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五下午的市场部像被抽走了灵魂，只有打印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咔哒作响。
陈默盯着屏幕上的报销单，
第N次怀疑自己上个月是不是把钱都喂给了楼下的便利店——直到桌角突然多出一袋柠檬糖，
包装纸上用马克笔写着：“报销单填错三处，扣糖三颗。”他抬头时，苏晴正缩回手，
假装在整理文件。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，刚好落在她微翘的发尾上，
陈默突然觉得刚才那点烦躁，像被柠檬糖的酸气泡化了。“苏大会计，
”他拆开糖纸扔进嘴里，故意拖长语调，“能不能给个提示？我眼神不太好。
”苏晴翻了个白眼，却还是把自己的报销单往他这边推了推：“自己看，差旅费明细那栏，
你把地铁票写成高铁票了——难道你坐地铁去邻市开会？”陈默的脸有点发烫。
上周去邻市出差，其实是借开会的名义绕去给她买特产，回来时急着赶报告，
报销单确实填得潦草。正想找个借口，行政部的老李抱着一摞合同闯进来：“小苏，
帮我盖个章！这打印机又抽风了，打出来的东西跟水墨画似的。”苏晴刚走过去，
打印机突然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异响，紧接着吐出一张卡纸，
上面印着半张陈默昨天忘拿的出差照片——他举着特产礼盒站在高铁站，
背后的广告牌上写着“邻市欢迎您”。老李眯着眼睛凑近看：“小陈这是去邻市搞**了？
”陈默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，
苏晴却面不改色地抽出卡纸扔进垃圾桶：“李哥您看错了，这是客户给的样品照。
”说着用胳膊肘悄悄撞了他一下，力道不轻，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思。
好不容易把老李打发走，陈默刚要道谢，实习生小林抱着笔记本跑过来：“晴姐，默哥，
你们看这个！有人把公司打印机设成了共享，结果全楼都在打《甄嬛传》台词，
现在行政部在查是谁干的！”苏晴的手顿了顿，
陈默突然想起上周她抱怨过“摸鱼时看剧总被打断”。两人对视一眼，
同时想起三天前在茶水间，苏晴对着打印机输密码时，他凑过去看了一眼——现在想起来，
那串数字好像是《甄嬛传》里“逆风如解意”的播出集数。“那个，”陈默清了清嗓子，
突然站起来，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“等等，”苏晴拽住他的袖口，
从抽屉里掏出个U盘塞进他手里，“把里面的东西导到你电脑，别用公司网。
”等陈默抱着笔记本回来时，发现苏晴正蹲在打印机前，假装检查线路。
行政部的人已经走了，打印机旁边放着一杯没开封的冰美式，杯身贴着便利贴：“密码改了，
新密码是你上次说的那部老电影台词。”他突然想起上周加班时，
自己随口提过最爱《重庆森林》里“秋刀鱼会过期”那段。正愣神，
苏晴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愣着干嘛？报销单再改不完，这个月工资就真要喂便利店了。
”傍晚的夕阳把办公室染成暖黄色，打印机终于安静下来。陈默改完报销单递过去时，
苏晴突然抬头：“对了，上次你带的桂花糕不错，什么时候再‘出差’？
”他看着她眼里的笑，突然觉得这台总卡纸的打印机，
大概是全公司最懂他们的东西——毕竟，那些没说出口的话，早就被它偷偷打在了卡纸上。
周一早上的打卡机像个严厉的教导主任，陈默刚把工卡贴上去，
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苏晴拎着早餐冲过来，发梢还沾着点风带来的落叶，
工卡在打卡区晃了三下才成功识别。“差点迟到。”她喘着气把一个三明治塞给他，
“楼下便利店最后一个金枪鱼的，算你运气好。”陈默捏着还温热的三明治，
突然想起上周“出差”带回来的桂花糕，她也是这样，嘴上说着“太甜了腻得慌”，
