？”孙果果下意识地捂住创可贴：“哦，
昨晚回来路上不小心被自行车划到了，小伤。”“你和刘艾琪视频过吗？27到29号之间。
”“有……有过几次。”孙果果眼神闪烁，“她想让我看看她新衣服，还说头发染得不好看，
问我要不要重新染。”“你最近染过头发？”林野指了指垃圾桶，“这药膏是你的？
”孙果果脸色瞬间白了：“是……我发质不好，染完头有点过敏，今早去药店买的。
”离开孙果果家，林野让小张查她的消费记录。
结果很快出来：27号下午在商场买了米白色风衣和高跟鞋，27号晚上有美发店消费记录，
29号早上在药店买过敏药膏——与她描述的“昨晚回家后受伤”时间线对不上。
“还有个重要线索。”小张递来新报告，“目击者称，29号晚上九点左右，
在听涛客栈附近看到孙果果和一个穿黑色外套的女人在一起，那女人身形和牛红欣很像。
”林野挑眉：“她不是说九点多就离开客栈了吗？还有，查她的通话记录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