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沅手上一紧,“怎么了?有何不对吗?”
“没有,”我瞟他一眼,“只是觉得……很美。”
像那青衣女子袖边的梅花刺绣一样美。
“你若喜欢,我即刻移栽到归兮园。”他语调像急于表态。
我没应声,转头向正房走去。
聂沅跟在我身后,我能察觉出他的紧张。可我依然走得不紧不慢,折磨着他,亦折磨着自己。
在卧房的床榻边,我伸手抚摸着那鸳鸯交颈枕。
“舒舒,那是府上绣娘置换的,我向来不管这……”随即,他一僵,剩下的话哑在嗓子口。
我垂眸,凝视着从枕头下抽出的青色小衣。指尖摩挲,这用料极好,奢华非常。
“舒舒,我可以解释……”
“解释什么?”卧房门陡然被推开,婆子扶着周苏走了进来。
她紧紧咬住下唇,看着聂沅,如泣如诉:“殿下为何带她来这儿,归兮园也就罢了,为何连这里都不放过?”
“周苏,孤警告你,不要胡言乱语,这里是孤的地方,她自然可以来。”聂沅眼神犀利,意味不明的威胁让人胆寒。
周苏目露脆弱,踉跄着险些跌倒,聂沅身形一动,似想要伸手去扶,却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。
“殿下,”她眼睫上挂着将掉未掉的泪珠,破碎却美丽,“你忘记自己昨晚才说过什么吗?”
聂沅闭了闭眼,忍耐着捏了捏眉心,“周苏,我们晚些再说,你先出去。”
“殿下!”那婆子嘶哑着嗓子乞求道:“娘娘今早都咳血了。”
“什么?”聂沅猛地抬首,急忙上前揽过周苏,“怎么回事?之前太医开的药可有好好吃?”
婆子跪倒在地,“殿下,娘娘郁结于心,再好的药也不灵了,尤其是……”
她斜睨我一眼,“尤其是这位姑娘来了后,府中闲言碎语腌臜难听,娘娘受了刺激,这病情就更重了。”
聂沅冷声道:“有胆敢多舌议论主子的,报给管家,一顿棍子后发卖了事。”
婆子头垂得更低,连连应声。
我像块木雕,默默地注视着他每个动作,每一分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