却在下午茶时偷偷吃掉了大半盒。他刚要开口，就看见实习生小林举着手机跑过来，
屏幕上是行政部新发的通知：“本周开始严查办公区零食，发现一次扣绩效！
”苏晴的脸瞬间垮下来。陈默记得她抽屉里藏着半罐焦糖饼干，
是上次他说“熬夜改方案时吃这个最顶用”后，第二天就出现在她那儿的。午休时，
陈默假装去仓库找资料，却在消防通道里撞见了苏晴。她正背对着他，嘴里塞得鼓鼓囊囊，
听见脚步声吓得差点把饼干盒掉地上。“行政部的人刚去茶水间了。”陈默靠在墙上笑，
“你这偷吃的样子，像不像上学时躲在操场角落吃辣条的女生？”苏晴瞪他一眼，
却递过来一块饼干：“要不是某人说好吃，我才不冒这个险。
”焦糖的甜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护手霜味道，
陈默突然觉得消防通道里的灰尘都变得温柔起来。下午开部门例会，
总监唾沫横飞地讲着季度目标，陈默的笔在笔记本上转得飞快，
眼角的余光却总瞟向斜前方的苏晴。她在笔记本上画小人，画到他时特意给头发加了个呆毛，
发现他在看，立刻翻过一页假装认真记录，耳朵尖却红得发亮。
散会时总监突然点名：“陈默，你跟苏晴负责下周的客户对接，资料明天放我桌上。
”两人异口同声地应下来，转身时差点撞在一起。苏晴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，
散落的纸页里飘出一张便利贴，上面是她写的便签：“提醒陈默：对接客户时别总挠头，
显得不专业——但他挠头时头发会翘起来，有点好笑。”陈默弯腰去捡，
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，像有微弱的电流窜过。苏晴慌忙把便利贴抢回去，塞进文件夹最底层，
却没发现陈默的笔记本上，早就写着一行小字：“苏晴喝咖啡时会先舔一下杯沿，
像小猫喝水。”下班前，陈默抱着整理好的资料路过苏晴工位，看见她正对着电脑叹气。
屏幕上是客户公司的地址，在郊区的产业园，离市区得一个多小时车程。“明天我开车去。
”他把资料放在桌上，“七点半在公司楼下等你，带你去吃那家超火的豆腐脑。
”苏晴抬头时，窗外的晚霞刚好漫进来，给她的睫毛镀上一层金边。“谁要吃豆腐脑，
”她小声嘟囔，却在他转身时补了句，“加两勺辣椒。”陈默笑着应下来，
心里比上周吃到的桂花糕还要甜。他突然觉得，那些藏在报销单、饼干盒和便利贴里的心思，
就像这办公室里的灯光，明明灭灭间，早就把彼此照亮了。第二天早上七点二十五分，
陈默的车刚停在公司楼下，副驾驶的门就被拉开了。苏晴抱着个保温杯坐进来，
头发梳得整整齐齐，手里还捏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。“给你的。”她把袋子塞过来，
里面是两个热乎乎的茶叶蛋，“楼下阿姨说今天的蛋煮得特别入味，比你那豆腐脑靠谱。
”陈默发动车子时，
眼角瞥见她保温杯上贴着的贴纸——还是上次打印机卡出来的那张照片裁的，
他举着桂花糕的傻样被缩成了指甲盖大小，旁边用马克笔补了个吐舌头的小人。
去郊区的路比想象中顺，苏晴靠着车窗翻资料，阳光把她的侧脸照得透亮。
陈默突然想起昨天在她笔记本上看到的那句“别总挠头”，下意识地把手放在方向盘上，
指节却忍不住轻轻敲了敲。“客户负责人姓王，”苏晴突然开口，“上次开会见过一面，
据说特别爱挑格式问题，连标点符号都得是全角的。”她从包里掏出支红笔，
在资料上圈出几个标点，“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，别跟平时似的老说‘那啥’‘嗯呢’。
”陈默刚要反驳，就看见她红笔圈住的地方，正是他昨天熬夜改的那段。
原来她昨晚也没闲着。王经理的办公室比想象中小，空调开得跟冰窖似的。
苏晴刚把资料递过去，对方果然指着页眉说：“这里的行距不对，应该是1.5倍，
你们这明显是1.2。”陈默正想解释，苏晴已经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：“王经理说得对，
