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的上海外滩,某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里,水晶灯的光芒晃得人眼晕。苏清月穿着一身酒红色的晚礼服,挽着钟智博的胳膊,手里端着一杯香槟,正和一位投资人寒暄。她的创业公司刚有了点起色,这次商务酒会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,钟智博特意推了实验室的会,陪她过来。
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,领带勒得有些紧,手里的香槟没怎么动,目光总落在苏清月身上——她应对得游刃有余,笑容得体,和在香樟道上哭鼻子的小姑娘判若两人。他心里既骄傲,又有点莫名的空落,好像她正在慢慢走向一个他不太熟悉的世界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突然走过来,手臂毫无预兆地圈住了苏清月的腰。那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,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礼服的面料里。苏清月的身体僵了一下,侧过头,看见来人是叶灿时,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,却没立刻推开。
叶灿是苏清月的青梅竹马,小时候两人住在一个院子里,苏清月摔了跤,总是叶灿先把她扶起来。后来叶灿去了国外,两人就断了联系,直到上个月,叶灿突然回国,还带着一个“能帮苏清月公司拓展海外市场”的投资项目。
“清月,好久不见,越来越漂亮了。”叶灿的声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,目光扫过钟智博,带着明显的挑衅。他举起手里的香槟杯,对着钟智博晃了晃,语气像在宣示**:“钟先生,你可能不知道,清月小时候摔了跤,第一个找的是我,不是别人。她怕黑,小时候还总躲在我房间里看动画片,这些,你知道吗?”
钟智博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酒杯,冰凉的玻璃壁硌得指节发白,指节上的青筋都隐隐凸起。香槟的气泡在杯壁撞出细碎的声响,像他此刻紊乱的心跳。他看着苏清月的手搭在叶灿的手腕上,指尖轻轻碰了碰,却没用力推开,只是偏过头,对着他勉强笑了笑:“智博,你别误会,叶灿是来帮我谈投资的,我们就是好久没见,聊两句。”
周围有几道目光投了过来,带着探究和好奇。钟智博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:“叶先生,谈投资可以,麻烦先松开清月。她穿的是晚礼服,腰上勒得紧,你这样,她不舒服。”
叶灿挑了挑眉,却没立刻松手,反而得寸进尺地往苏清月身边靠了靠,压低声音对她说:“清月,你看你现在的男朋友,一点情趣都没有。当年你说喜欢看外滩的夜景,我还带你爬过楼顶呢,他带你去过吗?”
苏清月的脸颊微微泛红,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,她终于用力挣了挣,从叶灿的怀里退出来半步,拉了拉钟智博的胳膊:“智博,我们去那边跟王总打个招呼吧,别在这儿说了。”
钟智博没动,目光落在叶灿搭在半空的手上,又看了看苏清月泛红的耳根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,细细的疼。他知道苏清月不是故意的,可叶灿的挑衅,苏清月的犹豫,像一根细小的刺,悄悄扎进了他们之间那道原本无缝的缝隙里。

