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月薪够买她一个包吗?」她爸把红酒泼我脸上。我擦掉酒渍笑了:「不够,
但够让她快乐。」后来她订婚宴上,我开着法拉利撞进酒店。未婚夫是我手下败将。
她扯掉头纱向我跑来。这脸打得真响。1那瓶红酒很冰。液体顺着下巴往下滴,
衬衫领子全湿了。我没动,看着对面穿西装的老头。他是苏念她爸。「陆沉,
你月薪够买她一个包吗?」苏念想站起来,我按住她手。「不够。」我说,「但够让她快乐。
」老头笑了,那种笑像刀片刮骨头。「快乐?她从小用的餐具比你一个月工资都贵。」
苏念猛地甩开我手:「爸!」「你闭嘴。」老头盯着我,「聪明人就该滚远点。」
我拿餐巾擦脸,动作很慢。苏念眼睛红了。我起身,把她也拉起来。「走吧。」我说,
「这儿的菜太酸,倒胃口。」出餐厅时听见她爸摔杯子。苏念手在抖。我握紧了些。
心里骂自己:陆沉,**真是自找的。2电梯里只有我们俩。她靠过来,头发香得呛人。
「对不起。」她说。「道什么歉。」我看着数字往下跳,「你爸没说错。」「陆沉!」
「我一个月工资,确实买不起你那个包。」她今天背的包,小巧精致。上周杂志上见过标价,
六万八。我设计十张图也赚不来。她突然扳过我脸亲上来。很用力,牙齿撞得生疼。
电梯叮一声开了。外面等电梯的人瞪大眼睛。我推开她,拽着人往外走。「你疯什么。」
「我没疯。」她眼睛亮得吓人,「我就喜欢你。」路边停着她的保时捷。
我的二手大众在隔壁停车场。「我送你回去。」她说。「不用。」我松开她手,「我坐地铁。
」她抓住我袖子:「陆沉,你别这样。」「哪样?」我回头看她,「穷人的自尊心就这样,
易碎。」她眼睛更红了。我叹口气,摸摸她脸。「回去吧,你爸的人还在看着。」
马路对面有辆黑车,停那儿很久了。她没回头,直接拉开车门把我推进去。「开车。」
她对司机说,「去他那儿。」司机迟疑:「**,董事长说……」「现在我是你老板!」
车开了。她靠在我肩上,手冰凉。「我爸要是对付你,怎么办?」我看着窗外飞逝的灯光。
「他能怎么对付我?封杀我?让我在广告圈混不下去?」「他做得出来。」「那就试试。」
她抬头看我:「你别硬扛,我可以……」「你可以怎样?」我打断,「和他断绝关系?
然后呢?靠我养你?」她不说话了。我知道这话伤人了。但总比让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强。
3我住老小区六楼,没电梯。楼道灯坏了三个月,房东懒得修。她穿高跟鞋,
跟敲在水泥地上嗒嗒响。「小心点。」我拉着她手腕。「我看不见。」她声音带着笑,
「你背我?」「想得美。」开门时对门正好出来,邻居打量苏念的穿着。
眼神像在说:这妞不像该住这儿的。我飞快开门把她推进去。「你这邻居挺有意思。」
她脱鞋,「看我像看动物园的孔雀。」「你确实像孔雀。」我开灯,「喝什么?