我们记下来了。其实昨天核对时发现您上次发的模板里是1.2倍，可能是我们理解错了，
回头立刻改。”她说着朝陈默眨了眨眼，睫毛在空调风里轻轻颤。
陈默突然反应过来——哪有什么模板，这分明是给对方找台阶。他顺着话头往下接，
余光看见苏晴的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下，像是在说“学着点”。
离开产业园时快十一点，苏晴把保温杯打开，里面的豆浆还冒着热气。
“刚才王经理看你的眼神，跟我妈检查作业似的，”她吸了口豆浆笑，“你紧张得手都在抖，
别以为我没看见。”陈默刚要辩解，手机突然响了，是小林发来的微信：“默哥！晴姐！
行政部查抽屉了！说有人举报我们部门藏零食！”苏晴的豆浆差点洒出来。两人对视一眼，
同时想起她抽屉里那半罐焦糖饼干，
还有陈默桌底藏着的柠檬糖——上周苏晴说“总吃甜的不好”，他偷偷换成了无糖薄荷糖，
还没来得及告诉她。“怎么办？”苏晴的声音有点急，“那饼干是你说好吃的，
被收了多可惜。”陈默突然笑出声。这姑娘急了半天，居然是在可惜饼干。
他掉转车头往回开，路过便利店时猛地刹住车：“等着。”五分钟后，他拎着袋东西跑回来，
里面是两盒冰镇可乐，还有个新开封的笔记本。“刚问小林了，”他把笔记本递给苏晴，
“行政部老李查的，他眼神不好，抽屉缝里的东西看不见。”苏晴翻开笔记本，
第一页就愣住了——上面贴着张便利贴，是陈默的字迹：“焦糖饼干在你抽屉最里面，
用文件袋挡着呢。我那薄荷糖在键盘底下，放心。”车刚拐进市区，
苏晴突然指着窗外：“哎，那家豆腐脑！你不是说超火吗？”陈默把车停在路边，
看着她冲进店里的背影，突然觉得这趟郊区之行，比签成十个客户还值。
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，落在那本新笔记本上，他好像看见未来的日子里，
有个人会在上面写满“注意格式”“别挠头”，而他会在旁边画满吐舌头的小人，
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，都藏在办公室的犄角旮旯里。周三下午突然下起了暴雨，
办公室的窗户被打得噼啪响。陈默刚把晾干的雨伞收进柜子，就看见苏晴站在前台，
对着外面的瓢泼大雨皱眉——她早上出门时看了天气预报，说全天晴。“没带伞？
”他走过去时，正好撞见行政部的老李抱着纸箱经过，箱子里是刚采购的员工福利，
印着公司logo的折叠伞，“李哥，借把伞用用？”老李眼睛一瞪：“那是发的福利，
下周一才到位，现在动算挪用公物！”说完抱着箱子噔噔噔跑了。苏晴忍不住笑：“算了，
等雨小点再走。”她转身往工位走，发尾沾了点从窗外飘进来的雨珠，亮晶晶的。
陈默回座位时，手指在抽屉里摸了摸，碰到个硬纸筒——是上周去邻市时顺手买的晴雨伞，
藏在里面还没机会送出去。他正琢磨着怎么拿出来不显得刻意，
总监突然在群里发消息：“全体留下加班，八点前出三套方案！”办公室瞬间哀嚎一片。
苏晴对着电脑屏幕叹气，从抽屉里摸出包饼干——居然是那半罐焦糖的，
看来行政部的搜查队根本没找到。她往陈默这边递了递，包装纸窸窸窣窣的响。“吃吗？
”她压低声音，“再不吃就过期了。”陈默刚咬了一口，
就看见实习生小林举着手机跑过来：“晴姐，默哥，楼下便利店的关东煮买一送一！
但雨太大了，谁去？”苏晴的眼睛亮了亮。陈默记得她上次说过，
加班时就想吃口热乎的萝卜。他抹了把嘴站起来：“我去。”“等等。
”苏晴从包里掏出个保鲜袋，“把这个带上，装关东煮的盒子漏汤。
”袋子上还印着咖啡店的logo，是上次他请她喝冰美式时剩下的。雨比想象中还大，
陈默打着那把新伞冲进雨里，裤脚还是湿了大半。便利店的暖柜前挤满了加班的人，
他好不容易抢到最后两串萝卜，正付钱时，手机震了震，
是苏晴发来的消息：“多拿两串鱼丸，要撒海苔碎的。”回来时他浑身是水，
把关东煮往苏晴桌上一放。她递过来条毛巾，带着淡淡的薰衣草味：“你头发都在滴水，
待会儿该感冒了。”说着伸手帮他擦了擦耳后的水珠，指尖的温度比关东煮还烫。
旁边的小林突然“咦”了一声：“默哥，你这伞不是公司福利啊，上面还有花纹呢。
”陈默刚想找借口，苏晴已经拿起伞转了转：“客户送的伴手礼，他不好意思收，
