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裁办公室。

高远的办公室。

这个结果，既在我的意料之外，又在情理之中。

我早就怀疑是他，但「幽灵」找到的，是铁证。

「你能把原始日志调出来吗？」我压抑着激动，问道。

电话那头的「幽灵」沉默了片刻。

「理论上可以，但实际上不行。」

「我的权限只能通过这个密钥，远程查看到镜像服务器的索引，无法直接下载数据。」

「想要拿到那份原始日志，只有一个办法。」

「什么办法？」

「物理接入。」「幽灵」的声音很冷静，「你必须亲自去亚瑟科技的机房，用这个密钥，现场把数据拷贝出来。」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

让我一个刚刚被开除，并且被定性为商业间谍的人，潜入安保级别最高的公司机房？

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
「我知道这很难。」「幽灵」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，「但是，这是你唯一翻盘的机会。官方日志一旦作为证据提交，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。」
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法律只看证据。

高远伪造的证据链太完美了，完美到足以让任何法官都相信我就是罪犯。

我必须拿到原始日志，用真相去击碎谎言。

「我需要机房的内部结构图，安保的巡逻路线和时间表。」我说。

「幽灵」轻笑了一声。

「看来你已经决定了。这些东西，半小时后发给你。记住，你只有一次机会。」

挂掉电话，我看着窗外亚瑟科技那栋高耸入云的大厦，感觉像在看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。

而我，即将要成为攻击它的人。

我正在研究「幽灵」发来的大厦安防布局图，手机突然响了。

是白薇。

我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。

电话一接通，就传来她压抑的哭声。

「岚岚......呜呜......」

「怎么了？」我故作关切地问。

「高总......高总他找我谈话了。」白薇的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，「他让我......让我出庭作证，指证你......」

「他说，如果我不照做，我在公司的前途就全完了。」

「岚岚，我该怎么办？我不想伤害你，可我......」

她的话说得断断续续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。

演得真好。

先是用威胁来试探我的反应，再用「情义」来绑架我。

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林岚，此刻恐怕已经心乱如麻，对她充满愧疚了。

但我现在，只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「薇薇，别怕。」我放缓了语气，「你不用管我，保护好自己最重要。我不想连累你。」

「不！」她立刻反驳，「我不能这么自私！岚岚，我们见一面吧，我想当面跟你聊。有些事，电话里说不清楚。」

来了。

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。

见我。

见我，是为了确认我的状态，还是为了......给我下套？

「好。你说地点。」我平静地答应了。

无论是什么，我都要去看看。

我们约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，很安静，适合谈话。

我提前到了，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，可以清楚地看到门口的情况。

白薇来的时候，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，素面朝天，显得格外憔悴。

她在我对面坐下，眼眶还是红的。

「岚岚，对不起。」她一开口，又是道歉。

我摇了摇头，示意她不用说这些。

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，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。

过了很久，她才抬起头，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，悄悄从桌子下递给我。

「这是什么？」我没有接。

「是......是一张临时维修卡。」她的声音压得极低，眼神紧张地四处瞟了瞟。

「高远最近加强了安保，但后勤维修通道的权限是独立的。这张卡，今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两点有效。」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她递给我的，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。

一把能打开堡垒大门的钥匙。

可这把钥匙，为什么是她给我的？

「你这是做什么？」我盯着她，眼神里充满了审视。

「我不能作证害你。」她咬着嘴唇，眼泪又掉了下来，「高远拿走了你的电脑，但你之前的一些备份数据，应该还在机房的备用服务器里。也许......也许你能找到证明自己清白的东西。」

「岚岚，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。你一定要小心，高远在公司里，眼睛太多了。」

她把卡塞进我手里，然后仓促地站起来。

「我不能待太久，被人看到不好。你......保重。」

说完，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，匆匆离开了咖啡馆。

我握着那张冰冷的磁卡，心里却燃起一团火。

这是一个陷阱。

一个用「善意」和「友情」包装起来的，致命的陷阱。

白薇和高远，他们算准了我走投无路，一定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。

他们想让我自投罗网。

很好。

那我就将计就计。

我正准备离开，手机又震动了一下。

还是那个匿名号码。

邮件内容依旧简短。

「金丝雀唱的，是虚假的歌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