只有水和啤酒。」「啤酒。」我扔给她一罐。她接住,没开,在手里转着玩。「陆沉,
我们不会分手的,对吧?」我没吭声,仰头灌啤酒。她走过来坐我腿上:「对不对?」
「下去,重死了。」「你说我重?」她掐我脖子,「我九十斤都没有!」我任她掐,
看着她眼睛。这么亮,这么信我。**让人难受。「苏念。」我说,
「要是哪天你撑不住了……」她捂住我嘴:「没有那天。」然后她吻我,
啤酒味混着她口红的甜。我搂住她的腰,很细,隔着布料能摸到骨头。这腰带我吃过路边摊,
也陪我熬过通宵画图。现在被她爸标了价。真操蛋。4第二天到公司,总监叫我进办公室。
「有个坏消息。」他搓着手,「苏氏集团那个项目,黄了。」我站着没动:「原因?」
「他们没说。」总监眼神躲闪,「陆沉啊,你是不是……得罪什么人了?」「可能吧。」
「要不你休个假?避避风头?」我笑了:「直接说开除就行,不用绕弯。」他表情尴尬。
我转身出去收拾东西。同事们都低着头假装忙。只有小陈悄悄发消息:「苏氏董事长放话,
谁用你就是和他作对。」我回了个笑脸。出门时太阳很大,晃眼。手机响,是苏念。
「你还好吗?我爸他……」「知道了。」我说,「刚失业。」那边沉默几秒:「我来找你。」
「别来,我想一个人待着。」挂电话,关机。走去地铁站的路上,
看见商场大屏播苏氏的广告。那项目最初是我接的。现在成了打在我脸上的巴掌。
5三天没开机。第四天凌晨,门被敲得震天响。开门看见苏念,穿着睡衣外面套件大衣,
头发乱糟糟。「**……」她眼圈乌黑,「三天不接电话?」「手机坏了。」
我侧身让她进来。她一脚踢上门:「放屁!你电脑能登微信!」我没说话,去厨房烧水。
她从后面抱住我,脸贴在我背上。「我跟我爸吵翻了。」她说,「搬出来了。」
水壶哐当一声掉水池里。我转身:「你再说一遍?」「我搬出来了。」她抬头看我,
「住酒店不是办法,你得收留我。」「胡闹!」「我没胡闹。」她摸出张卡,「我自己有钱,
不住你的吃你的。」我把卡扔桌上:「回去。」「不回。」「苏念!」「陆沉!」
她吼得比我大声,「我说过不会放弃你!」我们瞪着对方,像两只斗鸡。最后我认输。
「随你便。」6她真住下了。行李箱占了我半个衣柜。洗手台上摆满瓶瓶罐罐。早上抢厕所,
晚上抢冰箱。「陆沉!我面膜呢?」「扔了,像鬼片道具。」「那很贵!」
某天回家看见她在哭。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抽泣。「怎么了?」
她指着屏幕:「这个角色死了……」我凑近看,是部韩剧。「傻不傻。」我扯纸巾给她,
「假的。」她擤鼻涕:「你才傻。」哭完她煮泡面,加了两根火腿肠。「其实……」
她搅着面条,「我爸冻结了我的卡。」我盛面的手停住。「不过我有现金!」她急忙说,
「够用一段时间。」我把碗放桌上:「明天我去找工作。」「不急,我养你呀。」
「用你的现金养我?」我嗤笑,「苏大**,知道水电费多少吗?」她瘪嘴不说话了。
那晚她睡得不安稳,抓着我的手。我躺旁边看天花板。养她?拿什么养?7我开始接私活。
什么都干,品牌设计,网页美化,甚至给人画头像。钱来得慢,但够交房租。
苏念学会用优惠券,知道哪家超市晚上打折。有次她兴冲冲举着团购券:「火锅!打五折!」
我们去吃,锅底廉价,肉片很薄。她吃得鼻尖冒汗。「好吃!」她眯着眼笑,
「比米其林好吃。」我知道她撒谎。但她笑得真好看。回家路上下小雨,我们挤在伞下。
她忽然说:「这样也挺好。」我没应。雨打湿她半边肩膀。第二天她发烧了。三十九度,
脸烧得通红。我背她下楼打车,医院人满为患。排队时她靠着我睡觉,呼吸滚烫。
护士喊号慢,我直接踹开急诊室门。「先看她!」我吼。医生被吓到,愣愣地给她量体温。