我帮他用着呢。”她把伞往自己工位旁一靠，
伞柄上挂着的小挂件晃了晃——是个迷你版的打印机模型，还是她上周在文具店挑的。
加班到九点，方案终于改完。雨小了些，陈默撑开伞时，苏晴很自然地站到他身边。伞不大，
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，她的发梢扫过他的胳膊，带着点洗发水的香味。走到地铁口时，
苏晴突然停下：“对了，下周部门聚餐，王经理说要去吃火锅。”她抬头看他，
路灯的光落在她眼里，“你不能吃辣，我跟服务员说要鸳鸯锅。”陈默愣了愣。
他从没说过自己不能吃辣，只是上次陪她吃麻辣烫时，默默把碗里的辣椒都挑了出去。
原来她都记着。“其实可以试试微辣。”他突然说，看着她眼里的惊讶，忍不住笑，
“只要你别趁我不注意，往我碗里加小米辣就行。”苏晴踢了他一脚，却没真用力。
雨彻底停了，月亮从云里钻出来，照亮她泛红的脸颊。陈默觉得，这把藏着小心思的伞，
大概比公司所有福利都珍贵——毕竟它能遮住风雨，还能藏住那些在伞下悄悄发芽的喜欢。
部门聚餐定在周五晚上，那家火锅店刚开没多久，门口等位的人排到了电梯口。
苏晴提前三天就订好了位，还特意跟老板强调要“最角落的鸳鸯锅”。陈默到的时候，
苏晴正跟服务员比划：“清汤那边多加点枸杞，红汤要中辣——对，比微辣再狠点，
但别到特辣。”她转头看见陈默，眼睛弯了弯，“王经理说要吃辣锅，我折中了一下。
”陈默刚坐下，就发现自己面前的小料台里，
麻酱和腐乳都摆得整整齐齐——他上次无意中说过，吃火锅蘸麻酱才够味，
不像有些人总爱用香油蒜泥。而苏晴面前的小碟里，果然飘着香油的香味。
王经理喝了两杯啤酒就开始聊家常，话题不知怎么就拐到了年轻人的恋爱上。“我跟你们说，
”他夹着块毛肚涮得七上八下，“办公室恋情可不行，影响工作！我以前公司就有一对，
开会时还眉来眼去的……”陈默的筷子顿了顿，感觉腿上被轻轻踢了一下。
苏晴正低头舀清汤里的萝卜，耳朵却红得快赶上锅里的辣椒了。他突然想起上次报销单事件，
忍不住在桌子底下回踢了她一脚，力道轻得像羽毛。“不过话说回来，”王经理话锋一转，
“要是两个人能互相进步也不错。比如小陈和小苏，这次对接客户就挺默契，
跟提前彩排过似的。”苏晴刚喝进去的酸梅汤差点喷出来，陈默赶紧递过纸巾，
手指碰到她手背时，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缩。旁边的小林突然插嘴：“是啊是啊，
我上次还看见晴姐帮默哥改方案，改到半夜呢！”“那是他写得太烂。”苏晴抢过话头，
却夹了块肥牛放进陈默碗里，“快吃，再煮就老了。”肥牛冒着热气，刚好落在麻酱里，
裹得严严实实。散场时快十点，王经理被同事架着去打车，小林摇摇晃晃地说要去唱K。
苏晴看着陈默：“你回去吗？”“嗯，”他点头，“送你到地铁口？”夜风带着火锅的香味，
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，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。快到地铁口时，苏晴突然停下：“对了，
你那把伞……”“送你了。”陈默没等她说完就接话，“反正我还有一把。
”其实他就那一把，还是特意挑的两人都喜欢的蓝色。苏晴低头笑了，
从包里掏出个东西塞给他——是个钥匙扣，上面挂着两个小玩偶，一个举着桂花糕，
一个抱着焦糖饼干，正是他们俩的样子。“上周在文具店看到的，”她声音轻轻的，
“觉得挺傻的。”陈默把钥匙扣挂在自己的包上，刚好和那个打印机挂件挨在一起。
“是挺傻的，”他看着她的眼睛，“但我喜欢。”地铁进站的提示音突然响起，
苏晴往后退了一步：“那我走了。”她转身时，陈默看见她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蓝色的伞，
伞柄上的打印机挂件晃来晃去。他站在原地，直到地铁门关上，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。
