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凝站稳后,不动声色扫视四周。
地下室很大,被铁栏分割成数个囚笼,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隐约的血腥气。墙上挂着刑具,有些上面暗红色的污渍早已干涸发黑。
她转身,目光如炬:“我要见秦瀚文。”
“秦总没空。”保镖面无表情地拒绝,“苏小姐,识时务些。”
话音落,两人转身离开。厚重铁门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隔绝了外界。
花臂男走到苏凝面前,从头到脚地打量她:“长得挺带劲,可惜长了张惹祸的嘴。”
苏凝后背紧贴冰冷的墙壁:“秦瀚文只说关我三天,可没授权你们动私刑。”
“哟,还挺懂法?”花臂男怪笑一声,“可惜啊,秦总说的是‘特殊照顾’。”
他话音未落,旁边一个男人眼中凶光大盛,猛地揪住苏凝头发,狠狠将她掼倒在地!
“唔!”
头皮撕裂般剧痛,苏凝闷哼一声,眼前金星乱冒。
没等她起身,拳脚已如暴风骤雨落下。
她没有尖叫求饶,只是像一只濒死的虾米,死死蜷缩起身体,护住头部和要害。
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,口腔里弥漫开铁锈味,她死死咬住牙关,硬是将所有痛呼咽了回去。
殴打持续了近半小时。
当那些人终于停手时,苏凝早已瘫在地上,浑身湿透,意识在剧痛边缘飘摇。
有人用脚尖踢了踢她,花臂男得意洋洋的声音响起:“这才第一天,慢慢熬吧,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玩。”
脚步声渐远,铁门再次落锁。
地下室里,只剩惨白灯光下飞舞的尘埃,和老鼠窸窣爬过的声音。
苏凝缓缓松开护着头的手臂,大口喘息。嘴角破裂,温热的液体滑落,肋骨伤势让每次呼吸都钻心地疼。
但她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她只是静静躺在地上,仰望着天花板上因电压不稳而不停闪烁的灯泡,大脑清醒得可怕。
第一,秦瀚文不会轻易放她出去。
第二,这些人下手虽狠,但目的不是弄死她。毕竟,她要是真死了,也就断了财路。
第三,她必须活下去,等苏家找到她。
秦瀚文以为,三天的囚禁会让她崩溃、认错、屈服。
他大错特错。
这三天,只会让她彻底斩断最后一丝幻想。
等从这里出去的那一刻——
她的反击,将不会有半分心软。
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。
苏凝猛地睁开眼,花臂男那张狰狞的脸占满视野。
他蹲在她面前,手里把玩着一个密封玻璃罐,罐内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声。
“醒了?”他咧嘴笑,露出满口黄牙,“听说苏大小姐最怕蜘蛛,尤其是高脚蛛?”
苏凝心脏骤然缩紧,脸色霎时褪尽血色。
但她强迫自己镇定,忍着剧痛撑起身体,却被旁边壮汉一脚踩住肩膀,重重砸回地面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