交费时发现她医保卡不能用。自费,一千二。我掏空钱包才凑够。8她病好那天,
我接到个电话。「是陆沉先生吗?这里是深蓝广告。」「我是。」「您投的简历通过了,
方便明天面试吗?」挂电话后查公司背景。新成立的,老板背景干净,和苏氏没关系。
苏念比我还高兴,翻箱倒柜给我找西装。「这件!你穿最好看!」面试很顺利。老板姓周,
三十出头,说话直接。「我知道你和苏氏的事。」他说,「但我这人偏不信邪。」
我握紧拳头。「明天能上班吗?」他问,「有个急项目。」「能。」出门时阳光刺眼。
我站在街上给苏念打电话。「成了。」她在那头尖叫。晚上我们买了蛋糕庆祝。
她挖奶油抹我脸上。「陆沉,你会成功的。」我舔掉嘴角的奶油,甜得发腻。「嗯。」
9新公司节奏快,天天加班。周总赏识我,把大项目交给我带。
苏念找到份教小孩画画的工作,时间自由。我们像普通情侣,为谁洗碗吵架,
为电影结局争论。直到那天。我陪周总见客户,在酒店门口看见苏念。
她从一辆劳斯莱斯下来,开车门的是她爸的秘书。她穿着香奈儿套装,拎着那只六万八的包。
我们隔着旋转门对视。她张嘴想说什么。我转身走了。晚上她回家时,
我已经喝空半瓶威士忌。「陆沉,你听我解释。」「解释什么?」我笑,
「解释你怎么又穿回名牌了?」「是我妈!她生病了,我必须回去看看!」
「所以顺便换了身行头?」她脸色煞白:「你什么意思?」「意思很明显。」我站起来,
「玩够了就回去当你的大**,别在这儿体验生活了。」她抬手给我一巴掌。很响。
「陆沉你个王八蛋!」她摔门而出。我砸了酒瓶。10她三天没回来。第四天周总找我。
「苏氏想收购我们公司。」他说,「条件很优厚。」我心跳停了一拍。「你猜他们派谁来谈?
」周总苦笑,「苏念。」会议室里,她坐在对面,一身职业装。「陆总监。」
她公事公办地伸手。我没碰。「收购是苏**的意思?」周总问。「是董事会的决定。」
她不看我看文件,「深蓝有潜力,但缺乏资源。」我盯着她:「资源?
比如把你塞进来当间谍?」她终于抬眼看我:「陆总监,请注意言辞。」会谈不欢而散。
她走时留了张纸条在我桌上。「今晚八点,老地方。」老地方是我们常去的天台。
我等到八点半,她才来。换回了T恤牛仔裤。「我没背叛你。」她直接说,
「收购案是我争取的,只有这样我爸才不会继续打压你们。」「所以我还得谢谢你?」
「陆沉!」她抓住我手腕,「我们必须联手,这是唯一的机会。」天台风大,吹得她发抖。
我脱外套裹住她。「怎么联手?」「假装接受收购,等我爸放松警惕,我们再……」
「再怎样?私奔?」她跺脚:「你非要这样说话吗?」我摸出烟点上:「苏念,我累了。」
她愣住。「陪你演偶像剧累了。」我吐烟圈,「你回你的城堡,我守我的贫民窟,行吗?」
她眼睛瞬间红了。「你说真的?」我没回答。她扭头就走。这次我没拦。
11收购案还是黄了。周总松了口气,又忧心忡忡。「苏氏不会善罢甘休。」果然,
第二天公司丢了三个大单。同事们看我的眼神带着埋怨。我递交辞呈。周总没挽留,
多给我三个月工资。「找个新城市重新开始吧。」他说。我收拾东西时,苏念来了。
她瘦了很多,手腕细得像要折断。「我要订婚了。」她说。纸箱掉在地上。
「对方是赵氏集团的公子,赵恺。」她语气平淡,「下个月十八号,洲际酒店。」
我弯腰捡东西:「恭喜。」她蹲下来帮我捡,手指碰到一起。「你来吗?」她轻声问。
「来看你嫁人?」我笑,「我没这癖好。」她突然抓住我手:「陆沉,只要你一句话……」
「没有那句话。」我抽回手,「走吧,别让你未婚夫等。」她站起来,眼泪掉在我手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