风里好像还飘着火锅的香味，混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，比麻酱还浓稠，比香油还绵长。
第二天早上，陈默刚到工位，就看见苏晴的座位上放着杯热豆浆，
旁边压着张便利贴：“昨天火锅太辣，喝这个养胃。对了，王经理说方案通过了，
下次对接不用再注意标点了——但你说话还是少用‘那啥’。”他笑着拿起豆浆，
发现杯壁上贴着个新的贴纸，是用昨天那个钥匙扣图案印的，两个小玩偶手牵着手，
背景是公司那台总卡纸的打印机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：“报销单填对了，奖励糖三颗。
”办公室的空调又开始嗡嗡作响，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柠檬糖，突然觉得这个周末，
好像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值得期待。周末的雨下得缠绵，陈默窝在沙发上改方案，
手机突然震了震。是苏晴发来的照片，她对着厨房的灶台比耶，锅里的面条煮得歪歪扭扭，
配文：“尝试复刻便利店的金枪鱼三明治，失败了。”他刚回了个“哈哈”，
对方就打来了视频电话。苏晴举着手机绕厨房转了圈，案板上的面包片烤焦了，
生菜叶子散了一地：“都怪你上次说便利店的三明治好吃，我这手残党被激发了胜负欲。
”“下次我做给你吃。”陈默脱口而出，说完才觉得不妥，赶紧补充，“我妈教的，
用平底锅煎吐司，比烤的香。”视频那头安静了两秒，
苏晴突然把镜头对准窗外：“你看这雨，明天上班肯定堵车。”她的声音有点飘，
“要不……我开车去接你？”周一早上七点，苏晴的车停在陈默小区门口。
她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，袖口卷到手肘，
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个细手链——是上次他出差带回来的小礼物，当时说“客户送的样品，
用不上”，其实在特产店挑了半小时。“给。”陈默坐进副驾，递过去个保温桶，
“我妈做的茶叶蛋，比楼下阿姨的入味。”桶盖刚打开，就看见里面躺着两个煮得金黄的蛋，
蛋壳上还用马克笔画了笑脸。苏晴发动车子时，车载电台正放着首老歌。她跟着哼了两句，
方向盘转得轻快，陈默突然发现，她今天涂了豆沙色的口红，比平时多了点温柔。
到公司楼下时，正好撞见行政部的老李。对方盯着他们的车看了两眼：“小苏买车了？
不错啊。”又转头问陈默，“你俩顺路？”“嗯，她家在我隔壁小区。”陈默说得自然，
苏晴在旁边点头，手里的车钥匙转得飞快，陈默看见她钥匙串上，
挂着那个举着桂花糕的小玩偶。上午开周会，总监突然宣布：“鉴于市场部最近表现不错，
这个月组织团建，去近郊的度假村，两天一夜。”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。
小林举着手机查攻略：“听说那边有温泉！还有烧烤晚会！”苏晴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，
陈默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：“想去吗？”她把本子往他这边推了推，
上面写着：“温泉要带泳衣，我没有。”字迹旁边画了个哭脸。陈默刚想笑，
就看见她接着写：“但听说烧烤可以自己烤，你上次说你烤鸡翅很拿手。”团建定在周五。
出发前一天，陈默在苏晴的工位上放了个购物袋。
里面是件浅蓝色的泳衣——他昨天跑了三家店，挑了件最保守的款式，
还有两包烤鸡翅的腌料，包装上贴着便利贴：“按这个比例腌，保证比度假村的好吃。
”苏晴看到袋子时，脸唰地红了。她把东西塞进抽屉，抬头时正好对上陈默的目光，
两人都没说话，却像听见了彼此心里的雀跃。周五下午，大巴车刚驶离市区，
小林就举着话筒要搞抽奖。第一个抽到的是苏晴，奖品是“指定一位同事唱首歌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